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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琬理辞行黎阴山君 ...

  •   勋字碑前已重新开战,新的一口徒劳缸重新摆上。

      刚刚的混乱如同不曾来过,大家伙只道这次摘官节前来摘官的能耐了得。

      璟鹤阁内。

      白衣剑郎孤身跪地。

      张璟鹤眉头微皱,沉声道:“讨人厌的废物是没有资格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苏宵小,你是讨人厌还是真就只是废物一个?”

      白衣剑郎苏氏没有名字,也无具体形容脸面。

      脸蛋虽白皙,却有满是新生又皲裂似的乳色伤痕从脸蛋边缘伸张而来,渐有拢向五官中心之势。

      他的五官流形幻影,是个让人辨不清、记不住的。

      不过,白衣剑郎迷惘朦胧似徘徊在梦境的气质,和他束在发间的一柄银色鹤簪能使人认出他来。

      白衣剑郎有许多脸谱,他可分身为成百上千个幻影剑郎,每位均有细微的变化。

      他着一身白衣,身形矫健,身上露出的皮肤是乌青暗紫,沉沉仔细琢磨一二,便可见那乌青暗紫的皮肤肌.理像极了窑瓷裂开纹路。

      苏氏跪地,脖上套的铜圈渐渐发红,一圈皮肉烫掉,他闷哼一声,冷汗直流。

      苏氏道:“是属下无能。那武夫有神谕,鬼怪近身不得。”

      张璟鹤一展长袖,缓缓起身,拾阶而下,踱步至苏氏前时,长摆华彩铺了一地。

      “神谕?又如何?你何时这般忌惮是神是鬼了?你的忠心何在?
      苏宵小,怎么,我不值得你为我舍生忘死?
      哪怕是各天庭的天尊、各鬼坊市的市主至此,都得畏我三分,而你却对我说,那武夫有神谕?
      怎么,郎当老儿赐的官职却比我这穷山恶水好上万倍。以你身去烧个痛快,体悟体悟那神谕的厉害,不也值得吗?
      可笑至极!
      神谕?哼。”

      苏氏埋头不语,脸却更是煞白几分。

      张璟鹤斜眼看他,道:“琬理如何了?可有见到那贱人身影没有?”

      苏氏木讷答:“只见识到了那武夫,好不厉害。”

      苏氏头皮发热,脖颈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的脸面又变换了形制。

      张璟鹤一柄锐利小刀抵在苏氏眼下,刀锋滑过苏氏深陷的眼窝,顺着鼻峰而下嵌进他下嘴唇瓣。

      张璟鹤道:“你不仅是个废物,而且极其讨人厌。你看看你,肮脏的血弄脏了我的小刀,你非但不知错,还想让我和你一样流血,也变成废物。
      苏宵小,你如今只是一具空壳,理应无了半点神志才对。
      若不是本山君看在你移形换面还存着些可斟酌的本事,我会留你在这碍眼?会替你装点几缕神魄令你回些灵识?
      苏宵小啊苏宵小,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好心留你一个罪仙在我黎阴过日,而你这是要恩将仇报拿我的命去博你旧主的欢心吗?
      是铜枷的苦于你来说太过轻松,还是撺掇了我迎香峰的哪些相识和你同流合污,壮了你的胆魄?是逐仕吗?
      还是谁?”

      苏氏抬眼,眸里映着张璟鹤冷淡锐利的面容。

      苏氏似有些惘然,木讷道:“山君,我,我也不知。”

      白衣剑郎的当庭行刺在旁的看来不过只是一个小小乐官也想来摘官罢了。

      可旁的不曾想的是,白衣剑郎空壳一具,灵识散落七零八碎,他早已成了类似于供黎阴山君驱使的法器一件。

      是张璟鹤给苏氏点的灵识,而今这鬼魅灵识是否也衍生出了自己的神思,亦或受了何种刺激。

      将要以蛮力倒转剑柄,刺杀主人?

      张璟鹤声音戾气满满,道:“做鬼不好吗?做妖不好吗?为何都要成神?这世间万物只有神才能尊为高贵吗?
      不都是生灵。
      我看这本是谬论,荒唐至极。”

      张璟鹤轻呼了口气,转而扬声道:“滚吧。既然你找不回琬理,又是个讨人厌的废物,并且忤逆本山君,搅扰清净,副官!”

      王副官上前来,躬身道:“在!”

      “把他带去隐牢,上铜枷之刑!”

      “是。”

      “等等!”张璟鹤神思斗转。

      今日于他而言真是摧心得很。以至于一向不将形色张扬于外的黎阴山君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了好些禁忌。

      虽说张璟鹤皮下的暗涌于旁的来说未得见分毫,可总有眼力双商极好的能窥见一二不同。

      一众洞主静默无声,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张璟鹤端正立身,道:“把苏宵小带去隐牢扣押,辅以铜枷禁身,听候发落。”

      *
      张璟鹤靠坐在宝座上,阖目,魂不守舍般静思着什么。

      几位坐在后排的洞主小声议论。

      宝骏:“那个罪仙真是不成体统,竟闯上殿来要拿山君的命,脑子不清不楚想些什么呢?”

