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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见黎阴山君小祖宗 ...

  •   “哎呀呀,这个真不错,这个也亮瞎我的眼,这都是些好宝贝呀!”

      “啧,这些个小崽子敢来偷我的宝贝,我的修为啊,我的仙途啊!”

      说罢,几只发着啾咪啾咪嗨呀嗨呀的小东西被甩到了地上,惊惶逃窜,
      “不就拿了你几颗小果子嘛!”,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那三两只小东西逞完口舌之快,便一头扎进芳草野花,撬起湿润的泥土,一溜烟消失了。

      “这些个小鼹鼠,竟敢来挖本啾的藏宝阁!”

      “本啾好不容易发现的风水宝地被糟蹋成这个鬼样子!气死本啾,呃,咳咳,气煞本仙君了!”

      朦朦胧胧的声音从那穴底煞费苦心传来,许是裹了些土腥气,又或是被水雾连累,婉转清脆的嗓音也带了丝疲累乏重。

      寅时末。

      云雾清厉厉笼罩在一大片山谷里,天还未大亮。

      细听,有水潺潺流动的空灵声,转而几声“扑通”,好似有什么东西掉落进那弯小溪。山谷里妖鬼穿来走去,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里好呀!吱吱。红丫鬼!”“回见,鼠赖皮。”

      “去前面当差呢。”“最近奔山里来的厉鬼又多了。”

      “可不是嘛,今儿要摘官,货色多些。你辛苦受累了。”

      “见过一绕二,呃,三洞,啊,不对,二洞,二殿副官大人。”

      灰白色的雾气像团陶土来回转换行质,夹带荧光点点,慢慢环在一位少女周身。

      那位少女模样的人几乎是将整个上半身探进了一处悬在土坡上的极小的洞穴里。那小小的土穴刚好只能容纳她一人的宽窄,再是没有多余了。

      而她双足毫不费力气又恰到好处地踩在方寸大的苔藓上,天蓝色的裙裾边氤氲成深蓝,腰上坠的一块葡萄紫的琉璃宝珠灵气流动。

      “咦,这些个还不错,勉强能入本啾,呃,本仙君法眼。”琬理嘀咕了几句。

      她终于不再攀在那岩崖上,收回身来。

      转身,双足精准落地,一双水粉色莲花布鞋轻轻在地旋开,身量轻巧顺势一低。

      随即,她足边生出了几朵米白小花。只是绿叶尚未出芽,花苞含羞待放,那三两朵小花只现了隐隐身形,很快便消失了。剩下点点银色荧光飘在琬理莲花鞋边久久不散。

      她一手提着一个小巧的竹编滚灯,另一只手里怀抱着满满当当一大包麻布包裹的东西。

      “歇歇,歇歇。”琬理喃喃自语道,气息微喘。周身掩映在青幽幽的灯光中,身形变得模糊起来。

      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那麻布包竟慢慢地缩做一团,最后变成了一个绣有鸳鸯戏水的小小锦囊。

      她将锦囊佩在了腰间,又从挽着的发髻上拿下一只玉簪。

      玉簪被.插.进那小土穴里,她抬起手来,五指指尖发力,琬理振振有词道:
      “挤灵府君,稍借芳土。有缘有分,心定神安。绵薄小礼,献于座下。四方来财,八仙过海。合!”

