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时时不过

81、Chapter81

　　记得那是夜里11点多，当时周叔叔因为工作有事临时出去了，周阿姨也不在家。
　　家里的佣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紧张过来敲房门。
　　周思琪蹙眉问，“这到底什么回事？我妈呢？在家吗？”
　　佣人恭敬答话，声音因为有些慌张语速加快，“大小姐你外公身体不舒服，夫人过去了。本来今天景驭少爷累了想上楼休息。后来景鸣少爷就回来了，怒气冲冲拦下他哥哥，然后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景驭少爷说了几句话，就不想搭理，要上楼来。景鸣少爷气头上，还粗暴拉扯着，然后他们在楼梯那里，就突然大吵起来。大小姐，晏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景驭少爷一直忍着，也气狠了。我们几个下人怕是不搞定，怕真要出事了！”
　　那晚的周景鸣一直在口不择言。
　　我依稀记得，周景驭声音愤怒又失望。
　　“你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我怕你伤心，才一直不敢跟你说这么残忍的事。那个女人做了多少恶事，爸的车祸就是她下属，派人动了手脚！才导致爸重伤不治而亡！！这女人一直在算计我们家，掏空家产，还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周景鸣徒然大声否定他的话，“别羞辱她！不可能！你多么冷血，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你掉一滴眼泪。你凭什么这么说妈妈，妈妈再不好她也照顾过小时候的你。爸爸的事，不可能是妈妈做的，编理由也要编点正常的理由吧？我才不会相信。”
　　周景驭几乎愣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无奈又无力，声音冷了不少，“好，好。你妈，我都忘了那是你妈。这些年我真是把你护着太好了。我不和你计较。好了，你妈我也不说了。咱今晚就这样，我们不要吵了，我今天很疲惫。你早点休息吧。”
　　周景驭背着我们，撑着手杖，手臂因为气愤微微发抖。
　　楼梯下，几个佣人保姆和伯伯围在一起，小心翼翼在站在一旁，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可怕的气氛凝固着，没人敢上前说话。那一次也是周家兄弟俩如同火山爆发般的争吵，我真的倍感无力又心疼。我至今还觉得周景鸣那晚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天知道我多后悔，没能在那个晚上楼梯口拉住他。
　　“ 怎么叫怕我伤心啊？为了保护我？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你都已经不爱回家了，只有那时候钟韵欺负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才回来那么几天，你又出去鬼混了。”
　　周景驭闭了闭眼，满脸疲惫。也没有理会，他仿佛习惯了。
　　他只撑着手杖，动作缓慢地转身，给周景鸣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周景鸣太年轻，沉不住气。见哥哥无视，他暴跳如雷。
　　“怎么？我说对了，你又是这样，永远爱搭不理，高高在上。摆着不可一世的态度给谁看呢？！你从高中就喜欢就在外面野，还经常对人板着一张脸，你这种自私又无情的人，想必在心里很早就看不惯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景驭本来专心上楼，闻言突然冷哼一声。很快又抿紧嘴唇，狠狠咬紧牙关。
　　似乎因为盛怒呼吸不顺畅，他面色铁青微扬着下巴，抬起手来，给自己解开衬衣扣，深深出了口气。努力平静自己。
　　但撑着手杖的那只手，发抖得越来越剧烈。他身形高大笔直，但平衡不好，险些要摔。
　　“你城府深得很。比那个钟韵还阴险狡诈…你转过来说话啊，把话说清楚，别羞辱我妈！”
　　周思琪边快速走着，指向周景鸣，“别说了！你哥今天身体不好，有什么明天再说，赶紧滚回房间洗洗睡吧！真是够了！”
　　周景驭脸色苍白。他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胸膛起伏很大，他疲惫抬头，突然停住脚步，下颚紧绷，抿着薄嘴一言不发。
　　他继续上楼，挺拔的身形摇晃，但仍撑着手杖颤抖。他费力地、艰难地，很慢很慢，一步一步上来。
　　“你就这么为了自己那点因为残疾而自卑扭曲的心理，给自己的自尊心找台阶下，这就不敢面对了？我告诉你，做人还是别太骄傲，又自负！转过来，今晚把话搁这儿说清楚！”
　　周景鸣的刻薄话，如同刀子般扎人心脏。他要上来抓哥哥。
　　在周思琪的示意下，一个手疾眼快的管家伯伯几步冲上来拦住，嘴上劝着，“景鸣少爷，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冷静一点。”
　　“不要说了，景鸣。”我紧张得不行，一边在楼梯走廊上飞奔，一边心疼地软了声音担心喊他，“景驭…”
　　这话太伤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
　　周景驭突然暴怒，猛地转身！
　　用手杖指向在楼梯角的周景鸣！脸色愈发阴沉，眼神狠厉。
　　周景鸣一脸不服气，还在继续。“一个儿子能污蔑自己母亲杀*了*父亲，给自己母亲按上多么可笑的罪名。看看，老天都看不下去，真活该！活该你残疾一辈子，一辈子的残废！”
　　周景驭瞋目切齿，他大概无法忍受，他最痛爱的弟弟会这样说他残废。
　　我要急哭了。
　　周思琪大喝，“你给我闭嘴！”
　　周景驭怒意难消，他低头胸口起伏久久不息。身形在楼梯口间摇摇欲跌。被周景鸣的话刺激，猛地身体一震，口中吐出血。还不来得及放下手杖，周景驭的身体无力前扑，虚弱闭上眼睛。整个人向着长而弯曲的旋转楼梯摔了下去，头部撞击到一层一层锋利的台阶上。
　　“景驭！”
　　“哥！”
　　我和周思琪大惊失色，飞奔下楼去。
　　管家伯伯立马放开傻在原地，猛地睁圆了眼睛震惊中的周景鸣。
　　他速度而冷静，几步冲上楼梯接住滚下来的昏迷的周景驭。
　　佣人们惊慌失措，一屋子所有人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