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惦念你》九十九粒尘

5、第 5 章

　　程谏芝想，也许冉是故意的，她也是硬着头皮装着很轻松自然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和程谏芝一样七上八下，想到此处，她不免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冉好奇道。
　　“你猜。”
　　“我俩今天要猜来猜去吗，还是点菜吧，你看下。”冉递过来店里点餐用的iPad。
　　“哈哈哈哈，我也是选择困难症啦，不过我不爱吃肉，我点些素菜，肉类你来点可以吗”程谏芝边看边说。
　　“那行，你不是完全不吃肉吧，不然我也吃不完啊。”冉笑着摊手。
　　“没事，也能吃，只是不会是首选，你来吧，我已经选好想吃的啦。”
　　冉拿回iPad，看了一下，笑道：“你还真是食草动物呢！”

　　冉又加了些虾滑、牛肉、羊肉和小酥肉等，然后把旁边已经煮着的养生茶倒了一杯递过来。
　　程谏芝道谢，二人又相顾无言面面相觑了几秒，又突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是不是好尴尬？”冉问道。
　　“啊？没有没有，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尤其现在突然一下子，怎么说呢，额，你和网上很不一样。”
　　“我在网上是什么样？”冉好像有点呆萌，虽然这个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老干部？”
　　“噗，因为我年纪大？”冉忍不住追问。
　　“不是不是，就是，额，就是话也少，也不冲浪，会注重养生，会沉迷工作，会严谨自制，大概这样吧。”程谏芝总结道。
　　“看来网络容易造成错觉”冉不太认可的样子。
　　“哈哈哈哈，我瞎说的啦，也不一定对。”

　　等菜上的间隙，二人时不时陷入沉默，但还好，没一开始那么尴尬了，是自然的沉默。菜上了后，程谏芝发现冉其实很体贴很nice，像大姐姐照顾小朋友一样妥帖地去下菜，烫好后会先拿过程谏芝的碗帮她盛菜，在这之后才会给自己盛。

　　程谏芝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有些语无伦次，说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接着然后摆手让冉只用顾自己就行了。

　　“怎么着我也尽尽地主之谊呗。”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程谏芝小口小口地吹着吃，吃完一口刚想开口说话，却在抬头时撞进了冉的目光里，盈盈地带着笑，于是她愣愣地问：“你怎么不吃啊？”

　　“没有啊，只是随便看下你。”

　　程谏芝有些不解：“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和我想的不一样。”冉突然说道。

　　“啊？比如说呢”

　　“我以为你会很豪爽地吃饭，但其实格外秀气呢。”

　　“害，被你看出来了啊，我在装呢。”程谏芝故意自我调侃，“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吃饭的话很快的，也很不讲究，会有点狼吞虎咽吧，但和你第一次见，我总不能把这么狼狈的一面就展现出来吧，哪怕是普通朋友，第一印象也得留一个好一点的吧。”

　　“哦？”冉没有问太多。但可能她已经听出来了，哪怕是普通朋友，这话的深意还是值得挖掘的，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又能确定什么呢。

　　接下来两人就着以前网聊的内容做了些复盘和延伸，又提到之前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次乌龙，气氛也更轻松了，一顿火锅吃下来倒是没有那么拘谨了，难怪有人云“假如有什么事吃顿火锅就好了，一次不行就两次”，哈哈哈，火锅简直是万事灵，想到这程谏芝不由地笑开了，冉问在笑啥，听完后，她只是无语，就像有时在网上听程谏芝讲一些她get不到的所谓笑话一样，还说她“那你是有多紧张啊，我又不是老虎。”

　　“不是不是。”程谏芝连忙摇头，唉，也是说不清楚了，就感觉很奇妙，网线上那头的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以看着对方眼睛聊天，还是很不一样的，不过她也难以表述这是怎样的心情，还好冉反正见多识广也没纠结这个了。

　　饭后两人走出店门，沿着街边漫步。

　　“你有听过一首歌的歌词吗？”
　　“什么歌”
　　“凌晨两点半在街上游荡，路边摊零零散散，歌名我忘了，大意是一个人凌晨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很想念远方的友人或爱人。”
　　冉问：“你很喜欢漫步是不是，好像听你说过。”
　　程谏芝很惊喜：“你竟然记得啊，是啊，我很喜欢轧马路，只是大多时候是一个人，因为找不到搭子，大家觉得走路很无聊吧。”

　　“但你不觉得无聊对吗？”
　　“对，一点都不无聊。你看过《爱在黎明破晓前》吗，主角就是在路上认识的，然后漫无目的游荡在城市街头，畅聊了一夜···”程谏芝本想接着说，突然顿住了，她们不是他们，也不是爱情，有些遗憾，但也很美好。

　　冉好像也若有所思，看程谏芝没说之后，接着说她也看过那部影片的，应该是有三部。程谏芝说对啊对啊，而且比较宿命的是三部跨越18年，现实中男女演员也是跨越18年，影片剧情从恋爱走入婚姻，他们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尤其到了第三部《爱在午夜降临前》，他们会争吵会反思过往会和友人聚会讨论人生，仿佛结局并不一定是王子公主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滤镜谢幕，而是归于平淡归于琐碎的日常归于岁月的沉淀。

　　冉说她的初恋至今也快十八年了，但没再继续说，程谏芝也是很感慨，长情却无疾而终的恋爱经历总是会让人唏嘘而又无可奈何，甚至不能说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