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为你展颜》四月维奥拉

1、第一章

　　我没有想过生命中会发生这么一件与众不同的事情。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老实说，更多的是迷茫，还有些气愤。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去德国留学，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小说或者说是电视剧中的人物，展颜。然后，我也不知现在这个状态是什么，是因为我成为了展颜所以知道这个人物过往发生的事，还是看过所以才知道的？而又为什么我会成为她，我也没有答案。
　　我在季家，现在是夜晚。今天白天刚刚出院，因为吃坏肚子做了个手术，已经见过季冬阳了。他自然不是电视中的那个长相，该怎么形容他呢？确实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现在的展颜是18岁，他是36岁，而我自己本身则是23岁，的确很吸引女性。尤其是，他对展颜的态度，也就是‘我’，不得不说，长期相处下去，要动心不难，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这是印象中的事，何况，他说不可以跟展颜在一起，所以，还是不要多想。
　　“颜颜，是肚子还不舒服吗？”
　　他真的是很关心展颜，我只是起来上个厕所而已，他都能马上闻声过来，可见他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这展颜这边的东西，即便是睡觉。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还有这个笑容，充满着溺爱的笑容。
　　“颜颜乖，睡觉好吗？”
　　朝他点点头，我上完厕所本来就打算要睡觉的。他又笑了，也不介意我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或者说是没介意展颜没回应，用话语。
　　隔天起来的时候，季冬阳已经去公司了，家里只有周嫂在。老实说，我从来没这么过，一起来早餐就放在桌上，不用自己去准备，即便是以前在家里，妈妈煮好后也是要自己去盛的。我也不习惯一个老人家在我跟前忙前忙后，而我就只有享受，但是，展颜跟季冬阳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习惯，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知，也便就这样了。当然，吃完早餐以后收拾的活我还是能做的。
　　因为刚出院，还要再休息几天，才能去学校。我是不知道展颜读的哪所大学，也不知哪个专业，并且，我也实在是不想再一次进入大学去感受了，所以，能拖着就拖着吧。
　　一整天也没事做。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还没有钱。
　　中午的时候，季冬阳打电话过来，问展颜吃了吗，吃得开心吗，我一一应是，想了想，也问他吃了吗，吃得开心吗，他于是笑得更大声了。我发现他真的是很爱笑，而且笑声很好听，笑起来也很好看，只可惜现在看不到。
　　问他几点要回来，说有事跟他说。虽然用他的钱不好意思，可是展颜一直就是这样，我本身也没法子，也为赚过钱，但是确实想买点东西了。他答应会早点回来。
　　晚上7点在吃饭的时候，他回来了。我以为，正常上班族就6点下班，他说要早点，应该是会早于6点，不过，他是季总，7点大概就是他的早点下班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王琪。
　　“颜颜，吃饭呢。周嫂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他的表情跟肢体有些夸张，非常不像他的年纪会表现出的，“我看看，wow，有清蒸鱼呢。”
　　再一次发现，他对于自己定位的展颜父辈的形象处理的非常好。
　　“你吃了吗？”
　　“还没。”
　　“我叫周嫂再添一副碗筷。”说着便起身走向厨房，不过又觉得不大对劲，王琪应该也没吃，想了想，便回过头，问王琪吃过了吗，她跟季冬阳好像都有些吃惊，两人对视了一眼，王琪见我还在等，忙摇了摇头。
　　于是就拿了两幅碗筷出来。
　　“周嫂不知还多了一个人，可能不大够，不过没关系，我吃的很少。”这话时对着王琪说的。
　　“没关系，我吃的也不多的。”
　　吃饭的过程当中，季冬阳问我要跟他说什么事。
　　放下碗筷，擦嘴，然后看向他，“我想要钱。”
　　“要买什么吗？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或者跟周嫂说，还有，你也可以跟王琪说。”
　　他好像很紧张。
　　王琪也跟着说，“是啊，展颜，你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买给你。”
　　“谢谢你。”王琪笑的很真诚，但是我还是很坚持，“我想自己去买。”
　　“颜颜，你要买什么？”
　　“书。”
　　“你想买什么书，我让人帮你去买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自己去看，才知道什么书合适。”想了想，其实他是不是很不放心展颜一个人出去，“如果不能给我钱，你可以叫人跟我一起去。”