      随即少女指尖蓦地对合,那小洞穴竟渐渐闭合,周旁许多藤蔓掩来,连带着漫在山谷里的水雾也盖在了那。

      现下,竟生成一处无人问津地模样。

      随之,一朵鲜红欲滴的大花凭空从那藤蔓上开出,花蕊中心撑起一块小木牌。少女习以为常地将那木牌拿下放进了鸳鸯戏水的锦囊里。

      那朵大红花似完成了它的使命,快速凋谢,化成了春泥。

      少女也无留恋,手提滚灯,优哉游哉扭着小步,循着七拐八绕的小径走了。

      琬理言语间的这块风水宝地是西南黎阴鬼坊市辖的迎香峰。

      黎水盘过迎香峰,东流汇瓮水,滋养万物。迎香峰隔断西南黎阴与东部又晖国地界。

      这里一处鬼坊市便于黎水南面兴盛起来。黎阴鬼坊市主张璟鹤也是迎香峰的主人。

      迎香峰内里八绕,每一绕有八洞府,各洞府设一洞主,每一洞府有大小宫殿若干。

      其中数目最多的便是张璟鹤所在的迎香洞府,足有三十二间宫殿宇舍。

      洞主们各司其职,领一杯羹吃吃,对张璟鹤也十分敬仰畏惧,都会尊他一声黎阴山君。

      *
      琬理朱唇幽幽轻启,嘴角两点酒窝,活泼快意,哼起了小调:
      “啾啾啾,哼哼哼。”

      在这逐渐清醒的山涧绿林中,少女恍若精灵一般。

      这次出山云游,她在人间淘了不少宝贝。

      松树林的土地庙、香饽饽村的财神庙、
      摆大街插大旗写着“与天观”的真人观,
      还有孤坟一块孤碑刻“好运娘”的旁门左道庙。

      琬理甚是开心,甚是长了见识。

      她拿了土地公公给的两只松果,财神爷给的一袋香饽饽,真人给的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泼墨题字和坐在孤坟边好运娘娘的一个陶土罐。

      禹极将军不许他们带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归家。琬理虽说也会偷摸带些小玩意儿回莲花山藏着,不过她游历时得到的大多数破铜烂铁都被她寄存在迎香峰的藏宝阁里。这里管辖安全。

      行至一小石碑前,滚灯里的灯烛亮光微暗了一瞬,少女眉头一蹙,轻呼一小口气,那光才又恢复明亮的淡青色。

      滚灯里的灯芯摇摇晃晃,这巧,前方摇摇摆摆抬来一架步撵。

      说是步撵未免小气。因为这座台是为墨绿色,是用上好的翡翠制成的。
      台面后方支起一处小架遮阳,四周笼的蚕丝布,柔韧绵软,随风飘摇荡起。
      上头还挂着两个方灯笼,里面装了几只荧虫。
      前后各有一个脚夫带着斗笠抬撵。尚且看不清那二人真容。

      只是迷迷糊糊瞧见蚕丝布微微掀起一角,流水般的纱衣淌落,一把短刃轻敲了边缘两下。

      余音尚绕耳,那步撵便恰到好处地停当在离琬理十步有余处。

      两盏荧灯猛地更亮了几分,周遭灌木矮树里霎时响起激烈的碰撞声。

      亮光铺设开金黄一路,漫至琬理跟前,淡蓝裙摆震了震,那道亮光便攀爬而上,明晃晃贴在她精致的脸上。

      乌黑发亮的眼底映着步撵上一位男子的轮廓。

      随即,那男子扯下门帘,竟将那蚕丝布随手一抛,扔在了琬理跟前。

      琬理握紧手中的灯柄,心跳疯狂,垂下一双明媚杏眼,温声道:
      “琬理拜过小祖宗。蒙小祖宗福荫。”

      她放下滚灯,提起裙裾,规规矩矩跪在那蚕丝布上,给步撵上的小祖宗叩首,拜了三拜。抬首时,依旧不敢看那位。

      她纤纤玉指交叠左右,如凝脂的白肤紧凑凑渗出香汗,桃腮愈发粉红。

      只听见,一道严肃而可怖的笑声从那撵中传来,那淌下的墨色衣衫轻轻飘着,一把乌金短刃闪过邪光朝她比了比,
      “琬理别怕,你来我这。”

      可琬理丝毫没有任何亲切感,反而觉得大祸临头。

      她强忍颤抖的声音,应了声:“琬理遵命。”

