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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邮差与盲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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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复仇者大厦。
托尼在一个全息投影前静静地观察着，他焦糖色的眼睛满是认真，时不时上手调整一下地图的细节。
那地图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上次他们进行第一场游戏的军工厂。
大体的结构都被托尼和娜塔莎做了出来，然而有一些细节他们却怎么也弄不好。
“早，托尼。”娜塔莎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耀眼的红发被编起来垂到一边，额头上还冒着一些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刚训练完。
“嗯哼，早。”托尼头也不抬，上手接着调整月亮门附近的沙包废墟，“这里，这里有一个地窖。”娜塔莎指向小房废墟的某一点。
托尼从善如流的加了上去，“谢了，红发女神。”
娜塔莎笑了一声，坐到沙发上，喝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水补充刚才消耗的水分。
“你想让大家都记住，对吗？”娜塔莎了解眼前这位亿万富翁，他高傲、毒舌，但对朋友却又万分在乎，尽管他从不在嘴上说出来，但他的爱并不比任何人少。
“你不觉得这是场意外?”娜塔莎试探的开口询问。
“意外？呵。”托尼冷笑一声，终于抬起头给了娜塔莎一个眼神，“每一个意外其实都是某一个阶段后的必然结果，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意外，也许这只是一个预警呢？”
说到这里，托尼明显烦燥起来,眼睛里明显在压着火。自从他们一起经历过那次外星人入侵后，托尼就已经暗自将娜塔莎她们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逃杀”游戏，大大加重了他的焦虑症。
如果是只针对他一人的还好，他有许多方法可以隐瞒这个秘密，就算这会导致他与朋友们心生嫌隙，但至少他们是安全的！
眼下这种情况不同,这次游戏不仅牵扯了他和娜塔莎，还卷入了老蝙蝠的那只小蓝鸟！甚至还有那个戴兜帽的孩子，看看那孩子的熟练程度以及习惯性的扛刀吧，这不该沦落到让孩子们来拼命！
娜塔莎看着托尼失神的样子，就知道他陷进了自己的世界中。
这可不太好。娜塔莎眉宇间隐含担忧，她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两个响指：“托尼？托尼？”
托尼猛的回神，歉意的笑了一下：“失陪了，娜塔，我要去加强一下机甲了。”
娜塔莎看出来托尼有心事了，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一样地说：“你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对吧？”
“Yeah。”托尼冷静了一些，他看着娜塔莎，对方的关切不似作假，他笑了笑，努力表现的和平时一样自信。
“我可是托尼，托尼·斯塔克，我有一整个团队呢。谢了，娜塔。”托尼说着，抱了抱眼前细心的红发女人,。
“OK，我真的要离开了。”他快步走着,随手指了指冰箱：“吃什么随便拿。”
他关上了门，没两步又折返回来，认真道：“除了我的甜甜圈！”
娜塔莎扬了扬手中的水：“放心吧,我最近在控制糖分摄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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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大厦虽然有史蒂夫的房间，不过他更倾向于自己在外租住的公寓，每天早上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眼下他也不是孤身一人，他认识的新朋友山姆有时也会陪着他一起。
他仍旧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挚友巴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兄弟，和他一起经历过二战的好战友，他们失散于北国那辆呼啸的雪中列车，从此,史蒂夫像是弄丢了他的半身。
直到不久前，神盾局出了一次极大的内乱，他才重新见到了自己埋葬在暴雪中的，难以分割的另一半灵魂：巴基·巴恩斯。
不幸的是，对方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从前的种种，一并随着那辆呼啸奔腾的列车消散在了茫茫雪原中。
从巴基被九头蛇唤醒那日，世界上再无布鲁克林那个帅气的小军官，只剩下了杀伐果决的冬日战士。
巴基，你到底在哪？史蒂夫苦着脸，十分担心巴基现在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挨饿，有没有被欺负，九头蛇找到他了吗？会怎么对他？
他忧愁着回到了公寓，正好碰上了新来的牛奶工，那孩子有些怕生，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也许刚刚二十出头，史蒂夫画了一周的时间才和他搭上话，知道了那孩子的名字：维克多·葛兰兹。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不过，史蒂夫发现这孩子倒是经常喂养社区里的小流浪猫或是流浪狗。和小动物们相处的时候，维克多倒是很放松。
“早上好，葛兰兹先生。”史蒂夫一边开门一边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罗杰斯先生。”维克多声音不大，不过史蒂夫的身体素质比常人好很多，因此他清楚的听见了维克多的问好。
史蒂夫笑了笑，拿过箱子里的牛奶：“谢谢你每天给我们送牛奶，这一瓶就当是谢礼了。”
维克多连连摆手，金色的头发丝绸一样的垂落下来，遮住了因听到感谢而发红的耳根。
“别不好意思，小家伙，你的身体素质有些差了，你应该买些有营养的食物补一补！”史蒂夫看着维克多瘦瘦小小的样子，回忆起了自己之前还没有注射血清的模样，虽然那段时间很艰难，但至少他还有巴基。
想到这里，他又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牛奶放到维克多的手里：“就算我们交个朋友了。”
几乎从来没有过朋友的维克多有些受宠若惊，除去庄园里的一些人，还是第一次有正常人愿意和他交朋友呢！
史蒂夫并没有触碰到维克多的皮肤，只是握着瓶口把牛奶放进对方的手中。
“那就，谢谢你了，罗杰斯先生。”维克多缓缓勾起一个小小的微笑，显得腼腆又可爱。
“不客气，叫我史蒂夫就好。”史蒂夫现在已经完全把维克多当作弟弟看待了，目光慈爱的很。
“好。”维克多点点头：“史，史蒂夫。”他暗暗给自己鼓劲，别怕，就像在庄园那样：“你叫我维克多就好了。”
“维克多。”史蒂夫从善如流的改口，速度之快让后者有些惊讶。
