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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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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乾元帝坐在御书房内瞧着手里的折子有些犹豫,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极淡地叹了口气。
萧衍最近几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可惜人却不是多聪明,稍微捧一捧便容易得意忘形。
这性子倒是像淑妃,挨不得赞,一赞尾巴就翘到天上去。方才过去多久,便被人送了折子来参告。
乾元帝扔下手中折子,沉声道:“去,派人将二皇子给朕请来。”
“是。”小允子朗声道,快步行至御书房外遣了个小太监去请人,他自己则回到先前站着的地方。
自从太子殿下去了北疆之后,曲公公便不大爱往御书房来,因而小允子成了近段时间的主事公公。
他小心地觑了眼乾元帝的脸色,见尚算和缓便知晓二皇子此次应当是受些斥责。
在御前待的时间越长,知道的便越多。
尤其是这天家父子之间的事,几位皇子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小允子琢磨琢磨便知晓了。
若说他们这位陛下对太子殿下还有那么一丝父子情谊,那么旁的皇子在他眼中便都是些入不了眼的平庸之辈。
更逞论陛下强留曲公公以后便从未踏足过后宫,先头几位皇子也不过是占了出生早的便宜。
放在后头,能不能出生还是个问题,如此还能指望陛下将这些个皇子们放在心里?
小允子啧了一声,摇摇头暗道难喽!
萧衍被小太监寻到时正在寝宫内同自己的庶妃蓝氏你侬我侬,调笑间蓝氏一个媚眼便勾得萧衍不能自已。
他挑起蓝氏白嫩的下巴,俯身落下一吻,“卿卿今日可是燃了什么香?怎的如此甘甜。”
蓝氏偎在他怀里娇笑一声,食指轻点在萧衍唇瓣,俯身呼出一口兰气,“殿下喜欢那便尽可来取便是。”
说罢还故意贴近脖颈,酥酥麻麻的温热气息勾得萧衍心头一荡,当即便低笑着捏了捏美人的柔荑。
柔腻的触感引得他低头去看,只见美人十指尖尖,雪白的肌肤在粉蓝衣裳下,更加娇俏动人。
蓝氏本就生得极美,标志的鹅蛋脸上,柳叶眉弯弯似新月,往下是勾人的含情目。
小巧挺翘的鼻尖下,染着嫣红口脂的红唇饱满,让人见了恨不得咬上一口。
贴身的轻薄纱衣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姿,使得一举一动越发的勾人摄魄起来。
萧衍本就心怡她,如此一来被人一勾如何还受得了,当即便要拥住美人滚上榻。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止住了他的动作,萧衍脸色一沉,刚要发作便听见宫女小心翼翼的话。
“殿下,御前的小张公公来了。”
萧衍动作一顿,忙撑住身体想要起身,不想蓝氏却嘟了嘟嘴,不满地勾住他衣领。
“殿下这便要走?”
“好宝贝你先松手。”萧衍轻声哄着她,语气中颇有些宠溺和无奈,见蓝氏不依不挠便攥住她下巴狠狠一吻。
直吻得蓝氏娇喘连连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命人更衣。
二等宫女锦玉捧着衣袍上前给萧衍系腰带,柔软纤弱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萧衍的腰,惹得他垂眸一瞧。
锦玉双颊微红,含羞带怯地给主子系好腰带。
榻上的蓝氏则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主动献殷勤的锦玉,如画的眉眼间并未见到半分嫉妒之色。
而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萧衍,见他面露不悦方才隐晦地勾了勾红唇。
“锦玉,过来给本妃梳头。”
婉转娇媚的声音听得锦玉俏脸一白,她犹疑着上前接过木梳,开始小心地为蓝氏梳头。
萧衍跟着小张公公到了御书房才知晓自己被人暗地里告了小黑状,当即便气的红了眼。
那人参他借助蓝庶妃母族在江南的势力暗地里插手盐茶买卖,借此洗清贪污而来的脏款。
可茶盐一向是父皇的亲信在管,若是真的定罪,岂不是等同于他在同父皇争利?
如此罪名,这是要让他死啊!
萧衍当即便红着眼睛跪下喊冤:“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情,还请父皇明察,还儿子一个清白。”
乾元帝放下手中折子抬眸去看跪在地上的二儿子,淡淡道:“朕记得这个蓝氏便是你来求恩典的那位。”
平民小户的女儿能够成为皇子侍妾已是天大的荣耀,何况萧衍还刻意求了恩典,让蓝氏成为庶妃。
这才不过多久,蓝氏一族便敢借着萧衍的荣光公然贪污受贿,着实是上不得台面!
“是。”萧衍硬着头皮回答,“儿子为蓝氏请封庶妃也是因为她陪伴儿子多年。”
蓝氏本名蓝清清,乃是江南一名富商家的女儿,因生得花容月貌,在萧衍陪伴乾元帝下江南时被他一眼相中。
至此便一步登天成了宫中皇二子的侍妾,又因为萧衍刻意求了恩典便成了如今的蓝庶妃。
“既是冤枉,那朕便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乾元帝不紧不慢地开出自己的条件。
“若是查不清楚……”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却是带了杀意,“你知道朕会怎么做。”
查不清楚,倒霉的便是蓝氏一族,还有萧衍的宝贝庶妃。
乾元帝话里的威胁很明显,萧衍自然懂,无可奈何的他只有硬着头皮道:“多谢父皇。”
“退下吧。”
“儿臣告退。”
萧衍低头行礼,匆匆出了御书房便直奔蓝庶妃的侧殿,方一进门便瞧见她倚在芙蓉榻上瞧着书册。
他愣了愣,发觉此时的蓝庶妃不同于在后方寝殿时的妩媚,而是透着疏离的清婉灵秀模样。
蓝清清抬眸就见他呆在原地,捂唇噗嗤一声便轻笑出来,“殿下可是瞧傻了眼?”
