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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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进了荣国府，和府中姐妹读书习字，绣花垂钓，没过几日就打成一片，又因宝钗年纪比四春双林都长，从应天府到了京都，见识不少，四春都爱围着宝钗讲些来京都的见闻。
林霜墨后来打听到，薛家这次来，并没有带着一个叫香菱的丫头，那日薛蟠买下的丫头被应天府的老爷带走了，林霜墨猜想是贾雨村从中运作了一番，虽然不知贾雨村心中是怎么想的，但他愿意搭救也算是保了未来香菱的命。
自从上次黛玉和柳萧两位小姐相熟后，互传书信，黛玉在京中有了好友，面对贾家下人暗地里使得绊子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晴雯知道后，却气的不行，怎么都要去撕了那些看人下菜的下人的嘴，叫立春拦下。
如今林霜墨和黛玉还住在一个屋子里，上下的奴仆不多，都是听立春的安排，晴雯善女工，只做房里精细的针线活，紫鹃是贾母给的丫头，大多时候是跟着黛玉行走。
从林家带来的雪雁年纪还小，只管读书磨墨这些事情，整日跟着黛玉读书，却是房里最有文化的。
这日，萧家递了花笺来，说是在府里梅花开了，要请黛玉去吃茶赏花。
萧家虽然出了皇后，但是这个皇后就和天上掉的馅儿饼一样，整个萧家除了后宫的皇后，前朝并无助力，萧徽因的爹是捐的同知，和贾琏差不多，没有实权。
至于萧徽因这一辈，连个像样的，能撑起门楣的男子都没有，萧徽因的哥哥是个纨绔，唯一一个还算可以的就是萧徽因，但是她也只是个女子。
王夫人得知黛玉又要出门后，心中对着黛玉更是不喜，女孩子时长出门真是不守规矩，可是她又不能拦着黛玉不去萧家。
萧家就算是再不成器，也有个皇后在。
王夫人又想到了送进宫里的元春，还是要再想想怎么给元春谋个出路。
薛姨妈听说黛玉接了萧家的帖子出门，想着替黛玉操持一番，好叫黛玉引荐了宝钗认识萧姑娘，为之后的小选增加助力。
只是薛姨妈的还没来得及寻黛玉，贾母就叫人安排了马车和送给萧家的礼物，叫黛玉出门了。
今日原本同黛玉出门的是紫鹃和雪雁两人，走之前林霜墨想了想又叫立春跟上。
到了京都这些日子，林霜墨也看出些门道，比如立春远不是表面上林如海姨娘的贴身丫鬟，至于到底是什么，要是立春不愿意说，谁都说不清。
要真论起来，她可比今日马车上的任何一个人都熟悉京都的各路王孙贵胄。
黛玉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披了一件兔子毛的斗篷，整个人都窝在毛茸茸的斗篷中，显得十分可爱。
萧家离宁荣街不远，但是远没有荣国府大，萧家的奴仆也没有荣国府多。
进了院门，下了马车换了轿子，没走几步就到了内院门，萧家的院子是找江南的师傅监督建造的，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里，表现出一种水韵江南的气质。
萧徽因的吃茶的地方定在水榭上，四面有窗，用石桥搭路，池塘中的锦鲤绕着石墩嬉戏，池塘边正是一大片梅花林。
黛玉进了萧家的院门，远远望着水榭和梅花林，心中不免想起来扬州的家。
立春见黛玉情绪低落，小声劝慰：“姑娘可是想家了？等回去后，咱们写个信往扬州去。”
黛玉听了立春的话，收了情绪朝立春点点头。
萧徽因听黛玉来，领着贴身丫鬟迎了出来。
“林妹妹，你可来了。”
黛玉向萧徽因行礼道：“萧姐姐。”
萧徽因扶起黛玉，又挽上她的胳膊道：“我等了你好久呢，咱们快过去，柳二今天本来也要来，但是叫她姑妈召进宫去了，咱们自己玩儿不带她。”
黛玉随着萧徽因进了水榭，屋子里的有几位姑娘是她认识的，有几个是她从未见过的，不过看着年纪都和萧徽因差不多。
萧徽因对着几个黛玉从未见过的介绍道：“那几个是我家的表妹堂妹。是来参加小选的。”
