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莫莫》左玲

25、艾雅的爸爸

　　艾雅妈妈进门看见了我们，冲我们礼貌地笑一笑，很理解我们这么狼狈的一身。她放下口袋，掏出纸巾替艾雅搽拭脸上的奶油。她那充满慈爱的动作让我相信，她确实是艾雅的妈妈，尽管年轻了点。
　　但那男的，走进来就一屁股坐沙发里了。坐之前他仔细挑了一个没被奶油污染的地。看得出来，他对他看到的景象很是生气，肥厚的嘴唇快翘上天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艾雅一眼，也没看我和莫莫一眼。他是那么不情愿的样子，好像被人给绑架了回来的。
　　我和莫莫对看，庆幸他没有看我们。
　　艾雅牵着妈妈的手走到我们身边，艾雅向妈妈介绍，“这是阿珍姐，是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这是阿珍姐的朋友，阿珍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叫——”
　　抢在艾雅说出莫莫的名字之前，我在身上胡乱搽干净了手，抓过艾雅妈妈的手，握住，说：“很高兴认识你，艾雅是一个好可爱的女孩。”
　　握了我迅速放开，将手藏在身后，在衣服上抠些奶油，趁艾雅妈妈不注意涂在脸上。莫莫效仿我，我们把鼻子眉毛涂得一团白，再也没人可以认出我们来了。
　　艾雅妈妈的气质风韵很好，温文尔雅，身上散发出贤惠逼人的感觉。她对我和莫莫始终笑着。简单地寒暄几句，她回头对早已眯上眼睛的老男人说：“这是艾雅的朋友，请你打一声招呼好吗？”
　　艾雅妈妈说得极其客气，可以说是谨慎。但老男人眼都没眨一下，只从鼻腔里憋出几个字，“不干我事。”
　　他翁胧的声音让我想起在唐门的那天，这个家伙说话猥琐不堪，粗鄙至极。他现在的感觉跟那天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没有因为场所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所以可以下定论：这是一个真真猥琐的人。
　　我怕老男人认出我来，匆忙跟艾雅和她妈妈道个别，不顾艾雅的苦苦挽留，一溜烟出了艾雅家的大门。
　　停下来后，我惊魂甫定，问莫莫：“怎么办？”
　　莫莫撩起裙子的大裙摆，就着搽脸上的奶油。我都看见了里面的红色小裤裤。这么不文明的人，真影响城市的文明建设，阻碍人类文明的进程。我打掉她的手，再一次问她：“到底怎么办？”
　　莫莫茫然，“什么怎么办？”
　　我没好气，“就是那个男的，他不会放过我们。”
　　莫莫恍然大悟，“他不是没有认出我们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是这样，可是——”这样都能遇到他，迟早还是会遇到的。
　　莫莫不耐烦了，不想再听我说，打断我：“兵来将挡，水来筑堤，光是担心有什么用。与其那么好精力担心，还不如跟我去唐门玩两把。”
　　莫莫的智力有所长进，现在不止玩纸牌接龙，还玩斗地主打麻将了。因为我不陪她，她就花重金去唐门找玩伴。每次先砸下厚厚的人民币做入门费，再输掉厚厚的人民币给阿光。照她这样甩钱，任哪个门的经理都会喜欢的。没有胸又没有脑的家伙，留在世间只会贻害苍生。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中，我硬是拖着哀嚎的莫莫回去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