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之恋》一万个大虾米

11、台球

　　几个人饭后来到一家台球厅消消食。
　　柳江洲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回来就多了一个人。
　　初新华也过来了。
　　“章声要上英语课，不能来，五个人不好分组打，所以我把初新华也叫来了。”魏玉玲对她说。
　　几个初次见面的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个初新华蛮帅的嘛。”
　　“他不是学生吧，看穿着打扮不像。”
　　初新华看样子刚下班就过来了，西服也没有换，台球厅里的人打扮的都很休闲，只有他一个人西装革履。
　　他把领带松了松口子，西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昏黄的灯光下白的发光的衬衫比较瞩目，站着的时候面容隐藏在暗光里，俯身击球的时候一脸严肃。
　　“他本来在明斯特大学念博士，不过退学了，现在在一家杜塞的一家公司工作。”柳江洲说道。
　　“哎呦，你们俩看起来挺熟啊。”谢美正打趣道，“你看他不停的往这边看呢。”
　　“可惜我们都有男朋友了，不过小洲洲你没有啊，他这么帅，你上啊。”孙雪也怂恿道。
　　“剑声也没有男朋友啊。”柳江洲说。
　　“啊！”正在喝橙汁的陈剑声抬头，一脸萌萌的。
　　“你们两个今天这么晚回去没关系吗？”柳江洲开始转移话题。
　　“我住的那家德国人今晚去参加一个宴会，要很晚才回来。”孙雪说。
　　“我今晚去我男友家住，我姨妈已经同意了。”谢美正色眯眯的说道，“我今天穿了成套的黑色内衣哦。”
　　“真的吗，我要看看。”孙雪扒开谢美正的衣服领口往里看。
　　柳江洲捂住两个人的嘴巴，制止她们说出更加少儿不宜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魏玉玲和初新华各打完了三球。
　　刚才六个人分开了两组，每轮各出两个人，每人打三球，魏玉玲和初新华打完，轮到陈剑声和柳江州上场了。
　　陈剑声不太会打，柳江州手把手交了他几个要点，可惜他还是不怎么会，别说进球了，连球都碰不着。
　　“没关系的，多打几次就会了，我们就是玩嘛。”柳江州安慰他道。
　　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很认真的用巧克粉擦了擦杆头。
　　俯身先打直线距离上的7号球，控制好力道，屏住呼吸，轻轻一击，7号球干脆利落的落袋。
　　接下来她又连续让两个球落袋。
　　“你今天打的挺认真的嘛。”魏玉玲说
　　“嗯，我不想输呀。”
　　几个人从8点钟开始玩，中间谢美正和孙雪走了，魏玉玲和陈剑声只顾聊天，最后几乎就是柳江州和初新华两个人在玩。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认真吧，又不是在比赛。”魏玉玲说，“打完这一局就结束吧，剑声都困了。”
　　不过陈剑声常年带着厚厚的眼镜，谁也看不出他眼睛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这一局也不打了，我们回去吧。”初新华说道，“再晚回去就不安全了。”
　　“没关系，打完这局吧，今晚让我男朋友住剑声家，让小洲洲住我那里。”魏玉玲看没剩几个球了，劝他们还是打完这局。
　　“输得人请大家吃冰淇淋。”
　　魏玉玲和陈剑声也不上场了，两个人就专看着柳江洲和初新华打。
　　最后居然是柳江州率先把8号球击落入袋。
　　所以初新华请大家吃冰淇淋。
　　柳江州还是要了提拉米苏口味，陈剑声要了巧克力的，魏玉玲最爱香草，初新华则是要了薄荷的。
　　几个人边吃着冰激凌边往回走。
　　路边的行人道很窄，走着走着就变成魏玉玲陈剑声并排走，柳江州和初新华走在他们两个后面。
　　“所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初新华问道。
　　“上午去语言学校，下午就在公寓学习，每周去中餐馆打两次工，偶尔会跟语言伙伴见见面，练练口语，大概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柳江州说道。
　　她今天穿了一条及脚踝的碎花长裙，走起来摇曳生姿，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雪白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金项链，搭在有点突出的锁骨上。
　　初新华盯着那项链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前天去了趟法兰克福。”
　　“哦”
　　“你不问问我去干什么了？”
　　“不是去工作吗？”
　　“去参加我前女友的婚礼。”初新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柳江州表示吃惊且不解，“你是要和新郎决斗，还是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把新娘抢走？”
　　“都不是，纯粹是因为她给我发了请柬，所以我就去了。”
　　“啊，那估计是她想让你交份子钱。”
　　“哈哈，”初新华乐了，要是让贺冠群听到小姑娘的话，估计会无奈吧，“不是，我们两个虽然不做恋人了，但还是朋友吧，而且两家父母都是朋友，我父母也去了。”
　　“我理解不了，男女分手了不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往来吗？”
　　“我们是和平分手的。”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初新华想了想贺冠群说的话，两个人更像是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谈恋爱像例行公事，没有“上头”的感觉。
　　“我猜测她大概是想要一个满心满眼都围着她的男人，而我做不到。”
　　“你呢，你也想要一个满心满眼都围着你的男朋友吗？”初新华反问道。
　　小姑娘把上面的冰淇淋都吃完了，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下面的蛋卷，然后扬起小脸说：“不，我喜欢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开的了飞机，打得了狗熊的狂野男人。”
　　“行吧。”初新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半夜的时候，柳江洲突然醒了，她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魏玉玲家。
　　魏玉玲怕她大晚上回家不安全，让她住在自己这里，让男朋友住在陈剑声家。
　　魏玉玲双手搭在胸前，安静的睡着，柳江洲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睡着的她和醒着的时候截然不同，可真文静啊。
　　魏玉玲怕黑，睡觉前都会留一盏小夜灯，柳江洲盯着那昏黄的灯光好一会，了无睡意。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看着玻璃上落下的水珠，突然想起来抽根烟。
　　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披了一个小外套，来到楼下，站在厨房外面的屋檐下抽烟。
　　那烟雾轻飘飘的，在湿润的空气里形成一根细细的斜线，柳江洲不太熟练的用两根手指夹着它，手上的水晶链忘记摘下来了，贴在皮肤上凉凉的。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明显的疤痕和缝合的痕迹，想着什么时候去药店买点祛疤痕的药来抹一下。
　　柳江州曾经自杀过一次，去年过年的时候，妈妈出去走亲戚了，那时候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用厨房的菜刀割了腕。
　　幸好爸爸来给她送东西，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在医院医生缝合的时候，她能看到刀口下翻涌的黄色的脂肪，被恶心到了，在那以前她一直以为脂肪是白色的。
　　后来爸爸带她去喝过几次酒，还教会了她抽烟，跟她说人嘛，就只活一辈子，什么都得试试，酸甜苦辣，都是一种经历。
　　人嘛，无论怎么活最终都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