黛玉点头，有认识的姑娘迎了上来，问黛玉：“林妹妹，听说你们荣国府也来个要参加小选的亲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问话的姑娘姓宋，叫宋芃芃，宋芃芃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七品京官，长兄在羽林卫当值。
像这次的小选，宋芃芃这种家世的人本来是参加不了的，但是昭阳公主进言，提议小选的人选可以放宽，只看才情不看身份，宋芃芃才够上了尾巴。
为了能成功入选，宋家正在四处打听都有什么人参加。
黛玉听了宋芃芃的话想到淡然的宝钗笑着说：“是薛家姨妈的女儿，是个行为豁达，言语爽利的女子。”
宋芃芃听了这话也知她的小选之路艰难，忍不住叹了口气。
与她相熟的是文家的小姐，文燕飞忙劝解道：“最差就是选不上，你忧愁什么？”
萧徽因却知道宋芃芃的忧虑，说道：“你以为谁家都和你家一样，把你这个姑娘捧在手心，芃芃家里可不就指着她当选后的几钱银子改善生活。”
这些话黛玉是插不上嘴的，她不参加小选，手里也不缺银子，知道有些人家里艰难，但是没有真的去接触过，想也想不到。
宋芃芃却笑了笑，把小选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说：“算了算了，成不成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抛开小选的话题，大家又说起最近京都中流行的话本子，花样子。
听到大家说花样子，文燕飞指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说：“你们看，这裙子的花样，在不同的光影下，会有不同的样子。”
说着就转了几圈，裙边的梅花，有时含苞待放，有时盛开绽放，有时又随风飘落。
众人见状惊叹不已，纷纷问道是哪家绣坊的手艺，文燕飞笑着说：“这是应天府来，那绣娘姓封，师从慧娘，听说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出来卖这个手艺。”
萧徽因笑着说：“你知道我们都馋，今日还穿出来，就不怕我们扒了你的衣裙，不叫你回去。”
文燕飞见萧徽因要去掐她脸颊，忙往黛玉的身后躲，一边儿躲一边儿说：“我怕你做什么。”
大家在一处嬉笑打闹，黛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此同时的林霜墨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打花名册，怎么都笑不出来。
今天晌午黛玉出门没多久，林霜墨还在屋子里写大字，昭阳公主就差人召她入宫。
进宫后才知道，昭阳公主叫她来是要她记住所有参加小选的姑娘的信息。
而且叫她三天内记下来。
和她一起被抓来的壮丁还是柳家二小姐柳无眠。
两人面对面坐在昭阳公主的弘文殿中，另一侧昭阳公主正在批阅奏章。
大宣国的奏章是一位公主在批阅，满朝文武都知道，但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
有种皇帝新衣的荒诞感。
第一次看到昭阳公主批阅奏章的时候，林霜墨心中就感慨，不愧是下凡历劫的破军，就她这样，最后成功登基不是难题。
柳无眠见林霜墨面不改色小声问：“你不觉得公主非常大逆不道吗？”
林霜墨摇摇头说：“公主是天选之人。”
天选的破军，所以是天选之人。
柳无眠听不懂林霜墨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了昭阳公主正在看她，柳无眠只能翻开花名册开始死记硬背。
林霜墨也只能翻开花名册，她看了几页后发现了问题。
怎么一个个的生平这么详细，详细到连他们家晚上吃什么咸菜都写的一清二楚。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还是特别详细，林霜墨抬起头问柳无眠：“柳姐姐，这些人都是要来参加小选的吗？我们连他们吃咸菜这种事情都要记下来吗？”
正在默背萧家吃了几顿咸菜的柳无眠抬起头，懵懂的问：“公主不就是要我们把这些都背下来吗？”
