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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   解决掉敌人之后,两人继续往前走,纪卿沉觉得气氛很沉闷,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季忆,你刚刚去哪了?”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知道,在外人看来季忆是弃友潜逃了,他知道不是的,但是他就脑子一抽提了这茬,也许会让季忆以为他也是这样想的,他忽然后悔了自己的鲁莽。
      季忆一点也不介意,一边擦拭着血迹一边回道:“我先去把后面藏起来的人给解决掉,以免他们发现我们的实力然后跑了,后面可能还会没完没了地追踪我们。”
      纪卿沉:“为什么会这样?看到我们能力更强的话不应该避而远之吗?”
      季忆:“这里的规则就是你要不断地干掉强者你才能不断地变强,然后才有可能从这里出去。”
      纪卿沉:“所以遇到强的人他们就会不断纠缠上去,是这个意思吗?”
      季忆:“因为强者更擅长隐藏,所以他们一旦发现了就会有人专门追踪,给某些人提供信息。”
      纪卿沉:“那这样对他们来说有何好处?”
      季忆:“活下来。”
      简单的三个字让纪卿沉一下子明白了这里的生存规则,他不知道季忆为了在这里活下来都付出过什么代价,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到底需要多大的决心呢。他没敢继续往下问,虽然他很好奇。
      夜幕开始降临,纪卿沉以为今晚他们会在树上过夜,没想到季忆把他带到了一个洞窟里,这个洞窟很有特色,居然是从一个悬崖外面进去的,悬崖的外面布满了藤蔓,密密麻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有个入口。当纪卿沉跟着季忆沿着藤蔓下去看到入口的时候心里是拒绝的,因为这个洞口看起来像个张开的兽口,上下的岩石看起来像牙齿,心里上觉得就像要羊入虎口的感觉。当他们进入之后发现里面其实挺宽敞的,容纳两三四个人没问题,现在他们躲在里面。
      季忆脸色凝重,过了一会对纪卿沉说道:“等下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来的时候会在外面学布谷鸟叫两声,你听到的话可以不用防御。一旦听到有异响不是我,那就做好防御,如果你被堵住了,就掀开那块石头,从那边滑下去会去到崖底的水潭。”
      纪卿沉转头看了一眼季忆指着的石头,发现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然后说道:“你考虑得太周到了。”
      季忆淡淡道:“有备无患,我先出去了,时间紧迫。”
      紧迫?纪卿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安排……他想起了季忆说的那件事,难道接下来就会遇到?所以季忆才会那么紧张?想着想着,纪卿沉觉得靠近这块大石头的这个位置坐得不太舒服,总感觉屁股很硌,然后他看到他对面的地面上有两个凹痕,形状很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他起来猫着腰走到凹痕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会。这个形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他直接去试验了一把,他转身就对着其中一个凹痕坐了下去,果然如他所料那般,这两个凹痕是屁股长期坐着形成的。现在的他调整好位置之后发现这样坐着比刚才的舒服不少。
      等待的过程中他觉得好无聊,然后他无意间瞄到了另一个凹痕,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会有两个凹痕呢?按季忆刚才说的话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估计是在这里长期待过的,他一个人坐出两个凹痕?换着坐?这是一种可能性。
      虽然不愿意但是必须承认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还有其他人和季忆长期地呆在一起过,所以才有两个凹痕,看这两个凹痕的距离如此之近,可以得出他们的关系是如何的密切。而他居然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已经有人陪在季忆身边很久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在何处?不过他一想到这里是万骨窟,季忆在这里难熬的岁月有人相陪他又觉得甚是感激。他抚摸着他旁边位置的那个凹痕,思绪万千。不知道多少年前这里有一个陪伴着季忆的人,如今这人变成了他。
      “布谷,布谷。”
      忽然,外面传来了两声布谷鸟叫,纪卿沉知道是季忆回来了,他并没有动,只是盯着入口的方向。不一会,季忆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果子,他看到纪卿沉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眼神忽然波动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纪卿沉更加确定第二种猜测。季忆把手里的果子递给纪卿沉,说道:“在这里生火烤肉容易被人发现,我想你也吃不惯生肉,所以只摘了些果子回来,先吃着吧,我们不会逗留太久。”
