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猫？喵喵喵喵！》BB大魔王

29、越界了

　　只是蹭蹭的话，皇甫富贵当然是不会生气的。

　　互相蹭蹭是猫咪之间非常常见的礼节之一。

　　况且科学研究表明 ，哺乳动物都喜欢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而这带来的益处也是数不胜数。即使是作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的猫也一样。这就是天性。

　　皇甫富贵不是例外。

　　虽然，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到可以心平气和趴在一起蹭蹭的地步。正常而言，皇甫富贵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的。

　　但狸花猫已经不在乎了。

　　种花家的猫就是这样的。如果一只猫一过来，还不熟悉就想和你蹭蹭蹭，肯定会遭到生性骄傲的猫的反对。可当那只猫先舔了你，并保证以后只蹭你了，猫咪又会觉得不错了。甚至他会主动调和，来辅助那只猫完成蹭蹭指标。

　　所以狸花猫现在的想法是，只要不是舔他或者闻他屁股就好——尽管他刚刚好像也没怎么生气。

　　谁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皇甫富贵的目的还是和这块小蛋糕打一架呢。

　　但此刻皇甫富贵再闪回这一块的记忆，已经朦胧不清、模模糊糊的了。因为他的心神被更耀眼的猫给强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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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蛋糕眼睛就像可以调节亮度的暖灯，一点一点变得明亮。可他的动作仍是犹豫的，迟迟没有将身子挪过来。

　　皇甫富贵看着这只克己守礼的豹子猫，蓦地心生怜爱。

　　他叹了口气，主动挪了过去，蹭了蹭小蛋糕。由于体型差的缘故，头顶的毛正正好擦过小蛋糕的下巴。

　　小蛋糕只愣了一瞬，随即猛地扑了上来，脸贴着脸蹭。

　　狸花猫的圆脸像个球一样，被带得上上下下的。

　　他感到自己一边脸的肉被扁扁的压下来，胡须也是。

　　没多久，皇甫富贵感觉自己的屁股紧了紧，爪子也应急地动了动。但他克制住了。

　　对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他莫名有些心虚，都忘记了去在意小蛋糕这过分亲昵的动作。

　　本来就说好的，随便蹭蹭的。

　　再说了，舔都舔过了，还需要在意这些吗？

　　狸花猫头被压扁又蹭圆。他艰难地想着，并反思着自己。

　　但没过多久，皇甫富贵感觉到脸侧一片柔软湿润，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小蛋糕的动作突然又僵住了。

　　皇甫富贵看向小蛋糕的时候，他已经自己退开了。

　　“对不起。我……又这样了。”小蛋糕又率先开口。

　　小蛋糕有些难堪地别过了头。他甚至第一时间就想着收回头，收回半伸出的舌头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甚至他着急道歉，略显笨拙地道歉时还漏了一点点舌尖在外面，话语也因此变得含含糊糊。

　　话音落下后，小蛋糕的大耳朵沮丧地落了下来。他看上去更懊恼了。

　　小蛋糕侧对着显得尤为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像那日被他衔住的蝴蝶。明明是一只大猫，此时身体却微微缩了起来，给狸花猫一种难以明喻的脆弱感。

　　然后，这只猫悄悄斜着看了一眼皇甫富贵，偷偷观察着狸花猫的反应。视线相触后又马上缩了回去。

　　这小心翼翼的动作，足以令任何一只猫为他心碎。

　　皇甫富贵就感到左侧的心房突突地跳着，一种类似于心疼，酥酥麻麻的情绪又涌上来。

　　这大概是他作为一只首领猫所拥有的锄强扶弱的本性在作祟。

　　可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皇甫富贵尚存的不多的理智重新占据了头脑的高地。

　　哪怕对幼猫，也是不能无条件溺爱娇惯的。更何况他们根本还没有互相熟悉，如果第一次就给对方留下没有底线的印象，那么对方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最终他就真的没有底线了。

　　并不是针对小蛋糕，而是猫性如此。

　　言必行，行必果。这应该要作为猫猫交往的底线。

　　因而皇甫富贵硬了心肠，尽自己所能冷酷说道：“说好了的，只蹭蹭。你越界了。”

　　小蛋糕没有反驳，只是那双大耳朵垂得更厉害了。

　　皇甫富贵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往那双耳朵上看。因为那对大耳朵是狸花猫在这只大猫身上最欣赏的部分之一了。那代表着绝佳的听力，能在野外生活和猫猫争霸赛时带来巨大的优势。这样一对好耳朵应该永远立挺抖擞，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没精神地耷拉着。

　　简直暴殄天物。

　　狸花猫还是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根摆出冷酷无情的样子。

　　他湛绿的眸子即使在院内温馨的顶光下也泛着冷光，流着月光的毛像遥远的银河，看上去十分难以接近，尽显王者狸花猫的傲岸不群。与一旁的暖色系小蛋糕毫不相容，待在一起也界限分明。仿佛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狸花猫又站了起来，让他能俯视这只犯了错的猫。他既然是22号街的首领猫，自然得展现出非凡的风范，不能丢了身份。

