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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福德玺行五官 ...

  •   院中依旧一片潮湿朦胧。两座茅草屋从外型看来别无二致,唯一有所区别的是,靠近那右侧的能听到里头处传来的细微碰撞敲打声,靠近那左侧的却是毫无动静。

      嘘呜喂道:“那臭小子应该是在右侧这间里折腾呢!”

      朝闻道轻“嗯”了一声,伸手便抚上了右侧的茅草屋。便见茅草屋像痴迷姻花的歹人,自顾自舒爽抖落好些茅草来,露出几块光洁的砖面,砖面又蓦地拨开,里头漩开一阵撩人眼的落英缤纷。

      琬理见朝闻道一声不吭杵在那面颊逐渐粉红,连忙拽过他的小臂将他扯出。

      她一眼瞥见那极速重又闭合的茅草屋壁面上是一个女子.背身.宽衣.解带露出洁白的.背,和腰间缠一条匪夷所思的里衣系带。巧的是,此时朝闻道手上正握着半截那女子的粉系带。

      朝闻道却念念不舍似的将那条粉系带攀扯在指间揉搓,而视线落在那将合合不上的茅草屋壁面上。

      琬理尴尬看着朝闻道,她嘴唇微颤,眼白微翻,心里翻江倒海似的演绎过一阵乱七八糟的质问。不过,琬理也顾不上朝闻道的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了,此时最重要的应是判断出谷欲待在哪座茅草屋里。

      琬理轻声道:“阿朝,君,这。”

      未等琬理言毕,朝闻道似将他手里的粉系带拽得更紧了些,转回首来对琬理满面春风般道:
      “琬理,我有办法知晓谷欲在不在这间茅草屋里。”

      琬理微惊,蓦地作揖躬身道:
      “那就请阿朝君快快显神通让本啾开开眼界吧。小谷独自一鬼在这里间游荡徘徊,若他不小心糟了什么难,咱们也能快些去帮他。”

      朝闻道不答,只是猛地一下将那攥在手心的粉系带扯了出来。

      这不扯不知道,一扯吓一跳。

      一堆腐烂的恶臭从那颤巍的壁面里涌了出来,它们只小心喷溅了一下,随后立马萎靡气势,淌出了一滩污浊带着匍匐在地的“哀灵”。

      琬理抱着大灰兔矮身一避,两个相视后皆是把对方抱得更紧了些。破损的壁面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流着“残羹”,那气味实在恶臭非凡。

      嘘呜喂连忙掏出斗笠,半身钻了进去采草药。

      琬理看着面不改色俯下身在“哀灵”旁的朝闻道,眉目间不免佩服,又升腾起一丝恐惧。

      琬理心道,这家伙罪仙来的,可是罪仙来的,千万不可低估其实力啊!

      琬理轻微缩了缩脖子,利用大灰兔毛做口罩,挡了些作呕气息。

      朝闻道言:“琬理、呜喂,别怕。所谓‘哀灵’便是栖息于脑海中的怨恨杂念所生。‘哀灵’携带着很多信息,若我们能让它们告诉我们里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会比冒然闯入而造成重大损失要好。”

      琬理呜呜喳喳道:“阿朝君,可是‘哀灵’通常情况下已经浑然丧失了理智,或说‘哀灵’便是脑海中那全然不理智所生成的。
      若要让‘哀灵’告诉我们些信息,那岂非难如本啾明日做了天尊?”

      朝闻道浅笑着摇了摇头,琬理瞧见他额前鼓动青筋,冷汗快速湿透他的眼睫,而两抹淡粉渐攀上他耳后。他似在克制什么。

      琬理反应了过来,对朝闻道言:“阿朝君,你这是被种了心里挠.痒.痒、头里喷喷热!这是迷.情.暧.昧的东南西北风中的湿哒哒的南风雾了心里路的看不着天地的东西啊!”

      此时,嘘呜喂终于从斗笠里探了出来。他拾掇了三团药粉,一把撒在了琬理鼻边,一把料理在自己处。琬理眼疾手快冲.锋蹲到朝闻道跟前,举起大灰兔,一把药粉撒去。琬理被脚下草团绊住一个趔趄,和大灰兔一起扑进了朝闻道怀中。

      朝闻道轻拍了拍琬理的肩,温润的声音萦绕在她耳尖,他道:
      “琬理,我脑袋里确实热乎乎的。不过不碍事,别担心,待会应该就好了。
      我们现在有六十点的福德了,六十点的福德可以做很多事情。往后,我们会积累更多的福德,便能做更多的事。相信我。”

      琬理心跳疯狂,可她从始至终都未听到过半点朝闻道的心跳声,或说他结实的胸腔中并未有心。是因为无心,所以他才能这般泰然自若吗?