      “吃不惯生肉”这几个字让纪卿沉觉得难受,难道季忆在这里的日子一直都是吃的生肉?这不亚于茹毛饮血了。
      季忆似乎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把果子递给纪卿沉后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在纪卿沉旁边的凹痕处坐了下来,然后啃食起果子来。季忆似乎有点累,纪卿沉没打算问了,他默默地也吃起了果子。两人各怀心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吃完之后季忆说道:“我们先睡一会,待会开始之后估计到明天破晓之前可能都睡不着了。”
      纪卿沉惊讶:“这么严重。”
      季忆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这一天他们都太劳累了,以致于真的放松下来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季忆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被欺负了,那些阶级比他高的妖怪们以欺负他为乐。没有办法,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太过无趣了,所以比别人也许只强那么一星半点的人就喜欢聚集在一起,去欺负那些刚来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其实他们并不完全懂得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以为只要臭味相投的人聚集在一起,一起抵御“外人”保证自己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就可以了。季忆其实很感激自己的幸运,如果他一进来就遇上那种“王者”级别的妖估计早就被灭得干干净净了 。
      某天,原本陪在他身边的那位少年从洞窟里出去之后一天都没有回来了,这是不常有的事情,他们相互约定好,不管去多远,半天之内一定要回来。那天,那个叫阿焰的少年没有回来,季忆知道对方肯定是出事了,他怪自己生病得如此不是时候,不然也不需要阿焰一个人出去。如今他病才大好,他得赶紧出去找人。
      他没敢大摇大摆地在路上寻找,而是沿着阿焰留下的标记一路找过去,他们一直都是一起出行,但是两人约定好若只有一个人出去,沿路要留下约定好的标记,这样就不会找不到对方了。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样的标记被有心人看到了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当季忆来到了最后一个标记附近的时候,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标记了,于是他断定阿焰应该是在这里出事了。这附近全是小树林和灌木丛,很挡视线,他小心翼翼地在这附近寻找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忽然,他听到的远处有很细微的声音,作为九尾狐他的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听到声音之后他又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那是阿焰的气味,可是,又不仅仅只有阿焰的气味,还有其他人的气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他很不舒服,直觉那边的事情他肯定不想看到,但是他不能退缩,因为阿焰在,他一定要去救阿焰。于是他隐藏在灌木丛里慢慢地往那边挪过去,完全是匍匐或者爬,当他来到认为已经很靠近那群人的位置时他停了下来。扒开面前的灌木叶看过去,这一幕不亚于看到母亲之死,他没有想过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一直寻找的阿焰几乎被剥光地仰躺在地上,上半身还挂着几缕被撕破的衣物,双手被绑在一起,拴在面前的一棵大树上,下半身双腿大张,虽然看不到但是季忆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阿焰的脸正好朝着他的方向,双目无神。
      阿焰身边一共有五六个人,季忆看到都是陌生的面孔,不是经常欺负他们的那一伙人。他们有些下半身的衣服很凌乱,有些衣服很正常,还有一个正在整理衣服。虽然未曾经历过,但是季忆知道阿焰都经历了什么,他忍不住,马上就冲了出去,把其中一个人给推了个踉跄,众人皆是一惊。季忆边跑的时候边脱外衣,到阿焰身边后,把外衣披到阿焰的身上,然后手脚很快地拔下腰间的匕首把阿焰手上的绳子给割断了。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而且季忆的速度很快,站着的几个人在季忆都把人给半扶起来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呦,真正的美人出现了。我说你们猴急个啥,这才是大餐,你们刚那个只是小菜。”其中一个妖指着季忆对其他人说道。
