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胥国那些事》想种一棵树

21、落花时节又逢君（3）

　　“怎么会呢，屠大爷可是销金窝的贵客，您里面请。”迎宾笑着欢迎，那位屠大爷大摇大摆的走近来，身后还背着两个巨大的板斧。
　　“终于来了。”李逸周腰间佩剑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变动，开始阵阵嗡鸣，李逸周擦拭着剑刃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他刚刚打量了屠大爷一眼，空有一身蛮力，这样的人即使再来十个也不会是他师父的对手，所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销金窝关闭后真正的赌局开始了，李逸周看见一箱一箱的珠子被贴上封条，好几个人哭天喊地的希望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结果却是被无情地拖走。
　　“怎么不下去玩一会？”燕瑶光走过来问道。
　　“现在不想玩。”李逸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屠大爷身上，李逸周看了一眼那个被拖走的人说道。
　　“问你个问题，你们这借款的利息这么高，为什么不再多借一些，反正这些钱最后都会流回你们自己的口袋。”
　　“连抵押都没有拿什么借钱啊，借的再多也还不回来，到最后还不是要以命相抵，不如把钱借给那些有能力偿还的人，毕竟我们也只是想要挣钱，不想闹出人命。”燕瑶光轻笑。
　　“你们还真是有原则啊。”李逸周讽刺道，说完刚好屠大爷那桌下来了一个人，李逸周立刻补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之前没见过啊。”屠大爷说道。
　　“见没见过有什么所谓，都是来玩的，难不成你是来攀亲戚的。”李逸周言辞犀利，屠大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小兄弟想玩点什么？”屠大爷暗暗发誓一定要赢得李逸周倾家荡产。
　　“什么都行，但我还是最喜欢玩猜大小。”
　　“好啊，咱们就玩猜大小。”说完屠大爷示意庄家开始，只见骰蛊在那人手上飞快摇晃，然后又被放回骰盆上。
　　“请下注。”
　　屠大爷将一盒珠子放在小上，其他人见状也把几颗珠子压在了小上，李逸周微微一笑将珠子压在了大上，然后开盅。
　　“三、三、二，小。”
　　“小兄弟，承让了。”
　　“再来。”
　　连输三把后屠大爷越来越得意，李逸周也佯装懊悔。
　　“今天手气不好啊。”
　　“没关系的，小兄弟，再来一局。”屠大爷有些得意忘形。
　　这次屠大爷让李逸周先压，李逸周把全部的钱都压在了大上，屠大爷心里乐开了花，他从小就玩骰子，是大是小一耳朵就能听出来，三局过去早就知道李逸周不会玩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剩下的本钱全都压在了小上
　　李逸周等他压完后掌中真气流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骰子换了几面。
　　“四、五、六，大。”屠大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骰盆里的骰子。
　　“侥幸了。”李逸周收起赌桌上的钱。
　　“今日就到这吧。”刚想起身就被屠大爷给拉住了。
　　“小兄弟这就不对了，哪有赢了钱就走的道理。”
　　“我这不是看您没有本钱了吗？”
　　“无妨。”屠大爷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人给他送上来一箱钱“咱们继续。”
　　“三、三、二，小。”
　　“四、五、三，大。”
　　“六、六、一，大。”
　　李逸周连赢六把，赢光了屠大爷那一箱钱。
　　“你出千！”屠大爷怒喝道。
　　原本喧闹的销金窝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
　　“敢在这里出千，不要命了。”有几个人小声议论道。
　　“我…我没有啊。”李逸周瞪大了眼睛，把双手都摆到桌子上“你总不能因为我赢了你的钱就冤枉我吧。”
　　“你放屁！老子从小就和骰子打交道，不可能输给你。”
　　“你这话好没道理，照你这么说整个销金窝的钱还不全跑到你的口袋了。”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觉得自己有理，看客越聚越多已经影响了正常秩序，管事的见状立刻上楼把销金窝的老板请了出来。
　　众人只见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走了下来，销金窝的老板竟然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人，李逸周还以为他会是一个中年大汉呢。
　　“袁老板，这人出千。”屠大爷见到袁启下来立刻抢先一步说，李逸周则是摆摆手说没有。
　　袁老板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那张赌桌旁，让身后的人去仔细搜查了李逸周和屠大爷的身上，连带着庄家和骰子都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问题，然后有人送来了二人的邀请函袁启翻看二人的邀请函然后放到了一边。
