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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惊鸿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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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黎驾着马车跑出很远,最终马儿不堪重负跪倒在了地上。
顾黎这才下车往后探,发现玄兽并没有追上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阿忱,你们没事吧?”顾黎这才想起来马车里的顾忱和时棐,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受到惊吓。
可顾黎拉开帘子,里面除了时棐还有哪个?
顾黎轻推时棐,“时棐哥哥,你快醒醒!”
时棐缓缓睁开双眼。
“阿忱呢,阿忱去哪儿了?”顾黎心急地问。
不等时棐回答,马车后突然出现一女子的声音,“姑娘不必担心,你弟弟很安全。”
顾黎寻声望去,只见一紫衣女子走了出来,手持一面精致的团扇,耳戴紫纱遮面。
即使看不清样貌也能感受到其温婉美丽。
不是柳依依又是哪位?
柳依依道:“我家公子已经救了顾忱公子,姑娘不用担心。”
顾黎持怀疑态度,“你们为什么要就阿忱,我怎样信任你?”
柳依依拿出一把玉兰折扇,正是顾忱平时常用的那把。
原来是中鼎城那日顾忱急着走,将折扇忘在了千机阁。
柳依依道:“我家公子与顾公子于中鼎城相交,此为顾公子亲手所赠信物。”
顾黎接过那柄折扇,“这是阿忱的扇子没错……”
柳依依打断:“这就对了,刚才我家公子传信于我,顾公子已经无恙,姑娘还有这位虚弱的公子不必再担心了。”
额,虚弱公子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懵懵地看着两位。
顾黎道:“那不知姑娘可否带我去找我弟弟。”
柳依依道:“顾公子已经被安置妥当,眼下当务之急是送你们去北月城。”
她拿出一只叠好的纸鹤,将它抛到空中,再吹上一口气,纸鹤就变大了千万倍。
“你们的马已经被累的半死了,不如由我送你们去北月城吧。”
顾黎正欲说话,柳依依接着道:“姑娘不必推脱,你只需要知道我与我家公子是友非敌。”
顾黎:“我只是想问姑娘怎么称呼?”
柳依依笑道:“顾姑娘果然是爽快人,叫我依依便好。”
顾黎将折扇往手上一拍,“袅袅堪离赠,依依独望频。依依姑娘真是楚楚动人,连我这位女子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柳依依回道:“说笑了,顾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无人在意的角落,时棐——
“喂!你们谁能在意我的感受啊!”
几人乘上千纸鹤前往北月城。
顾忱只记得自己为玄兽立了一块碑,然后就……晕倒了!
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顾忱刚睁开眼就吓得坐了起来。
“你醒了?”一个熟悉又好听有磁性的声音问。
“莫愁?”顾忱看清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正隔着面具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又换了一个较上次还算正常的面具,是银灰色的,遮挡住了全脸,不过听声音能听出来是他。
顾忱一下就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呜呜,莫愁兄,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莫愁红着耳朵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用很低很低的气声道:“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
“不过,我怎么在这儿?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昏迷多久了?我姐姐和棐哥哥呢?”顾忱没听到那句话。
莫愁先挑着重点回答:“你姐姐和那个棐哥哥已经安然无恙了,我派人继续送他们去北月城了。”
“至于你为什么在这,我因故要去北月城一趟,无奈走到一片树林就迷了路,走着走着就看到昏迷的你,还死了一头可怕的凶兽,我便把你捡了去。”
“然后找到了这个很大的树洞,以前也住过人,里面有床什么的,我就把你安置进来了。”
“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
顾忱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光滑的圆树桩做的床上。
想必是被人磨了很久,才能睡得这么舒服。
他再仔细看,才发觉自己换了一件衣服。
与自己平时所穿大致相同,也是白色,却又更精致更高贵。
“这衣服……”顾忱抬起手,发现它还有一点不合身。
莫愁道:“你的衣服沾上了妖兽的血,我怕你穿着不舒服,便自作主张把自己随身的衣服给你换上了。”
莫愁看着约莫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比十五岁的顾忱高出一大截,所以这衣服不合身很合理。
只是,顾忱见他两次都穿的深色衣服,没想到他还有白色衣服。
顾忱道,“我还真是幸运,这样都能遇到莫愁兄搭救。”
“千机阁阁主果然神通广大。”
前一句是感激,后一句却是试探。
在顾忱的印象中,萍水相逢的人应该像好运客栈的那位大哥一样,冷冰冰的才对。
这位莫愁的种种行为都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戴面具,为什么宴请他,为什么救他,为什么照顾他?
