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倪克斯之湖》村墟夜舂

13、12 钟声颂歌

　　12 钟声颂歌

　　婚礼过后不大久就是圣诞节了。
　　圣诞在法国过是从未有过的。不过不是在岛上了，而是回到了斯特拉斯堡，博福特祖宅就在这儿，他们慷慨的姐夫邀请所有人在他的家里过圣诞节。
　　斯特拉斯堡就在莱茵河畔，离德国很近，因此就不像伊夫岛那么温暖了，克卢希丝来到这后就换上了高领的裙子和薄披肩。
　　她还很清晰的记得在贝特福德郡的圣诞节，别苑内很安静，而她坐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外面飘飞的雪。那些雪花斜着从窗前飞过去，很快雪雾后面出现一只黑乎乎的影子，那是帕金森家的猫头鹰。
　　贝特福德的圣诞节是寂寥的，冷漠世界中唯一的声响似乎只有麻瓜教堂唱诗班的歌声。

　　“Hark how the bells，
　　听！银铃正作响，
　　Sweet silver bells，
　　甜美的声音正回荡，
　　All seem to say，
　　它们似乎都唱歌似的说，
　　Throw cares away，
　　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Christmas is here，
　　圣诞将至，
　　Bringing good cheer，
　　送上我们的祝福，
　　To young and old，
　　不论大小年龄，
　　Meek and the bold，
　　不论各异性格。”*

　　声音很远，而且很模糊。有时克卢希丝觉得那真的像从天堂传来的声音，但那不过是一个小教堂罢了。
　　阿拉明塔则极度厌烦这些声音，每每让她听到，她就要给房子的四面八方重新施一遍驱逐咒，并诅咒这些麻瓜。克卢希丝那时知道她妄图凭借丈夫在魔法部的地位强行通过一条禁止捕杀麻瓜的法令，这可给加里克添了不少麻烦，同时也伤透了他的脑筋，夫妻二人只要见到彼此就无时不刻在争吵。
　　在斯特拉斯堡则很不一样，首先对于她那些还在英国的认识的人*的猫头鹰就负担大多了，因此他们只能用邮局的猫头鹰给她寄礼物。猫头鹰们要飞过整个英吉利海峡到达斯特拉斯堡，中间至少要换三班猫头鹰才能寄到。
　　这或许也是她唯一的盼头，在白天不下雪的时光里，她独自一人走出祖宅，走到小径上，法国教堂的歌声热烈很多，也有颜色更明艳的花窗，克卢希丝远远地看着教堂弧形的穹顶，时不时抬起头，苍白的天际里飞过零星的鸟，她希望那是塞雷纳德或雷古勒斯的猫头鹰，尽管明知道圣诞节真正来到前它们不会飞过法国东北部的上空。
　　阿拉明塔独自一人回了英国。克卢希丝知道她是要去布莱克家族的圣诞家宴，这可让她好好松了一口气。克卢希丝在英国度过的日子里，她每两年去格里莫广场过一次圣诞节，那段时光她和布莱克吵的可谓是昏天暗地。
　　但也是少有的松懈时刻，因为两个严格的母亲只顾着聊天，把孩子都抛到脑后。她其实能看出来西里斯·布莱克也同样眷恋圣诞节的时光，不过那是他上学以前了。自从进入霍格沃茨可以圣诞节不回家后，他就再也没在假期踏进过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一次。
　　加里克也回去了。用他那种油滑的讽刺腔调来说，那就是：“罪犯可没有圣诞节假期。”
　　圣诞夜正式到来那天晚上，克卢希丝和她的姐夫“一家人”坐在一块，菲洛美娜和她并肩坐着。他们照例在用餐前感谢了德墨特尔*，并安静地回顾了从前的猎巫历史。当猎巫行动在整个欧洲盛行时，只有圣诞节是宁静的。
　　用完丰盛的圣诞晚宴后是各种的法式甜品。克卢希丝吃了一点水果蛋糕，然后就洗漱上床。等她爬到那张不大舒服的铺着真丝床单的单人床上时，大约才晚上八点半。
　　她很想睁着眼睛看看那些猫头鹰是怎么从她窗前飞过去的，但圣诞之夜显然会制服每一个想要提前看礼物的小孩，最终，她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就歪在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在格里莫广场的圣诞节。梦里的西里斯·布莱克大约只有七岁，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像看起来都高不可及，她奔跑在廊道里，望见了贝尔维娜·布莱克的画像，是个看着有点愁眉苦脸的金头发少女。克卢希丝在她的画像底下停留了一小会，她忽然开口说话了，出来的却是菲洛美娜的声音——
　　“为什么？”
　　克卢希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紧紧抓着真丝床单，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直到感觉自己的指甲似乎把真丝钩破了才松手。
　　她向后伸手摸了一把，发现她的睡袍后背已经被全部浸湿了。
　　等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新的晨衣。
　　她走下楼梯，把手放在冰凉的扶手上。当她向客厅中央那棵称得上遮天蔽日的巨大圣诞树投去目光时，却看见了菲洛美娜。
　　菲洛美娜也看着她，她向她走过去，菲洛美娜坐在一把井形的座椅里，她伸出手搂住她的脑袋。克卢希丝缓慢地蹲下来。
　　“圣诞快乐。”她很温和地说。
　　“圣诞快乐。”克卢希丝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菲洛美娜冲她笑，并向圣诞树的方向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去拆你的礼物吧。
　　克卢希丝在礼物旁边干脆坐下。她把那些标着她名字放成一堆的礼物当中最小的一个拣出来。
　　包装是浅银色的雪梨纸，并扎着红色丝带，扎的很精美。丝带中间捆着一张小贺卡，上面印着铃铛和冬青的图案，用翠绿色的墨水写了两行秀气的字。
　　“给小克卢希丝
　　——菲洛美娜·M”