      摘花:“宝洞主有所不知。那个罪仙本是千年前知相国的斩魇神,却串通睚眦雪峰的叛神谋害了知相国人民。
      事发败露后,一众叛贼斩的斩,流放的流放,关押的关押。
      这罪仙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子竟然从天而降坠到了咱隔壁那承浆海里去,被大龟驼了十天半月。
      后来大龟登陆海岸,这罪仙又辗转爬上了驴车去往又晖国。
      被又晖国青楼里的老妈子招做女婿,生了个金孙后,又被卖来咱黎阴当修路工,后来被山君看上做了小侍。”

      摘花摇着团扇,身旁一个小鬼伺候。

      更牛:“你说的什么瞎话?那剑郎是知相国斩魇神不假,可后面那通狗屁是听哪个叽喳鬼胡乱掰扯的。
      这个罪仙苏氏是山君的旧相识——涂野鬼坊市涂野山君井凌手下抓到的。
      听说苏氏有山君为人时的结发妻子的下落,这才勉强收留的他。”

      宝骏:“山君的发妻?”

      更牛喷喷大鼻子,得意道:“这你们就不知了吧!听闻山君亦是北国知相国人。
      当时身为知相国一名将军。将军与大司殿日久生情,成了姻缘。
      可好景不长,外敌来袭,北国亡,大司殿葬身火海,将军来迟。当时将军临危受命,国主将一国希望托付给他。
      可还是难挡外敌汹汹。
      将军身死,因神勇复生,千百年来苦寻大司殿发妻不得。”

      更牛哀戚地看向“郁郁寡欢”的张璟鹤,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几位小洞主听得拍手叫好。

      一虎头兵奔进阁来。

      张璟鹤斜眼看去。

      虎头兵道:“报!一个叫琬理的女子要见山君。”

      张璟鹤侧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

      虎头兵道:“没有,就小娘子一个。不对,还有!”

      张璟鹤长指微蜷,心漏半拍。

      虎头兵紧急补充道:“小娘子背回了徒劳缸!”

      张璟鹤闻言唇间轻叹,起身正身道:“让她进来。”

      *
      令川大街通天碑旁,琬理正靠在一个徒劳缸旁大喘气,累得瘫倒在地。

      琬理道:“虎,虎头兵阿兄啊,这口缸我就,我就先放在这里了。刚刚徒劳缸失窃了,我,我是去追踪那个小毛贼来着的。
      跟本啾可没半点关系的啊!”

      琬理的身形变成了流线,软绵绵的,周身有些红温。

      一旁的妖魔鬼怪人神精大呼热闹!

      诶,这刚失踪的小妮子、摘官节热门事件的主角眼下自己跑回来了。

      这舌根有得嚼了!

      嘘呜喂将徒劳缸扛到了距离黎阴鬼坊市入口不远处。

      他在看到琬理奔回去找虎头兵后便躲藏到了一处候着。

      可虎头兵看到刚刚失踪的琬理孤身出现,而失窃的徒劳缸凭空完好在一旁,那是瞬间吓得皮开肉绽。

      这这这,这该不会是有什么埋伏吧?那武夫呢?

      琬理讲解得唾沫横飞,将肚腹中一连串逻辑条理均完备的小故事那是掰开了讲又揉碎了说。

      琬理道:“虎大哥呀,虎大哥!琬理来给二位报喜来了!本啾寻回了这不翼而飞的徒劳缸,还自己回到黎阴要去向山君大人领赏咯!
      这徒劳缸能找回靠的是各位虎大哥的努力呀!大家说是也不是?
      诶嘿,领赏?领赏去呀?”

      虎大哥面面相觑,心里挠.痒.痒。

      但大家看着琬理时都心知黎阴山君正四下找不到这妮子呢。

      山君要寻这妮子也未透露是赏是罚呢。

      况且这妮子与山君可是结过梁子的主,领赏?讨命的吧?这妮子还敢回来,八成不是疯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还有,还有!

      俩虎头兵仔细地在周遭的灌木、矮林、树顶里盘查了一番。并未发现其它的什么蛛丝马迹。

      这小妮子,这细胳膊嫩肉的,能自己抗回这个需要俩虎头兵才勉强能抗动的徒劳缸?

      诶,完事后,还,还不累不喘的?

      鬼信呢!它们妖可不信!

      于是乎,虎头兵道:“姑娘,看你能耐了得。这缸,你自己扛回去吧!巧恰山君正在寻你,你回去交了差,领了赏,也算功德一件,添了福德。”

      琬理滞愣过后,蓦然知晓自己的大意!