顾忱从未出过远门,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位人。
但是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现在是帮了他。
算了,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位与自己投缘的大哥哥。
至少在他露出恶意之前,自己会真心待他。
莫愁沉默不语。
神通广大的千机阁阁主再晚来一步就又要替他收尸了,想想都有点后怕。
良久,莫愁才问:“你接下来想去哪儿。”
顾忱想了想,“我想先去找姐姐她们汇合,然后再做打算。”
莫愁道,“你如今伤势未全好,不如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再出发如何。”
既然确保姐姐她们是安全的,再等一晚再出发也无妨。
顾忱爽快应下。
只是天色尚早,离天黑还早,两人很快相顾无言。
顾忱主动找起话题,“莫愁兄,你去北月城干嘛?”
莫愁慢条斯理回答:“找一个人,办一件事。”
“噢,能劳烦莫兄不远千里去找的人,想必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也可以这么说,他涉及到我余生能不能幸福。”
一场郎情妾意却不得不分隔两地的戏码在顾忱脑海中上演。
“真好,”顾忱兴奋道,“或许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当父亲了。”
莫愁:……他说的是复仇。
但他没反驳,“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又乱七八糟聊了很多,莫愁有点困了,堪堪睡在了顾忱躺过的地方。
而顾忱连睡了三天,实在睡不着,干脆守在洞口,防止有野兽进入。
他从圆树桩脚下拾起自己的佩剑,斩杀l玄兽的血迹已然被莫愁插试干净。
他抱着剑席地而坐,回想着那天到底是怎样挥剑的。
按理说就算他拿出十成十的功力,也不l会将玄兽斩杀成这样。
除非,他变强了。
想到这儿,顾忱缓缓拔出银海。
银剑出鞘映出顾忱的眉眼。
顾忱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又长大一点,眉毛更锋利了,眼神更坚定了。
他执剑在洞口打出一套师父教的剑术。
皎洁的月光均匀地洒在他的剑上,他在月下翩翩起武。
银海发出了更强烈的甚至是比月亮还ll耀眼的光。
这是道法大成的表现,道法越强,武器越强,而武器越强,发的光就越明显。
自己竟然真的变强了,还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这段时间明明疏于练习。
顾忱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当修道到某一程度时,不去练习道法,才可以悟出真正的道法。我要回去告诉师父!”
树洞里,假寐的莫黔在背后看到了全过程,他扶额苦笑,“是你求生的意志,是你的心更加坚定了,傻瓜。”
顾忱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更弱,也更天真自由。
他想,忘记前尘往事,也挺好的。
第二天两人离开,离开树洞时顾忱鬼使神差往后看了一眼,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很久之前也来过这个地方。
也如现在这样,回头留恋了一眼。
今天破天荒的出了很大的太阳,雪也停了。阳光洒在绵绵的积雪上,将地面照的金灿灿的。
顾忱和莫愁两人踏上了行程,踩得雪“嘎吱”作响。
无论如何,他们得先出了树林。
顾忱跟着莫愁在树林里弯弯绕绕,不出半日就找了出去,过程中也没遇到任何妖兽。
“可会骑马?”莫愁问。
“不太熟练。”顾忱答。
“好,那我们慢慢骑。”说着,莫愁不知从哪儿拿出两匹纸做的小马,他也像柳依依那样,往上轻吹一口气。
纸马就变大了很多,然后又变成了真正的白马的样子。
“好厉害。”顾忱惊叹。
“小术法而已,不值一提。”
两人骑上马,往正确的路线走去。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行至一处村落。
村庄被白雪笼罩着,显得静悄悄的,沉静中又带点诡异。
来都来了,岂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两人骑着马直直地走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村子里的街道上竟没有一个人。
这里宛若一座死城。
顾忱象征性的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良久无人应答。
他敢肯定,这里绝对发生了些什么大事,才让村庄变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