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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求医 ...

  •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明了,必姚伸手揉了揉微微发涩的惺忪的眼,无力地起身靠在床栏上,一声幽幽的叹息不经意从嘴边溢出。

      简单的洗漱过后,必姚换上一身浅蓝男式轻装,推门走向东阁——袁襄休憩的地方。

      一路上,空气潮湿凝重,让人顿生烦闷之感。

      东阁的装饰十分精妙,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原因,在此刻的必姚眼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她轻轻推开木门,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吱嘎”一声,木门开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冲入鼻腔,必姚强忍住不适,缓缓步入了房内。

      撩开珠帘,塌上躺着袁襄,吕臻一身白衣双手环抱在胸前依靠着南窗,眼眸深沉让人看不清感情。桐浅也在,他一袭青色长袍,面色微微露出些浓重。

      吕臻看了必姚一眼,又扭过头去沉思。

      桐浅面色微露诧异,对必姚道:“你怎么早就来了啊,不多睡一会儿吗?”

      必姚投以一枚释然的笑容道:“无碍。我早已休息过了。”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见桐浅的脸色并不大好,必姚转头去看塌上依旧昏迷的女子。袁襄身上只一件丝质内衫,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面色苍白如纸,姣好的眉眼间微微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似乎没有要醒的样子。

      她的腹部缠绕着厚厚的白布,但血迹依旧可见,看来伤得是不轻。

      可是昨天登徒子不是说袁襄无碍了吗,怎么看上去并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呢?

      桐浅看出必姚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正如你所看到的,她的病情恶化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嗯?怎么会?”必姚瞪大眼睛不解道。

      “她中过寒毒,虽然被抑制住了,但如今加上腹部的刀伤,一个不小心,寒毒发作,侵入五脏肺腑就会毒发身亡。还好目前只是浸入肌肤,中毒不深。”桐浅颔首道。

      “那怎样可以救她?”必姚追问道。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吕臻开口:“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必姚抬眸,直视着吕臻道:“什么办法?”

      吕臻明晰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过:“有一个人可以救她。”他浅金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优美的侧脸上透出一股淡淡的迷离和梦幻之情。

      桐浅接道:“不错。但是这个人,实在不好请。”

      “到底是谁?”必姚显得有些急切了。

      “第一神医——顾鹤。”吕臻微微抬头,清晰咬字道。

      “那个人,据说没有人可以请得动,但也是没有什么病他医不好的。只要,求医的人能供上雪莲一朵,他就肯医。”桐浅无奈道。

      “雪莲?在哪里?”

      “唉,让我们头痛的就是这个问题,”桐浅叹气道,“雪莲,长在兴涛山顶最险恶的穷峰之处,地处环境极其恶劣的雪顶,没有人能上去。”

      必姚失落地垂下脑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吕臻淡淡道,“我还有最后一计。”

      “什么?”必姚猛地抬头,一激动伸手拉住了吕臻的衣袖。

      吕臻眼色一深,但并没有避开,轻轻开口道:“我可以和他打嘛。”

      闻言必姚失望地松开手,道:“早知道你没什么好办法了。我听说那个顾鹤武功很高超的。”

      “那可不一定。他是武功高强,可能不在我之下,但是,没有试过谁知道呢?”

      必姚抬眸对上吕臻那双又变得似笑非笑的浅金色惑人双瞳,别扭至极,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想到这里,赌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吕臻风淡云轻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必姚抬头,望见他俊美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却透出几股坚定之色和豁达。

      对啊,因为是她,是袁襄吧,所以,才会那样得不顾一切吧。

      必姚压下心中的苦涩,转头对桐浅道:“兴涛山在哪里?”

      桐浅微微一笑:“就在苏州。”

      “啊?!”必姚诧异出声,“怎么会,苏州这样的温暖之乡怎么会有雪山存在?”

      “所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吕臻双手轻扣玉笛,春风一笑。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吕臻回头望向塌上静静躺着的袁襄道:“她最多还可以熬十天。”

      “十天!太短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必姚道。

      于是三人留下袁襄在山庄内休养,吩咐了些琐事给作为奴婢总管的连理,就去向南城神医顾鹤的住处了。

      第二日在马上,三人各自一身简易便装,风尘仆仆到了南城门口。

      “连理靠得住么?”必姚拉住缰绳问道。

      “当然,”吕臻轻声道,“人不可貌相嘛。”

      桐浅打趣道:“我终于了解那丫头为什么讨厌你了。”

      “呵呵。”吕臻但笑不语,浅浅的笑意衬着深重的眸色,整个人透出一股神秘感。

      绕过南城,三人就在城里一家小客栈——庆隆客栈住下了。

      将行李托给了跑堂,必姚一行人各自入房就寝。

      夜深露华浓,必姚满怀心事,无法安然入睡。轻轻推开床边小窗,清凉的夜风扑打在她微微有些醉意的脸上。

      怔愣间,头上传来一阵疼痛,必姚微带怒意地抬起头,竟望见吕振一身月白色长袍,风姿绰约地倒挂在自己头顶,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干嘛?”必姚没好气地摸着受了“伤”的脑袋愤愤道。