半开玩笑的话令萧衍有些微恼,他上前大刀阔斧地坐下,将人挤占得剩下一小块地方才霸道地搂住她腰身。
蓝清清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问道:“怎么了?”
萧衍闷闷道:“卿卿,有人参本殿利用你母族插手盐茶生意。”
蓝清清闻言放下书册,明媚的双眸中没有分毫恐惧,而是垂眸细细思索起来。
萧衍会如此表现,显然是在乾元帝那里受了责罚,而且恐怕同她有关,否则何至于如此姿态。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他继续道:“父皇只给了本殿三天时间查清楚此事,若查不清楚恐会连累你父兄。”
蓝清清闻言并不慌乱,而是轻声细语道:“殿下可信清清为人?”
“本殿自然是信的。”萧衍毫不犹豫道。可光他相信没用,得要父皇相信才是。
蓝清清抿唇一笑,“那此事清清有些看法,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听?”
萧衍道:“直言便是。”
“此事殿下不妨顺着参奏之人顺藤摸瓜,若清清猜得不错的话,最后的结果定会是太子殿下手底的人。”
“可太子远在北疆,如何能够准确预判京中之事?”
蓝清清语气有些不屑,此等小把戏她在娘家时便见了许多回,只是不想这宫中贵人也会这般拙劣。
萧衍听出来了蓝清清的弦外之意,既然不可能是太子,那宫中便只有三位皇子有嫌疑。
他第一反应便是老五,他同老五向来不对付,因此陷害他与蓝家之事老五嫌疑最大。
还有老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唯独老三萧衍有些不确定,毕竟他表面上同老三还过得去。
“殿下瞎猜有何用?”蓝清清见他眉头紧锁便温声道,“不如派人去查查,一探究竟。”
“卿卿所言极是。”萧衍点头,悄无声息地安排两拨人去查清楚。
这头尚且不知无名火要烧到自己身上的太子殿下正同马车里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郑克自从到了马车内便是薛寻一路抱着,他人小,遇到平坦些的路还能坐得稳当。
若是陡峭些,便要人扶住身子才能安全渡过,可偏偏不知为何,遇上萧策便不耐烦他碰他。
若不是薛寻护着,怕是早就被太子殿下扔下了马车。
萧策咬牙瞪着缩在薛寻怀里的小不点,今日他特意寻了个风景好些的地方想要同薛寻亲近。
好将前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说开了,告诉故作淡定的薛寻他心悦他。
偏偏这烦人的小东西又哭又闹,害得他有话也不能说,只得憋着火气在心里。
还未当爹便已经体会到当爹的痛苦的太子殿下青着一张脸,半点没有留意到胖娃娃眼里的委屈。
郑克小脸涨红,他抬了抬穿着棉绒小鞋的脚丫子,晃晃悠悠地撑住车壁站起身来。
不想小手一滑,险些头着地栽在地板上。萧策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在怀里,完了拧眉轻轻揍了两下他屁股。
“安分些,再吵就把你扔下车。”
郑克撅嘴不服,倔强的小脸正巧被进来的薛寻瞧见,他挑眉轻笑道:“阿策何必同小娃娃一般见识。”
“孤瞧他精明的很。”萧策瞥了眼伸手要薛寻抱的小东西,抢先一步起身攥住他手腕带着人出了马车。
路过一脸懵逼的暗二时冷声交代一句‘看好他’便拐带了人去跑马。
三月的北方还是寒风呼啸的时节,远处重峦叠嶂,道路两旁挺立的干枯树木硬着头皮伸展枝丫。
驾马而来的男人面冠如玉,一身黑色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清逸而霸气,仔细瞧去,那宽大的袖口处隐约有金色流动。
本该披在肩膀的大氅被他尽数拢在胸前成了布团,那布团动了动,露出另一张微恼的面容。
薛寻挣扎着推开他牢牢扣在腰间的手臂,却换来对方更加得寸进尺的桎梏。他气得低喝一声:“萧策!”
“嗯。”
萧策低低应了一声,随即拉紧缰绳,□□的千里良驹便扬起马蹄鸣叫,嘶哑的叫声在空旷的山谷回响。
他低头去看困在胸前的薛寻,见他眼眶微红便知晓是被自己气狠了,于是凑近他低声道:“阿寻可知我近几日在想什么?”
“你想什么同我何干?!”薛寻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勉强维持住平静的心这会儿也有些微微失衡。
他下意识想要陶瓷逃避,于是挣扎着推开他翻身下马,不知怎的脚下一歪便要摔倒下去。
萧策眼疾手快将人捞回到怀里,他使了个巧心思让薛寻面对面与他对峙,同时低声斥道:“乱动什么?!”
“那也是你——唔~”
差最后一步就被吃干抹净的某人被攥住下颌狠狠吻住,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鼻尖。
所有的空气都被夺走,好似要被生吞活剥一般的占有欲从侵略性十足的吻中泄露出星星半点。
略微窒息的感觉让薛寻有些目眩神迷,双颊也因为憋气的缘故渐渐染上绯色。
他不自觉的张嘴做出回应,直到贴在唇瓣的另一人低笑出声才渐渐回过神来。
“萧策,你混蛋!”
他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骂道,微红的眼尾有些不知名的勾人意味,惹得萧策眸色又是一暗。
“阿寻做了这几日的缩头乌龟,便当真不瞧瞧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