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土壤》布酉星

7、第 7 章

　　牛威听那人拒绝也不生气，满脸堆笑说道： “谢谢叔，有叔这句话就行，我从现在就开始攒本钱，叔，你给个数，我攒够多少，再来找您？”
　　那人这次相对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这个孩子，随口说道： “怎么也得十块钱，你有吗？啥时候有了十块再来吧！”说完对着牛威笑笑看向别处。
　　“好咧，叔，我这就去想办法搞钱，您等着我哈，一个月之内，我还在这里找你啊！”说完，笑哈哈的走远。走到那人看不到的地方站下。当下生出个主意：跟着这人回他家看看。
　　几人合计一下，还是不能四个人一起跟踪，容易让人发现，牛威借了王岩的帽子，换了高刚的衣服，领着王岩在路口等着那人回家，让莫莉和高刚先回家去。莫莉二人听说他俩不能跟着，只能回家，想想不妥说道： “先别着急，得看看这人怎么回家，他要是坐车，或是骑自行车，我们就留下一台自行车给你俩，要是他走着回去，自行车我俩都得骑走，没了自行车你俩啥时候能到家，那样的话，我和高刚就得远远的跟着你俩，完事儿了，一起骑车回家！”其他三人觉得莫莉说得在理儿，于是采纳了莫莉的意见。
　　那人等到天色见黑才动身，只见他转到一个饭店的后院，把装兔子的筐用绳子花在车后坐上，骑上存在这里的自行车，牛威见了冲着莫莉说道： “你俩远远的跟着吧。”说完给王岩一个眼神，和那人大约相距二三十米的跟着。走了一会，牛威判断行进方向是距离乡里大约十里路的崔家屯，之前骑车过去过，大约半个小时，暗暗觉得庆幸，道儿还不算远。快到村子了，两人把车藏到路边的一堵土墙后面，猫着腰快步跟随目标。
　　只见那人停在一个院墙比其他家高一点的门口，推开虚掩的门，推车进入，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门。牛威几人看着高墙，后悔没有把自行车骑过来，那样就可以一人扶车，一人踩着自行车翻进墙内了，此刻只能练杂技了。他俩转到后院，找到一处相对矮一些的墙，牛威踩上王岩的肩膀，费了点劲儿爬上了墙，再坐在墙上，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把脚落到离地最低，一跃而下，眼睛盯着亮灯的房间，慢慢的靠了过去，如愿的蹲在窗台下听声。
　　家里的女人尖声和男人抱怨道： “春天正是兔子带崽子的时候，公的都快卖干净了，你今儿卖的几个母的，保不齐哪个就带着崽子，你说你妈，早不生病玩不生病，偏偏这个节骨眼生病，我家今年得少卖多少兔子。春天这一窝，多生五个，这一年就得多卖四、五十个，想想我这心都吐血。”
　　女人的嘴刚停下来，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事问道： “那个姥爷岭，早上你路过的时候上去看没？今年苜蓿草发的多不多？兔子离了这个草可不行，去年就割晚了，不足兴。”
　　男人答道： “去了，今年还行，看着挺多了，应该够了！”
　　牛威一边听一边算，眼睛越睁越大，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又听了一会儿，想想自己得快点离开，临走前，得看看他家有多少兔子，看一圈，东墙边上有个仓房，看向屋里两人正在算账，低身迅速的走到仓房外，掀开门帘往里一看，顿时心花怒放，像是刚打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低头缺钱抬头就碰到了财神爷。
　　只见那屋子中间留一过道，过道两边立着笼子，笼子上下三排，里面估摸着能有七、八十只兔子。心想：得马上离开，从长计议。来到刚刚跳下墙的地方，赶巧儿，墙下有个裂口的缸，找到两块板子搭在缸延儿上，踩在木板上翻过墙去。
　　等在外的三人见了牛威回来，心总算落了地，抢着问牛威什么情况？牛威压低声音说道： “往家走，路上再唠！”
　　几人听完牛威的叙述，血液都跟着沸腾了，好似看到不远的未来，无数的兔子变成无数的钱，把各自的衣兜坠着沉甸甸的。牛威听着几人憧憬着未来，并不做声，脑子里想着“苜蓿”。提醒自己这个苜蓿草应该是有用的东西，得记牢了。又思考着如何开展第一步。遂问道： “你们谁知道哪里能抓到野兔子？”高刚说道： “我姥家西山村后坡上有兔子。”牛威说道： “那好，我们明天早上村口集合，家里有网、铁锹，估摸能用的上的工具都带着，不定那个能用上。”莫莉此时歪着头看着牛威，一脸崇拜。
　　几人太天黑的透透的才各自回家，父母不免担心加警告一顿唠叨，几人浑然不觉恼人，毕竟和未来的大事业相比，这些都是小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牛威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他母亲，兔子一年下几次崽儿，一次下几个？牛母想想回道： “确定是多少还真不知道，怎么也得三四窝吧，一窝最多能生十个崽。怎么你想养兔子？”
　　牛威心想，还是妈能把自己一眼看透，便没隐瞒说了实情。牛母道： “都知道兔子肉好吃，可你知道大家都不爱养兔子的原因吗？兔子的三瓣嘴，老话说，谁家养了，谁家就吵来吵去没个完！”
　　牛威说道： “妈，我们几个想挣钱，暂时只想到了这件事，要不，妈，不养家里，您帮忙给找个地儿行不？”牛母道： “我上哪找地方去？诶，对啊，真有个地儿，村西头那间四叔家空房子，虽说房顶漏着呢，你们去多打些干草补补，养兔子还是能用的。你们要用，我吃了饭就和你四叔说去。”
　　牛威兴奋的眼睛闪着光，裂开嘴说： “谢谢妈，谢谢妈，等儿子赚钱了，第一个孝敬妈！”牛母怜爱的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说道： “赶紧的吧，吃口饭，给妈赚大钱去！”
　　几人如约而至。铁锹，耙子、绳子、布袋子，几人带了个遍。莫莉心细，早间去地窖里摸出十几个秋梨带着，给大伙打牙祭。路上几人谈论：怎么以前逮到兔子就直接吃掉，连公母都不看，就没想过，鸡能生蛋，兔子还能生小兔子，鸡还得吃些粮食，兔子只要吃草就行，兔毛还能卖钱，简直就是不需要本钱的买卖，然后又庆幸这么好的买卖，让哥几个发现了。
　　这种高涨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在兔子洞附近忙活两个小时，一无所获之后，终于卸了气。牛威喊大家休息一会儿，想想办法。莫莉拿出家里带过来的秋梨分给几个人，谁都不说话，静静的吃梨，吃完的梨核扬起胳膊被抛下远处。
　　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只棕色的兔子从洞中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往地上的梨核奔去，等几人反应过来追过去，兔子飞快的钻回洞里。哈哈，原来兔子爱吃梨啊！兔子经过食物匮乏的冬季，虽感觉到了危险，也无法控制梨散发的清香味的诱惑。
　　几人马上制定新的猎捕计划：找到兔子窝洞口，摆上一圈梨核，然后在洞口摆上一个套马绳套，兔子从洞里冒出头找寻梨核的时候，勒紧绳圈，两人一组，一个拽绳，一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