“那，那我就接着去送牛奶啦！”维克多拍了拍身后的箱子，史蒂夫挥了挥手：“那就再见了，路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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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这是巴基最近时常在想的事情。
我是巴基·巴恩斯吗？
他想起来那个喊出这个名字的男人，当时他们正在战斗，在街道上，到处是报废的车辆与逃窜的平民。
警笛声，呼救声，枪声，乱成一团。
他的面具被打掉了，露出那种冷冰冰的，不属于人类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猎物一样的看着史蒂夫。
而对方则是在看见他的脸以后完全愣住了。喊出来那个令他只要一想就会头痛欲裂的名字：巴基。
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蓝眼睛，那眼睛像大海一样蓝，里面包含了浓浓的怀念与欣喜，还有许多难以置信。
他在怀念什么？怀念和巴基美好的过去吗？可我不是他！
在欣喜什么？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吗？可我不是他！
在难以置信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好伙伴会变成这个样子对吧？都说了，我，不是他！
“who is the hell Bucky！”所以巴基用头撞了他，把人推得远远的，好像这样就能与那个男人划开界限似的。
等到九头蛇部队把人抓起来带走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史蒂夫还在看他，直到他被人强硬的塞进了车里，再看不见关于巴基的一点衣角。
在航母爆炸后巴基救下史蒂夫完全是自主思考的本能。
我不想让他死。他想。尽管我不是他口中的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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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史蒂夫以后，巴基开始了自己的躲藏生活。
他不想再被九头蛇抓回去，被洗脑的感觉很害怕，那些人笑眯眯的往他脑子里刺入冷冰冰的仪器，说着让他头疼的话。
没有人理会他的求饶，也没有人会聆听他的哀鸣。
于是他逃了。
而在那一天，他捡到了一个同样迷路的女孩儿。
那是一个暴雨天，巴基的头脑虽然一直浑浑噩噩，索性体力还不错，也会打一些零散的体力活赚钱。
那天晚上他干完活，准备回到那间小公寓时，听见了那条小巷子里微弱的呼救声。
原本想要离开的腿怎么也迈不动了，不受控制似的走去了发声地。
那是一个女孩儿，抱着盲杖蜷缩在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里，戴着一顶黄色的毛线帽子，红色的头发被打湿了，软软的贴在脸上，她身上穿的黄色外套也湿透了，还打着几块补丁。深蓝色的裙子只到小腿，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几条伤疤，像是刚添上去的。
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在这恶劣的天气中一样。
巴基想到了自己。
他走过去，把伞倾斜在对方上空，感受不到雨滴的女孩缓缓抬头，巴基发现她看不见。
“您好，先生，或者是女士？”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是淋了太久的雨。
“……先生。”巴基小声的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去。
“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海伦娜强撑着笑了笑，感觉到眼前的人没有什么恶意：“可以麻烦您扶我起来么？我的腿有些不方便。”
巴基把伞换到左手上，把还算温热的右手伸过去，给了海伦娜一个支点，帮助她站起来。
“为什么不回家？”巴基想了想，思考了一下其他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
海伦娜听了也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声音低落：“这里没有我的家啦。”
“……抱歉。”巴基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
太糟糕了，冬日战士。你果然只会给人们带来伤痛，你根本不是巴基。
海伦娜没发现巴基的异样，她站起来，感受到一些恶意的目光，掩藏在眼镜下的眼睛闪过厌恶。
她像是习惯性的用力敲了一下盲杖。
“可以麻烦您带我离开这里吗？”海伦娜温温柔柔的笑着。
巴基点了点头，想起来对方看不见，于是开口道：“好的，你要去哪？”左右他也无事可做，而且，这里也有几条臭虫，惹人厌烦。
“您知道哪里有诊所吗？”海伦娜的右腿站不直，她努力支撑着盲杖，巴基有些僵硬的伸着手，充当她的人形拐杖。一把不大的黑伞尽数罩在海伦娜身上。
“如果你不嫌弃，我家里有比较好的医疗用品。”巴基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那就麻烦您了，先生。”海伦娜再一次敲了一下盲杖，感觉到那些人越来越近了。
“您也感觉到他们了，是不是？”她突然凑近巴基，把伞往两人中间带了带。
“是的，别，别担心，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巴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自从被唤醒以后很少离女孩子这么近过，尤其是海伦娜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看上去那么脆弱，我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死她。巴基把机械手臂往后藏了藏，怕误伤海伦娜。
“不用那么暴力，先生，您只要跟我来就好，同时也需要您的指路。”海伦娜调皮的笑了一下。
巴基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道：“好。”实在不行，他就引开那些家伙，解决了他们再回来带海伦娜离开。
得了准许，海伦娜带着巴基开始了隐匿的逃跑，这件事情她太擅长了，在庄园中，她一向是捉迷藏的高手，就连脚印都可以隐藏起来。
那些人看见他们离开，果然按耐不住的追了上来，却发现自己总是慢一步，连脚印都找不到了。
两个人终于是平安的回到了巴基的屋子，尽管两人全都湿漉漉的，但至少不用和那些家伙硬碰硬，虽然巴基会赢，海伦娜也猜到自己身边这个人不会输。
但是他可能会受伤。
海伦娜对男人柔柔的笑了一下，确定自己安全了以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海伦娜，海伦娜·亚当斯。先生你呢？”
巴基拿过毛巾塞给海伦娜，将她带到浴室门口，给她放好了热水，还好，这个鬼天气没有影响热水的使用。
听见海伦娜的问题，他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半晌才说道：“你可以，叫我巴基。”
既然我不是他，那为什么我不能变成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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