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往槐

49、替死

　　上官瑾听她说过八百年前的事，她猜得到原因，齐允的影响已然造成一种恐惧，人们自幼被神庇佑，胆小天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神也会止住天灾人祸，只要躲在祂身后等着结束就好。

　　她没有告诉简翎殊答案，她发觉简翎殊太容易被过去魇住了，撤不出来，这样迟早被压抑出病。如果再把答案告诉她，本来心理就很脆弱了，多半会崩溃。

　　“你忘记‘私心’了吗？我们能走的呀，而且去灵湖你还能看望家长呢。”

　　简翎殊恍惚地点着头，进入飞行器的主驾驶。通道门今天也专为她们敞开，她在灵湖停下，环顾四周，“我要走湖底的暗门进去，你和我一起还是找你的异兽？”

　　“你是不是太紧绷导致忘性变大了？我们肯定要一起的呀。”上官瑾说着她，自己却擦拭着因紧张冒出的手汗，“我不知道异兽在哪，你那里是我要搜查排除的路线。”

　　上官瑾跟在她后面进湖，视线不清，好像看到了人鱼夹着尾巴极速掠下，眯起眼睛再看，眼花了，原来是简翎殊。

　　简翎殊从前没事时扩建了宏伟的地下宫殿，将虚无址藏于一格。她在湖底摸索开关，轰隆的巨响中，石门开了。

　　水流没有进入暗道，上官瑾大口呼吸生锈发霉的空气，简翎殊的情绪越来越差，一落地就拉着她在暗道里奔跑。

　　上官瑾忽然止住她，指向另一头的通道，“那里，是不是有人？”

　　摧城咬碎刀光向她扑来，上官瑾看形势不对，用能力撤退，她们的身影在原地闪烁着，未动。

　　她心中大骇，舌尖咬出血了，一瞬也没改变环境，“怎么可能……”

　　摧城自行骚扰简翎殊，齐允大步行至上官瑾身前，掐住她的脖颈，提起来与自己平视，“不要用天赋。”

　　“为什么禁用了……”

　　“我搭建了‘异常区域’，你很倒霉。”

　　简翎殊瞳孔一颤，异常区域需要接近神的灵力才能搭建成功，他哪来的灵力？！她惊疑不定，人类怎么能做到这一步？猎人的寿命不过三百年，齐允怎么会多活了六百年？他的能力不符合自然法则，连自身也不符合？

　　他还算人吗？

　　而在地下宫殿，真正的人类要在简翎殊的眼前死了，有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她的胸腔，她明白了，说人们都因她而死也不为过。

　　简翎殊松手流金，长刀落地的声音在空荡的暗道回荡，摧城没收住攻势，在她的下腹留下血痕，它和剑主心意相通，退了下去。

　　简翎殊说：“你放开她呗，我替她死。”

　　齐允微微挑眉：“嗯？”

　　简翎殊说：“你要不要？”

　　齐允笑了起来：“请。”

　　简翎殊靠着墙坐在灰石地上，地方很干净，想来有人定期打扫，可亲卫要么死要么降，是谁清扫的？

　　她反手握住流金，刺进摧城留下的浅痕，搅动肠子向上拔出，身上多了一个血洞，失血过多，死了。

　　齐允无趣地睹视全程，扛着晕厥的上官瑾和死去的简翎殊离开灵湖，将上官瑾放回飞行器，设置自动驶出城。处理好了外人，他嘴角咧开，晃了晃简翎殊的尸体，“别装，出来。”

　　简翎殊无奈地脱出灵体，“赶紧杀完，我赶着投胎。”

　　“我也想这样，可是杀了你，我还能依靠什么活着？”齐允抓紧灵体的肩膀，“这样，你留在我身边吧！”

　　简翎殊说：“你在想什么啊，偷窥狂？”

　　齐允说：“不要这么叫我，我有名字。”

　　简翎殊说：“好的。”

　　简翎殊被他揪着后颈扔进主控室，她寻思齐敬也揪过她的后脖子，很奇妙，两人的形体一样，习惯也一样。

　　休眠舱里的人影穿戴整齐，了无生机，齐允兴奋地伸手邀请，“进去。”

　　简翎殊火大得要命，流金抵上自己的喉咙，“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嗯？你不想杀我吗？”齐允循循善诱，“你甘愿被人类骑在头上吗？”

　　她瞬间没了理智，冲上去砍齐允，摧城绞了她的刀，男人握住手腕，温柔地说：“灵体被杀了不好办，你先回去吧。”

　　简翎殊怨气冲天地钻回身体，齐允开心地报位置喊治安官代打异兽，死囚他杀就杀了，上官瑾大功臣可不能死。

　　长久的黑暗后简翎殊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感到头晕目眩。

　　齐允早有预料地抓住她的两只手，简翎殊破口大骂：“你要死啊！”

　　他很享受地点评：“还是本音好听。”

　　简翎殊气得牙痒，用他颈侧的皮肤磨牙，咬得鲜血淋漓，齐允喘得更愉悦了。

　　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