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想弄假成真》荧月

9、第 9 章

　　霍南亭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中还带着质问。

　　褚青枝茫然地歪了歪头。

　　她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霍南亭的事吧？

　　两人在大马路上这样对望，着实显眼。

　　她和霍南亭都是那种随意走在大街上都可以吸引不少人目光的人，更别提两人此刻的氛围还很怪异。

　　八卦是人的天性。

　　就算霍南亭气场强大，能将人吓得自动避开一点，也碍不住有人站在远处偷偷张望。

　　如果霍南亭还会再往那些人所在的方向看去，也许还能警告得那些人不敢乱来，可现在霍南亭注意的只是褚青枝，只有褚青枝。

　　“霍南亭？”

　　再问一声后，褚青枝已做好再听不到回答，就先将霍南亭拉走的准备。

　　走去哪都好，反正别让她和霍南亭一样在这被人或明或暗地观察就行。

　　她等了三秒，抬手，抓住霍南亭的手。

　　两手相碰的瞬间，褚青枝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她的手柔软、细嫩，霍南亭的手则更有厚度感。只是她抓住他，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什么能依偎的对象……打住！

　　褚青枝加快脚步。

　　霍南亭没说话，却顺从地任她拉着自己快走。

　　褚青枝甚至差点怀疑，这还是不是她以前听说的、了解的那个霍南亭。

　　已经走了好一会儿，街道四周虽然还有不少人，但人的数量明显比之前少了。

　　也没谁还会因为八卦的原因偷看他俩，顶多觉得俊男美女的组合养眼多看一下。

　　褚青枝总算放慢脚步，并松开霍南亭的手……没松开。

　　她倒想松，但霍南亭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这下她更感觉到霍南亭手心的薄茧，有点硬，却摩擦得她手心略觉酥麻。

　　她气息急促。

　　到底刚拉着一个人快走了一段路。

　　可又有多少是因为霍南亭将她的手握得如此用力呢？

　　她试着挣脱了下，却只被霍南亭握得更紧。

　　“……青枝。”

　　低沉的声音从霍南亭唇边发出。

　　褚青枝仰头瞪他。

　　他还是用黑沉的眼看着褚青枝，只是他眼中没有了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诞情绪。

　　他身上也没了那不断外泄的冷气压，但他眉间似染上一点无奈。

　　他依旧握着褚青枝的手，稍稍松了些，不至于会握疼褚青枝，却不直接放开。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褚青枝茫然地眨了眨眼。

　　约定？

　　是今晚七点半咖啡馆见面的约定？那怎么可能忘了呢。

　　但马上，褚青枝意识到，霍南亭要说的是决定联姻那夜的约定。

　　她眉头蹙起。

　　“我当然记得。你干嘛这么问？”

　　“……那你还记得今天霍思涵才在晴天画廊说了联姻的人是你和我的事吧？”

　　褚青枝眉头蹙得更紧。

　　“我还没健忘症，不至于这么快忘记。霍南亭，你想说什么请你直说。我想以你我的关系，没必要在这些事上打哑谜。实话实说，对你对我都好。”

　　大家都没必要总耗费时间去猜对方是怎么想的。

　　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再怎么精力充沛的人都不可能精力无限。

　　霍南亭定定地看了眼褚青枝。

　　他拉着褚青枝往回走。

　　走了好一段路，都快走回褚青枝刚和他撞上的地方了，他才幽幽开口。

　　“今天有人见到你和一个年轻男人很亲密。青枝，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可以直说。趁着现在还没正式公开婚讯，只是霍思涵多嘴，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褚青枝差点笑出声。

　　她觉得自己该恼的，偏偏更觉得好笑。

　　她，还有年轻男人？

　　那只能是齐裕丰。齐裕丰的朋友都三十好几了，不可能还被称为年轻男人。

　　但她和齐裕丰很亲密？

　　褚青枝实在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她今天哪里有越界表现。

　　霍南亭这问题听起来，着实像无理取闹。

　　褚青枝想不到霍南亭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于是好笑的感觉还压倒了被误会的恼意。

　　“你说的那人，我应该没单独和他相处吧？”

　　霍南亭轻哼。

　　“这可说不准。”

　　“那给你报信的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总该说得出吧？”

　　霍南亭沉默。

　　褚青枝瞪他，叹气。

　　“行吧，你告诉我是看到我和他在晴天画廊门口，尔薇就在我旁边，他身边也有个朋友呢？还是看到我和他在画廊里面有过什么接触？”

　　霍南亭再沉默了下，终于说：“看到你送他离开画廊门口。他和我说这事时，特意补了句，你从来没这样对其他人。”

　　“嗯，是没有。”

