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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不要说话,不要乱动,冷静行事,无论我说的什么,都要好好的听我的指示。”
      源稚生放开源稚女,嘴唇无声翕动,源稚女吞了口口水,点点头,他能读懂哥哥的唇形。
      “往后退,不要发出声音。”
      源稚女架起源稚生的手臂,再度将他从地面带起,源稚生忍着小腿的疼,低低的喘了口气。
      想不到居然真的出现了熊。终于源稚生将此刻发生的事跟记忆里的童年对应起来。曾有段时间,他坚持陪同稚女出入鹿取各处,以确保稚女的安全,养父也跟变了性一样,没让他们半夜买烟买酒,还老是叮嘱他们把门窗关紧——只因鹿取那阵子出现了熊,养父担心熊会在晚上进入室内。
      黑熊曾在过去吃掉了他们学校里的某个教职员工的家属,吓得人心惶惶,事后得知这只熊正值发情期,脾气暴躁,似乎是原来住的地方没了食物,这才一路来到了鹿取。最终黑熊被当地的警察和猎户一起打死,小镇渐渐恢复了太平。
      这正是发生在十二岁时的事,在他们十三岁遇见橘政宗前。
      源稚生默默感慨自己的运气似乎并不好。
      若是以前,来一个连的熊让他去肉搏,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如今他跟稚女能以一当百的血统都还没觉醒,龙骨状态无法使用,体能更是在滚下山,又吹风淋雨一波后,堪堪维持在普通人以下的水准。更何况二人手上连把武器都没有,最锋利的可能还是插在源稚生小腿里没拔出来的铁丝。他自认杀鬼经验丰富,但现在他拿什么跟发情期的成年黑熊打,这根铁丝吗?源稚生此刻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便是在熊注意到他们前,尽可能的先拉开距离。
      双方的距离实际并不近,还有条溪水隔着彼此。雨势逐渐变大,溪水也汹涌了几分,尽管如此,源稚生也依旧认定他们此刻跟安全靠不上边,熊奔跑的速度比短跑运动员快得多,真要是有意过来,恐怕没几秒,他们兄弟二人就会被熊拍得稀巴烂。
      源稚生面朝黑熊保持警惕时刻关注,源稚女则是架着源稚生,低头注意身旁身后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带人后退。尽管源稚女想发设法不发出声音,可途中难免会踩到落叶树枝,或是撞到某颗树。第一次不小心发出声响时,整个人都像相片一样定格在了原地,源稚生拍了拍吓得一动不动的源稚女,他这才继续行动。
      此刻雨越下越大,雨水打的树叶劈啪作响,远方的灰黑的云层间隐隐传来雷鸣,地震过后的山间更是时不时发出碎石落木的滚落声。恶劣的天气反而在这种情况下,巧妙的遮盖住他们发出的响动。
      视线差的黑熊似乎并没察觉到他的后侧方有两个人类正在偷偷摸摸离开,它看了看周围,听到前方的动静,慢吞吞的朝那头爬去。
      “继续。”源稚生无声的指示道,“不要松懈。”
      他下意识用上指挥部下的口吻。
      源稚女紧抿双唇,微微颔首。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身体分泌的激素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源稚生身体的疼痛感,他能更好的配合弟弟的动作。
      源稚女一刻不停,生怕自己离开的速度慢了,或者发出的声响过大引起注意。淋着大雨的他们此刻头背冒汗,浑身发热,心脏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源稚生还让源稚女调整了他们的移动方向,确保他们不会身处熊的上风向的位置。熊虽然眼瞎,但嗅觉听觉很是灵敏。
      在卡塞尔读大二的时候,源稚生上过“野外生存Ⅰ”必修课,并最终以满分通过期末考,考试内容正是将他们丢到加拿大跟美国的交界山区独自生存数日。听学校的前辈说山里还有一米八的马熊,源稚生在考前还恶补了下有关野兽习性的知识,可惜他实际只遇到了蟒蛇跟野猪之类的动物,不然以源稚生的能力,他一定会拿那把考试给的猎刀把冲到自己面前的马熊一并宰了。
      在源稚生的词典里,从来不存在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避开马熊的攻击获得安全的说法,作为日本最大的暴力头子之一,他向来坚信只有把对方无力化了才最安全,而这个无力化的判断标准,多数情况下都能直接等同死亡。
      兄弟二人本就在跌落到山脚附近,离开时没有沿着溪流,而是不断后撤,遁入树木草丛里掩盖身形,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其实是再次进山。大雨让泥土愈来愈湿滑,源稚女好几次踩着黏糊的土地险些摔跤,有只脚的夹板拖鞋还给滑掉了,源稚女索性脱掉另一只同样大了好几码的拖鞋。平常他慢悠悠的走,拖鞋大小倒是无所谓,反正不会掉,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里,拖鞋只会白白增加不确定因素。对源稚女而言,丢拖鞋已经是相当大胆的行为。
