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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头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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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光再一次穿透密布的乌云，倾斜在哥谭的每一寸土地上时。
蝙蝠侠和艾米已经交手不下十次。
少女躲过一个带着凌厉风声的扫腿，下意识想要摸出自己的装备。
却被一手毛绒绒浇了个透心凉。
糟糕，忘记她现在穿的是睡衣。
早知道今天晚上先不急着洗澡了。
失策了。
艾米借着躲闪的空隙，一个鞭腿想要回击，却被蝙蝠侠抬手挡住，顺势拽住了她的脚踝。
她心下一惊，立刻用力一蹬，随后飞快往回抽离。
蝙蝠侠自然不肯放手，尖锐的手甲死死地扣住睡裤的裤脚。
力道之大，几乎快把艾米整个裤子扯下来。
艾米不得不伸出唯一一只完好的右手拽住自己的裤腰。
一时间，局面开始僵持。
艾米眉心疯狂跳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义警都偏爱紧身衣了。
至少紧身衣不会出现，被抓住裤腿后扯掉整个裤子的场面。
而且她这条睡裤的质量……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在艾米惊恐的眼神中，左边那条画着跳跳虎的睡裤终于在这场拉力战中四分五裂。
艾米看着自己七零八落的睡裤，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哥谭的夜晚气温偏低，夹杂着水汽的寒风迎面吹来时，破碎的睡裤自然无法阻挡冷风侵袭的脚步。
艾米打了个寒战，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对面的蝙蝠侠到是没有被这点意外绊住脚步，进攻的动作越发凌厉。
艾米回神，提着自己的裤子往后一退，带着硝烟气息的拳头堪堪擦过她的鼻尖。
她心下快速盘算。
这个蝙蝠侠的实力很强，哪怕她装备齐全，双手完好也不见得能在近身格斗上胜过他。
而要是动用能力，代价或许太大。
艾米的能力来自夜枭将她送入的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里有着各种人体实验，而艾米被分配到的，正好是基因植入。
那群变态的科学家会将抓获超能力者的基因植入到普通人身体中，企图以此人造超能力者。
数不清的人因此死在手术台上，而剩下的几乎有八成都死在基因排斥。
艾米好运地活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完成品。
相反她的能力并不完美，只是一个带有瑕疵的残次品。
正如今夜的灰衣青年所说的，艾米虽然挨过死亡率最高的植入和排异过程，但却因为不明原因出现了基因缺陷。
具体表现在一旦动用能力，她的身体便会陷入无止境的疼痛。
到那时，连开口说话都会变得十分艰难。
这样并不划算。
“等等！”黑发少女举起手，将匕首朝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误会。”
“sir，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她脸上的表情诚恳真切，就仿佛刚才率先动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显然她的信用在蝙蝠侠的面前已经破产，黑夜骑士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地向她袭去。
艾米低骂一声，被迫继续抬手格挡。
十分钟后，单手作战的十八号失去了她唯一的武器。
她的右手被蝙蝠侠制住压在背后，男人坚实的手臂绕过少女纤细的脖颈。
尖锐的匕首对准脆嫩皮肉下微微搏动的青色动脉，短短两秒，流下一道细小而刺眼的血痕。
艾米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男人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幽暗的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你叫什么名字？”
“艾米。”艾米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艾米·韦恩。”
蝙蝠侠的动作微微一顿，抵住少女脖颈的匕首却没有丝毫泄力。
韦恩这个姓氏在M国并不少见，只是对于哥谭有些特殊。
但这并不足以让蝙蝠侠就此放过艾米。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sir，我也不知道。”艾米真心实意地开口。
这是她来到这么世界之后，最想说的的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迫穿越，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来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打起来。
虽然最后一个问题，艾米心知肚明，但总而言之，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如果不是此刻蝙蝠侠正拿匕首抵着她，她甚至想转过去让男人看看自己眼里的真诚。
“我刚刚在房间里，忽然就被一个漩涡给吸进去了。”
“之后一睁眼，我就到这里了。”
再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漩涡？”蝙蝠侠问，“什么漩涡？”
“什么漩涡？”艾米重复一遍，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如水的月光下，那双清透如琉璃的浅蓝双眸变得更加透亮，隐约间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夜色渐浓，薄薄的雾气开始盘踞整座城市。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小巷口朝里看去，就会发现在浓郁的夜色中，有一对宛如LED灯的双眼正在缓缓亮起。
“当然，是这样的！”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背后的水管突然爆裂，冰冷的水流带着呼啸风声，如离弦的箭矢般冲向蝙蝠侠。
蝙蝠侠闪身一躲，趁此机会艾米抽出右手，弯腰躬身，反从他身侧逃走。
她闯过不断喷出水流的老旧水管，眼睛里的光芒依旧没有黯淡的迹象。
蝙蝠侠回身想追，少女向前逃跑的脚步不停，右手却向后一握，然后松开。
随即，小巷中的所有水管一一爆开，噼里啪啦的响声喜庆得像是在放烟花。
水珠四散间，艾米手指不断变化，做出指令。
控水，这便是艾米快把鬼门关踩烂后，才得到的唯一馈赠。
