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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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每每想起这段时光，那无法自抑的甜蜜感就涌上心头。仔细想来，那段时间是我后来去德国之前唯一与他度过的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这其中，没有王琪，没有李玮凡，没有方以安，只有我与他。
我们每天都要打上好几个电话，发上好几条短信。每天一定一起吃早饭，若是我有课，他就会自己开车送我去学校，若是没有，我会帮他拿着公文包，送他上车。还记得有一次，我正在上课，突然收到他的一条短信，跟我抱怨今天开会的合作伙伴有口臭，他一直忍着，都快受不了。我想象他的表情，知道必定是一丝不苟的，然而他内心又是这样的心理活动，直接笑了出来。当时正在上课，于是所有的眼睛都看向我这里来，可也还是止不住我的笑。
除非他有不得不去的应酬，否则我们必定也是一起共进晚餐。有时候在家里吃，有时候在外面。他还教我品酒，偶尔会放上一曲美妙的音乐，跳上一段舞。睡觉之前，他会拥着我，一起看一部经典的老电影。
当然我跟他都知道这才不是什么正常的家庭收养相处方式，然而，这又怎样呢？别人的是正常，我们的，于我们来说，也才是正常的啊。
“颜颜，你笑什么？”
“唔，我觉得痒。”
“痒？我动作很轻了啊，怎么会痒？”他也笑。
“就是因为轻，所以才痒啊。”
“哎，季叔真可怜。平生第一次给人按摩，还被嫌弃。”
他故作可怜，逗得我发笑。“你力道本来就不对。”
他这才加重力道。“这样子好多了。”
“颜颜，你看我都替你按了十分钟了，是不是该换我了？”
我不回答，赶快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
“颜颜，颜颜？”
天呐天呐，他在做什么？故意挠我痒痒，我也只能破功。
转身正对着他，“你明知我怕痒。”
“谁让颜颜要装睡。”
他低下头说这句话，离我好近。我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只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终于，他还是停住了。
“颜颜，我们不能。”
“嗯。”我心里甜，他说这话我也还是甜。
然后，他躺在我右边，握着我的手。
“过两天，我就要满18岁了是不是？”
“颜颜的18岁生日要到了，真快。”
“你要给我准备礼物吗？”
“颜颜想要什么礼物？”
“我还没想好。”其实我心中早有了一个决定。
“不要紧，就算不是生日，颜颜想要什么，季叔都会送的。”
“嗯。”
一阵沉默。
“你说，很久很久的以后，我们还会像这样吗？”我问他。
“现在这样吗？”
“嗯。”
“我想，应该不会。”
又是一阵沉默。
“颜颜，我……”
“你什么？”
“你要满18岁了，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为什么？”
“因为颜颜越来越大，长成大姑娘，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这是高兴还是难过？”
“都是。”
“我也高兴，可是我不难过。”
“长大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是，颜颜当然不会难过。”
“我想，长大了，才能去看外面的世界，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不会什么都依赖着你，所以我高兴，不难过。”
他没有马上说什么。
然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莫名的，我起得很早。到了客厅，发现他穿着浴袍，眼睛看着前方，只是看着，桌上的一瓶洋酒已经快要见底。我一下来，他便知道，转而看着我。
“你一夜没睡吗？”
“是，睡不着。”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出口，“我们的关系，令你这么烦恼吗？”
“没有，颜颜别瞎想。”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跟你说的。但是，我想还是跟你说比较好。”
“你过来坐。”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坐下之后，我组织了下语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方才开口：“我希望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像这三个星期一样，只有我和你。不过，我知道，这不可能的。这段时间，王琪一直在台湾没有回来，所以没有王琪；你答应我只要我不见方以安，你也不见李玮凡，所以没有他们。但是，王琪不可能一直不回来，而方以安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不见他，所以自然你也不可能不见李玮凡。”
他欲言又止。
“所以，这像是我偷来的时光。”
“可偷来的东西总要还回去。”
“颜颜，你有了决定是不是？”
“是，就像我跟你说的，我会放弃去争取你。可是在你身边，我无法停止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不，颜颜。”
“你知道的，这对你，对我，都好。”