      琬理规矩起身,她瞥了眼前头那位脚夫,是个无脸的。

      未等她回过神来,一阵疾风呼啸而至,两团香风缥缈袭来,她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气卷到了小祖宗前。

      一张俊逸潇洒的面庞,灿如星辉的双眸正牢牢定在琬理身上。

      琬理见状立马跪地。

      “你回黎阴怎么也不来坊市见我?我等了你三日。”

      小祖宗眸如深渊,自上而下睥睨着那如幽兰芳草的少女。

      她半披散着头发,只用一根银簪盘了发髻。乌黑长发垂在绯红色的夹衫上,秀发揉着两颊,算是稍微掩住那抹震颤的佳颜。

      小祖宗便是黎阴鬼坊市主张璟鹤。大家也会称呼他为黎阴山君。

      没人知道张璟鹤究竟是什么来头。

      有说,他尚为人时是东边一个国家的君王。因和敌国交战,最终战死沙场。地府阴曹来勾魂时,他使了诡计杀了阴曹,后逃到天涯海角苦修邪术秘法,掠夺宝器,屠了敌国,后杀来黎阴,稳坐一方。

      又说,张璟鹤是一狐妖,生得貌比潘安,身姿惊艳,惯会行些使人开心的私房秘术,被当时的老山君看中。便将他擒来,夜夜笙歌,爱不释手。

      谁知这狐妖是只狼崽子,心眼坏得很。狐妖和坟头河的恶鬼勾结,灭了老山君,窃取山君的所有法力,还给黎阴鬼坊市来了一次大换血。从此稳坐一方。

      还说,没有还说了。

      琬理打住了叽喳鬼的嘴,这简直是胡编乱造,说书先生都嫌这故事也忒长。叽喳鬼哪能就此打住呢,他就是以叽喳真假话并说为快活。

      还说,张璟鹤乃是北方寰宇天庭天尊的二儿子,号称锽龙太子。因勾结睚眦雪峰的逆党天神,而被天尊褫夺封号领地,贬下界。锽龙太子寻了黎阴这一宝地,占山为王。

      琬理跑路百八千米,叽喳鬼飘飘荡荡跟在她耳旁絮絮叨叨这些话本故事,咯咯笑得吐露长舌头尖刺牙,真是渗人。

      *
      张璟鹤平日来无影去无踪,琬理要到哪去寻他。

      琬理刚化成人身的某一年曾和另一小妖云雀应禹极将军的命令给黎阴山君送来一个宝匣。可不知为何,那个宝匣里竟空无一物。四周妖鬼全都料定是她和云雀偷拿了东西,便撕扯.她裙.裾衣衫,钗环发髻,将她围困在大殿上逼她就范。

      而云雀为了保护琬理,替琬理挨了攻击,重伤倒地,被五花大绑吊在了横梁上。

      琬理哪甘心就这般被羞辱。

      好啊!要东西没有,要证据也没有,要好女子倒是有一个!

      琬理手拿一柄禹极将军给她的玄铁宝剑,叫嚣叫骂飞身砍了大殿殿柱,劈了藤条桌,救下云雀,站在山君宝座上剑指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一众妖鬼。妖鬼们不是害怕琬理这愣头青,而是怕那位外出的主人回来后发怒。

      迎香殿的一副官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劝琬理赶紧从宝座上下来。

      琬理喊道:“你们这群泼皮无赖,没长脑子的蠢货!是你们诽谤我们在先,现下又来教我做事了?
      刚刚你这副官拿了倒钩箭要来扎我,那小妖提了咕噜冒泡的毒汁要来洒我,
      还有,那几只鬼叫嚣要把我捆上迎香峰曝晒剥肉剔泥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好娘娘,好娘娘,快下来吧!”