      源稚生对此没说什么,他一看就知道源稚女这是嫌热,不想穿自己的运动鞋,又偷偷拿了养父早就不穿了的夹板拖鞋,估计养父之后某天发现自己丢了双拖鞋,还得拿皮带揍他们。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源稚生直言不知道就好,结果一定比说是我弄丢的要强。说不知道,并咬死是养父自己弄丢了只会让养父恼羞成怒揍他们一顿,说是他弄丢了,养父则会想方设法克扣这段时间的伙食,并恶劣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赚钱回来,不然就用把你们赶出家”来要挟,到时候他们只能拜托一些熟悉的人答应让他们打杂工干活,稍微赚点硬币回家,这很耽误他们的学习……
      他陡然意识到,纵然此刻自己仍对源稚女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还时不时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旁边的弟弟,潜意识却已认定了源稚女就是他需要自己保护的弟弟,自然而然的计划起了之后的生活。
      就像过去那样,无比适应稚女的陪伴,无条件的信赖稚女的帮助,在稚女身边总能卸下心防。
      ……突然回到过去这种好事是多么不现实,源稚生有些固执的想,自己仍徘徊在稚女制作的一场梦其实才更为科学。如果这是稚女构造的梦境,那个想要复仇的稚女在哪,这只熊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稚女特意用言灵制造噩梦,设计这一幕想让回到兄友弟恭时期的二人一起面对危险,好考验他会不会抛弃弟弟吗?可眼下这种的情况,与其说是弟弟正在带着他逃命,不如说是稚女没抛弃累赘一样的他才对。源稚生在心里自嘲。
      黑熊的背影重新融入黑色的森林之中,他们继续后退,不过这次后退,他们不必再紧盯黑熊而顾虑动静,因而迅速许多。当他们又走了好一截,快爬到山腰时,源稚生示意源稚女停下,让人心惊胆战的避难终于到此结束。源稚生看了看四周,又眺望远方。这座山并不高,他们此刻已经上山了有一段距离,视线比在群山环绕的溪边开阔不少。
      “去那边。”源稚生抬了抬下颚,示意方向。他们阴差阳错来到了靠近神社后方的位置,“不急着下去。”
      在彻底脱离森林前,他们仍需戒备熊的出现。如果一切顺利,今夜或许能平稳度过。源稚女乖巧的点了点头,或许是休息了一会儿的原因,他本就瘦弱的身体因为精神终于开始松懈而感到乏力,膝盖不自觉的打颤,喉咙发痒,偏头低咳了好几声。源稚生瞥见弟弟苍白的脸,心想这情况回去铁定发烧感冒,正打算说什么时,源稚女慌张阻止了他。
      “我……”他焦急得差点喊出声音,表情连连变化,“我没关系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带着哥哥走!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源稚生少见这样倔强的弟弟,毕竟以前稚女想法跟他相悖时,最后总是拗不过他。他略一迟疑,还是伸出手,重新将身体部分重量搭在源稚女身上。
      “……那我们走吧,去神社。”
      此刻源稚生的内心分外复杂,现在他全身上下尽是破绽,稚女真想要杀他,刀为什么不送上来,是按耐不动,还是另有它意,或是……压根无意杀他。
      听弟弟吭哧吭哧的费劲喘气,源稚生心绪难言。
      眼前的这个似乎真就是以前那个天真稚气的弟弟,从不怀疑哥哥的决断,并非坚强,而是一股执拗逼着自己完成哥哥给的任务。反倒是源稚生自己,方才竟还在怀疑这个模样的稚女会不会只是风间琉璃的一次伪装。和弟弟一样,其实源稚生也是个情绪敏感的人,终其一生,信赖的人用手都能数的过来,而年幼的稚女本该是这其中的一个。
      现在顶着儿时的模样,却已经不再是儿时的自己,稚女要是知道了信赖的哥哥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戒备和没由的杀意,该有多难过。
      源稚生回想起自己设想多年的问题——如果那天晚上,是他化作了恶鬼,而执行任务的稚女撞见了他杀人的一幕,稚女又是否会像他那样递去刀尖?他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任何机会问,唯一可以回答他的人已经死去。而再次相遇时,他又已经不会再问,他们之中已横亘十多年的仇恨与血淋淋的尸体。
      “……稚女。”源稚生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
      “你想变成坏人吗?”
      “不想。”
      “为什么?”
