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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心生倦意水患旧事 ...

  •   晚上,篝火晚会。

      乔柠桉烤着兔子,“诶,表哥,今日的猎王是谁呀?”

      云承翻着手上的山鸡,闷闷回道:“是萧征远。”

      “你干嘛这么不高兴?”乔柠桉不解,“你们今日没猎一会就离开了,猎王肯定会是别人啊。”

      “这我知道,”云承踹了一脚脚边的石头,“但是谁都行,是他我就不高兴!”

      上官翎闻言轻笑,又闹小孩子脾气了。

      他将中午的事说给乔柠桉后,便撕下来一个烤好的山鸡腿递给云承,说:“行了,别气了,不就一个当天的猎王嘛,又不是最终魁首。”

      云承接过,愤愤地咬着,完全把鸡腿当成了萧征远的肉!

      “阿鸢,你明日有什么安排吗?”乔柠桉用手肘戳了戳一旁出神的叶青鸢,道,“要不要给我一起去轻猎场?我想去打个孔雀回去养养。”

      “啊,哦,”叶青鸢回神,但没听全,“孔雀?你打孔雀干什么?孔雀好吃吗?”

      众人:“……”

      “阿鸢,你在想什么啊?”乔柠桉鼓着嘴,“连我的话都没听清……”

      叶青鸢在想什么?她当然是在想着以后脱身离开的事啊!既然今日发现了萧青夜有心上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若是她将来想要和离书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或许……可以一试!

      “啊,没想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她看着乔柠桉抱歉一笑,“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明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轻猎场?”乔柠桉又重复了一遍。

      见她没回答,便又缠着她,拉起她的胳膊晃着撒娇道:“正好,楚小姐明日也去,你一个人在营地闲着也是闲着,左右也无事,一起去嘛,好不好?”

      楚念绾见状也附和道:“王妃同去可好?”

      叶青鸢无法,只得点头,她看着乔柠桉,拉长声音道:“好。”

      见她终于答应,乔柠桉这才放开她的胳膊。

      叶青鸢无奈地笑笑,而后看向萧青夜,道:“王爷,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了。”

      他目视前方,没有看她,只淡淡地吐出一个音节,“嗯。”

      叶青鸢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后便带着临桑回了营帐。

      回到房间,见四下无人,她便瘫倒在床,毫无在外的端庄形象。

      临桑走过来正要给她按摩着小腿,叶青鸢便坐起身,将她拉到身旁坐下。

      “别给我按了,你也跟着我走了一天了。”她说着便自己上手揉起了小腿。

      临桑见状也自己给自己按了起来,边按边说:“小姐,您现下饿吗?我看您方才都没吃多少,要不要我给您再取些糕点回来?”

      叶青鸢摇着头,“不了。”

      临桑看着她的脸色,原以为她方才说累只是想提前离席的借口罢了,但此刻却见她当真是满脸倦容,便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啊?明明今日的体力消耗都还远不及您从前制香炼药的时候呢。”

      叶青鸢长叹一口气,疲惫道:“我这是心累!”

      她向后仰去,任由身子砸向榻板,闷声道:“不想再做这凌王妃了,真是没一点自由。”

      “那小姐,我们走吧。”临桑说道。

      叶青鸢笑出声,“哪有那么容易啊,开弓没有回头路的。”

      她又坐起来,双手揉着临桑的脸,笑着说:“我就是嘴上抱怨抱怨罢了,别担心,没事的。”

      她推着临桑,岔开话题,“好了,去看看热水备好了没有,我要沐浴了。”

      单纯如临桑,真就被牵着鼻子走,她呆呆地应着,“哦,好。”

      待临桑离开,叶青鸢复又瘫倒,她睁着眼望着帐顶出神,今日萧清墨的举动实在她意料之外,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生出撮合她和萧青夜的心思,真是变数太多了……

      不过好在萧青夜是有心上人的,那想来,他应该会去拒绝萧清墨的吧……

      ——

      戌时六刻,宸王营帐。

      萧清墨掀帘入帐,人还未入内,便听到一声打趣迎面袭来。

      “将楚小姐送回去了?”

      上官翎坐没坐相,歪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含笑看着他走进。

      萧青夜放下茶杯,“皇兄回来了。”

      “嗯,”萧清墨给自己倒着茶,“可是忠国公的事有结果了?”

      “是,”萧青夜喊道,“听竹。”

      听竹意会,上前一步将自己所查结果如实汇报。

      十四年前,元宁十三年。

      镇国公沈时言和其夫人也就是现忠国公苏闻宴之妹苏亦语,二人携一双儿女于季夏之月前往江南水乡祭祖,同行的还有当时因突发公务无法抽身只得留京的户部尚书江向之的夫人赵凝霜和其女江郁离。

      待两家抵达江南时,却不想竟遇上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而那历时三年终于修缮完成的玄武大坝却没能挡住这场天灾,终是被连日的大雨冲毁,玄武决堤,淹了数州,盛安数万百姓因此丧命。

      在两家暂时脱险后,沈时言便立即命人护送苏亦语母子三人以及赵凝霜母女二人回京,而后自己留于江南投身于救灾工作。

      怎料在回京途中又遇洪水,马车被冲走,苏亦语母子三人不幸罹难。赵凝霜母女虽侥幸存活,但后又遇山贼,在被追赶至霜烟河时,毅然携女跳下。

      而沈时言在接到妻女三人皆丧命的消息后,伤心欲绝,救人时精神恍惚,也不幸殉职离世。

      “镇国公沈时言夫妻二人和其儿女皆亡于水患”这样的消息一传回京城便掀起轩然大波,萧震庭哀怒交加,命人严查此事。

      老镇国公夫人悲痛欲绝,险些病逝,而本逍遥在外无意官场的沈祁尘为了家族门楣,只得扛过了兄长的重担,接任镇国公。

      忠老国公夫妻二人老年丧女也一病不起,后因再无法担起忠国公重任便上书皇上请命破例让长子苏闻宴承袭爵位,自己退居幕后。

      半年后,京中查得玄武大坝不堪一击的原因竟是户部尚书江向之伙同水部司郎中合流贪污了修缮钱款,用不合格的建材,以次充好!

