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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益母草案!(二更) ...

  •   刚才在热闹的宴席上,温希文逞强将三杯美酒连着喝下肚中,便有些晕乎乎的。直到张阿难来请,温希文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些许迷离。

      温希文跟随着张阿难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走着,缓缓步出了大殿的后门。一踏出那扇厚重的木门,一股凛冽的冷风便迎面扑来,带着夏夜里的凉意,温希文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瞬间,她的醉意都被驱散了几分。

      这时,温希文才如梦初醒,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在众多朝臣后妃宫人中,唯独她被单独叫了出来,而其他人却安然无恙地留在原地?

      皇帝陛下突然离场,这其中的缘由必然非同小可,定是有大事发生。然而,关于这大事的真相,在李世民亲自揭晓之前,没有人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希文被单独召唤,这似乎暗示着此事并非涉及前朝的军国大计,而是与后宫的琐碎事务有关。若再进一步推测,那很必然是与东宫后宫紧密相连的某些事宜。

      如今,温希文身负东宫协理之权,因太子妃正在坐月子,元气尚未恢复,她实际上已成为东宫内宫的掌权者。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召唤,温希文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忐忑。

      究竟是什么事儿呢?温希文心里也没有底。

      她偷偷瞥了眼前头的张阿难,那张脸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这更让温希文感到有些心慌,毕竟张阿难作为李世民的近侍,许多机密之事,李世民第一个知道,而张阿难便是紧随其后的知情者。

      温希文在内心的忐忑和好奇驱使下,决定从张阿难的口中探听一下,李世民为何只传召她一人:“张总管,后殿那边似乎有些动静,不知发生了何事?陛下可有特别的吩咐?”

      张阿难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温希文的询问置若罔闻,继续迈着步伐向前行。

      见张阿难没有回应,温希文心中更加焦急,试图以更加亲近的语气套近乎:“张翁,您老人家行走宫中多年,必定知道许多内幕。我是亲眼看着太子妃生下小皇子的,当时小皇子还出现了窒息的情况,幸得我及时出手相救。若是太子妃或小皇子有什么需要,我也好提前准备。您便透露一二吧,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张阿难听到这里,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温希文一眼。

      而就是这眼神,让温希文不禁毛骨悚然。

      张阿难不复之前看小辈一般慈爱的眼神,而是从眼神中露出了杀气。这个眼神中包含着极为深厚的敌意,只是除了敌意还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些探究和不解。

      温希文努力解读着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但终究无法完全明白其中深意。只是光是这个眼神便能让温希文知道后殿应当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温希文在曲折的回廊中穿行,绕过一两堵宫墙,沿着曲折的石板路走了一二百步便到了后殿的门口。

      张阿难静静地站在门前,轻轻推动沉重的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门扉缓缓开启,然后便对着温希文做了个请的动作。

      温希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忐忑,她刚抬起脚步迈入门槛,身后便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温希文还没缓过神来,她准备抬头时,一个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杯子摔落在她的脚边,碎片四溅。

      温希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颤,无意识地低下头,只见脚下是一片狼藉的瓷片。紧接着,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跪下!”

      这是李世民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怒气。

      温希文顺从地跪倒在地,她在此地已度过了一两年的时光,早已习惯了宫中生活,也学会了如何面对上位者那莫名其妙的怒气。如今,即便面对李世民的威压,温希文也能够保持心平气和。

      温希文低着头,一双穿着黑靴子的脚便缓缓地走入视线之中。

      “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温希文淡定答道。只是她内心默默吐槽:又发什么疯啊,有事说事呗。

      “你倒是有脸说不知。”李世民的声音不怒反笑。

      温希文原本是端端正正跪着的,听到这话便往腿上一坐,头一抬,道:“臣妾自认为没做过什么错事。陛下口中臣妾之罪,总不会是昨天臣妾偷懒睡到了日上三竿吧。”

      李世民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温希文,只见温希文站在那里,气势丝毫不减,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李世民倒是对自己内心坚信的事情产生了些动摇,只是言语中依然紧追不舍:“巧舌如簧。”

      温希文顺杆往上爬:“臣妾便是巧舌如簧,也辩不了欲加之罪。还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顿时气笑:“你送给太子妃的桌椅中加了益母草,是何居心?”