　　“二位都是我销金窝的客人，袁某实在是为难，可王公子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屠大爷也没有证据，该怎么办呢。”袁启故作为难。
　　“这样吧，就按照销金窝的规矩，我亲自陪二位玩一局，输的人就把剩下的钱都给对方，咱们可说好了，这一局结束无论输赢，二位的恩怨都要一笔勾销了。”
　　“好。”屠大爷立刻应声，李逸周也表示同意。
　　“袁老板说玩什么。”
　　“和你们一样，猜大小。”袁启做庄亲自摇骰子，屠大爷屏住呼吸仔细地听，谁知道楼上竟然响起了琴声。
　　“别弹了，吵死人了！”屠大爷怒吼道，结果那琴声非但不听反而越来越高亢。
　　袁启也不制止而是继续摇骰子，最后琴声和骰盅一同停下，屠大爷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什么也没听出来。
　　“我猜大。”李逸周说完屠大爷还是迟迟不肯下注。
　　“唉，是我照顾不周了，叫上面的人扰了大爷，二位今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袁启手指微微用力骰盅里的骰子就碎成了粉末。
　　“碎空指。”李逸周心道，这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此事一出这赌局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
　　“多谢袁老板。”屠大爷说完这话也走了，李逸周见状收起自己的钱回了楼上，等他们都走后袁启打开骰蛊，将骰子的粉末一拨，骰盆上刚好印上了骰子的点数。
　　“三、六、五。”身后的随从将数字读了出来。
　　“派人去查查他。”袁启吩咐身后的人“越快越好。”
　　“是。”
　　此事一出他已经引起了销金窝老板的注意，只要他派人去查那李逸周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所以他决定今天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刚刚拿出佩剑想要行动。
　　“老子才是王斌，你们屋里那个是假冒的！”王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姓袁的，你管不管啊？”
　　李逸周心道不好，王斌找来了，他立刻从窗户跳进屠大爷的房间里，因为外面太吵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打斗声。
　　此时的王斌已经拿出了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袁启立刻派人去抓李逸周，结果还是晚了，袁启集结了销金窝所有的打手挨间开搜，搜到屠大爷房间的前一秒屠大爷高喊救命，李逸周立刻捂住他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李逸周只能走出房间。
　　“袁老板，我无意打搅销金窝的安宁，只是我与这人积怨已久，绝不可能在放任他苟活于世。”李逸周同楼下的袁启说。
　　“你与他积怨已久就要来砸我的场子吗？”袁启怒道“你当我销金窝是什么地方！”
　　“抱歉，实不相瞒我已经追了他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实在是不想错过。”
　　“这句抱歉袁某担当不起。”
　　“只要老板放我去与他了结，之后我便任老板处置，老板也不想就为了这一个人，连销金窝这么大的场子都不要了吧。”
　　“好大的口气。”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王斌的手下趁乱溜到楼上，拿剑想砍李逸周，却被他一脚踹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我和袁老板好好谈了吗，我说过了我只要这一个人 ”李逸周声音有些高，他知道是王斌在暗中使坏，看来今日势必要见血了。
　　“都别动！”袁启制止住了那些蠢蠢欲动打手“阁下应当也是江湖中人，为何到现在还不自报家门。”
　　“在下问知剑李逸周。”此名一出又引起了一阵哗然。
　　“问知一剑，便分善恶”，试问如今谁不知道那个一跃成为良才榜第七的李逸周 。
　　“原来你就是李逸周。”袁启开了这么多年的赌坊，自然能分清利害，他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就将赌坊置于危险之中，而且他听说过李逸周之名，早有结交之意。
　　袁启刚想开口，屠大爷抓准了时机从李逸周手中挣脱，一口气跑到了楼下，李逸周从楼上一跃而下，长剑出鞘，剑光闪过李逸周的眼睛，屠大爷自知逃不掉，便也拿出武器。
　　“刚才是你偷袭，现在我们光明长大的打一场。”屠大爷吼道。
　　“好！”李逸周应声，他早有此意。
　　其他人见状也很识相地退到了一边，毕竟谁也不想被溅一身血。
　　屠大爷的武功主要依靠他这一身蛮力，只见他提着双板斧连砍二十几下，都被李逸周轻松躲过，但他的力气就像永远不会耗尽一样，一斧接着一斧，李逸周心中越来越疑惑。
　　就在李逸周走神之际，屠大爷攒足了力气，一斧砍来，李逸周躲避不及，袖子被砍了一个大口子，好在没有受伤，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逸周后退一步，准备结束这一切。
