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bg：西湖清宴》边炽

17、厍国

　　从济南回来后，吴邪又去找了齐老爷子，请他研究研究老痒这铃铛。
　　齐老爷子是杭州第一代的古董商人，和我爷爷、吴爷爷都有些交情，现在还是好几个大学的客座教授，平常对少数民族很有研究，所以当吴邪把铃铛递给齐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睛都快沾上去了。
　　齐老爷子的确对这铃铛很感兴趣，来来回回看着铃铛都将近三个小时。
　　我坐的屁股都麻了，但在老爷子面前又不敢直接站起来走动，只好悄悄的在沙发上蠕动，吴邪注意到我的动作，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腿，我这才老实下来。
　　老爷子翻了六七本像砖头的古书，才把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来，抬起头问道“惭愧惭愧，老头子我搞少数民族这么久，还从未见这种东西，小邪阿宴啊，你们俩告诉阿公，这东西哪来的？”
　　我编话的技术没有吴邪高，只能用手肘捅了一把吴邪。
　　哥，你上。
　　吴邪领悟到我的意思，他很快就按着一些重点编出了个故事给齐老爷子。听完，齐老爷子的眼神发亮，吴邪赶忙问道“阿公，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子把他的分析告诉了我们。
　　这铃铛的历史的确渊长，可以追溯到夏朝到西周之间，而上面的花纹纹路也有个很长的学名，叫双身人面纹蛇，来自于古时候陕西到湖北之间一个叫厍国的国度，然后这国度两千年前就消失不见咯。
　　听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厍国的厍字是蛇，后面齐老爷子和我解释是厍我才知道。
　　谐音梗嘛，厍，蛇，都一样，可能那些古人觉得蛇国写着不好看，就取了个谐音叫厍国，不认识的一看，就觉得高大上，上档次。
　　我这一想法，的确也是误打误撞说对了，齐老爷子说这厍国人供奉信仰着蛇，甚至在一些装饰上都会有这双面蛇的纹路。在一些神话传说中也有这国度的存在，山海经中的川外蛇国说的大概就是这厍国了。
　　不过，这厍国还只是个儿子，他爹可能是什么华胥古国，这厍国就是被分裂出来的，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反正就一个总结——这铃铛，对一些指定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就比如齐老爷子这种爱研究的，但你搁古玩市场上，就压根就不值钱。
　　吴邪和齐老爷子聊了很久，至于我，已经在一旁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还是吴邪把我给唤醒的，身上还盖着吴邪的外套。
　　我把外套还给吴邪，揉着眼睛跟齐老爷子告别后，就屁颠屁颠跟着吴邪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吴邪还一直看着从齐老爷子那借来的资料，我从旁边探头看去，大部分都是一些壁画图片，有一幅就画的比较奇怪了，大致是一堆人在跪拜一棵树，应该是在祈祷祈福。
　　不过，我看了一会，也没什么兴致，干脆靠在车窗闭目养神。

　　“所以，为什么要出来吃饭啊？”我看着眼前的老痒和吴邪，满脸不解。
　　我们三现在正坐之前在给老痒接风洗尘的饭店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老痒和吴邪对视了一眼，吴邪夹了我最爱吃的菜放到碗里，笑道“这不是看你最近跟着我们跑来跑去，都瘦了不少，带你出来吃顿好的。”
　　老痒也点头迎合，“是啊，阿宴，这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肴，的确都是我爱吃的甜口，甚至还有甜品。
　　？鸿门宴啊这是，我心想吴邪和老痒这俩人能这么好请我吃东西？必定有诈。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我还是吃的很欢，毕竟又不是我花钱。
　　这白嫖的菜就是好吃啊（嚼嚼嚼）
　　不过，当我看到吴邪把酒倒到我杯子里的时候，我的确惊讶到了。
　　我发起酒疯向来很粘人，如果有女生在场，我都可以说是直接挂在女生身上不离开的，有熟人在，我不是哭就是闹，反正酒品极差。
　　所以吴邪他们都是不让我在外面喝酒的，怕栓不住我。
　　我平常也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很少在外面喝酒。
　　我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吴邪，“……哥，你这是……下毒了？”
　　“给你正大光明喝酒的机会，你还不珍惜了？”吴邪说着想把酒杯收回，我赶忙拦住。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拿着酒杯，我又不确定的看了看吴邪和老痒。“真让我喝啊？”
　　“骗你，哥这辈子不找女朋友。”一旁的老痒拍着胸膛和我发誓。
　　我又看向吴邪，吴邪见我这副不信任他的样子，作势想要给我一个爆栗，我赶紧往后一躲。
　　“我骗你干什么，爱喝不喝，没拦着你。”
　　我一听，在心里腹诽，从小心眼子就多，每次过年压岁钱三分之一都被他骗走，我保持点警惕不行吗。
　　虽然嘴里在嘟嘟囔囔，但是喝酒的动作不能停。