　　他再一次跟王琪对视了一眼，“这样吧，我让王琪陪你一起去，好吗？”
　　“她不忙吗？”不大可能，王琪是季冬阳的左膀右臂，如果季冬阳忙，那她应该也忙才对。
　　“不忙的，展颜，我可以陪你去。”
　　我想了想，季冬阳都这么说了，王琪再忙，肯定也得抽空出来。
　　“嗯，谢谢王琪，明天下午可以吗？”
　　“可以的，到时候我会过来接你。”
　　吃过饭以后，季冬阳跟王琪进入书房又开始忙了起来。我无事做，也只好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10点钟左右的时候，王琪跟我说她要回去了。
　　“回去？现在都10点了，你不留下来吗？”我就是觉得确实挺晚的。
　　她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不，其实还是没有忍住，“展颜，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想干什么，我这么问有什么不对吗？
　　“从刚刚吃饭的时候你就不对劲。不但主动拿碗筷给我，还跟我说谢谢，你是在耍什么把戏吗？”
　　“我没有。难道这样做不对吗？”她有些咄咄逼人，让我不大舒心。
　　“别人这样做没错，可是你展颜这么做就不正常。”
　　王琪这句话，让我想起来展颜对季冬阳的爱，以及因为王琪跟季冬阳的关系使得展颜对于王琪的态度一直就不好。是啊，展颜是不正常的，她是有病的。
　　“我没想做什么。”不知该说什么的我，只好再一次强调这一点。
　　“你别告诉我你终于接受我跟冬阳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这是你们大人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性，也是自由的，她这个样子来问我，我想起她还有个丈夫，但是他们三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不介意，我又何必。
　　“你……”她好像一时被我话堵住，不过不是，因为很快她又继续说，“你可别告诉我因为这次住院你就决定不再喜欢冬阳了？”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要如何回答，或者说，展颜跟我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同的，可是我们又的确是展颜这个身体。
　　“够了，王琪，你回去。”
　　季冬阳什么时候来的？王琪还想再说什么，季冬阳硬是扯着她出了门。
　　事实上，我都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本以为季冬阳应该很快会回来，但是等了10分钟还不见他进来，便想先洗澡，再问他借电脑用吧。
　　洗到一半的时候季冬阳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颜颜，你在洗澡吗？”
　　我一时被吓了一跳，顿了顿，“嗯。”
　　“那我等一下再过来。”
　　“嗯。”
　　我出来的时候，季冬阳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我开门的声音他似乎也没听到。
　　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
　　“喔，颜颜，你洗好了。”他又冲我笑，“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其实我是想等头发自然干的，今天其实睡得蛮多的，不用那么早睡。但是他走的快，我来不及说不用。他拿过来的时候我正要接过来，但是他拒绝了，说要帮我吹干。我其实不大习惯，可是看他好像很期待。
　　“我想借你的电脑用。”
　　“跟我还说什么借，你等等，我就去拿过来。”
　　季冬阳再一次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你看我，也从来没想过给你买一台电脑。颜颜，你会用吗？呵呵，你看我，又忘了，颜颜从来没用过电脑。”
　　季冬阳说着，便开始手把手的教我，电脑我自然用过的，本来想说不用，但是看了一下，季冬阳的电脑好像跟我用过的不大一样，似乎比较高级，比较好。
　　“颜颜，你要做什么？”季冬阳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将电脑的使用权拿了过来，他在帮我吹头发。
　　“我打算先看一下我要买的书什么比较好，这样明天去买，才不会耽误王琪很多时间。”
　　他的手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说，“颜颜现在变得好懂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颜颜打字很快嘛。”
　　“有学过。”
　　“呵呵，你看，我给忘了，在学校，当然有学过电脑。”
　　“颜颜，你要买德语书吗？”
　　“嗯。”前面虽然是要到德国留学，不过学的是国际课程，是英语教学的，本想去德国再学德语，现在既然是18岁的展颜，那么在国内学也正好。
　　“颜颜想去德国？”
　　“嗯。”
　　“啊哈哈，我都不知道原来颜颜喜欢的国家是德国。”
　　这话，我听出来不大对劲。于是转过去看他。
