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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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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无双城,念远河畔,外,夜
波叔、秦操二人绕城夜跑,一圈跑了下来,秦操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前面的波叔回过头。
波叔:这么快就跑不动了?
秦操不再小跑,他改为步行。
秦操:脑子里一直想着案子,不知道庚叔他们能不能成功拦截逃犯。
波叔停了下来,也改为步行,波叔呼吸着夜里清新的空气。
周遭寂静无声,晚风拂杨柳。
波叔:操儿。
秦操:啊?
波叔:你知道做捕快,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秦操:唔,有勇有谋,身手矫健,不怕受伤,不惧牺牲。
波叔点着头。
波叔:那你知道这次的追捕行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秦操:我觉得是速度,要比逃犯快,还要比他有耐力,所以波叔,我真的很担心庚叔他们的体力……
波叔停下脚步,看着秦操。
波叔:操儿。
秦操有些茫然。
秦操:是。
波叔:在我眼里,我一直觉得你像“车”。
秦操:车?
波叔走向桥栏杆,倚栏眺望河面。
波叔:棋盘上的“车”,直来直往,做事长驱直入,从不拐弯抹角。但是你知道吗,操儿……
秦操默默来到波叔的身侧。
波叔:万人操弓,共射一招,招无不中。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得学会合众人之力,学会信任你的同伴,学会彼此打配合。
秦操:波叔教训的是,秦操记住了。
波叔看向秦操。
波叔:那你说,这次追捕嫌犯行动要靠什么?
秦操思索,片刻,坚定地对上波叔的目光。
秦操:发动百姓,依靠百姓,相信百姓!
波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用力拍了一下秦操的肩膀。
波叔:好了,还有两圈!
波叔抬脚,往前跑。
秦操露出笑容,追了上去。
02.丁小七的家,丁小七卧房,内,夜
烛光微微摇曳。
丁小七面前一摞又一摞的卷宗、笔录等等,她在低头写些什么。
丁小七:申辰,来历不明;第二;岳夫人和织梦坊之间的交集;第三:问话方式,交叉询问;第四:杀人动机……
丁小七停住,疲累的眼睛盯着纸上写着的“杀人动机”四个字。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秦操回来的脚步声。
秦操(画外):丁小七,快出来,给你带宵夜了。
丁小七搁笔,起身。
03.丁小七的家,厨房,内,夜
狭小的厨房,丁小七和秦操坐在一张小小的四方木桌前,吃着秦操买回来的宵夜。
丁小七狼吞虎咽,明显饿坏了。
秦操:我看你是嫁不出去了。
丁小七立马回嘴道。
丁小七:婚姻为人伦之始,不可言语调侃造次。
秦操看向丁小七,丁小七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嘴角沾着油渍。
秦操:你看看你,满嘴的油……
秦操伸手擦去丁小七嘴角的油渍。
丁小七一愣,她看向秦操,却只见秦操一脸认真地说起案子。
秦操:我打算明天找小兰出来问问话。
丁小七亦是一脸投入到案件中。
丁小七:嗯,她好像特别信任你,你记得问问她,岳林生前是不是认识什么算命先生……
二人一边吃,一边专注讨论着。
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的墙面上,晃晃悠悠,自有几分亲密无间的感觉。
屋外,皎月当空。
04.织梦坊,雅间,内,夜
清雅安静的雅间,烛光摇曳,余香袅袅。
如烟坐在古筝前,此时如烟换了一套装扮,头梳双刀半翻髻,斜插碧玉簪,戴着一枝单凤垂络金步摇,身穿一套浅色绣襦,下着百榴裙。
一婢女替冯少斟酒。
如烟:不知大少爷今夜想听什么曲儿?
冯少:就来一曲《江花令》吧。
婢女恭敬地退下,关上了门。
如烟拨弄琴弦,开始弹唱。
冯少一边听着如烟美妙的歌声,一边把玩着手里精致玲珑的夜光酒杯,似是醉了,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曲弹完,冯少不禁鼓掌。
冯少: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几日不见,你的歌声越发动听了。
如烟: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大少爷,如烟有一问题。
冯少:问。
如烟:刚才如烟所诵的是诗人杜牧的《泊秦淮》,其中“商女”指的就是歌女,歌女既然被唤作“商女”,又何来“秋娘”一说?那“秋娘”,分明说的也是歌女,“秋娘”和“商女”这两者之间,如何扯得上关联?