　　一晚上，我也记不清我喝了多少酒，只记得我迷迷糊糊扒拉着老痒的裤子挂在他腿上，还苦口婆心的对他说不要做傻事之类的话，最后被老痒一把扒拉下来后，我又跳到吴邪背上喊着骑马。
　　以上就是我对昨晚仅存的记忆，估计还做了不少荒谬事。
　　谢谢，喝酒发酒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记得那些事，甚至还会有人记录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了看房间是吴山居的布置，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碗汤。
　　闻了一下，是醒酒汤，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喝完，那汤味还停留在喉咙处，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妈的，宿醉真难受。我低下头，闻到衣服上的味道，又是一下干呕。
　　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酒气，干脆从房间里的衣柜看看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谢天谢地，几年前留在这的旧衣服还在。
　　洗漱了一番，我拿毛巾擦头发，才发现今天的吴山居有些寂静。
　　有点太静了啊，我擦头发的手一顿，开始回想昨晚的不对劲。
　　我冲到吴邪的房间，打开门，空无一人，连他之前准备的一些装备也消失不见了。
　　这俩人怪不得让我喝酒呢，敢情是想好偷偷跑啊。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动作放轻的踢了房门一脚。
　　即使是生气，我还是默默的把吴邪房门给关上，站在原地张牙舞爪的挥打空气，假装面前的空气是吴邪老痒。
　　我余光看见王盟躲在角落处看着我，看到他我磨了磨牙。
　　怪不得没听见扫雷游戏的声音。
　　我叉着腰盯着王盟，语气不善“盟盟同学，你家老板呢。”
　　王盟挠了挠头，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就是没敢看我。“老板……老板和他朋友出门了。”
　　我觉得我问的这问题是个废话，王盟回答的也是个废话。
　　“他什么时候走的啊，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让我看看现在追还来不来得及。
　　我把王盟逼到角落处，拿着毛巾横着他脖子处逼问他。
　　“一大早就走了，老板还说等你醒了让我拦住你”王盟战战栗栗，见我听完就要转身离开，王盟赶忙拉住我。
　　“阿宴，老板说了不能让你去找他。”
　　我看着被拉住的手臂，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谁说我要去找他了。”见王盟一脸懵，我翻了个白眼。“我饿了，我要去买东西吃。”
　　大傻子，吴邪说啥就干啥，真不愧是吴邪的好伙计。
　　我白了一眼王盟后，就没再搭理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外头走。
　　我自认为步子迈得贼大，走得飞快，能把王盟甩掉十条街的那种。

　　但是一米六几身高的腿，比不过十米八几的大高个，王盟抢在我前头跑到了早餐店，几下子就把每一种早餐都买了个遍。
　　“你傻啊你，我们两个人哪里能吃这么多。”我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王盟的脑袋，我严重怀疑王盟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不是说吴邪不给你发工资吗，还舍得买这么多，你傻啊你。”
　　王盟两只手都提着早餐，就站那看着我傻笑，任由我戳他，一提到他老板，他就很老实的告诉我。“老板发工资了，走之前给我发不少，还有奖金呢。”
　　怪不得，敢情是发工资了，怪不得能这么大手笔。
　　看他笑的像吴家狗场几只智商不怎么高的狗一样，我无奈的闭上眼不再看他，这种智商不高的狗，吴家连看家都不让它看，我现在看王盟就像是在看吴家那几只智商不高的狗，也不知道吴邪当初怎么就收他当伙计了呢。
　　大傻春，被你老板卖了，你都还帮你老板数钱，你这是中了杭州蛊王的蜘蛛网了啊盟盟同学。

