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紫珠》蒋伴先

7、夸人

　　苏容一喊着不吃拿勺子杵到苏容目碗里，搅和着也不让他好好吃，古金千轻轻叹口气递出瘦肉粥让她别闹，可没等她接过来丫鬟的手挡在了中间。
　　“大少爷说的没错，这腌萝卜丁里也是有肉沫的，酥饼公子不要辜负大少爷的一番心意，别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丫鬟说完一脸花痴样的看着古金千，苏容一呵呵一笑，”这么说来还是全给病号吧，他可是为了你的大少爷才受这么重的伤。”
　　“容容确实辛苦了。”
　　“喂”，苏容目气的脸红筋涨，听到这两字儿条件反射的反胃，他喊丫鬟快下去不用跟这伺候，丫鬟一脸委屈的叫着“大少爷”看向古金千。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莲，是家生奴，爹和娘都在厨房工作，管家夸奴婢稳重才安排在大少爷身边伺候。”
　　“告诉管家换个小厮来，你以后就跟在爹娘身边，少干活多学习，到了嫁人的年龄我会让管家给你物色个好人家，不至于世代为奴为婢，下去吧。”
　　红莲扑通跪地上了，磕着头的问哪里做错了。气氛紧张的苏容目和苏容一对视一眼都不敢吱声。
　　“没说你做错事，既是家生奴也该听说，在东凉县我的院子里是没有丫头近身伺候的。”
　　“那还不是因为翠儿姐姐刁钻跋扈没人敢。”
　　“掌嘴！”
　　“奴婢知错”，红莲吭吭唧唧的开始扇自己嘴巴。
　　苏容一一愣，赶紧拽住她的手，“少爷不至于，我们村口的大爷大妈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别人坏话，被说的人掉不了一块肉。这翠儿是谁啊，少爷的心上人？”
　　古公子还真是男女通吃啊，苏容一仿佛看到了勾引他成功并拿到赤紫珠的激动一幕，兴奋的心里咯咯直笑，直到红莲的手使劲她才反应过来道：“没事，你下去吧。”
　　红莲不敢动。
　　“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做一只竹笛，一定是做的不要买的，音准不准的无所谓，你的大少爷好这口。”
　　红莲抹抹眼泪有点纳闷。
　　“去做吧，以后听酥饼公子吩咐。”
　　苏容一看着红莲走出房门，松口气拽着凳子挪到古金千对面，找出刚刚他推荐的三样菜品，狼吞虎咽的往下吃。
　　古金千恍惚了一下不明所以，“慢点吃，别呛到。”
　　“小矬子，你这是闹哪出啊？”
　　苏容一也不敢抬头小声嘀咕：“我怕我不吃少爷让我掌嘴，一个小女孩自己扇自己嘴巴子，多伤自尊心啊。还是欧阳公子温柔些，又那么嫉恶如仇。”
　　古金千面无波澜也不解释，往起站被苏容目按住肩膀道：“这我可得为咱家少爷多说几句，你知道翠儿是谁吗，古夫人身边的丫头，从小养在身边就和干女儿差不多。一脚能给我踢出两米开外，就红莲那个小身板，嘴要没个把门的，能扛住她几脚？咱少爷是在保护她呢。”
　　苏容一听着朝苏容目伸了伸自己的脚。
　　“你干嘛呢？”
　　“我想知道我一脚能给你踢出去几米，再考虑要不要怕这个翠儿。”
　　一句话噎的苏容目差点呛到。
　　“我在话本上看过，大户人家后院都有妻妾之争，其实罪魁祸首还是你们男人，他要是宠妻那就是妾与妾之争，她要是宠妾那就乱套了，可万万没想到古家更乱套，丫头之间都争上了。咱少爷长的好看吗？”
　　“没仔细看过啊。”
　　苏容目和苏容一同时歪头看向古金千，简直快钻进他的脸和碗中间，古金千抬头瞄了他两一眼，“快吃。”
　　“咱少爷仪表堂堂啊。”
　　“还眉清目秀呢。”
　　“赤白唇红的。”
　　“皮肤也挺紧致。”
　　两人一唱一和，突然清脆一声古金千将粥碗落到桌子上看着他们两，仿佛没听够夸奖似的一言不发瞪着他两，“继续夸，每人不说出百句午饭甭想吃了。”
　　“啊……没词了，那个那个、英姿飒爽。”
