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缓缓归矣》以妄为常

26、食堂

　　“本来我都考了三年，我都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吴楚楚絮絮叨叨道：“可是，真是气死我了，姐，你不知道，我们班上有一个小孩，老是骂人，说话难听死了，我让他罚站，他就回去告诉他妈，她妈就在群里骂我，结果，校长还要我给她道歉，气死我了，我死都不道歉”。
　　迟转转听完，摸了摸吴楚楚的头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正好，柏舟听着外面安静了片刻，端着水杯出来。
　　“来喝点水”迟转转宽慰道。
　　吴楚楚坐在沙发上，见姐姐给亲妈发短信，瞄了一眼，迟青就回了一句：知道了，她心里更气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就见到柏舟正拉着姐姐，两个人说着话。
　　她小心的用热气熏了熏眼睛，看着姐姐嘴角勾起一丝轻轻的笑意，自己好像倒是没见过姐姐这么轻松过。
　　吴楚楚想着，就仔细盯着柏舟看。
　　这男人长都很帅，皮肤是纯然的蜜糖色，宽阔的脊背，再加上那双沉稳的双眼，不对，这人好眼熟啊。
　　“你说你妹妹什么时候认出我”柏舟笑着道。
　　迟转转回头一看道：“应该很快吗”。
　　“她应该比你爱看电影”柏舟陈述道。
　　迟转转点点头。
　　“啊”吴楚楚惊讶道：“姐，姐他是柏舟啊”。
　　“嗯，对”
　　“啊，我知道你，对了，对了，我们还是同一个高中，咦，不对，我是不是认识你啊，那时候，我姐刚刚出院，我和她一起去学校，是不是”
　　柏舟笑着点点头，十分诧异于吴楚楚的记忆力，小声对着迟转转道：“中午想吃什么”。
　　“嗯，你随便煮点简单的吧”
　　眼看柏舟进了厨房，吴楚楚赶忙走过去道：“哇，姐，你们是高中同学，对不对，我以前没认出来，姐，真的，我以前还追过他的剧，他的演技真好，姐，你赶紧和我说说你们的事”。
　　“我们啊，就是高中同学，后来一直有联系”迟转转简单道。
　　“姐，我总觉你怎么在忽悠我”吴楚楚脸色难看道。
　　“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迟转转转移话题道。
　　吴楚楚一抬头，又低下头道：“不知道啊”，说着，又坐回沙发去了。
　　“那你是打算在北京玩一下，再回去，还是在北京找工作”迟转转问道。
　　“我没想好”
　　“那你先好好想想，还有柏舟的事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迟转转说着，就去厨房帮忙。
　　吴楚楚瞧着厨房里两人，一个洗菜，一个忙着切肉，不由撇撇嘴。
　　中午，柏舟煮了三菜一汤，三个人正吃着，吴楚楚忽然道：“姐，你和柏舟是不是高中就在一起了，而且，你知不知道金佳佳也喜欢他”。
　　迟转转瞧着吴楚楚一脸的难以掩饰的震惊，平静的看着她。
　　“那金佳佳是不是因为你，所以才会”吴楚楚犹犹豫豫的说着。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和你同班，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做事”迟转转说着。
　　柏舟插嘴道：“其实，这事都怪我”。
　　吴楚楚小声道：“没事，谁知道金佳佳是个神经病了，就是姐你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迟转转看着眼前找自己要个答案的吴楚楚道：“我那时候，只想好好准备高考”。
　　“哎，其实也没什么，反正说不说的，我也拿她没办法”吴楚楚颓唐道。
　　“不过，你们要是说到金佳佳，我在英国见过她”柏舟笑道。
　　“你见到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吴楚楚好奇道。
　　“嗯，就那样吧，她嫁给了外国人，现在做家庭主妇，我是在旅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只是她整容的有点厉害，如果你再遇到，肯定也认不出来”柏舟实话实说道。
　　“那她找你说了什么”吴楚楚问道。
　　柏舟回忆起那时候，自己正在意大利旅游，忽然一个女人坐过来，笑着道：“我是金佳佳，你不记得我了”。
　　自己摇头之后，女人继续道：“我整容了”。
　　柏舟对于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印象，干脆买单走人，结果，金佳佳只道：“我只想问问，你现在还和迟转转在一起吗？”
　　那会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摇头吧。
　　金佳佳冷冰冰笑道：“那也是，毕竟都拿了50万的赔偿款，居然还有脸跟着你屁股后面”，眼见柏舟站着看着自己，女人继续道：“我可是亲耳听你小叔说的”。
　　柏舟眉头一皱，转身离开了。
　　小叔出国，听说是跑到英国，也是华人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想到这些，自己后来干脆就往中亚那里走。
　　柏舟陷入自己的回忆，当初迟转转出了车祸，自己听到酒店的人打电话给自己，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叔正好跟着他朋友往外走，而等在手术室外的正是吴楚楚的父母。
　　“就是打个招呼”柏舟想到当时自己就连买衣服都很拮据的迟转转，随口道“听说，那会，转转车祸的时候，那人赔了好多钱”。
　　“赔钱，我不知道啊，有吗”吴楚楚想了想道：“没有吧，家里人只是说那人赔的钱，刚刚好够医药费，要不等回头我问我妈”。
　　“有钱，不过当时我年纪小，应该在我爸手里”迟转转忽然道。
　　柏舟脸色一沉，这笔钱绝对不可能在池爸爸手里，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过来医院，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突然，迟转转右手轻轻扯了扯柏舟的衣襟。
