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死靡它[回溯]》丝丝睡不醒

4、第四章恶有恶报

　　跟着左宴绕啊绕，来到一个巷子。
　　叮——手机突然响了。
　　桃桃：江篱，太可怕了。天河街发生了严重的追尾事故，一个大货车撞上了护栏。
　　看到这条消息，文江篱提着的石头落了一半，既然没提到12路公交车，她应该真的救下来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再次抬头，左宴已经找不见了。
　　靠，这小子真能跑啊。不过几秒钟的事情。
　　这里好熟悉啊，她好像在照片里面看到过——巷子深处，满地绿叶。
　　左宴第一次的死亡地点。
　　激越的警笛在大脑中响起。
　　先离开这，太不祥了。
　　闷重的声响在耳边炸开，冰冷的刀刃离文江篱很近，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偏头，文江篱直直同左宴对视，漆黑如深海的眸子倒映她小巧的脸。左宴手里拿着一把刀，已经被毫不犹豫地扎向了墙面。
　　刘海贴着额头，出了汗的身体忽然感觉凉，连呼吸都不敢太快。
　　“你不是不怕死吗？”
　　他们第一次靠得怎么近，文江篱觉得，左宴的鼻尖快要抵上自己的了。
　　“你不会杀我的。”
　　左宴知道公交车有问题，他两次都阻止了文江篱上车，而且只阻止了她一个人。
　　“离我远点。我有精神病，而且……我是流氓。”
　　他收好刀，顺带轻佻地挑了一下文江篱的肩带，肩膀瞬间传递给大脑温热粗糙的触感。
　　明明是下流的动作，他做出来一点也不油腻。
　　嗯？？
　　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寒，文江篱觉得奇怪，自己居然不排斥他耍流氓。
　　还是那种奇怪的认知，左宴整个人都像为自己量身定做一样，她越接触下来，越感到有一种被强制压抑的喜欢即将跑出来。
　　“等等。”
　　文江篱去拉他的衣摆，手背不小心擦到他后背肌肤。
　　“你是不是知道公交车原本会发生什么？”
　　少女语气急促。
　　这种质询的语气让左宴失控地烦躁，他有时候最不喜欢文江篱的一个点就是她老喜欢多管闲事。
　　毫不犹疑地扳开她的手指。
　　文江篱五根手指都在疼，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左宴。
　　“第二次了，别碰我。”
　　第二次？加上上一次时间回溯，她在公交车站牌那戳他肌肉那次，现在的确是第二次。
　　可是你这不是双标嘛，刚刚还挑我肩带。
　　“你只要全都告诉我，我就不跟着你了。”
　　这个地点一直让文江篱不安。“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一小时后，酒店。
　　“我们都是学生，不好吧…”
　　文江篱是被他提着衣领拽进酒店的。
　　左宴：……
　　他锁上门。
　　“你不会真的要对我耍流氓吧？”
　　少女漂亮的眼睛像一潭泉水，长翘的睫毛不安地眨啊眨，脸上的薄粉更添几分艳丽。
　　“该听的话不听，该信的话不信。”
　　左宴又呛了一句，他语气很严厉，像在指责她不听话。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在你的视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文江篱诚恳问道。
　　“发生了什么？一个奇怪的女生鬼鬼祟祟跟着我。”
　　“咳…我是想问那个公交车的事，你好像知道它不能坐，知道那辆12路公交车原本会出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答反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说实话，你不要觉得我小说看多了。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那我也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可是你哪有未来。
　　算了…左宴本来就比自己聪明，现在还是老实守着他，避免他溺水。
　　从焦急救人的情绪中跳出来，文江篱发现一个又被自己疏忽的问题——他一边总是推开自己，一边总是带自己去不同的酒店。
　　思及此，她抬眼惊惧地看他，做防护姿势。
　　“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会做什么的，你以后还要嫁人。”
　　“……哦，那…谢谢？”
　　嫁不嫁人你都不能做什么啊！老哥！！
　　他随意坐在沙发上，点开了游戏，没再理她。
　　接下来，她都形影不离跟着左宴，总之，熬过30号傍晚就好。
　　周六晚上，文江篱发现左宴没有任何焦虑的情绪，不存在那个警察亲戚告诉她，左宴是自杀溺水的情况，他看样子完全没有自杀倾向。
　　不过他居然出去过一趟，明明在文江篱眼里，左宴只去了一趟浴室洗澡。
　　如果不是文江篱对血腥味特别敏锐，以及那份凭空出现的黑森林蛋糕，她肯定难以发现左宴下午出门了。
　　她在浴室闻到了浓重的血味。左宴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房间里所有垃圾袋都换过了。
　　“你是不是出去了？”