　　吃着早餐，看着王盟，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去西安。
　　这俩人身上这么多违禁品装备，应该不可能坐飞机去西安，大概几率是坐车去的。
　　我现在订机票去，说不定还能抢在他们前头。
　　做好了决定，我也不急了，和王盟蹲在路边把早餐给吃完了。
　　“剩下的怎么办。”王盟看着我，示意地上那一堆吃不完的早餐。
　　我打了个嗝，站起来揉揉肚子。“不知道啊，你留着呗，这些天的饭就有着落了。”
　　王盟很听话的点头，哦了一声，就把早餐拎了起来。
　　我伸着懒腰眼睛往旁边一撇，看见了几只流浪猫，很小一只，看样子是刚出生没多久，和猫妈妈一块出去觅食。
　　我扯了扯王盟的衣袖，兴奋的指着流浪猫，笑道“盟盟盟盟，咱们把一些吃的给它们吧！”
　　王盟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立即就扯着王盟往流浪猫那走。
　　小猫们一点也不怕生，见我们走过来，可能是闻食物的味道，喵喵叫就往我们这爬。
　　天杀的，这一看就是我生的小猫，看得我一天只能吃三顿了。
　　我蹲在小猫的面前，捧着脸无声的呐喊，王盟就拎着一堆早餐站在我身后。
　　我怕王盟这身高给小猫带来压迫感，只好把王盟拉下来和我一起蹲着。
　　“站着干什么呀，一起看小猫。”
　　有一只三花小猫走过来，轻轻的蹭了蹭我的裤脚。
　　“盟盟，你看见了吗！猫猫主动蹭我啦！”我惊讶又惊喜，转过头看着王盟。
　　王盟正把食物拿出来给小猫们吃，听到我的声音，无奈又好笑的看了我我一眼，见我带着光的眼神看着他，他拿食物手一顿，小猫的爪子碰了碰他，他才把头转过去继续手中的动作，“看见了看见了，那小猫喜欢阿宴。”
　　我没意识到什么，听到了王盟的回答，又兴致勃勃的去看那只小猫。
　　“这小猫真的太可爱，好想一口吃掉。”我开玩笑的说道，手里还不停的摸着小猫。
　　“啊？”
　　看到王盟惊讶的表情，我把小猫抱起来，举到他面前，逗他“这么可爱的小猫，你难道不想吃掉它嘛~”
　　“太小了。”王盟看了看猫，郑重其事的和我说道。“不好吃的。”
　　我脸上的笑容一顿，王盟是真的有点不解风情在身上的，开玩笑的话都要被他说成真的了，白了他一眼。
　　我把猫放下，看着小猫屁颠屁颠的往食物那方向跑去。
　　有一些小猫边吃边叫，一看就是饿极了，我和王盟就蹲在那看着它们。
　　“盟盟，你这么死板，不解风情，以后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我劝诫。
　　“啊？可是我这样挺好的啊，哪里有不解风情了啊。”王盟不解，但发出了真诚的疑问，一看就是上学时期的好学生，不懂就问。
　　“……”我无话，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站起来说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回家去了，你也回你吴山居。”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王盟还傻傻的蹲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对着我的背影喊道“阿宴，你是真回家吗？”
　　我转过身倒着走，对着王盟挥了挥手。“废话，不回家，我去哪。”

　　王盟看着少女的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没想起来。
　　等回到了吴山居，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才想起来。
　　他没带钥匙。
　　出门追人太急，只顾着关门，没顾着拿钥匙。
　　最终，王盟顶着路人怪异的眼神中，选择了翻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