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千金归来之后》芒狗脑袋

5、司令的安排

　　俞夫人决定再多留一段时间。但同时，搜查工作不能突然停止，否则太过引人注目。事急则缓，事缓则圆。眼下她的孩子就在研究院，她这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决不能重蹈覆辙。
　　司令夫人长期在研究院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事。纵使俞夫人万般不舍，也只能怀揣着这个令人激动的秘密回到北方。

　　在此之前，她再次见到了陈理事和亓坎，他们在议事厅进行进度汇报。俞夫人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下歉然，恐怕这个搜查工作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她忍不住认真地看了亓坎好几眼，连她身边的生活助理都注意到了。俞夫人收回目光，很快踏上回北方的归途。

　　来的时候北方正值春寒料峭，转眼又一个明媚的春天到来，夫人心情大好，一扫眉宇间的阴霾。连身边的人都诧异，俞夫人从南方回来之后显得容光焕发。

　　俞司令一如既往的忙碌。当初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化，所有参与追查的人员都签订了严苛的保密协议，所有消息的传送都用了加密手段。再加之俞夫人有意的隐瞒，俞司令并不知道亓坎的存在。俞司令在办公室里听取副官岑勇毅汇报追查的进程，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落寞地说，“是我对不住那个孩子。”岑勇毅是最早一批跟着俞司令出生入死的人，他安慰道：“研究院的人还在加班加点的追查，总会有结果的。”

　　作为枕边人，俞司令能察觉到夫人从南方回来后似乎心情松快了不少，只知研究院有一定的进展。但这件事希望渺茫，俞司令轻易不愿意同夫人提起，避免让夫人伤感。

　　一天夜晚，夫妻俩对坐闲话。“老俞，”俞夫人看着并肩携手三十年的丈夫，率先开口说，“我找到我们女儿了。”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俞司令一惊，擦掉夫人眼角的泪，俞夫人接着哽咽道，“她叫亓坎，收养她的养父母都去世了，她现在一个人生活，她现在是研究院的中级研究员，还是监察理事会的理事，她长得特别特别像你……”俞司令轻轻搂住夫人，片刻无言。俞夫人有太多的话想说，一时间却为自己流落二十年的女儿委屈而泪如雨下。
　　俞司令轻声安慰道，“已经找着了就好，以后我们一家人团聚，可以好好补偿她。”

　　两个月后，军区那边再次来人，与研究院的人沟通后，“清除计划”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亓坎所属的小组分析工作告一段落，工作重心重新回到自己原先的实验室工作来。因工作而被分配到一起的研究员自然也回到各自的实验室。而只有陈菡是初级研究员，没有自己的实验室，也没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自然无处可去。陈理事本想劝侄子转入监察理事会，先从初级观察员做起，再一步步进入核心理事会。毕竟研究员的工作繁重且琐碎，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光鲜。且陈菡并没有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天赋，以后未必能升任中级研究员。

　　但陈菡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叔叔的安排。

　　初级研究员分一二三等，初级三等研究员再往上进入中级研究员，而中级研究员和高级研究员各自分了六个等级。再往上还有终身研究员这种元老级别的存在。

　　从级别的划分就可知，研究院是属于易进难出。容易进门，极难出头。初级研究员几乎遍布各个年龄段，有十几岁的青少年，也有热爱自己本领域的研究却始终没有取得突破年近七旬仍是初级三等的研究员。在研究院想从初级研究员做到中级研究员，需要的不仅是努力，更重要的是天赋……以及运气。
　　陈理事自己也是在步入中级五等研究员后发觉自己的天赋不足以支撑自己前进，沉思过后果断转型，在研究院退居二线，从自己带领团队奋斗变成指导比自己低级的研究员。同时进入监察理事会，通过师门的关系谋得一份与原领域相关的监察工作。而亓坎这般年纪就已是中级四等研究员，这样的天赋就是放眼整个研究院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安全委员会和监察理事会从根本上来说是对研究员的约束，直白些就是为了避免出现科学疯子对人类生存造成重大打击而设立。两者的职能相似，但安全委员会下属武装力量，必要时候能强制执行研究院、理事会和委员会三者下达的命令，不仅对内，同样也对外能。监察理事会则侧重对研究院、委员会的防腐拒变，刀刃向内。
　　这三者并不是完全的对立，但研究院作为推动生产力发展、促进生产关系不断变革的存在，隐隐有一枝独秀的苗头。在研究院发展的难度显然要大于其他两个部门，因此在南北方人民的心中自然有了关于这三者的一个排序。

　　当然，任何公民都可兼任其中两种职务。如陈理事既是研究院中级五等研究员同时也是监察理事会的中级二等理事。只是目前在研究院已退居二线，主要负责监查工作。就是亓坎本人也在晋升中级四等研究员不久，同时兼任了理事会的常务理事。常务理事之下有中级监察员（或称中级理事）一等至三等、初级观察员一等至三等。在研究院的职级越高，那么往往兼任的委员会或理事会的职级也会更高。但凡事有例外，亓坎虽然比陈理事在研究院的职级还要低一等，但由于参与过重大案件的侦查，因此在理事会中的职级反而比陈理事高。
　　不过亓坎本人工作重心在研究院，甚少参与理事会的工作，因此往往只用研究院的职务来称呼她。