　　“不然呢？蛋糕怎么来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两天必须要留在我身边，一刻也不准离开吗？！”
　　文江篱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生气。
　　她只是后知后觉发现，如果左宴想，其实她根本不可能跟踪和找到他。
　　左宴愣愣看她。
　　啊啊啊，好尴尬，我怎么这么说话。
　　“文江篱，你现在…好像有点莫名的焦虑。”
　　她知道，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左宴花样死法，不想再回来救人了。
　　“可能…我有点上火。”
　　窗外的晚霞绚烂，粉紫渐变。
　　“你先吃蛋糕吧。”
　　左宴第一次以理解的语气对她说话。
　　“你给我买的吗？谢谢啊…”
　　文江篱拿出那块蛋糕，白色的塑料盖子上印着英文店名——这是她上次时间回溯去买蛋糕的那家店。
　　！
　　“左宴。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很着急，我不想再穿越回来了…”
　　捕捉到的线索全是碎纸，老是串不成一条逻辑链，徒添烦恼。
　　“好，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只要别救我，你就不会再回来了。”
　　！！
　　文江篱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还给了一个诡异的肯定性答案。
　　“可是……我也想救下你…”
　　“多管闲事。”
　　“呜呜…你毕竟也是一条命啊。”
　　左宴想起文江篱之前哭哭啼啼非要救一只猫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就觉得感动中多了几分荒谬。
　　他真是被文江篱的圣光晃了眼。
　　她一直抹眼泪，左宴习惯性摸出口袋中常带的东西，撕开后，塞到了她嘴里。
　　“唔。”
　　舌头下意识地吸吮，是菠萝硬糖。
　　“别哭了。这么爱哭。”
　　“明明就是你把我气哭的。”
　　“对着陌生人也哭得出来，我也是佩服你。”
　　“左宴。”文江篱的语气认真，泪水满满盈在眼眶中。“我真的觉得我们有过一段，只是我记不起来了。”
　　“嚯，原来我还是你的臆想对象。难怪你老缠着我。”
　　轰——
　　文江篱只觉得浑身血气冲上脑顶。
　　妈的，好像也有这种可能。如果我不是文江篱的话，以第三视角看，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你是懂气人的。
　　“你这么聊天…天都聊死了。反正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话说，呵…你不会觉得我会喜欢你吧？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我们之间差距还蛮大的吧。”
　　左宴见她真的生气了，识相地一声不吭。任凭文江篱的拳头都打在一团棉花上。
　　文江篱头疼，她的自尊心被这人打击到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真是满地找面子。
　　想起许揽的胡说八道，她愈发觉得那番说辞完全没有任何可信度。就左宴这么恶劣的性格，八个她都救不回来。还救赎，哪这么能呢。自己心脏病都快犯了。
　　而且，她毕竟是文家的千金，犯得着臆想和他有过一段吗？！
　　如果不是这破时间回溯，自己应该永远也不会和左宴有交集。
　　–
　　6月1日。周一。
　　咕噜咕噜…
　　梦里是水，渐渐沉入水底，迷迷糊糊中，被人抱了起来。
　　“呼…”
　　文江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阵心慌，梦里的溺水窒息感太真实了。
　　窗边的白纱再一次轻轻飘起，又落下。
　　她打开手机，6月1日，凌晨五点，没有人给她发左宴死亡的消息。
　　终于救下来了。
　　文江篱坐在床头，准备把枕头立起来靠着，却在墨绿色的床单上捕捉到一抹粉。
　　信。
　　她拿出来。收件人是自己，寄件人没有。
　　撕开玫瑰火漆，打开信件，里面是一张信纸，展开后，什么内容都没有，倒是背面有墨迹的透光。她翻到后面，上面写着漂亮的英文——a love letter to my princess
　　这是无字情书。
　　虽然没有内容，却寓意丰富，寄托难以述说的满腔爱意，纸短情长。
　　文江篱是一个有点傲气的小姑娘，但并不是不懂得尊重，她小心地把信纸放回信封，妥善安置。
　　“这应该是个文科生吧。”
　　由于惊醒，她也睡不着了，无聊刷着小熊视频。
　　一条推送的小熊新闻弹了出来。
　　一男子身中数刀被捅死在街道，竟然是在逃杀人犯。
　　文江篱鬼使神差点了进去，发现这是周六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男人好像是个报复社会的，他身上还带着锋利的□□，体格健硕，背负着不少人命。文章说他表情惊恐，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被捅那么多刀，谁不惊恐。不过也是恶人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