      吕臻微微一笑,将玉笛收进袖弯之中:“我只不过教训一下丫鬟而已。”

      “你真以为我是你的丫鬟?告诉你,本姑娘烦得很,别来打扰本姑娘。”必姚有些气急败坏道,伸手就要把窗户揽进。

      吕臻轻轻拿手一挡,就将窗子定住了:“呵呵,姚姚可别气坏了身子。”

      “哼!”必姚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地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我,也少有的心烦呢。”吕臻清润的声音像珠帘滑滚般从必姚心中掠过。

      必姚受了迷惑似的抬起头,看见吕臻也定定看着她。

      吕臻不经意撇过必姚下巴下露出的优美脖颈,玉笛轻叩。

      必姚猛地用双手护住前胸,警惕地看着他。

      吕臻见她如此,哭笑不得:“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哼,我怎么知道?”必姚的手还是牢牢遮着前胸,一脸防备。

      不想吕臻不怒反笑,笑得云淡风轻、魅惑异常:“呵呵,你总是给我很多好玩的时间呢。”

      “你还笑得出来?你的红颜知己都伤成那样了。”必姚不解道。

      吕臻眼窝一深,淡淡道:“袁襄并非我的红颜知己。我要救她不过是为了补偿她。”

      “啊?补偿?”

      吕臻没有转过头,继续道:“不错,补偿。袁襄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在小时候就天天黏在一起。我们两家的当家掌柜,也就是我们各自的父亲,本来也是好朋友。但是,我父亲在发现袁襄父亲走私后,毅然将他告上衙门,致使袁襄全家沦落。”

      他明亮的浅金色瞳子在月光下竟反射出银色光华,魅力无边。必姚怔怔听吕臻讲述往事,不明白吕臻为什么如此信任她要跟她将这些事情。

      吕臻转向必姚,认真道:“我知道她对我有情,但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心里有人了。”

      必姚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中黯然无比。不管是哪个女子,终究轮不上她。

      “所以,你为了补偿她,必须要救她么?”必姚转开目光,用在冷风之中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而且她受伤是因为我。”吕臻也转过头去,抬头观望月亮。

      必姚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忽觉不妥,脸上不自觉烧了起来。慌忙关上门窗遮住自己绯红的双颊,只留了一句“我睡了”给窗外的人就和衣上了床。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桐浅就面色清爽早早叫醒了必姚出发。

      三人在吕臻的带领下,行进到了南城兴涛山山脚下。

      兴涛之山,积雪千年,乃苏城一大奇观也。

      刚才还温暖如春,绕过山路,就感到寒气刺骨。眼前屹立着一座巍峨的雪山,寒风凛凛,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必姚把脖子往里缩了缩,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桐浅和吕臻,发现他们都还步履稳重,毫无寒意,不禁体会到了一些练武的好处。

      “雪莲在兴涛山,顾鹤也在兴涛山?”必姚问道。

      桐浅温声答道:“不错,那顾鹤一生只尝求雪莲,为了得到这一味珍贵的药引,不惜扎根在这极其恶劣的兴涛山脚下。”

      “这样啊。”

      “好了,话不必多说,我们要惜时。”吕臻淡淡对着二人说道,面色严肃。

      必姚乖乖噤了声,不再多问,默默跟着吕臻和桐浅。

      三人绕行过一段险峻的山路时,马已经亡在吊桥下了,三人一身狼狈,终于到达了顾鹤的处所——听风阁。

      雪松林立之处,听风阁牢牢屹立着,门牌也稍有破损。

      三人走入院内,看到院内雪地上有好几排一深一浅的脚印。必姚差点惊呼出声:这个顾鹤腿瘸了!

      吕臻轻轻出声:“有人么?请问顾神医在吗?”

      屋内久久无人响应,三人就这样在寒风之中立了好久。

      许久,从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报上名来。”

      “吕臻、桐浅、必姚。”吕臻有礼回应。

      “雪莲何在?”那个苍老的声音直奔主题。

      吕臻微微皱眉,双手轻轻一挥,淡然道:“没有雪莲。”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屋内杀出一股凛冽的刀气,直逼三人。尽管必姚不懂武功,但也感受大了那份浓厚的杀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吕臻竟安然不动,微笑以对。

      刀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为首的吕臻,必姚紧张得都叫不出来了。她求救似的望向一边的桐浅,却见他面色铁青,全神贯注盯着刀气来源,丝毫未注意到必姚。

      谁想刀气凛凛冲至吕臻前额,已然用旁力吹起了他的发丝,但却突然化为一片虚无。

      屋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有胆识!接我气刀竟还可以不动声色地微笑,你很聪明,又很有胆量。”

      吕臻微微一笑:“你这样夸我,我可高兴不起来。”

      “好小子,果然与众不同啊。但是,聪明归聪明,我立的规矩绝不能改!没有雪莲,一切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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