水箭一道道射向蝙蝠侠，手臂粗的水龙在水幕间不断穿梭，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直到某一刻，狂暴的水流仿佛被按下来暂停键，下一刻水珠受到重力的牵引，从半空中落下，哗啦啦散了一地。
浑身湿透的蝙蝠侠抬起头，视线里那里还有少女的半点影子。
白色护目镜下的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耳机里终于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刚刚检测到有大量S级能量在你附近出现，所以通讯系统失灵了，你现在……”
“我没事。”
蝙蝠侠按住自己的耳机，顺手给哥谭消防局和警局都发了个消息，让他们来处理小巷的烂摊子。
“我已经和她交过手了。”
“一开始我以为她的超能力是瞬移或者速度，但后来才发现，我弄错了。”
他举起握着匕首的右手，皎洁的月光下，一颗熠熠生辉的水珠正顺着光滑的刀身缓缓流下。
光华流转间，蝙蝠侠的目光锁定在刀身上一行极其细小的文字上。
【致我最亲爱的小玫瑰——C.格雷森。】
一个格雷森，一个韦恩……
蝙蝠侠的视线停留在被绷带缠满的刀柄上，那里有一张被水渍晕开的笑脸。
通过不太清晰的图画和绘画者略显粗糙的画技，蝙蝠侠认出来，这是一个小丑笑脸。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眼中闪过一道极为凌厉的光芒。
“阿福，帮我调出这附近所有的监控，同时查查小丑近期在阿卡姆干了什么。”
“或许我们即将迎来一个新对手。”
“有一个穿着跳跳虎睡衣的女性反派，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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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跌跌撞撞地闯进一条狭窄的小路。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腐败的酸臭味和挥之不去的烟酒气，在少女的鼻腔中横冲直撞。
她的脸色惨白，被能力反噬的疼痛在她结束对水流控制的那一刻，如决堤的潮水般涌来。
那双原本明亮的浅蓝色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像是一汪干涸的泉水。
感谢与辛迪加多年来的生死较量提高她的耐受力，哪怕此刻艾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碾碎。
还是咬着牙，低头强撑着向前走去。
她不能倒在这里，她还要回去，她还要保护哥谭，她还要，好好活着。
这是她答应理查德的……
忽然，艾米停住脚步，她屏住呼吸，耳朵微动，随后少女猛得抬起头。
在她的视野中，小路那端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带着一个红色的头罩，双手抱胸，半倚在小路的尽头。
他身后的路灯撒下一地金灿灿的暖黄，像是理查德曾经送给她的向日葵，温暖灿烂。
少女扶住墙壁的手骤然扣紧，丝丝血迹从她的指尖渗出，浸染到墙面上，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她直觉男人是冲她而来，但心底仍有一丝侥幸。
强忍着体内山呼海啸般的疼痛，艾米缓慢地退后半步，试图在没引起男人注意前退出小路。
却没想到男人忽然拔出一把/枪。
没有任何预兆，下一刻，手/枪忽然射出一枚子弹。
艾米只觉得右膝一凉，随后整个人脱力地向地上倒去。
少女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微到无法察觉的疼哼声。
很快便被砰然响起是坠地声掩盖。
现在的疼痛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不要说逃跑了，艾米甚至没有力气惨叫出声。
疼，好疼。
但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疼得更厉害。
她好像又回到了六岁那年溺水的时候。
疼痛就像是无孔不入的海水漫过她的口鼻，蒙住她的五感，死死将她束缚在其中，无法挣脱。
艾米感觉，自己快要被溺死。
男人不断走进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塔塔，塔塔……
一下下如重锤敲击在少女的心头。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来，头罩下的脸上表情淡漠。
他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狼狈不堪，蜷缩在地的少女，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冷汗遍布的额头。
略显冰凉的触感唤回了十八号片刻的理智。
她拼尽全力抬起眼，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头罩在眼前晃荡。
“别想着逃跑。”男人用//枪威胁地点了点她的头，略显讽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可不是蝙蝠侠。”
“他不杀人，不代表我不杀人。”
什么杀不杀人？
他在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快要失去意识的艾米耳朵里，格外飘渺，断断续续间她只听见了“蝙蝠侠”，“杀人”这样的字眼。
蝙蝠侠要杀她？
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就在她的思绪乱飞间，半长的黑发忽然被男人用力抓住拉起，强迫她直视自己。
那个红色的头罩慢慢凑近艾米，幽幽开口。
“现在，把你知道全部说出来。”
“不然……”
不然，不然什么？
他在说什么？
她为什么听不见任何东西了？
呼啸的风声在她的耳边渐渐增大，那双浅蓝眸子中的瞳孔也慢慢散大。
女孩呼吸开始变得微弱，男人身后那盏散发着温暖光芒的路灯，在她的眼里逐渐被黑暗侵蚀，越发黯淡。
恍惚间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小玫瑰，别害怕。”
下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微痒的触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疼痛。
“闭上眼睛。”
清朗的声音带笑。
是理查德。
哥哥，来救她了吗？
“我们回家了。”
于是，艾米安心地闭上眼，陷入永恒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poor 艾米（顶锅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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