      “先吃个小菜再来个大餐也未尝不可。”另一个人说道。
      “哈哈哈…….”其余的人都附和着笑得很猥琐,看向季忆的目光都不怀好意。
      季忆狠狠地瞪着他们,怀里的阿焰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忽然抱着季忆,对季忆低声说道:“少爷,是阿焰贪恋人世所以害了少爷,如今,阿焰不能再继续陪你了。阿焰还骨少爷,少爷一定要杀了他们,为阿焰报仇,为夫人报仇!”说完,阿焰夺过季忆手中的匕首直插自己的心脏部位,然后说了一串咒语,最后来了一句:“吾以吾身,还骨主人,以吾之魂,生祭侍奉。”接着就是一声骇然的惨叫伴随着季忆大喊的“不要!”,然后季忆感觉怀里滚烫。
      这是禁术的一种,以自己为祭品去完成一件他心想的事情。关键是,这种禁术并非都会成功,失败的案例数不胜数,阿焰为了一个可能性,居然以己为祭动用了。季忆不知道这炼化的过程到底有多痛苦,但是他知道一定很痛,因为阿焰是个平常挨打都不愿意吭声的人,此次居然发出了如此骇人的惨叫,他心痛不已,紧紧地抱着阿焰。当滚烫的感觉消失之后,出现在他怀里的不是阿焰的尸首而是一把长剑,居然还带着剑鞘。
      在场的那几位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们没有听到阿焰说了什么了,只看到阿焰自裁然后说了些他们听不懂的话,最后就发出惨叫,然后人就消失了,变成了一把剑。季忆捧着剑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这种不带着感情像猛兽盯着猎物的眼神让他们六个人不禁都退了一步,但是其中一个人说道:“兄弟们,怕什么,我们人那么多还怕他。我们上,把他弄倒了,刚才怎么来的现在可以再来一次。”这句话似乎给其他人打了鸡血,他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一跃而上。不过这次的他们失策了,季忆手里的长剑似乎有灵性一般,对着他们凶狠异常,尤其是沾了他们的血之后异常的兴奋,连握剑的季忆都感觉到长剑的兴奋感。不多时,六个人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剑槽上流淌的血似乎被吸收了似的,剑身变得有点红红的,季忆感觉到剑柄滚烫,剑似乎在发烫。
      季忆对着剑身说道:“阿焰,是你吗?”
      剑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滚烫的感觉慢慢地开始消退。这一幕消失之后,季忆以为梦要醒了,结果一下子,眼前的景色又回到了他刚刚拨开灌木叶时看到的那一幕,阿焰光着身子仰躺在地上,身后……一切都好像被放慢放大了一样,他最介意的那一幕幕又重新在他眼前发生。这不是梦,是“惩罚”!他一直都这么叫。他想起来了,只要他做了有关“痛苦”的回忆,这里就会不断地把它重复,而且一次次地无限放大。卿沉!季忆想到了纪卿沉,他猛得惊醒过来,这个时候的他应该要陪在纪卿沉身边,陪他度过难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些。
      当他睁开眼猛得转向纪卿沉时,愣住了。纪卿沉居然睡得跟死猪似的,难道还没到时辰吗?季忆转头看向洞口,他计算了一下时辰,现在是“惩罚”的时间没错,可是纪卿沉他这个反应不对?难道做梦的时候太深入了没反应出来?他没敢再睡着,刚才的噩梦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想当初的他是如何走出来的,他就这样一直盯着纪卿沉的睡颜,只要他有一点皱眉头他就把对方摇醒,结果就这么盯着到天亮。当纪卿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季忆盯着自己,一时间那张近在迟尺绝美的脸让纪卿沉心跳加速了,然后他忽然转过脸,问道:“你干嘛盯着我?”
      季忆好奇道:“你没事?”
      纪卿沉觉得季忆好奇怪,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季忆:“你没做噩梦之类的?”
      纪卿沉忽然想到之前季忆说的事情,然后问道:“难道我昨晚应该要做噩梦?你做了是吗?”季忆没说话,但是纪卿沉觉得自己猜测没错。
      季忆:“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纪卿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什么事,你还好吧?”
      季忆愣了一下,脑子在消化纪卿沉说的这一切,这样的结果无非就两种可能性:一是纪卿沉从小到大都很幸福,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以致于“惩罚”无机可乘。二是纪卿沉昨晚并没有梦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一晚。可是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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