　　“不对不对，少爷不会武功，英姿飒爽应该形容欧阳公子”，苏容一说着见苏容目挤眉弄眼的，“啊啊，主要投胎也是要靠个人实力的，这点欧阳公子可比不过咱少爷，少爷要不是大财主古家的嫡出长子，能长这大高个吗？不可能。”
　　古金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二位慢慢吃。”
　　苏容一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看着古金千走出小院门，平复呼吸后神神秘秘的环视房间内的布置，东走走西看看，敲敲桌子摸摸床。
　　“哎哎，我还在屋呢，这么明目张胆吗？”
　　“踢你”，苏容一对着苏容目比划了一脚。
　　房间里布置简单，除了床、罗汉床、衣柜、桌凳，没有任何的死角。
　　她围着苏容目徘徊了一圈说道：“我给你个机会考考你，看你伺候少爷是否有二心，平时关不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听好了，咱少爷平时都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哪？迅速答，卧房？”
　　她见苏容目没给任何反应，“再答，库房？”
　　见苏容目表情呆若木鸡的翻了个白眼，“最后答，书房？”
　　“你把我当傻子耍呢？”
　　“是啊，你开口了那就是书房。”
　　苏容目生无可恋的躺到床上，蒙住头喊：“不跟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苏容一在话本上看到的一套心里测试，掌握不熟练却自信满满。随便找了根鸡毛掸子，站在古金千书房门口夹着嗓子喊了两声少爷。
　　古金千看了一眼窗外，知道家中没有养鹦鹉八哥这类学舌鸟，兴许是自己听错了。正想着见门被撞开，看苏容一撅个屁股后退着走进来，右手还拿着个鸡毛掸子，他立即走过去说：“管家若让你干活，你可以拒绝。”
　　“妈呀”一声，鸡毛掸子飞起砸到了古金千的头，他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喝道：“回来。”
　　“少爷，我喊你时，你倒是回应一声啊，还以为见鬼了。”
　　古金千淡淡一笑，试探道：“心虚了？来的正好，是否有兴趣与我一起看账本，女孩子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无所事事，学点本事以防后患。”
　　“真～没兴趣。”
　　苏容一一溜烟跑了，心想赤紫珠难道真的给小白脸了？可那神珠是阴阳相合之物，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能见证出什么真爱呀。
　　对喽，他们两一定试过，发现没有用也就不觉得是神珠，破罐破摔的当成普通珠子随便一扔，自己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那蓬勃阁的人说它是宝藏和武林秘籍的地图又是怎么回事儿啊，从来没听娘提起过，再说了珠子是外婆留给娘的，姨娘和娘都不是一个娘，就算有宝藏也不该是古家的啊，杜家的都不是。
　　苏容一想着已经走到集市，看见大肉包子就走不动道了，摸摸肚子刚刚根本没吃饱。
　　“公子快看，我这切开的样品，薄皮大馅十个褶，吃了保你十全十美。”
　　“老板会做生意，来十个。”
　　包子没等苏容一接过手，一晃眼一只好似大黑耗子的东西闪过，包子掉了五六个，老板箭一般的速度冲出去抓住了大黑耗子，拳打脚踢骂骂咧咧道：“叫你偷包子，冲撞我的客人看我不打死你。”
　　被打人捂住脑袋喊：“等我吃饱的掀了你摊子。”
　　“女孩子？”
　　苏容一立即叫老板停手，又递给大黑耗子两个包子让她慢慢吃，问老板道：“咱们五保县有多少像她这样吃不起饭的乞丐啊，我出银子，你……”
　　“我不是乞丐。公子，这包子咸了别买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