      琬理杂乱想着,肋骨处猛地被一团毛绒一顶。这小蛮力撞散了她的犹疑,使琬理不得不直视朝闻道的相看。

      琬理尴尬嘻嘻道:“嘿嘿,阿朝君真是非同凡响,法力无边啊!既然如此,琬理已经准备好刮目相待了!”

      朝闻道言:“多谢,琬理。”

      这一句“多谢,琬理”,竟有种要吞吃掉琬理的感觉。

      令琬理最为奇怪的是,朝闻道渐渐面色潮红,眼神飘忽在她身上时有股焦粘之感。是嘘呜喂的药.效没有起成果吗,不应该呀,她现在已经闻不到那些古怪味道了,她也没有脸红发热之类的。

      若不是壁面中的古怪气味呛得朝闻道被种下了能挠得心.痒.痒,烧得头.热.热的东西,那就是朝闻道双手抵在壁面上被里头的“哀灵”蛊.惑了神思,读取了他记忆中的难捱片段。

      琬理怔神。阿朝君果真,“见多识广”。

      地上的“哀灵”脱离了茅草屋后也没有闲着。几团“哀灵”像要成人形般,被院里的绿草裹挟着。这使得它们逃也逃不掉,有的逐渐萎靡缩成了一团,有的逐渐癫狂不住摇晃,可唯一相同的便是,不管是“萎靡”抑或“癫狂”均是“哀灵”们要严防死守和激烈猛攻的表象。

      朝闻道制作好了两张黄符,其一上只点了最为简单的一个墨点,其二上则是整张浸满了浓墨。

      随即眨眼之间,朝闻道手捻两张符纸甩了出去。

      墨点符贴在了一团癫.狂之态的“哀灵”上,浸满浓墨的符纸则贴在了一团萎靡瑟缩的“哀灵”上。

      这时,琬理发现朝闻道正侧目向自己看来。只见朝闻道和颜伸出手来抚至琬理身前,轻一点头,似极为克制自己已然震颤的眉间,道:
      “琬理,来。”

      姑娘,他一再少了二字“姑娘”。
      何时起,死守分寸的朝闻道也这般“没有分寸”了?
      是当真一心不能二用顾不及摆弄分寸了,还是故意依托着局面胆大?

      琬理却见他只是一副强撑着的模样,她还未询问过朝闻道用的好些符纸若要成效,是不是使用时会直接扣去神官福德,或是令神官难以消受。

      琬理当机立断撑起身体来,转而揽过朝闻道,将其搀扶起。

      琬理道:“阿朝君,真是对不起,这回是琬理不厚道,给你拖了后腿了!”

      朝闻道言:“哪会。”

      嘘呜喂仰着圆脑袋道:“阿兄,你没事吧?”
      、
      朝闻道言:“无碍。”

      被贴上符纸的两团“哀灵”在各自“挣扎”过后哀嚎出声。

      激烈挣扎的那团用浑浊难辨的声音破口大骂道:
      “蠢东西,蠢东西!你们全都是蠢蛋!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他,他明明是多好的人啊!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只会鹦鹉学舌没有自己的任何考量,就是一粒花生仁炒熟了熬干了都比你们全部人加起来不过一钱的脑仁还重!
      红薯成精了好歹还能飘香,还有点活头,你们,你们这群泼皮腌臜,恶臭异常的破碎玩意儿!”

      转而却是声嘶力竭,哭天抢地道:
      “王阿远,你好狠的心啊,你真的好狠的心啊!你为何要赌,为何!
      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你还我家老黄牛,立刻!
      我……要杀了你!
      不,这太便宜你了,哈哈哈,你们都给我等着!”

      瑟缩萎靡的那团用飘忽难捱的声音低吟啜泣道:
      “阿远哥,阿远哥,他绝对不会骗我的,绝对不会。
      若连我与他朝夕相伴、青梅竹马都不能相信他的为人,那我要如何自处?”

      转而一道声音缥缈无依,
      “阿娘,阿爹,我嫁,我会嫁给汪公子。”
      似心如死灰中掩映一线生机,愤怒兴奋与畏缩害怕不断扯锯。

      这一番前言不搭后语,像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朝闻道言:“这是‘口官符’。”

      琬理道:“这‘口官符’的画法真是奇特。一张只有一点极简墨点,另一张竟满纸浓墨。”

      朝闻道言:“不错。‘口官符’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拿捏准被贴者能开口的情绪为几何。
      以这两团‘哀灵’做例子。
      这团不忿挣扎的势气正浓,一点就着,只需要浅浅予它一个话事口,可以是一个刺.激的小苗头,也可是一点宽慰的谅解,它便能倾诉以涛涛不绝的话音。
      反之,若予之的笔墨过多,反而容易激怒它致使其鱼死网破,说出的话语颠三倒四听辨不明。
      如此这般,无论施术者是局外人亦或是旁观者,所做的‘口官符’皆只能是一点墨点;