　　克卢希丝几乎是用她最快的速度最小心的解开了丝带。包装纸褪掉后，里面是一只小盒子。用黑色的电气石做成，还有小巧的银质搭扣。
　　当克卢希丝在手里轻轻转动这个盒子时，表面的电气石折射出许多切面的光芒，就像黑湖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是一个镜盒。”菲洛美娜柔声说，“你打开看看。”
　　克卢希丝打开搭扣。盒子内部的四面都镶着镜子，她向内看去时，感受到十双来自自己的目光，从镜子里冷冷地望向她。
　　“这是个护身符。”菲洛美娜说，“有特殊的魔法，只有你自己能打开。”
　　“只要把一张背面签了你名字的你的照片放进去，就可以让别人无法注意到你。”
　　“放进去之后。”她看着克卢希丝的眼睛说，“要把这个盒子放到黑暗的地方。你也可以放别人的照片，如果你想避开她或他的话。”
　　克卢希丝把盒子合上，放在手里翻了个面。她问道：“从哪里搞到的？”
　　“秘密。”菲洛美娜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唇上，那是她惯有的动作。
　　克卢希丝看到后忍不住眼热了一下。她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动作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她说，想要俯下身把那个礼物从一大堆礼品盒里挑出来。
　　“我知道。”菲洛美娜说，把那个东西从衣服领子里摸出来。是一条闪亮的银链子，挂着个“P”形的钻石吊坠，落在白裙的衣褶里。
　　“你喜欢吗？”克卢希丝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她其实不大送人礼物，要送点什么，大多是首饰或书。
　　菲洛美娜没有说话，而是再一次搂住了她。圣诞节清晨的宁静，透进落地窗的微微蓝光和雪飘落的影子里，克卢希丝感到有一滴眼泪流进了她的领子，在被壁炉烧的暖融融的温度下显得分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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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歌曲《Carol of bells》
*2：对于大部分送她礼物的人，克卢希丝只称作是“认识的人”
*3：德墨特尔，谷物和丰收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