      她像是心里正坐着一只小人儿,正在嚼嚼嚼朝闻道使者抛出的一块香饽饽,嚼嚼嚼到一半时脑海里浮现出了张璟鹤张牙舞爪的阴森脸面。吓得她咽一口香饽饽,胃里倒腾一下,咽一口倒腾一下的。

      朝闻道使者在她和嘘呜喂来时特意叮嘱过徒劳缸需二者一起抗,一起担。

      可那嘘呜喂却是半点力气活不让她沾,自己倒腾一口大缸翻山越岭得可溜。

      琬理为此心里雀跃。因这山路十八弯,险峰群山之下,她踏破铁鞋再加上抗这大缸回到黎阴也得个把月。

      疏忽,疏忽。

      *
      琬理在偏殿歇上了半个时辰,她换上一小侍备的藕粉衫裙,解了疲惫。

      又一刻钟后,琬理被小侍引上了璟鹤阁的第四层。

      小侍嘱咐,可自推门进入。

      小侍离去,琬理踌躇在门外,道:“黎阴山君,我是琬理,我现在要进去了。”

      几秒钟的心理建设后,她推门而入,几瓣鲜花飘飘,一阵清香喜人。

      屋内几道屏风掩路,一处流觞曲水摆在角落。

      循着水声潺潺,琬理走近虚掩的内堂门。

      琬理轻唤:“山君大人,我是琬理,我有要事和您说!”

      无应声。

      琬理轻咳,高呼道:“山君大人!您可在里面?”

      门轻轻吹开,琬理小心进入。

      一道人影透在画着雪莲的屏风后,人影拨落披在身上的外挂。

      那长衣坠地,捉摸不透喜怒的声音传来:
      “一刻不见,你好生见外。”

      琬理心惊,道:“是琬理疏忽了,请小祖宗饶了我的不是。”

      人影移到别处,披上了另一件衣衫,张璟鹤走了出来,闲适坐进了一把太师椅里。

      乌黑长发披散在颈间,额前戴上了一条黑色白玉抹额,浅白的衣挂缥缈左右。

      张璟鹤不去看她,把玩指上的玉戒,幽幽道:
      “你怎去了好长时间。眼下,又是见我何事?嗯?”

      琬理私心道:见你何事?自是寻思跑路的事。

      琬理躬身,浅笑道:“小祖宗,我这是来向您复命的。我已经替您收拾了那名叫徐无畏的武夫,小祖宗可以宽心。”

      张璟鹤垂眸不语,眉间一股淡淡神伤,仿若哀戚好景不长。

      琬理观他模棱两可的颓劲,不知所以然,又道:
      “小祖宗,琬理想向您辞行。
      琬理此前冒失冲撞了山君大人,虽受了山君大人您的处罚,但琬理深知这远远不够还清自己的罪孽。
      琬理本应该在山君大人座下侍奉您天威长久,以此甘之如饴的。
      可!可山君大人您知晓的。
      禹极将军本也苦口婆心规训我要好好在黎阴当个学徒,好好修行一番。
      可您也知,我资质平平,再在您这叨扰属实脸皮太厚,琬理还是去别处讨教,不浪费山君大人伙食才算孝奉山君大人。”

      张璟鹤面如平湖,在听见“辞行”二字时,眉宇间有了动静。

      他缓缓抬眸,眼神锐利如刀锋,道:“我不允。”

      琬理征愣,她知张璟鹤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知他心狠手辣的手段。

      因此,在阿朝提出那诱人的提议时,琬理心里紧张大于心动。

      可成一方大仙是琬理的大梦,远方的见闻也使她着迷,她想把握这次机会。

      她的装傻充愣,无动于衷是她的蛰伏之策。

      云雀死时五脏六腑喷溅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琬理被折魂剑穿膛而过的触目惊心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只有变成更强的神仙,才不会任人鱼肉,此刻的琬理便是这样想的。

      琬理道:“琬理蠢笨,能否请山君大人告知琬理不允之理,以此开解琬理难以转弯的脑筋。
      琬理不过是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不值一提的小侍,小祖宗您有更适宜的选择。放我一个走实属不会损您半点皮毛。”

      张璟鹤盘动指尖玉戒,眸间思量绵长,道:“你要去北方?”