　　柏舟见她笑意盈盈，心下叹了口气。
　　吴楚楚却继续道：“不过，那时候我听我妈说，姐姐受伤很轻，不严重啊，是不是啊，姐”。
　　迟转转笑着点点头。
　　柏舟见她这样，干脆将左手放在桌子下，摸着迟转转的右手。
　　不知为何，吴楚楚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不得劲，却说迟转转面色涨红的瞪了一眼柏舟，尴尬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两人你来我往，不知打了多少个眉眼官司，只吴楚楚越发觉得燥热不适。
　　忽的，迟转转的手机响了，是曾明。
　　“喂，迟转转，我先在这里实验好像有点问题，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
　　“迟转转，到底是实验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帮你找男人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样我都有”曾明烦躁道。
　　“我现在就来”迟转转担心他越发口不择言，立刻道。
　　等挂断电话，吴楚楚笑的牙不见眼，柏舟却是温柔道：“你先去忙吧，要不要我送你”。
　　“不，我自己去就好，你在家好好休息”迟转转对着柏舟说道，又看着吴楚楚道：“你今天刚到北京，等我有空带你出去玩，你今天先呆在这好不好”。
　　吴楚楚笑着点点头。
　　迟转转当即出了门。
　　吴楚楚见人走了，又坐回餐桌边，眼角好奇的打量着柏舟。
　　可就这一回头的功夫，柏舟面上的笑容淡了，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盯着桌子。
　　吴楚楚顿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吃完了”柏舟见她久久不动筷子陈述道。
　　吴楚楚觉得他有些古怪，一时之间，又回想起他演过的变态角色，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得点头。
　　柏舟不想说话，收拾完桌子，直接回了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吴楚楚听到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心里觉得这人简直是个神经病，也是说不定人家还嫌弃自己呆在这，想着想着，自己要不还是出去，可是出去又要去哪，自己人生地不熟，想来想去，干脆拿出手机玩，不一会的功夫，房间里就响起游戏的声音。
　　柏舟在屋内听着越来越大游戏的音乐声，安静的坐着翻看手机，自从回国之后，自己就把手机关机，如今一看，有不少找自己，删删减减一些垃圾短信，有一个群是当初自己去国外旅游，无意中认识的一群国际志愿者，而现在其中有一位作家正在咨询当时发生在中亚的事情的经过，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发了相关的照片或者视频。
　　沉默片刻，柏舟缓缓从手机照片翻到当初自己旅游到附近，因为当时正是晨昏破晓，自己正在集市上，人群喧嚣，心中有所触动，拍了不少照片，后来炸弹落下来之后，自己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也拍了不少照片，如今想到这些人多半已经生死不知，心中哽咽，难以控制，迅速将照片转发到群里。
　　安静的群里，顿时有人开始好奇问：柏舟，你还好吧。
　　“我还好，在忙”柏舟发出微信，将手机静音，又静静地躺下。
　　吴楚楚玩手机玩的正嗨，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她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7点了，回过来看着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的柏舟，瞬间，觉得游戏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恐惧感，要不还是去找姐姐吧，反正这里离学校也近。
　　她这边想着，站在客厅，大声道：“嗯，柏舟，我去学校，找我姐了啊”，说完，就准备开门走人，然而，身后传来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吴楚楚回头一看，就见到柏舟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冷冰冰道：“我和你一起去”。
　　“喔”吴楚楚小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区，柏舟随手拦了的士，直接奔学校去，然而等到了学校，柏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迟转转作为研究生应该已经换了宿舍，干脆直接打电话，可迟转转正忙的头晕脑胀，手机早就被放在一旁，没有注意。
　　柏舟见打不通，当即看着吴楚楚道：“你知道你姐的宿舍在哪”。
　　“嗯”
　　等两人到了门口，问了宿管阿姨，也搞不清迟转转人在哪。
　　两人呆在宿舍外，吴楚楚眉头紧皱，在柏舟肉眼可见的冷空气下，狂打电话，直到第十个电话，迟转转终于接了。
　　“姐，你在哪啊，我都打了十个电话”吴楚楚小声抱怨道。
　　“我在忙，怎么了”迟转转一边整理资料，一边道。
　　“我在你宿舍楼下”
　　“宿舍，你怎么到我学校来了”
　　“不止我来了，柏舟也来了”吴楚楚老实道。
　　“那你吃饭没”
　　“没”吴楚楚哀怨道。
　　迟转转一笑道：“这样子，我这里也差不多了，你了，找个人问下路，问怎么去三号食堂，我在那里等你们好不好”。
　　“啊，姐，你要请我们吃食堂啊”吴楚楚还没说完，迟转转已经挂了电话。
　　柏舟走上前来，吴楚楚干巴巴道：“我姐说让我们去三号食堂”。
　　柏舟点点头，吴楚楚瞧着他裹得密不透风，只得自己上前找人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