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烟火》璞文

21、第二十一章

　　整个下午，两人都待在工作室里。

　　王淮用于丽的笔记本浏览行业论坛，于丽则心无旁骛整理资料，规划下周几人的任务分配。

　　直到天色渐暗，夕阳透过百叶窗昏黄的光线打在墙面上，像是限时的钢琴键，短时间内眼看着逐渐暗淡直至消失。

　　王淮抬头端起水杯。
　　“于丽。”

　　于丽微皱着眉头，依旧紧盯着电脑屏幕。
　　“嗯？”

　　王淮看了眼时间。
　　“五点三十七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于丽抬起头看着王淮，思索片刻。
　　“六点走吧，我整理一下下午弄的。”

　　“好。”
　　说着王淮缓缓起身，已然昏暗下来的工作室只有两人面前的电脑屏幕格外明亮。
　　他慢步环顾着墙壁找到开关，打开了灯。

　　整理好资料后，于丽合上电脑，她扭了扭脖子。

　　“完了？”
　　余光看到了于丽的动静，王淮抬眼。

　　“嗯。”
　　于丽点开手机，还没到六点。
　　“走吧。”

　　两人离开工作室，步行走去烤肉店。

　　即便是已近深秋，渝城似乎依旧残存炎夏蔓延的余温，无风的傍晚恰是散步的好时候。

　　下午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相对无言却也惬意。
　　即便相识已近一年，毕竟这才是第四次见面，这难得的默契，属实让于丽觉得很珍贵。
　　想到这些，她将两人牵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远远看着烤肉店门口已经坐满了排队的客人，于丽暗自庆幸提前订了位。
　　看着店门口人头窜动，想到上次没有吃成的火锅，王淮转头看向于丽。
　　“还吃吗？”

　　“为什么不吃？”

　　“排这么多人。”

　　“我提前订了位的。”
　　随着脚步逐渐走近店门口，于丽找寻着门口的店员。
　　“幸好订了。”
　　目光锁定后，两人牵着手径直走了过去。

　　服务员引两人入座，王淮拖了外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于丽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埋头看着菜品。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想吃什么看着点吧。”

　　“都可以……”
　　于丽指了指菜单，抬头看向王淮。
　　“那就点这个套餐？”

　　“好。”
　　王淮瞟了眼于丽手指着的菜单，随后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单。

　　点好菜，于丽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谢谢。”

　　王淮双肘撑在桌上，面带笑意，眼眸深邃注视着于丽。

　　“干嘛？”
　　看着眼前俊俏的脸庞，于丽嘴角也不自觉浮出笑意。

　　“没干嘛。”
　　王淮轻笑一下，目光柔情，仍目不转睛着眼于丽。
　　“于丽美女，电影是几点来的？”

　　“八点的，就在上次我们吃午饭的那边，很近。”

　　王淮带着嘴角的笑意点点头。

　　食材不一会儿就被服务员端着托盘送到桌前，各种菜品依次摆上桌，烤盘被加热到冒出热气，服务员夹着烤肉放上烤盘，瞬间伴随着滋滋声，油润的肉香扑鼻而来。

　　服务员操持着烤肉，抽油烟机嗡嗡作业，店里人声鼎沸，而两人只是专注于双筷间的食物上。

　　酒足饭饱，于丽喝了口水，往后一靠，拿纸擦了擦嘴。

　　“吃饱了？”

　　于丽抬眼看向王淮，点点头，她拿出口红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着手机屏幕涂了涂口红。

　　王淮起身到前台买单，又去了趟卫生间。等他回来，未见于丽身影，两个服务员正收拾着桌子。
　　他走出烤肉店，于丽正站在门口轻轻晃动着身子等他。

　　“走吧，女主角。”
　　王淮走到于丽跟前，揽过她的肩膀，两人朝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微风徐来，两人身上残留的淡淡香水味遮盖住了烤肉味道。
　　于丽有意识地嗅了嗅，抿嘴笑着抬头看向王淮。

　　王淮正要低头看于丽，转眼就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脸庞。
　　“干嘛？”

　　于丽看了眼王淮被自己喷过香水的胸口。
　　“你好香哦，天蝎大爷。”

　　“操…”
　　王淮无可奈何地浅笑。

　　于丽得寸进尺接着调侃。
　　“不是你说的么，外套上全是我的味道。”

　　王淮反应了两秒，他瞪眼看向于丽。
　　“我靠…于丽，给你告白的话就拿来这么开玩笑玩儿的啊。”
　　说着他将揽着于丽肩膀的手轻轻捏住于丽的后颈。

　　“啊…哈哈…哎呀！”
　　被捏得有些酥痒，于丽笑着缩了缩脖子。
　　“我错了我错了。”

　　王淮摇了摇头，轻叹口气。

　　于丽挽着王淮。
　　“那不算告白吧。”

　　“怎么不算。”
　　王淮顿了顿。
　　“那你觉得从哪儿算告白？”

　　思索片刻，于丽松开挽着的胳膊，牵起王淮的手。
　　“从…至少也是从普通朋友才算暗示吧。”

　　“得得得，我他妈以前给你暗示得还少么？”
　　王淮回想起以往给于丽分享的那些暗含深意的歌。
　　“算是明示了吧都。”

　　“是不少…”
　　于丽回想起好几次暗自明了他心意后故作不知地转移话题。
　　“这不，还不是因为你太帅了没能逃出你的掌心吗，你说呢，王淮帅哥。”

　　王淮嗤笑一声。
　　“早知道你上我脸了，之前早点跟你视频啥的不就行了么？省得那么费劲儿。”

