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猫？喵喵喵喵！》BB大魔王

30、掉小珍珠了

　　什么东西。

　　皇甫富贵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他无语得猛地收回了爪子，费了老大劲儿控制住自己没有去狠狠敲眼前这颗金灿灿的猫脑袋。

　　他光知道人类里面有很多人分不清自己的性别，却不知道这种症状会出现人传猫现象。甚至变本加厉，直接分不清物种了！

　　望着眼前纯真的大猫咪，皇甫富贵心情复杂。

　　多盘靓条顺一只大公猫，竟然被养成分不清人和猫了。

　　他这辈子都没被猫当成过人！简直耻辱！是奇耻大辱！这还是他猫生头一遭！

　　虽然被冒犯了，皇甫富贵还是没有直接发怒。他默了默，说：“我是猫，不是人。”

　　说完，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很是和缓，生怕刺激到小蛋糕的病情。狸花猫都不知道自己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还好这份好脾气的对象也很给面子。

　　“哦。”小蛋糕看上去还有些懵懂。

　　不过他很听话地、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你是主猫。”

　　皇甫富贵思索了一瞬，这个称呼倒没有什么语法错误。

　　不对！皇甫富贵使劲摇了摇头。他差点被带偏了，怎么想都很奇怪啊！好羞耻啊！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皇甫富贵有些僵硬地问道。他感到眼前的猫似乎有些太过单纯了，使他不得不像和幼猫说话一样循循善诱。

　　——虽然他长大后根本没怎么和幼猫说过话。

　　小蛋糕慢吞吞道：“你不是说，你是这里的首领猫吗？那我被你统领的话，你不就是我的主人，不，主猫了吗 ？”

　　皇甫富贵一愣。原来如此，好有道理。

　　不对！狸花猫用力摇了摇头。

　　接着心中升起莫大的悲哀。这只猫到底还是被养歪了。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对这种畸形的关系如此执着。

　　这样落后的关系只存在于人类社会。而猫的社会制度相比之下更加猫性化，不存在这种侮辱猫的社会关系，小蛋糕提出的词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自创词汇了。所以听起来如此怪异。

　　在先进的猫咪族群里，每只猫都是真正平等的。不是人类，即使他是首领猫，也不存在比其他猫更平等的情况。自由生长的猫，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而这只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猫，到底是被谁灌输这种观念的，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皇甫富贵心中五味杂陈。

　　他喃喃：“是你的那个主人么？”

　　虽然通常他不愿意用这个词汇形容家养猫与人类的关系，这太侮辱那些猫的猫格。可架不住很多猫的思想已经从小被腐蚀，丝毫不会意识到有任何不对。

　　就像小蛋糕一样。

　　“什么？”小蛋糕差点没听清。

　　这时他傲猫的大耳朵就发挥作用了。

　　小蛋糕皱了皱眉：“那个主人？”

　　他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不过眼里尚存一丝迷茫：“你是主猫的话，主人又是谁？”

　　狸花猫深吸一口气，有些忍无可忍了。主来主去的，他到底有几个主人啊？！

　　但皇甫富贵依然忍下来了，甚至语气还是很好：“就是豹 ……就是经常和你一起的那个人类女性。”

　　“唔……”小蛋糕眼睛眨了眨，“你是说麻麻吗？”

　　“麻麻？”皇甫富贵又懵了。

　　但他很快想起来那豹纹女好像是有自称过这个称呼：“是，就是她。”

　　小蛋糕第一次没有顺着狸花猫的话说话：“她不是主人，她是麻麻。”

　　却见小蛋糕浑身都舒展开来了，提到那个人的时候非常放松。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势，气质也更加柔和。与刚刚给猫的感觉还不一样。尽管这差别非常细微，但皇甫富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如果他之前哪怕有一次见到小蛋糕这幅模样，都不会怀疑他会借着体型的优势为非作歹、作奸犯科。

　　看来他真的很信任那个人类。此刻的他就像刚从蜜罐子里游出来一样，泛着光泽的毛发和那双眼里都是满满的蜜意。

　　真好。

　　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非猫的虐待。

　　皇甫富贵放下心来，静静地欣赏了一秒。

　　但接着他还是没控制住吐槽欲，嘴角有些抽搐道：“所以麻麻是什么东西啊喵？”

　　小蛋糕歪头：“麻麻就是麻麻呀。”

　　“不是……”皇甫富贵换了个问法，“麻麻是她的名字吗？”

　　“不是呀。”小蛋糕摇摇头，“麻麻，就只是麻麻而已。”

　　皇甫富贵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总之，应该只是名字而已吧。只是这种名字叫起来，总有种肉麻得受不了的感觉，令他浑身难受。

　　还是继续叫豹纹女好了……

　　等等。狸花猫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麻……是妈妈吗？”

　　“嗯？”小蛋糕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扑通”一声，狸花猫爪子一趔趄，脸着了地。

　　小蛋糕半起了身子，眼里饱含担忧：“你怎么了。”

　　“没、没事。”皇甫富贵颤悠悠抬起一只爪子，艰难地爬起来，牙都酸了。

　　这口音也忒重了吧老妹儿！

　　狸花猫感觉亟需一台吸氧机，但他此刻已经对眼前这只猫颇具好感，纵使他如此荒诞不经。因此他还是秉持着严谨的态度想要纠正小蛋糕的读音，就像他之前纠正小耳朵之流的错字一样。