      “我也想跟哥哥一起,当正义的朋友。”
      “假如我变成了坏人,你却是正义的朋友呢?”他忍住胸口莫名的酸涩与疼痛,轻声问。
      “哥哥才不会变成坏人的!”
      “我是说如果。”
      源稚女飞快反驳:“再怎么如果,也不会有的。”
      这幅不假思索,态度坚决的态度像极了十六岁的源稚生坐在回鹿取的列车时,脑内对死侍的形象进行假想的模样,他从没考虑过一次这会是稚女犯下的命案,就算有人跟他说,他一定会将这种推断当做极端愚蠢的笑话。
      “回答我吧,稚女,什么答案都没关系。”源稚生竭力压平声音的起伏,然而那晚的紧张和恐惧似乎再次浮上心头,“这只是个假设,你大胆点说,我不会生气的。”
      源稚女沉吟数秒。
      “那……我就不当正义的朋友了。”
      源稚女躲闪源稚生复杂的目光,埋头看路。轻易抛弃哥哥的一直向往的正义大概会显得自己很虚假,现在源稚女身上的T恤还印着源稚生最喜欢的奥特曼图案,但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源稚生没有接着询问,二人就这样沉默的向前走。
      又过了一会儿,源稚女抬起头,偷偷看了看源稚生,小声补充道:“……谁想要的话谁就去拿吧,正义是很重要,但哥哥对我更重要。我不要正义,也总会有别人也会要正义,可如果我不要哥哥,世间就再没有我的哥哥了,那样的话,我一个人活着该有多孤独啊。所以我想,如果哥哥你是正义的伙伴,那我也当正义的伙伴,如果哥哥变成了坏人,那我也跟你一起变坏人,做什么坏事我都没关系,只要哥哥也在就好。”
      说到最后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
      源稚生听完这番童言童语,顿觉体内的热血仿佛在冲刷四肢,太阳穴隐隐作痛。时隔十年,他终于听到了这个假想的真正答案。源稚生清醒的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人命数量的比大小,也不是讨论十来个的同学的同学爱和相依为命的亲弟弟的亲情谁的分量更重,稚女犯下的命案决不是那么简单能评判的问题。然而他作为哥哥,却又的确确两度放弃了最信赖他的,能为了自己舍弃一切的,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以前他自负的评价稚女情感过分敏感,却没看穿这便是稚女最聪明的地方,现在的他便能预示到未来失去亲人的源稚生,只能每晚独尝孤独。
      地下室的噩梦纠缠了源稚生十年,他无时无刻希望死在那天的是自己。不觉间脸颊竟淌下两道泪,和打在脸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哥哥?!”源稚女慌忙的想要帮哥哥擦擦脸,可是现在没有手可以帮忙,他只好带着哥哥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没事。”源稚生努力笑了一下,试着安抚源稚女,然而他的嗓音不知何时竟加入进了一丝颤抖,语音显得格外奇怪,“我们继续走吧。”
      “哥哥,不管你做了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的事,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哥哥不想跟我说清楚也无所谓,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哥哥这边,什么我都会给哥哥保密的,哪怕是警察或者那个人我也不说。”
      为了让话语好听些,源稚女将坏事一词的程度降低,他说完后用力点头,郑重承诺道。
      在儿时兄弟二人的眼里,警察和父亲就是权威的象征。源稚生不喜欢称呼养父为爸爸,总在背地里叫他为“那个人”,于是源稚女也跟着这么喊。
      “有人想要伤害哥哥,我就保护哥哥,实在不行,我就带哥哥逃走,世界很大很大,总会有找不到的地方。哥哥快点养好身体就好,不用想那么多。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来帮哥哥忙。”
      ……听完弟弟的话,源稚生脸上的茫然难以掩饰,数秒后终于反应过来弟弟究竟在说什么,他忍不住低笑好几声。
      稚女似乎是真的以为他犯事了,还颇有想象力的将他近日的低烧和犯事心虚联系在了一起。
      源稚生想要澄清他只是单纯的晚上踢被子感冒,不过好像说了似乎欲盖弥彰,此刻正面临弟弟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污名化的可能,可此刻比起说清真相,他更想畅快的哈哈大笑。
      或许就算自己真的犯事了,稚女心中的自己其实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他总是那么崇拜自己。