      有几只鬼要去扯她。被琬理锋利的剑光吓得哆嗦后退。

      他们认出,这是一把折魂剑。没些道行的,一剑便会魂飞魄散。

      “太可笑了!堂堂黎阴鬼坊市,占据七窍宝地之一迎香峰的家伙们不过就是一群不辨是非的蠢货!哼!”

      剑拔弩张之时。

      “有趣。”

      未见来者,先闻其声。

      琬理看到众妖鬼顿时转身跪拜在地,连连磕头,“拜见山君,蒙山君福荫。”

      一股淡淡迷雾消散开,一人影显现。

      雪白绸衣环金燕,一把玉扇尘飞天。儒雅翩翩,深不可测。

      “山君,这……”大殿副官还未说完,张璟鹤猛然瞥了副官一眼,那厮噤声。

      他缓缓踱步而来,一双深渊似的眸子上下扫荡琬理。

      飘荡的薄纱掩住了琬理的身躯面容,只得叫旁人识得她一个大概。

      张璟鹤淡淡开口道:“既然偷了东西,那就把东西还来,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

      言罢,张璟鹤一挥手中玉扇轻松扯翻了薄纱。

      女子状貌狼狈,神色紧张。一袭藕粉衣衫些许凌乱,沾了污渍。

      那折魂剑被她握在手里发出低鸣。

      曼妙腰肢如柳条般轻盈柔韧,似一捏便碎。

      琬理本以为这山君总该是个明事理的,谁曾想也不过是个混账。

      琬理将云雀解绑放好在宝座上,自己跳至殿下,放下宝剑,隐忍不甘,跪了下去。

      “拜见黎阴山君。我们二者是从西南莲花山奉禹极将军的令来给山君献宝匣的。我将宝匣给了殿内副官,可副官偏说匣内之物不翼而飞是我俩的过错。
      且不知禹极将军所托付的宝贝是不是就仅有宝匣一件呢,迎香殿内的朋友们便好大威风了。
      山君神通广大,定能知晓是非对错,还我们公道。”

      琬理刚化成人身没几年,她未曾见过黎阴山君本尊,也不曾进过这迎香殿。只道听途说过山君的一些话本故事。

      不过今日见闻在琬理看来,这些迎香殿仆役都如此蛮不讲理不可一世了,那这主子八成也不好相与。

      琬理也为仆,她知道做小伏低的好处,她只想尽快寻个办法带云雀离开为妙。

      许是她还未曾见识过黎阴山君的厉害和让人闻风丧胆的恐怖,跪拜的其它鬼妖反而在替琬理倒吸口凉气。

      大殿鸦雀无声,只那穿白衣的人高高在上拿着玉扇一动不动审视那跪在离他二十步有余处的女子。

      就这么过了三个时辰。天大亮至日渐昏。

      在所有鬼妖都快累得化成浓浆,琬理双腿打颤时,
      张璟鹤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回答我。”

      琬理额上细密的汗珠淌至脖颈,她仰起头来,道:
      “我叫朝琬理。”

      山君冷漠的脸上照旧冷漠似寒冰,却是一顿,道:“琬,理。从此,你来随我。”

      琬理蓦地一惊,须臾慌神,吞了口累得快淌出的唾津,慌忙道:
      “山君说笑了。我不过是一送物的小妖,实乃三生有幸拜访迎香殿。
      本啾,呃,小妖刚刚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胡作非为,实在是被殿内朋友们逼得紧了,不得以而为之之举。
      等山君查办好,问责完,我自是要归家复命受训的。”

      张璟鹤却猛地决然伸手,轻摆玉扇,几缕黑影射过,道:
      “和你一起来的同僚不会回了。”

      琬理怔然看他,预感不妙,回眸去看时,云雀半合着眼,七窍流下鲜红。

      随即一声闷响,云雀由里而外炸开,五脏六腑.抛了一地,溅到了琬理身上。

      在场所有倒吸了口凉气,但也见怪不怪。

      张璟鹤再道:“琬理,你的同僚可没你这么情真意切。从此你可来随我。”

      所有有眸无眸的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琬理身上。

      只见琬理拿起玄铁宝剑,撑起欲碎的身子,一不小心感受到云雀还热乎的心脏,她的神经一疼,恍惚间几道白光携着剑影闪过脑海。

      她紧了紧筋骨,道:“山君大人,您是在跟本啾开玩笑吗?”