      琬理的手控制不住想发颤,
      她轻轻捏住衣角,克制自己的紧张,心里嘀咕张璟鹤料事如神得可怕,道:
      “可能是。”

      一刻钟后,张璟鹤抬手唤她,“琬理,到我身边来。”

      琬理慢慢走近,张璟鹤拿起木桌上一小盒,玉指轻拧开卡扣,拿出里面一颗药丸。

      张璟鹤抬手,道:“张嘴。”

      琬理狐疑看他,只是抿唇。

      张璟鹤有些不悦,他轻抚住琬理下颚时,手却又悄然松开。

      他将药丸够到琬理唇边,声音莫名哀戚,道:
      “你不可不信我。朝琬理,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你损耗大半灵力,这是补药。对你有好处。”

      琬理终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小嘴刚放松警惕,那厮手像上了蛮.力般将药丸怼.进琬理嘴里,不安分的手指游.走在她双颊。

      他手指微一撑开,便可不动声色轻拂.过琬理唇.瓣、眼睫、鼻尖,恍若用手指丈量她的分毫。

      琬理吞下药丸后,果真一股温暖涌上全身。

      她抬手张开手腕,微一发力,掌心生出一朵莲花。

      花开,花败,极快速地出现和消失。

      张璟鹤从太师椅里起身,越过琬理走向书案,注视着案上摆的一幅画。

      画中一顶花轿从荒无人烟的林中抬过,一位着红袍的女子玉扇遮面在里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着。

      一名男子着红袍骑大马在前引路。

      女子眼神惊慌,男子的脸面被木幡遮挡,一派诡异。

      画旁,一纸被红色墨笔图画得歪七扭八、破破烂烂的章文歇在那。

      模糊识得章文的落款“御尚天尊”,章文的内容写有:
      璟鹤佳友,黎阴一地摘官行进如何?黎阴山君,切不可忘却往日之情谊。
      山君不可一意孤行,应以和为贵。

      一大篇文字笔墨也只勉强辨认清几句。

      张璟鹤站定在前,道:“琬理,你仍欠着本山君一笔旧账,需先将这旧账清算完毕,我便允你离开。”

      琬理倒也不甚惊讶,这张璟鹤就是鬼点子多,总想扯她脚后跟。咳咳,说吧!

      琬理躬身道:“琬理欠债必还。”

      张璟鹤终于有了些笑意,他道:“此前你送来黎阴的宝匣中原本应装有我的一枚福德玺。可那枚福德玺如今仍旧失窃,你得给我找回来。”

      琬理天打雷劈似的陡然征愣在那。两颗明媚杏眼骤缩成俩小绿豆。

      “啾啾?”

      张璟鹤倒也不在意琬理的失措,只是抬手摆弄桌案上的物件,颇为趾高气扬道:
      “你说了,欠债必还。若你找不回我那枚福德玺,那我也就不允你去。
      谁来说都不管用,不好使。”

      这赖皮妖精!!!

      绿豆眼琬理道:“可,可,本啾已经受罚了!
      本啾被小祖宗您关在了迎香殿的水池里苦挨排山倒海之法,变成莲花唱催眠曲与小祖宗安眠,在迎香群峰中熊奔虎扑.......”

      张璟鹤道:“我可曾真的伤过你分毫?你仔细想想这些处罚。却是本山君疼你。”

      绿豆眼琬理猛然瘪嘴想呕。

      随即绿豆眼重新变回杏眼。

      琬理躬身道:“是。琬理感恩万分。”

      琬理道:“既然小祖宗信任琬理能找回福德玺,那琬理便动身去找找便是。”

      张璟鹤试探道:“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何种算盘?若我就这么放你出这阁楼,你是根本不会去找,直接动身离开。”

      琬理道:“想来山君是个极其明理又身正的,自是不会以莲花山来要挟我。”

      张璟鹤轻笑道:“哦?你没说我都忘了还可这般行事。”

      琬理恨恨咬了咬牙。

      张璟鹤拿起一张文书走来交给了琬理,道:“福德玺就在莲花山。这是我莲花山的信众与我的祈愿。你便代行我意,去替我解莲花山之困。”

      莲花山也为黎阴管辖,自然拜的、信的更多也是黎阴山君。禹极将军更像是黎阴山君座下一司马小将。

      琬理展信一览。

      其上只说,近来白天总是丢失东西,希望山君大人能保佑他抓到贼人。

      这张璟鹤真是不同一般,三言两语一句话就能判定他的福德玺失窃于莲花山了?

      琬理道:“行,琬理定竭尽全力。”

      拜了礼后,琬理出了堂门。

      她掩上门后,抬袖拭去脸上被抚过的温存,小声道:
      “择日本啾一定功成,功成。加油!”

      琬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走出雄赳赳两步,转而又颓废了些气势,接又再次挺直腰杆。

      来来往往一些官役杂役均在窃窃私语看她。

      琬理出了璟鹤阁时,顿感空气清甜。

      迈着雀跃的步伐走了。

      张璟鹤倚在窗前,淡淡道:“三天,我只能等三天。小祖宗。”

      抬手时,桌案上那纸章文灰飞烟灭。

      张璟鹤拾起了落在地上枯败的莲花,捧到鼻尖,轻闻,还余存淡淡莲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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