      小时候源稚生很喜欢弟弟崇拜的眼神,那种惊喜的,敬佩的,闪着光芒的双眼,无时无刻都在维护他儿时小小的尊严,所以他也总是维护自己的形象,想让自己在弟弟眼里看起来始终可靠厉害,每日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好不让稚女的崇拜白白落空。
      虽然有些累,但那些付出都没有白费。
      之后来到东京,源稚生又想能肩负得起蛇岐八家的少主之位,那时的他力量薄弱,许多家族的要求无力更改,他期望未来能找到绝佳的时机,自己能毫无畏惧的将稚女也带回蛇岐八家,而不是将他藏在山间,让他继续作为自己的影子生活,于是更加发狠努力。
      他坚信只要自己辛苦了,自己努力了,他们就能活的更好,曾经许诺给稚女的美好生活近在咫尺。
      然而意外不期而至,他的人生规划一下子砸得粉碎。
      从那以后,疲惫便再也没从他身上脱离。源稚生总是觉得很累,杀了亲人的痛苦让他犹如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每一次的挥刀都在增加巨石的分量。于是追求起了逃避,他想逃避改变了他人生的蛇岐八家,逃避那个仿佛能吞噬他的城市,似乎只要能逃避那一切,就能让他不再那么疲惫。
      他学会用儿时自己最看不起的养父的酗酒行为麻痹自己,家族开会前还能喝个不停。他还反复幻想跑到法国沙滩卖防晒油,试图用最廉价的工作换取手里无数人渴望的权与力。然而这一切注定只能是他的想法,他手中的度假车票可以载着他前往小樽那男女混浴的温泉,家族却随时一个电话把他又拉回血腥的战场。
      二十六岁的源稚生不再是那个对人生有着美好追求的青年,他的前半生像是一颗山里的野苗,平凡却也茁壮,后半生化作蛇岐八家的武士刀,锋利而血腥。
      都说事不过三,可他现在却好像还要对弟弟进行第三次的舍弃。一路上他努力不在脸上浮现任何多余的表情,严肃的戒备他那温顺听话的弟弟,好像只有让自己变得刚硬才能再度抹平心里悲伤的涟漪。稚女眉宇间的信赖和亲近又让他无时无刻感到自己的另类,什么坏心思都没有的弟弟怎么会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沉重复杂的哥哥反反复复思考过往强大的力量和未知的阴谋,而天真单纯的弟弟却只想扛着受伤的哥哥去向安全的地方。
      但现在已经变化了。
      稚女那一副“我永远站在哥哥这一边”的说法和认真的小脸让他轻松不少,他确信现在的这样的稚女一定会跟在他身旁,无条件的拥护信赖他,多年来的孤独似乎终于在儿时的弟弟面前得以消解。源稚生很想停下来,毫无顾虑的用力拥抱源稚女。
      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阂,没有人命,没有误会,这是未来的他们最怀念也最喜欢的过去。
      长年累月盘踞在大脑的巨石似乎终于稳稳地停在了山顶。实际上源稚生压根没能想清多少事,稚女的答案他早有设想,只不过现在确实听到了而已。扪心自问,他也依旧认为哪怕是现在他重去一次地下室,恐怕他还是会拔出刀来面对稚女,不过可能他的心会更为绝望,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浴缸之中。但这样并不好,稚女是个爱哭的孩子,是个比他更害怕孤独的人,如果他不在了,睡眠质量一直比自己差得多的稚女恐怕每天晚上都会睡不着觉。他清楚的知晓这种感受有多痛苦,他不想让这种悲剧在自己弟弟身上重演。
      ……想着想着,源稚生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考陷入了误区。
      为什么自己一直在假定十六岁的事变会再次发生?
      就在源稚生思考时,搀扶他的源稚女再度一滑。
      这次滑的又快又险,源稚女踩中陡坡湿泥巴,身体不受控的向下一溜,小腿后侧立刻被划出数道血迹。
      源稚生想也不想,立即用还在脱臼中那只手的手指,扣进旁边树木的树干,双腿死死压入湿滑的泥地,脚趾用力盘紧脚底的碎石块,稳住自己的同时,源稚生抓住自己弟弟的衣服的后领,一把带起源稚女的身体。
      整个动作分外流畅,一气呵成,后果便是源稚生的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使了劲的小腿传来钻心的痛,他的表情瞬间失控了几秒。
      而源稚女被提着后领,整个人仿佛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急促呼吸,意识到刚刚那一瞬间都发生了什么后,苍白的脸上满是悔恨和愧疚。
      还没等两人重新站好,源稚生依靠的树干无力承受二人突然爆发出的重量,响起了清脆的断裂声,树木的断裂更是直接影响到他们脚下的区域,不少泥土碎屑开始向下移动,泥地呈现大面积滑坡的态势。
      “轰——”
      源稚生当机立断,反手把源稚女往旁边的安全区域用力抛去,而自己在下一秒便被轰然坍塌的泥堆掩盖了身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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