　　小蛋糕眼中划过一道受伤的光。这道光像有实体，狠狠地刺进了看到的猫的心里。

　　“对不起。刚刚，我……我还是很担心你会像之前那么多次一样跑掉。当时心里想着，要留下更深一点的味道，下次能更快地发现你。所以，不自觉就……那样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就又是老话重说了。可是其中语言蕴含的力度并没有因为重复而减少一丝一毫。

　　因为这些日子那些见面前的彷徨，的的确确是狸花猫心中的一根刺。

　　听着听着，狸花猫又差点陷入不得解的深渊。

　　皇甫富贵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让他有点没有实感，四爪像踩进了儿童乐园的沙子里，轻飘飘仿若置于云端。而这份苦恼确实像挥不开的云一样缠绕着他。他前几次怎么能就这样跑掉呢。这样看来，完全可以提前一点计划的。没想到无意中还会这样深深的伤害到别猫。啊……他是不是变成猫咪们口中的那种渣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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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皇甫富贵狠狠摇头，决定先发制猫，打断了小蛋糕的施法。

　　他横着心，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径直略过了这个话题。

　　随机的第六感再次显现，告诉狸花猫，如果再寒暄下去，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可能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极有可能这次对话会稀里糊涂地结束。极有可能！

　　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他除了知道自己好像误会了这只叫小蛋糕的猫，这次对话貌似一点进展都没有。完全就是低效沟通啊！怎会如此？他已经堕落成这样的猫了吗？

　　皇甫富贵直起身子，拨开所有干扰，强硬地开启了话题：“你是新来的猫咪吧。”

　　小蛋糕乖顺地点头，正要回话。

　　狸花猫抬起爪子，放了一个沉默技能：“你先别说话。”

　　小蛋糕深深看了一眼皇甫富贵，还是把嘴合上，放低了些姿态，趴着看着他。

　　狸花猫从高处看着大猫认真聆听的脸，非常满意，这就和之前无数次他发表重大讲话时从高处看着自己的子民小弟们一样。这给了他更大的安全感，说话也渐渐中气起来。其中托举着他每一个字的是满满的底气。

　　然而他的姿态被高高抬起，爪子落下时却陷入一片柔软。

　　——小蛋糕伸了一只他厚厚的爪子过来，垫起了他刚刚抬起的爪子。

　　皇甫富贵顿了一下。

　　若要是给他垫爪，这也太过隆重了。而且只垫了一只，感觉哪里怪怪的。而因为爪底那只大爪子制造出来的高低差，让狸花猫两爪一高一低，像第一次踩高跟鞋，诡异感难以忽视。

　　可小蛋糕枕在胳膊上一眨不眨地抬头望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乖巧极了。

　　察觉到狸花猫的视线，小蛋糕的眼睛弯了弯，身后的尾巴也摆了一下。

　　像求表扬的样子。

　　狸花猫不想表扬他，于是选择忽略掉那一丁点的不适，暂时当了回瞎子。在现如今多元开放的世界，瞎子也能做总统。

　　“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统领猫。”

　　小蛋糕眨了眨眼。

　　“是的，整片22号街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包括你的这片住宅区。”

　　“鉴于你是这里的新住民，我需要负责考察你是否有资格在这里生活。”

　　狸花猫慢条斯理地说着。以领袖身份说话时，他傲慢地抬起了头。短短的脖子也被拉出了优美的曲线。挺着胸，胸前漂亮柔顺的花毛毛像繁复雅致的领巾，重重叠叠。很容易能叫猫信服，狸花猫就是王者。

　　那双冷调的绿眼睛此刻也注视着眼前的猫。哪怕是最纯正的祖母绿也不会比这双眼睛浓郁深沉。人类的国王会借助大自然的结晶，将宝石放进王冠与权杖，试图彰显自己地位的合法性。而狸花猫生来就自带王者风范，不需要任何东西的背书，因为贵气自藏他的眼中，是他能自如俾睨天下。

　　“今天呢，我就是来更深层次探探你的情况的。你有什么异议吗？”

　　小蛋糕睁着圆眼睛看着他。

　　皇甫富贵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却见小蛋糕眼睛眨了好几下，可就是不开嘴。

　　他终于反应过来，颁布了撤回令：“你可以说话了。”

　　小蛋糕眯了眯眼，虽然被禁言了这么久，但依旧不慌不忙的，并没有一股脑着急开口。

　　他将爪子收回了一些，连带着把放在上面的小爪子也带了过来。

　　狸花猫下意识想收回来，但很快大猫的头就贴了上去。

　　金色大猫先是吻部轻轻碰了碰他爪上的爪子，然后侧脸贴在了上面，蹭了蹭。

　　接着他才开口，慢慢悠悠的语气与他软绵绵的声音相辅相成：

　　“那你是我的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