      而这团瑟缩哀怨的早已是心灰意冷,如此这般只剩蜷缩苟活,哪有力气和心力在来话事?
      而三言两语蜻蜓点水的宽宥它早已听得乏了,不外乎有两条令它乏的原因,
      其一,话事的内容喋喋不休地重复并无解决实际,只能暂时安抚,安抚时间久了,双方自然皆生困倦,这也嗔怪不了任何人,
      其二,局内人交织如罗网,密布各种陷阱等待各方自行心力交瘁,互相残杀,旁观者不置可否听风是雨草草了事。

      因此,面对蜷缩成团的阴郁‘哀灵’,所解的‘目官符’便对应两种绘制方法,
      其一,施术者为局内人,只需点一点墨点,便能闯开‘哀灵’心扉,
      其二,施术者为旁观者,则需将整张符纸厚盖以浓墨,以涛涛不绝的‘歹毒’或‘善念’迫使‘哀灵’回转神思,得以阐述心思。

      不过,无论是哪种‘哀灵’,使用何种符纸,‘哀灵’之所以为‘哀灵’便是因为它们已然受了常人无法知晓的折磨,‘口官符’只能让它们开口,而它们诉说的言语通常也会十分混乱。

      并且,符纸上所绘制的笔墨皆是用的神官福德,渴求的一个向‘善’;若笔墨中渴求的为向‘恶’,则局势不同,另当别论。”

      琬理点了点头,内心十分不是滋味。她看着地上两团被长草束缚的“哀灵”,它们像好几个人形混杂交叠在一起,仿佛思绪斗转万千中,“哀灵”们正在重新经历苦痛,残杀自己。

      这很残忍,但莫名有种向死而生、破茧成蝶的勇气。

      琬理道:“阿朝君,这些‘哀灵’是王阿玲的?”

      朝闻道言:“没错。”

      琬理道:“它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值得深思。”

      朝闻道言:“我带出的这些‘哀灵’只是冰山一角,恐怕这三座茅草屋的壁面中都暗藏着‘哀灵’。
      我刚刚便是中了‘哀灵’的幻境。它们通过与我的双手建立连接,在壁面里描绘了一番迷惘。
      琬理,我的失态让你见笑了。”

      琬理心道,这家伙说得真是文绉绉的。

      但琬理不忍心看朝闻道在那越说声越低,便打断道:
      “原来如此。不过阿朝君,我们接到文贴时上面也未曾指认这里是‘王家’,只说是一位叫王阿玲的信女前来求告,对吧?
      那咱们一直以来所说的‘王家’、‘王府’显然有失偏颇。
      这‘哀灵’说的是‘汪公子’,应是‘汪家’。”

      嘘呜喂在地上伸出两团小爪子挠着自己的长耳朵和圆脑袋,他自顾自在那呜呜喳喳道:
      “阿嫂,阿兄,我,我可不可以变回人形啊,呜喂虽然变成兔子也好大一只,可是,可是还是喜欢变成一个人嘛,啊啊啊!”

      琬理道:“嘘呜喂大人,你觉得这里还有什么破绽可解?”

      见二人皆在思考,大灰兔只能蹦蹦跳跳到了另一座茅草屋边左瞧又看。

      朝闻道按下不表,两指互抵揉着指心两点浓墨,以墨为信,抬手拂过两纸黄符,道:
      “你们可知道此间为何变成如此模样,真相为何?”

      两团“哀灵”像一致对外,互相一瞥,瞬间缄口不答。

      朝闻道轻哼一声,绕在手指的粉系带往前一甩,瞬间粉系带退了原先模样,竟成了与院中相同的墨绿长草。长草犹如矫健灵活的墨绿丝绦,依着朝闻道的指令“蹭”地勒紧了两团“哀灵”。

      朝闻道不着声色言:
      “还不说?”

      那团瑟缩的“哀灵”拼凑着胡乱的言语,因它只是曾经记忆和情绪的堆叠,现在要答朝闻道的问题只能从一团迷思中竭力抽取辞藻。它努力地辨认着朝闻道的声音和其中含义。别看它瑟缩、跌进深渊,却照样不忍旁的痛苦,率先甘愿冲.锋。

      瑟缩“哀灵”道:
      “我,我要报仇,要为阿远哥报仇,阿爹阿娘,好,好坏,阿良我愿意嫁给你。”

      旁的那烈焰般的“哀灵”忽然狂暴喊道:
      “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朝闻道言:
      “可有一只小鬼进入这右侧茅草屋?”

      瑟缩“哀灵”道:
      “没有。我看,它,在,另一家。”

      朝闻道言:
      “两座茅草屋分别有何古怪?是谁在里头装神弄鬼,排兵布阵?”