      聪慧如温希文听懂了李世民的话,也没有听懂李世民的话。

      从李世民的话中,温希文听明白了她送给太子妃的东西加了料,但是从温希文的视角来看,她送的东西就是被人加了料。

      至于这个益母草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无所谓,反正是个不好的东西。

      所以温希文第一句话便是:“臣妾不知道。”

      第二句话是:“若是现在让臣妾自证臣妾没有做这事,臣妾也做不到。”

      第三句话才是:“陛下可否和臣妾说说,这益母草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李世民听完这话,转头看向李承乾,只见李承乾点了点头。

      这其实是表示温希文说得都是真心话,然而在温希文看来,李世民的怒气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变小了许多。

      李世民又看向张阿难:“阿难,将陈奉仪带来。”

      陈奉仪,她不应该在前殿呆着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温希文糊涂了。

      不等温希文反应过来,陈奉仪便被带上殿来。

      李承乾给李世民搬了个椅子,李世民便往椅子上一坐,对着正战战兢兢跪在底下的陈奉仪道:“把你刚才和朕说过的再说一遍。”

      陈奉仪微微抬起眼眸,快速地扫了一眼温希文,随后又迅速地垂下眼帘,那神情与她平日里柔弱可人却带着些许绿茶般的小心机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显得异常紧张,便是声音,也是发颤的:“陛下圣断。”

      接着陈奉仪便说了,某日她路过仪和院,便瞧见兰玥先是仔细检查了椅子的扶手,随后用小刀在扶手上挖了个小洞,往里头塞了一把看似普通却不明所以的东西。完成后,兰玥又用小块的木头填补回去,并重新刷上了油漆,使得整个椅子看起来与先前无异。

      这样的事情,据陈奉仪所说,她亲眼看着兰玥做了四遍。接着便不敢看了,赶紧溜走了。

      “臣妾也不知道温良娣命人塞了什么东西,只是在心里便留了个底儿,直到太子妃早产之后,臣妾回去便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便想着要私下和太子妃说。”

      “然而太子妃要坐月子,温良娣独掌东宫大权,臣妾没机会见着太子妃,又生怕被温良娣知道,便只好趁着今日这个时机前来报信。”

      李世民见着陈奉仪说完了,又吩咐道:“阿难,将那张椅子拿来,给温良娣看看。”

      温希文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这把椅子,它的材质本是极为珍贵的金丝楠木,但此刻却惨遭切割,变得七零八落,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破坏。椅子的两个把手和四个脚上,都留下了极为明显的洞眼,这些洞眼大小不一,深浅不一,但是却方方正正的,显然是曾经被人为地塞入过某种东西。

      这次不等李世民说完,张阿难便捧着黑色如松叶样式的枯草,道:“这边是从里面取出来的益母草。是臣亲自取得,做不得假。”

      “益母草有活血化瘀之功效,孕妇误食易小产、早产。”

      “有这些证据摆在眼前,温氏,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李世民道。

      温希文摇了摇头,顶着李世民失望的眼神,道:“这些东西均不是臣妾下令放的,臣妾确然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那依照你的意思,这些是你身边那个侍女,叫什么兰玥的,自己做主放的?”

      温希文更加摇摇头,道:“也不是,此事与她无关,乃是栽赃嫁祸。”

      李世民问道:“证据呢?”

      “臣妾没有证据,刚开始,臣妾便说了,臣妾无法自证。”温希文又摇摇头,然而却道,“只是臣妾请陛下想一想,若是臣妾放这些东西,那么目的大约就是两个,要么让太子妃小产,要么让太子妃难产。总的来说,便是不想让小皇子降生。”

      “刚才张总管也说了,益母草误食才能导致小产、早产,我为什么要放在我送的椅子中,而不直接下在太子妃的饮食之中呢?”

      “只是太子妃将小皇子生出后,小皇子便窒息,若是臣妾的目的是要小皇子夭折,臣妾为何要在小皇子诞育窒息之后,还定着压力用非同寻常的手段救治他呢?”

      “毕竟当时,我完全可以装作不会,当时小皇子窒息,只要我不出手相助,一定救不回来。”

      “以上种种疑点,请陛下圣裁。”

      站在一旁的李承乾终于说话了:“父皇,您也与温良娣相处过一二,她决计不是这样的人。此案疑点重重,还请父皇明察。”

      李世民问李承乾,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李承乾回答道:“不如现将温良娣禁足,兰玥单独关押,等查明再说也不迟。”

      李世民想了想,对着李承乾道:“毕竟是你东宫的事情,涉及的也是你的儿子,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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