      原来此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可没想到的是,即便证据确凿,但江向之仍是拒不认罪,用尽酷刑也不说出赃款去处。萧震庭闻之怒不可遏,当即便下令将江向之及水部司一干人等皆满门抄斩。

      “至于尸身情况,”听竹接着说,“在接到前镇国公一家四口皆殒命的消息后,皇上与镇、忠二国公府都派了大量人力去寻找尸身。后来前镇国公夫妻二人及世子都陆续找到,唯有幼女沈将离,只有苏亦语手中死死拽着的一角衣衫,尸身始终未寻得。”

      上官翎道:“所以,忠国公是见叶青鸢与苏亦语长得有些相像,便就开始怀疑她是沈将离了?”

      萧清墨想了想,说:“可是盛宁当时只有三岁……”

      虽未言明,但几人都已明白。

      是啊,当年沈将离才三岁,那样大的水患,就连沈时言那样会武功的成年男子都尚且无法存活,她一个孩童,会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云承问道:“那赵凝霜和江郁离母女呢?没有人去寻她二人的尸身吗?”

      听竹回道:“回王爷,赵凝霜母女跳入的霜烟河直通大海,当时洪水泛滥,流速极快,尸身极有可能会入海。虽找寻难度极大,但起先刚接到消息时,皇上也曾派人寻找,不过后来得知江向之贪污之事后,便下令不许寻了。”

      “那沈将离可有什么身份信息?”萧青夜问道。

      “回王爷,属下查到盛宁公主的左臂肘窝处有一红色胎记。”

      “哦~”上官翎骚包地摇着扇,轻笑道:“原来那日忠国公夫人就是为了看这个啊。”

      “那表哥,你等下回帐后一定要记得快点去看看表嫂的左臂上有那个胎记吗!”云承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日从忠国公营帐回去的时候我就看了,”萧青夜淡淡开口,“没有,她手臂上什么印记也没有。”

      “我就说吧,叶青鸢不会是那沈将离。”上官翎一拍手,满脸得意地看着云承,“现在总信了吧?”

      萧清墨轻声道:“原是误会一场。”

      上官翎话音一转,玩味道:“不过对皇上和镇、忠二国公两家来说,就是失望一场喽。”

      “为什么?”云承不解,“忠国公失望我倒是明白,但镇国公则未必吧?没看出来他们有多上心啊,都没什么动作的。”

      “不上心?”上官翎无语地翻着白眼,“那你觉得沈寻白为何要与苏怀瑾一同自愿请旨参与春蒐筹备?”

      萧清墨看着单纯的云承,笑着给他解释道:“沈寻白和苏怀瑾一同请旨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春蒐筹备之事父皇交给了你青夜表哥,想到时候借机打探一二,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你青夜表哥会将此事推拒。若盛宁当真还存于人世,那可是沈时言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沈祁尘怎会不上心?只是还没出手罢了。”

      “那皇上他又为什么会失望?”云承又问道。

      萧清墨道:“前镇国公沈时言与父皇是自小一同长大的生死之交,当年父皇即位之初,盛安还远没有现在的强盛,不仅与戎烈战火不断,东夷、西戎也先后趁机来犯,民心不稳,反臣某乱之际,沈时言带兵平反,斩杀谋逆后,立于宫门城墙之上,以镇国公一族向百姓起誓,立下军令状,定能击退外敌,保盛安无恙,这才安抚了百姓。而后便离开尚在襁褓中的长子前往战场,彼时正是盛安与东夷之战大败,陷入水深火热之际,沈时言带领仅剩的五万大军力敌对方二十万兵马,反败为胜,只一战便彻底稳住了军心,接着所向披靡,历时七年,不仅击退了来犯的三国,还令盛安版图扩张。”

      “可以说,没有沈时言就没有如今的盛安。”萧清墨喝了口茶,又接着说,“是以,沈时言于父皇而言,不仅是莫逆之交,更是稳定江山的恩人。父皇当初会在江向之拒不认罪且未找到赃款的情况下仍要下令处斩,便是因为那江向之害死了沈时言,父皇要为他报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父皇收到沈时言离世的消息时的样子,说是万念俱灰也不为过。”

      “再加之除夕宫宴上,父皇他先后叫起了忠国公和镇国公,然后才又叫起你表嫂,分明就是想让他们注意到她。这说明,父皇他早已心存疑虑,想借镇忠国公的手来揭开谜底,已然是默许的态度。所以届时若是知道了你表嫂其实并非盛宁,只是误会一场的话,父皇他又怎会不失望呢?”

      “原来是这样……”云承挂着一脸还没有将所听之话完全消化的表情点着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心生倦意水患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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