　　“那可不一定啊。”
　　于丽收起笑容，她思索片刻后，看了眼王淮，接着开口。
　　“我觉得…还是因为契机吧，恰巧我来青岛出差，然后时间点也合适…”

　　“嗯，知道，我开玩笑的。”
　　王淮长呼一口气，看向于丽，他踟躇片刻，语气平静又带着些柔情。
　　“于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觉得这会儿…很想说。”

　　“什么？”
　　于丽转头看向王淮，微风拂动着发丝滑过她的脸庞，她将头发缓缓挽到耳后。

　　“不知道为什么，”
　　王淮轻笑。
　　“就算是我俩没见面之前，你一直很抗拒异地恋的时候，我的直觉总是告诉我，我俩一定会在一起。”

　　“真的假的…”
　　听着王淮的话，于丽有些诧异，她的后背逐渐酥麻一直蔓延至脖颈直到头顶。

　　“嗯…所以我一直不着急，就是觉得…在一起铁定是迟早的事儿。”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于丽抬起头看向王淮。

　　“不知道…”
　　王淮思索片刻。
　　“或许就是种预感吧。”

　　于丽点点头，她动了动牵着的手。
　　“或许，你的预感…”

　　她抬头看向王淮，伴随着风里彼此身上相同的香味，脑海里闪过种种画面，心里滋生出幸福感。

　　“也是天意。”

　　王淮不语，他沉默着垂头注视于丽的眼睛，嘴角挂着笑意。
　　“嗯。”

　　两人漫步到电影院，取票后电影也刚好开场。
　　见面至今，看了三次电影，也就这次，两人挨着肩认真看完了整场电影。

　　电影散场，伴着晚风两人牵手走回了停车的位置。

　　加了一下午的班，于丽倦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拿出车钥匙开了车锁。

　　听到于丽的哈欠声，王淮询问道。
　　“要不要我来开？”

　　“不用。”
　　于丽拉开了车门。

　　“于丽。”
　　走在后面的王淮唤住于丽。
　　“我来开。”

　　于丽抬眼，王淮神色正经看着自己。
　　他的询问带着些许担忧与要求的意味，似乎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
　　于丽二话不说走到副驾，坐好系上安全带，闭上了眼。

　　王淮拿过她握在手心里的钥匙，打开导航后，启动了车子。

　　于丽不知不觉间睡着，等她被王淮轻轻抚摸着腿唤醒时，车已经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嗯？”
　　于丽迷迷糊糊睁开眼。
　　“到了么…这么快？”

　　“你中途没醒过？”
　　王淮拔出车钥匙。

　　“嗯……”
　　于丽打了个哈欠，解开安全带，下车。

　　王淮揽过于丽的肩膀，见她仍睡眼惺忪。
　　“回去赶紧洗了睡了。”

　　“嗯…”
　　上了电梯，于丽靠着王淮轻轻闭眼。

　　开了房门，换好鞋，于丽进卧室拿上睡衣和内裤，走进卫生间。
　　“我先去洗了啊。”

　　“嗯。”
　　王淮应声换鞋。

　　于丽脱下内裤坐上马桶，护垫上仍有星星点点的乌红。
　　她撇撇嘴，轻叹着打开花洒。

　　洗完澡后于丽清醒了不少，她走出卫生间。王淮在客厅里，正枕在窗边弯腰抽烟看着手机。

　　于丽走向烟雾缭绕里王淮转头看向她的目光，闻着有些呛人的烟草味揽住他的腰，脸轻轻贴靠着他厚实的背。

　　王淮掐灭了手中的烟，吐出烟雾，语气轻柔似呢喃。
　　“嘛呢。”
　　他用手指轻轻挠着于丽环抱住自己的手背肌肤。

　　于丽紧了紧抱着的力度，手隔着衣服抚摸着王淮的胸口，叹了口气，轻声说到：
　　“唉…想睡你。”

　　“啥？”
　　王淮噗嗤一声笑出声，他拉开于丽的手，转身揽过于丽的腰，垂头看向她。
　　“那你那个完没完？”

　　“没呢。”
　　说着她把手伸进王淮的衣服里，摸着他起伏的胸口。
　　“所以啊，这不是只有望梅止渴么……”

　　王淮揽过她腰的手也顺势伸进了睡衣里，他的目光游走在于丽闪烁的眼眸和微张的嘴唇间，声音低沉。
　　“你这样怕不是…越止越渴啊。”

　　伴随着粗气，王淮轻咬住于丽的嘴唇，将她更紧地揽进怀里。
　　于丽将手从衣服里退出来，搂住王淮的脖子，手指摩蹭着他的耳朵和头发。
　　王淮将于丽托起，缓步进入卧室，把她放倒在床上，扯着后领脱去卫衣，俯身贴紧于丽带着香气柔软的身体。

　　—

　　于丽扭了扭有些酸痛的手腕，从床上坐起身，抽纸擦了擦手，又走去卫生间洗了手后回到卧室。王淮仍闭着眼横躺在床上，听见她走进卧室的脚步声，他长舒口气，起身，揽过于丽的肩膀，低头轻吻一下。
　　“我去洗个澡。”

　　“好。”
　　于丽躺回床上，关了卧室的灯，闭眼后顷刻睡着。
　　迷迷糊糊中，伴随着沐浴露的味道，王淮从身后揽过她的腰。
　　她翻身抱住王淮，脸贴着他的脖子，心里觉得安稳。
　　“晚安，男主角。”

　　王淮轻抚于丽的背。
　　“晚安，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