      “山君大人,山君大人,山君大人!”琬理颤着声音,几道灵光环在她掌心。

      她嚷道:“你个泼皮小鬼也敢拿我?你姑姥姥我跪在那仨时辰,跪得你姑姥姥我脚软筋麻了只换来你一句不值半毛钱的鬼话?
      今日起我便大发慈悲收你做我孙子,我来做你祖宗!
      让你也有这大好机会来跪一跪!”

      琬理拿起折魂剑,挥剑便要向张璟鹤斩去。

      山君却只轻轻一唤,伸手一招,琬理踉跄一跪,刚刚轻如毛羽的宝剑却千斤重般再也拿不起来。

      “追随你,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本啾以后可是要自立门户,做保佑万民的大神仙!你算老几?”琬理唇色发白,心里却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山君缓步朝她走来,俯下身,一抹威严神色不容侵犯。

      他拾起那把玄铁宝剑,挥剑自如在一旁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给多少次都一样,你就是个孙子,孙子,孙......”

      话音未落,琬理蓦地瞪大双眼,那把陪伴她左右的宝剑穿膛而过,冷冰冰在她胸口处星星点点裂开一条大缝。

      似有模糊的呢喃声,
      “我何时说是追随,不过是让你来随我,随我身后,不再有祸端......”

      琬理仅存的意识消散在了一个冰凉却坚实的怀抱中。

      *
      “琬理知错,琬理知错,求小祖宗莫要责罚我。”琬理惊得连头也忘了磕,身也忘了拜,一味求饶的模样。

      “你错在何处可知?”小祖宗见她如此,眉头稍皱,一侧身靠着。

      琬理结结巴巴嘟嘟囔囔不知所言:“呃,我,我,啊,呜呜,啾啾。”

      “什么?”小祖宗嘴角一抹浅笑,阴郁的神色才露出些喜色。

      “我错在,错在不该,不该来了黎阴没先去鬼坊市拜见您。不过。”

      琬理头脑转得飞快,很快想好一番托词,
      “我这次来得匆忙,还没想好带什么礼物来拜见您,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我准你多久的假?”小祖宗轻佻眉梢,抚摸着手里那柄短刃。

      琬理颤声道:“半月。”

      “那你为何出门这么久?一个月,嗯?”小祖宗道。

      “我,我错了。”

      “上来,去坊市,摘官。”

      “是。”琬理应声,上了步撵,缩身坐在一侧,方又想起什么,急道:
      “我的滚灯还未拿上来!”

      “一盏滚灯而已,只要你守约不乱跑,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可明白了?”

      小祖宗拿着一方巾帕仔细拂去琬理脸上的尘土。

      墨色纱衣盖了她半身,琬理小心翼翼地在心里骂了声,又拾起一副谦卑模样,正想辩解,
      “可那是……”

      “可那是什么?”小祖宗声音微涩。

      琬理恭顺地随着他的举动闭上一只眼,又睁开另一只,抿起小嘴,又缩紧鼻子。眼睛滴溜溜在那玉指间流转。

      小祖宗一汪静潭似的眸也起了些波澜,遂敛下眉眼,轻掸她裙裾上的脏污。

      “怎么,是谁送与你的吗?一月余,你遇见谁了?瞧见什么风光了?外面的光景嘈杂纷乱,你一朵小花怎会知晓。往后乖乖待在我身边便是最好。好了,走。”小祖宗道。

      又是三下清脆的短刃敲击声,步撵安稳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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