冯少娓娓道来。
冯少:“秋娘”之所以会被称为“商女”,是因为我们把宫商角徵羽五音和四季相配,因为商音凄厉,与秋天的肃杀之气相应,故以商配秋,称为商秋;商风指秋风;商日指秋天;商意指秋意;商云指秋云;同理,商女指的便是秋女、秋娘,也就是歌女。
如烟的红唇勾起一抹浅笑。
如烟:大少爷什么都懂,好生厉害;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可曾爱过?
冯少不语,摩挲着已经空了酒的夜光杯。
如烟起身,慢慢走向他。
冯少:自然爱过。
如烟:几个?
冯少:两个。
如烟:一个是娘,那另一个呢?
此时如烟来到冯少的跟前,如烟慢慢蹲下身子,近乎跪在冯少的两腿之间,纤细玉手慢慢搭上冯少的大腿,如烟仰起头,眸子里满是情欲地看向冯少,却不曾想冯少面无表情对上她的视线。
如烟既窘迫又尴尬又自卑地缩回手。
如烟:既这般瞧不上我,那晚又为何……
冯少:你我心知肚明,那一晚,我们都醉了。
如烟: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如烟抬起头,眼圈湿润地望着冯少。
冯少轻轻叹了一口气。
冯少:如烟,我从未看轻过任何人;活着不易,男人难,女人更难,正因为懂得这份“难”,所以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一把,如今我已完成你的心愿,捧你做“女棋魁”,我只盼你能精进棋艺,对得起这个头衔,如此,也不枉我这番劳心劳神。
如烟一滴泪从眼睛里滑落。
冯少:先前听你说过,你说你的一生,生,由不得你自己,恐怕死,也由不得你自己,既然老天让你遇到了我,我便不会不管你。
如烟感动不已,抬起头,泪眼看向冯少。
冯少冲如烟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如烟动情不已。
如烟: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二人四目相对。
冯少的眸子里慢慢地浮上一层浅淡的笑,他俯身,慢慢靠近如烟。
二人感受彼此的呼吸,就在如烟误以为冯少要吻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如烟听到冯少的声音。
冯少:你当真,愿意为了我去死?
如烟一惊,睁开双眼,看向冯少。
05.阿酉的家,正堂,内,夜
陈自在、棋友A连夜送来那具金佛,意图救出棋友逍遥子。
阿酉高高上座。
棋友A:酉管家,在下最近盘了一尊佛像,本来打算自己供奉的,无奈家室嘈杂,怕是会亵渎了神灵,正好老陈过来瞧见了,说此佛像,非酉管家您……
阿酉连忙摆手打断。
阿酉:我供的佛已经够多啦,每天烧香参拜都得挤时间出来,实在没那个精力再供奉旁的。
陈自在和棋手A相互看了一眼。
阿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不耐烦地起身。
阿酉:二位跟我到佛堂随喜随喜,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扯谎了。
陈自在、棋友A起身,随阿酉前往里屋。
06.阿酉的家,佛堂,内,夜
陈自在、棋友A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阿酉的佛堂,看着眼前香雾缭绕中的佛像,有男有女,坐着的,站着的,有善相佛,恶相佛,陈自在完全不懂这些,倒是棋友A给了陈自在一个眼神,点了一下头,暗示陈自在事情肯定能办成。
阿酉背对着二人,嘴里叽里咕噜念着什么咒,待上了几炷香之后。
三人走出去,重新回到正堂,一一入座。
阿酉:瞧见了吧?别看我这佛堂不大,诸佛菩萨、金童玉女、六丁六甲、天聋地哑、金刚韦驮,我全都有,已经不缺其他佛像啦。
棋友A双手抱拳作揖。
棋友A:酉管家供的佛像虽多,唯独缺了一尊金身。
阿酉不以为然,语气不屑道。
阿酉:心中有佛,佛中有灵,便是金身,金身不毁,不死不灭,何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金子铸的佛!
陈自在:酉管家所言甚是,但金子铸成的佛像,一定是不毁不灭的;酉管家请看!
陈自在起身,走向那紫檀箱子,打开盖子,露出那具金佛。
阿酉一个定睛,眼珠子瞪得滚圆,连忙起身,近乎连滚带爬地跌向那尊金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此举吓得陈自在往旁边一躲,陈自在回过头,看了看棋友A。
阿酉双手合十,连连磕头跪拜。
阿酉:信男弟子,法名了无,今日有幸,得见金身,愿我佛圣灵,保佑了无,保佑,保佑……
棋友A用唇语对着陈自在说道。
棋友A:成了!
陈自在无声地重重叹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07.
乌云黯淡,树影摇曳。
熟睡中的无双城,半空中回荡着打更人的声音:子时三更,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