　　“之前，一直想送颜颜出国，可是颜颜都不肯，怎么这么突然？”
　　他好像慌了。
　　“我会等到20岁的时候再走。”
　　他的反应，使得我第一次意识到，季冬阳是爱着展颜的。不是通过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知道的，而是第一次通过他，意识到这事。这么一想，今天的很多事都可以得到解释。
　　“我出国，不好吗？”
　　“没有。只是一想到颜颜要离开我，舍不得。”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这是他再真不过的话了，发自内心，是另外一种情感而来的，而不是亲情。
　　“终有一天要离开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去，展颜是不是还能回来。但是，如果展颜不能回来，那她是已经离开季冬阳了；若是能，季冬阳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那么最终还是要分开的。
　　“颜颜，不要这么看着我。”季冬阳伸出手，遮住我的眼睛。
　　我隐约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便由着他去了。
　　“明天跟王琪去买书，你给我钱吗？”
　　“不用，颜颜，王琪会付钱的。”
　　“嗯。”
　　他的手放开了，“颜颜，头发给你吹干了，早点睡吧。”
　　“晚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季冬阳当然是已经出门了。我吃得比较多，因为不打算吃午饭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王琪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就来接我。我准备了一下，等着她。然后，门铃响了。跟周嫂说，我去开门。但是门外站着的人不是王琪。
　　“你……？”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生，应该是方以安。“有事？”
　　“我是来看你的啊，本来是去医院看你的，结果你已经出院了。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我觉得真的是很对不起你，竟然害得你吃坏肚子。”
　　他的表情特别丰富，几乎每一句话都有一个表情。
　　但是，展颜跟着季冬阳过，饮食特别讲究，自然一时吃了街边小摊，胃会出问题，不是他的错，“不关你的事。”
　　“你看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看你面无表情的。”
　　“没生气。”
　　“好好好，你没生气。你不请我进去坐吗？哪有主人让客人站在门外的？”
　　“我等一下要出门了。”就算进来，也坐不了多久，估计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出门？你要去哪里？”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去买书。”
　　“就你一个人吗？我陪你去。”
　　“不用，有人陪我去。”
　　“谁啊？”
　　我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不认识王琪。
　　我已经看到王琪的车了，“下次再请你进来。”
　　“真的吗？还有下次，我以为你会不想理我。”
　　他真的表情很丰富，我再一次肯定了这点。
　　进门拿包出来的时候，看到方以安跟王琪两人说着话。
　　“展颜，这个是你朋友吗？”
　　认识他，“嗯。”
　　“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嘛，多个人多个意见。”
　　“不用，我已经知道要买什么。”
　　“琪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某人不想我一起去。”
　　他说某人的时候干嘛看着我，还一脸哀怨的表情，我受不了，只好说一起走。
　　这话刚说出，我再一次发现一点，他不止表情多变，而且变化的速度还特别快。
　　一路上，王琪跟他聊得很开心，我看着车外的风景，全是陌生的。
　　“展颜，你要买什么？”
　　“她要去买书。”方以安这下倒成了我的代言人了。
　　王琪想了想，而后说，“那我们就去中心书店，那边的书多。”
　　“嗯。”我点了点头，昨天看过的那书中心书店也有卖。
　　到了书店，王琪跟方以安都问我要的是什么，“要一本德汉英文字典，还有基础德语书以及磁带，练习册。”
　　两人都很吃惊，同时说“德语？”
　　“嗯。”
　　还是方以安说的比较快，“你为什么要学德语？”
　　王琪也在等着答案。“因为要去德国留学。”
　　“展……展颜，你要出国？冬阳知道吗？”
　　“他知道。”
　　“那他答应了吗？”
　　他没有说不，那就是答应。
　　“怎么会？”这话王琪是在自说，不是真的再问我。
　　买好了书，方以安硬是说我上次吃了他那么多钱，这次一定要回请过来。但是他不知道我确实是没钱的，只好看向王琪。
　　王琪笑了一下，说道她来请客就是。方以安同意，不过说我还是欠了他一顿。我想，季冬阳似乎没打算给我钱，我看我是一直都没办法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