“怎么会好呢？你要离开我，这怎么会好呢？”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们不能假装去生活，不能假装我不爱你，或者不能假装我像一个女儿那样去爱她的父亲去爱你。这行不通的。”
他把我拥进怀里，“颜颜，我会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你能接受我的感情吗？”
“不，颜颜，我不能。”
“所以，我得离开。”
停顿了一下，我才把我最终想告诉他的话说出来，“下个礼拜，我和我妈妈，要一起去德国了。”
“你说什么？”
“妈妈说，签证已经办好了，该联系的学校也已经联系好了，连机票都订好了。你看，一旦有了决定，什么都很快。”
他开始不愿意见我，好像通过这种行为就能去逃避我要去德国的事实。我没有试图找他。
“颜颜，虽然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可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妈妈。别为我担心，好吗？”
刘子娟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这是这段时间她经常的表情，“颜颜，妈妈觉得好对不起你。”
“妈妈，你又在说什么？”
她只是看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其实，很多话她都说过了。可是，她不会明白展颜跟季东阳的感情的。
最后，一声叹息而已。
然后，展颜的十八岁生日到了。季东阳还能往哪儿去呢？
可事实是，王琪来了，李玮凡来了，周大山来了，展颜妈妈来了，方以安来了。没有他。
“展颜，这个礼物是我特地给你挑的，你看看，喜欢吗？”这是王琪，她回来有两三天了。
“大山叔叔没什么准备的，俗气点，直接给你红包吧。”
“展颜，这是我跟以安一起给你准备的，希望你能喜欢。”
“她肯定会喜欢的，我们俩可是花了些心思去挑选的，小凡。”
我一一感谢过来。
大家吃了蛋糕，也就散了。
这个生日，过得可真奇怪。似乎少了他，大家都自在又不自在起来。连一向藏不住话的方以安都没问起季东阳怎么没在场。
这间隙，李玮凡竟找我聊起了天。她跟我说，因为怀孕打算跟方以安结婚了。
“恭喜你们。”
“你跟季先生，是？”
是了，她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她知道方以安不知道的我们的事。看来，季东阳果然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我们很好。”我没有办法对她态度热情。
她叹气了一声。
然后，王琪在耳边也说起了他。
“展颜，你季叔他公司临时有事，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出差去了。”
我讨厌她这样子对我说话的语气。我季叔？不需要她特别强调，也不需要她来跟我解释。难道她以为我走了，她就会有希望吗？不，她没有。
可是李玮凡怀孕了，她快要死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扑哧一笑，“展颜，谢谢你。不过要背井离乡的可是你，你在德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经常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点头。她此时此刻，笑的真好看。
我心里一声叹息。
生日那天夜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季东阳回来了，手捧着一个蛋糕。他敲开我的门，我还醒着。
“颜颜，你最喜欢吃的香草蛋糕。”他举高手里的蛋糕，点着蜡烛，笑得灿烂。
触不及防，我的眼泪就这么留下来。
“你为什么？”我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
“颜颜，颜颜……”
他这一声一声的叫唤，更加让我的眼泪流得肆意。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好不好？”
“颜颜，你先别哭。”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擦去眼泪，“让我先进去，我们坐下来吃蛋糕，好吗？”
坐下来之后，他打开蛋糕盒。
这蛋糕不像从外面买的，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这是我亲手做的。”
我很吃惊。
“我今天尝试做了好多好多个，可是都失败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成功了。”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忍不住用手指尝试了一口。
“很好吃。”
“是吗？我还很害怕你不喜欢呢。”
不会的，我都喜欢的。
“颜颜，别这么看着我。”他说着，用手遮住我的眼。
他吻上了我的额。我忍不住闭眼。
“颜颜，明天，我会去送你跟子娟的。”
“好。”
“颜颜，你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颜颜，你要想我。”
“好。”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说一句，我便应上一句好。
这个晚上，我们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