      瑟缩“哀灵”听之顿感可怖非凡,声音转而更加模糊,只留下四字,道:
      “元宝赌坊。”

      朝闻道言:
      “王阿玲如何?”

      那火爆“哀灵”怒吼道:
      “好好好!啊啊啊!”

      朝闻道言:
      “汪家二位父母如何?”

      “哀灵”们似在对口供,道:
      “好。”

      朝闻道言:
      “王家父母呢?”

      火爆“哀灵”道:
      “提他们做什么!”

      朝闻道言:
      “所嫁的夫婿,如何?”

      “哀灵”们皆不答,转而缄默。

      朝闻道也不在追问,言:
      “多谢,劳烦你们了。”

      于是他抬手一招,将两张“口官符”召回,又捏紧长草将地上大大小小四团不成气候的“哀灵”尽数捆扎在一起后甩回了茅草屋壁面。
      瞬间,壁面自顾自旋开一道口子,将“哀灵”吞吃进肚腹。而那条束缚用的长草也散成乌黑粉烟。

      琬理道:
      “阿朝君,这些‘哀灵’是王阿玲的神思所想,自然也会向着她。虽说我不愿这么评判,但是,‘哀灵’们所说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
      前头阿朝君询问‘哀灵’,汪家和王家两家父母如何。这‘如何’二字用得很是巧妙。是为人如何,还是现下生存境遇如何。
      ‘哀灵’的表述一方面似在忌惮,一方面像在发火。
      为何忌惮?为何发火?
      是嫁入别人家后行事得小心忖度,怕惹人闲话还是别的?而对自己的父母才会有心碎般抓狂的发火?
      琬理也不甚明了,不过在莲花山时和叽喳鬼扯过闲天,听了好些人间的话本故事。”

      朝闻道言:
      “琬理姑娘说得没错。”

      琬理道:
      “阿朝君,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去找谷欲吧!”

      朝闻道却一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样子,只抬眸稍稍往那左侧瞥去,随即流转回眼眸至身后的茅草屋,那边一条缝隙边一双眼睛正往这处瑟缩看来。那双眼睛像察觉自己被发现,这才快速后撤消失。

      琬理和朝闻道来到左侧茅草屋前,嘘呜喂正在四周蹦跶。

      嘘呜喂在左侧茅屋处巡视了好久都未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本想着逮到什么玄机去朝闻道和琬理跟前吆喝一番,但却毛也没有。

      正在纳闷,这时却凑巧得诡.异,嘘呜喂蹦跶到左侧茅草屋门前时,被一根小草如同条“青蛇”似的阻挡在他脚丫前磨蹭。只须臾光阴后,“青蛇”便散成了乌粉飘散左右。随后乌粉赫然盘绕成一缕迷烟成了一个“谷”字。

      嘘呜喂随即如获至宝般,伸出双手攀扯那缕迷烟道:
      “琬理阿姊,阿兄,这里,这里,谷欲那混蛋确实在这里面!你们瞧,这应该就是他留下来的提示呀!这家伙!”

      朝闻道温和笑了笑,道:
      “应该是的。呜喂,你真厉害。”
      朝闻道脸上的红晕已经全部退去。

      琬理和二人一起使了眼色,便一同掀开门帐,迈了进去。

      不过,嘘呜喂后知后觉地在心里纳闷到,
      我刚刚分明掘地三尺都没见到这条小赖皮蛇呀?怎么就突然出现那个鬼崽子的线索了?那鬼崽子能力也太差,到现在才让自己放的暗号显形?是在里头兵败如山倒了,刚放出来的求救信号?

      转瞬,嘘呜喂纳闷地转动眼珠子,不自觉瞄到了朝闻道垂落在身侧的手上。他竟看到阿兄手上有一道浅浅的乌色,和适才那乌烟一样的质地。
      乌色交融着屋里模糊的红光,那细细一道盘在朝闻道雪白的掌间,像条玄色毒蛇喷溅朱色毒汁灼人眼、不敢看,更显得诡.谲狡黠,危险。

      嘘呜喂盯着朝闻道看得出神,朝闻道这时竟低眉对上了他的视线。
      朝闻道轻笑了笑,在微不可查处,伸出食指来轻摁住自己双唇,唇形嗫嚅二字道:
      “无碍。”

      嘘呜喂咧嘴也笑了笑,遂低头蹦跶冷不丁压到了琬理脚背上。
      琬理将它抱起在怀中,轻声道:
      “别怕。”

      嘘呜喂目光仍警觉盯着四周红色的光亮,不过心间却没有因谷欲被落在茅草屋里而幸灾乐祸,反而心里慌慌地、咚咚地小心念着,阿兄果真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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