人型图书馆林霜墨不想耗费脑子来记这些没用的东西，抱起花名册就走到了昭阳公主身旁。
昭阳公主见她过来，停下笔看她要说什么。
“还请公主告诉我，需要我记下什么内容吧。”
见林霜墨问的直白，柳无眠在一旁差点吓死。
七八岁别的公主郡主府里赏花，昭阳公主在在刑部大牢里看死刑犯，十一二岁别的公主郡主在商议婚事绣嫁妆，昭阳公主在雀部商量怎么抄家。
自从上次帮昭阳公主看了水利方面的书后，林霜墨得到了教训，大海捞针不可取。
“你说呢？”昭阳公主并没有回答林霜墨的问题，反问道。
林霜墨翻开花名册，又多翻了几页，心里有了一点儿想法，试探的问：“人际关系网？”
昭阳公主不说话，还是看着林霜墨。
她继续试探的问：“未来可以用的人？”
这一点她并不是很确定，如果未来昭阳公主要顺利的登上高位，那么她手下必须要有可以用的人。
但是这个人要从小选的女官中扒拉么？
见林霜墨不再说话，昭阳公主才说：“要干净的背景和才能。”
说完，她又低下头开始批阅奏章。
林霜墨抱着花名册回到桌子，柳无眠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朝她竖起大拇指。
有了目的和方向，翻阅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翻了几页后，林霜墨看到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王熙鸾。
到荣国府快一年了，林霜墨就没见过王子腾的女儿，也没见过王子腾家的妇人往荣国府来。
就连史湘云也来贾府小住过几次，在一些郡主主办的茶会上见过，唯有王熙鸾十分神秘。
林霜墨好奇至极于是问柳无眠：“柳姐姐，你见过王家姑娘吗？”
柳无眠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花名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啊，她家不爱和我们玩儿，没想到也来参加小选。”
还没等林霜墨说话，又继续说：“现在住在你家的薛家姑娘是不是也要参加小选？”
林霜墨点点头。
“你觉得薛家姑娘怎么样？”柳无眠问。
对于薛宝钗这个角色，作为对《红楼梦》有一知半解的林霜墨来说，很难客观评价，只能闭口不谈转移话题。
“我同她不是很熟悉，王家姑娘为什么不和咱们来往？”
“你见过贾家大姑娘吗？”
听了柳无眠的话，林霜墨点头说：“进宫后远远地见过几次，只知道她现在在伺候太妃。”
柳无眠有了兴致，做到了林霜墨旁边说：“贾家的那位大姑娘进宫的时节不是大选也不是小选，原本王家要借上次小选的时机把王家的姑娘送进宫，但是太妃要了贾家的大姑娘，王家姑娘上次小选就落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出门了。”
没想到还能听到以前的八卦，林霜墨兴致勃勃的问：“王家也没准备说亲？”
柳无眠喝了口茶：“说什么亲，四王八公抱团，他们家想要改换门楣，一直没找到路子。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家竟然不让薛家的进门，好歹是小姑子呢。”
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要真想改换门楣，不沾上薛家是正确的选择。
“王家这次能入选？”
柳无眠笑了，“等到他们王家彻底改换门楣才能有希望吧。”
王熙鸾走不了这个路，薛宝钗自然也走不了这个路，更何况薛宝钗还有个混不吝的哥哥薛蟠，而他们薛家的生意以后也难以为继。
后面几日，林霜墨和柳无眠一起筛选了参加小选的名单，把才能出众，家世干净的人都筛了出来，又把其中关系盘根错杂的人选出，最终定下可以参加宴会的名单。
薛家来参选的几个小辈女孩，宋芃芃、文燕飞都在其中，还有一些像是王熙鸾、薛宝钗这种能参加宴会但最终不会入选的人另成一册。
十二月底，皇后在兴庆宫宴请世家贵女，公主郡主具在其中。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