　　研究院属于综合研究中心，凡是能用科技赋能以及智能化、便捷化的研究里面都有研究员的身影。

　　亓坎不明白陈菡为什么想要进入她的实验室。在她看来，实验室有很多，以他叔叔陈理事的关系进一个更好的实验室跟经验更丰富的研究员做产出成果更快的项目完全不是问题。再退一步，他还可以兼任理事会和委员会的职务，并不是非得进研究院。毕竟，大多数人死磕研究院的初心就是为了研究院更高的补贴，但陈菡显然不需要。
　　亓坎无可无不可，可她曾经受过陈理事的点拨，不是陈理事的正式学生，但也有半师之谊。因此默认了陈菡的存在。

　　陈菡是在一个黄昏时候找到亓坎。夕阳的余晖撒照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一层柔光，掩盖了世界尖锐的一面。事物仿佛能停留在这一刻。这给陈菡一种岁月静好、时光停止流转的错觉。

　　亓坎没想到只是出来喘口气都能被后辈撞见，由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出神状态切换到官方亲切微笑只需不到一秒。她对陈菡的加入表示欢迎，并鼓励陈菡好好努力尽早确定自己的方向。听到亓坎官方的一套，陈菡眸子黯了下来，但旋即笑道，“前辈，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早知道亓坎不一定记得他，但听到她对他熟练的用官方的一套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已经离她很近了，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亓坎对陈菡的表现还算满意，只要勤奋进取不碍事大家就是好同事。
　　不过自打那项数据分析的项目被叫停后，亓坎的工作量一下少了许多。也没有理由不再接受心理医师韩成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
　　“一周一次太多了，”亓坎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师说到。但韩成拿出亓坎新任常务理事时“逼”人跳楼的视频表示，“理事，这是委员会和理事会的那边的决议，如果您不接受这份安排，很可能会影响到您实验室的工作。”韩成觑着亓坎的脸色解释道。
　　亓坎知道，所谓的“影响”很大程度就是被委员会强制停止实验室的工作。如果自己更不幸被诊断有精神类疾病，那么实验室就极有可能被彻底关停，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这点就是研究院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五年前的事件会是一个结束，但亓坎回过神想这很可能是另一个开始。而更早则可能在亓坎决定踏上这条路时，她就已经无法脱身了。

　　韩成眼见亓坎神色松动，最终还是接受了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是研究院医学基地的研究员，但也只是初初迈入中级研究员的门槛。后面在父母的安排下兼任安全委员会的初级委员后，这才被分派到亓坎这里。如果亓坎坚决不接受“心理疏导”将会导致双方都很被动。
　　并且，他也无法向司令交代。

　　北方，春暖花开的季节，阳关正好，总是让人心情舒畅。俞夫人在和其他几位夫人在后院喝茶，各自说起自己的儿女。聊到儿女这个话题，除了极个别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外”，那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刘参谋的夫人开始抱怨自己的女儿从小不爱学习，天天只知道玩，疯起来没个正行，最近还跟家里要一辆八百多万的跑车。刘夫人的丈夫是军官自然不可能有这笔钱。不过刘夫人娘家做生意，自己又极有商业头脑，靠着娘家的分红和自己的经营，自然有娇宠独生女的资本。旁边其他夫人笑道，咱们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只要孩子不学坏，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俞夫人抿了口茶，心里苦涩。一想到亓坎，心里不由愧疚。原本她也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她也可以像刘参谋的千金一样做悠闲自在的大小姐，每天快快乐乐就好。她如果有理想抱负，家里也能全力支持，而不是经历这么多的坎坷。俞夫人只能在心里叹息，不由捏紧茶杯的手柄。

　　待茶会散后，俞夫人一人来到三楼。这是她专门为女儿留的一层楼，里面各类设施齐全，有一间主卧，两间次卧，然后就是私人影厅、健身房、音乐厅等设施。俞夫人让人装修时特意让人按着现在年轻人喜好来准备。

　　俞扬抗议，他也想住三楼，但却被无情赶到四楼去。四楼的整体格局和三楼的相差无几，但他更眼馋三楼的各类设施。自己的游戏厅已经是好几年安置的了，他本想趁着俞夫人给三楼装修房间也能顺便更新一下，但却被俞司令一口拒绝。俞扬的学业一直不如人意，但俞家也不需要孩子靠考学出头。因此俞扬尽管从小成绩平平无奇，但依靠优越的家世，还是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晚上，俞扬草草陪俞夫人吃完饭，就匆匆忙忙出门赶着出门。自打他过上白天上学，晚上跟着岑勇毅操练的日子，难得的假期恨不得一天转三四个场子。俞夫人心知他着急和圈子里几个玩得来的朋友泡吧，出乎意料没有念叨他，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就放他出去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出身优渥，又没有太大的负担，自然都是贪玩的。

　　俞夫人看着贪玩的儿子，不由想到亓坎，这个时候她会做些什么呢？俞夫人在南方视察工作的时候，看到她好像经常加班，每天都匆匆忙忙，脸色也不是很好，不知道她能不能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俞夫人心疼到无以复加，就在这时收到了韩成的信息。

　　里面有几张不同角度的亓坎的照片，附上几句话：目前一切顺利，司令、夫人勿念。

　　俞司令早在知道亓坎的存在的时候，就让陈远志着手安排人手跟着，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