　　“妈妈。”皇甫富贵没忍住开口。

　　“？”小蛋糕瞳孔竖成一根针，耳朵警惕地四周转了转。

　　狸花猫无奈：“跟我念一下，妈妈。”

　　小蛋糕沉默了有一会儿，还是开口：“……妈，妈妈？”

　　皇甫富贵如听仙乐耳暂明，感动地点点头：“这是正确的读音 ，你不要再麻麻麻麻的了。”

　　“可是麻麻说……”

　　“妈妈。”皇甫富贵梅开二度。

　　小蛋糕垂着眸：“……”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自闭地缩起了身子，连尾巴也蜷了起来，没有开口。

　　皇甫富贵没有听到应声，本来有些不愉。但此刻看到小蛋糕这样子，怒气又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眼下的泪痕蜿蜒，又双目低垂，实在是委屈吧啦、可怜见的。

　　狸花猫心里一软。算了，都叫人类妈妈了，就让让他吧。而且……

　　皇甫富贵叹了口气：“其实麻麻这个叫法挺可爱的。”

　　小蛋糕接收到狸花猫的好意，重新看向狸花猫。看上去被伤很了，神情有点冷淡。

　　皇甫富贵有点忐忑。

　　几秒后，小蛋糕的面上终于重新灿烂起来：“谢谢你说我可爱。”

　　狸花猫一僵，耳朵迅速充了血、发起胀来。到底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因而突然爆发，色厉内荏口不择言喵喵道：“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被说可爱了。”

　　小蛋糕愣住了：“我……”

　　说完皇甫富贵就后悔了，完全不敢去看小蛋糕。他心如乱麻，迫切地想找个台阶下，于是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但是，你作为外国佬，能说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瞟一眼小蛋糕，有些怔忪的模样。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恨不得咬穿自己的舌头。于是立刻针对“外国佬”一词打了补丁，不希望给小蛋糕留下排外的不好印象：

　　“外国猫。”

　　他又欲盖弥彰地感慨了一下：“我开始还以为你会汪汪狗叫呢。这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

　　“总之，”皇甫富贵心虚总结，“这样已经很棒了。你开心就好。”

　　但小蛋糕耳朵很大，他听到了，而且还记住了。

　　他无辜道：“外国老？我不老呀。”

　　说着，他也难得带了点情绪，近乎于赌气了。小脸两侧鼓了一点点嘟嘟的小包，看上去气呼呼的，更显鲜活了。

　　他不服气道：“狗叫什么的，我也会呀。我也会汪啊！”

　　然后，这只俊美的大猫咪竟然彻底站了起来，仰头拉出完美的曲线，对着月亮就要开口——

　　——

　　“你闭嘴喵！”皇甫富贵脑袋乱糟糟的，大声喵道。

　　那一刹那，皇甫富贵终于回想起了被两百头哈士奇群魔乱吼“嗷呜嗷呜”一片所支配的恐惧。

　　还好他及时地制止住了小蛋糕。

　　可小蛋糕眼睛眨了眨，接着像被吓到了一般，耳朵缩了缩，然后失落地垂下头来。

　　皇甫富贵瞬间又嗟悔无及。他看着那对□□弹弹的大耳朵，走了神。大耳朵一动，他又心虚地匆忙移开视线。

　　狸花猫烦躁得想啃手手。

　　他无比懊恼地想：你说他耳朵那么大，我吼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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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之前还交谈不错的猫之间此刻已再无言语，也不再互相看对方。原本只有夏日过后最后的虫鸣声还在拼死挣扎，嗡嗡得不停。

　　皇甫富贵狠狠地扒拉了一下脚底下的草，草尖猛颤，像昆虫被猫捉住后垂死颤动的翅翼。

　　可那扰猫心绪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一丝一毫。

　　狸花猫感受到了从旁边投过来的视线，却不知怎的没有去回应。

　　而当身旁那只大猫靠近过来的时候，他也由于心烦意乱，只站在原地，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直到那温湿的舌头再一次舔过他的脸颊。

　　——

　　“喵——！！！”

　　皇甫富贵浑身的的毛都炸开来。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置信道：“——你！你干什么——！”

　　问罪声一出，他又哑了火，因为他的声音太奇怪，好像又忍不住流泪了。

　　狸花猫的四爪又开始施工。

　　好在小蛋糕没有提这件事。他只是又恢复了好脾气。

　　“对不起。”他语气软软道，“我太任性了。我们和好吧。”

　　狸花猫无地自容。

　　小蛋糕低低说道：“我真的想和你玩儿。”

　　狸花猫真的想找一个洞钻进去。

　　因为狸花猫一直低着头，小蛋糕又趴下来，爪子托着脸自下而上去看狸花猫，让他无处可躲。

　　“我叫小蛋糕。你呢？”

　　皇甫富贵吸了吸鼻子。喵的，这他早就知道了。

　　但被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那双闪亮的大眼睛也没有躲闪的道理。

　　“……皇甫富贵。”

　　“……”

　　空气寂静了一秒。

　　正当皇甫富贵真的准备着爪开始挖洞时，眼前的猫“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小蛋糕眼睛弯了弯，里面像有星星在闪烁：

　　“是吗，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