　　褚青枝承认得过于坦然。

　　霍南亭心头一紧，情不自禁就将褚青枝的手握紧了些。

　　他微哑着嗓子说：“还请你记着我们的约定，就算你真遇到了哪个喜欢的人，你也得收着点。什么时候两位老爷子都去了，我奶奶也去了，你确实还喜欢的，你可以得到自由，还有我的补偿。”

　　他说得认真。

　　褚青枝也渐渐敛了笑意，保持着微歪脑袋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直到确认他说完，褚青枝才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也轻哼一声。

　　“如果先遇到喜欢的人的是你呢？那你会怎么做？是不让那人有机会舞到我面前，还是要我赶紧给她让路？”

　　霍南亭语噎。

　　他其实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

　　但现在褚青枝提到……

　　他往这方向想了想，最终摇摇头。

　　“没可能。”

　　褚青枝歪头看他：“哦？”

　　“我想象不到我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非要想的话，他想到的只有自己要怎么和褚青枝一起演好夫妻恩爱的戏。

　　褚青枝轻呵。

　　霍南亭追问道：“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和那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褚青枝瞥他。

　　“堂堂霍总，难道还查不出他是谁？”

　　“总该你亲口和我说。这是补充条款。你和我身边，以后如果出现了这种能影响到我们演戏的人，都要主动和对方说清楚。我今天已经执行过这补充条款，主动和你解释过Tina的事。”

　　褚青枝张目瞠舌。

　　她再瞪了霍南亭一眼。

　　她才不信这话呢！

　　可霍南亭说的又有几分道理，她也当真不愿意以后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又容易内耗的事上。

　　她不疾不徐解释。

　　“他叫齐裕丰，可能是我师弟。我周六早上会带他去见我老师庆承钦老先生，只要我老师愿意，他就是我小师弟了。”

　　霍南亭敏锐地抓住她话中关键词，反问：“周六早上？多早？”

　　褚青枝眉心蹙了蹙，再松开。

　　她略不喜被人如此刨根问底。

　　霍南亭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过了，当即再道：“抱歉，我不是想查你行踪，而是你和他孤男寡女的，容易招人闲话。这样对你对他的影响都不大好。那天早上你总不会再带着你朋友吧？”

　　这回，褚青枝都只能点头。

　　“是。所以我和他在约定见面地点时，我和他说了，不在他学校大门口见，而是学校旁边一点的地方。”

　　清晨的大学附近，应该还没有那么多人。再远离门口，大概能做到避嫌。

　　“你不觉得这样做被人看到了，更容易让人误会吗？”

　　褚青枝被霍南亭问得张了张嘴，却答不上半个字。

　　“这样吧，我和你一起。”

　　褚青枝愣了，无意识地啊了一声。

　　霍南亭用肯定语气重复。

　　“我和你一起。”他停下脚步，看着褚青枝，问，“你不是说他只是你将要入门的小师弟吗？那就师姐和师姐夫一起带他去见老师，这样被谁见到了，你和他都能说得清楚，是吧？”

　　褚青枝再啊了一声。

　　“正好我也去拜访你老师。我既要和你结婚，你老师也算我老师吧？”

　　褚青枝和庆承钦的关系更接近从古传下的师徒关系，亲近非常。

　　霍南亭说到这，顿一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还是说以你和齐裕丰的关系，我不方便跟着？”

　　褚青枝瞧着他，无力轻叹。

　　“得啦！霍南亭，你少总这样阴阳怪气的。”

　　霍南亭淡定自若，表情亦不变，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这态度让褚青枝拿他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和庆承钦约定的具体时间说出。

　　霍南亭有心掺和，她就看霍南亭要怎么掺和。

　　霍家和褚家有些距离，除非霍南亭赶早从霍家出发赶到她家，又或者两人各自开车前去，再在齐裕丰学校附近见，否则怎么赶上那时间呢？

　　霍南亭略一沉吟，便已点头。

　　“我和你一起从你家出发。”

　　他这话听着不大对劲。

　　褚青枝想了又想，都已被他拉着又往不知哪走去了，才猛地想明白。

　　褚青枝恼得手上用力，使劲要捏霍南亭的手。

　　她的手被霍南亭的手包住，她的手偏软，霍南亭的手偏硬，她再用力，都只觉捏得自己累了，而不见霍南亭有些许异样。

　　褚青枝放弃了。

　　她刚才生出用另一只手捏霍南亭腰间软肉的冲动。

　　然而理智拉住她。

　　只是联姻。

　　再往前推几天，她和霍南亭不过点头之交，能认得出人，却没什么机会说得上话。

　　现在即便有婚约了，她又哪里好一下子做出那等亲密的举动？

　　还是得收着点。

　　褚青枝又添几分懊恼。

　　再这样和霍南亭相处下去，她要觉得自己变陌生了。

　　忽地听到霍南亭说：“到了。”

　　褚青枝抬头，才见霍南亭已带她来到一家餐馆前。

　　霍南亭牵着她进去。

　　“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这家味道不错，一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