　　只见他身后真气暴涨，一连二十几剑径直向屠大爷挥去，剑气在空中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叶子，所到之处皆有一阵暖风吹过，屠大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因为这种剑术他之前见过，是那个老道士用的，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那老道士的徒弟，难怪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却要杀自己，屠大爷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没想到就在即将贯穿他身体的那一刻，李逸周收了力气，剑气震碎了满屋的琉璃灯，销金窝一下子暗了起来，众人回过神再一看屠大爷已经身受重伤。
　　仅凭他惊慌的眼神李逸周就知道，师父的死一定和他有关，李逸周收起问知，走到屠大爷面前。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了吧。”
　　屠大爷没有回答。
　　“我们去没人的地方了结。”说完提起屠大爷的衣领将他拖到门口，屠大爷此刻经脉寸断，与死人只差一口气，李逸周转过身同袁启说道。
　　“我坏了销金窝的规矩日后定当赔罪，房里剩下的钱就当我赔给你的，如果不够以后再还，我说道做到。”说完李逸周深鞠一躬“抱歉了。”
　　说完李逸周在众人的注视下拽着屠大爷离开，销金窝的人原本还想阻拦，却被袁启制止。
　　“你这个朋友我袁启交下了。”袁启高声喊道，李逸周没有回答而是摆摆手，潇洒离去。
　　李逸周将屠大爷拽到一个无人的森林里，黑夜衬得这里更加阴森。
　　“很痛苦吧，我师父死之前也是这样。”李逸周蹲坐在屠大爷面前，似笑非笑“我师父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他？”
　　屠大爷双眼紧闭拒不开口，李逸周拿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一掰断，终于在掰到第三根的时候，屠大爷实在受不住开口了。
　　“有人雇我们，要我们在那条路上截杀他。”
　　“是谁？”李逸周面露凶光。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人。”李逸周想要继续掰他的手指。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全都掰断了我也不知道。”
　　“谁！”李逸周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竟是燕瑶光，燕瑶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李逸周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燕瑶光丝毫不惧，看了屠大爷一眼。
　　“幸好还有气，不然我的招牌可就砸了。”燕瑶光嗔怪道“不瞒你说我到这来也是为了他，有人出钱买他们的命。”
　　“他们？”李逸周疑惑。
　　“是啊，就是他们。”燕瑶光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你还要问什么就快些，一会我好送他上路。”说完竟然自顾自地修起了指甲。
　　李逸周不再理她，而是继续逼问屠大爷。
　　“告诉我，还有谁？”屠大爷自知性命不保不想再多说。
　　“如果你不说我就掰断你所有的手指，然后把你放到猪圈里，要你在那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太狠了。”燕瑶光顺势帮腔“在那样的地方又脏又臭，受那么重的伤没法医治，到时候伤口发烂流脓，想想都害怕。”
　　屠大爷似乎也被吓到了，一连说出十三个人的名字，听到最后李逸周脸色发青，双眼如鬼魅般猩红。
　　一旁燕瑶光的脸色也不好看，屠大爷说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是她要追杀的人。
　　“你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截杀他…”李逸周面目狰狞，想到师父死前的样子便连话也说不出来，举起问知剑。
　　“上路吧，你死的不冤。”说完便一剑刺穿他的心脏，燕瑶光想要阻拦却还是没来得及，屠大爷的血流了一地，李逸周正细细擦拭着剑刃，他准备去找下一个人了。
　　“别去了。”燕瑶光开口道“奇峰死了，我杀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们会有官兵追我。”
　　她要杀奇峰还要杀屠大爷，难道说…
　　“难道说？”李逸周深吸一口气。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恐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一起了。”燕瑶光有些无奈。
　　“是谁要你杀他们的？”李逸周立即想到或许雇杀手的人才是始作俑者。
　　“我怎么会知道，听雨楼有自己的规矩，楼主不说我们就不能多问。”
　　李逸周冷哼一声，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