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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通体漆黑无比的小巫,闪烁着一双金灿灿小眼儿咕噜噜盯着鱼归,仿佛是在提醒他,它的主人即将来了。
      鱼归立马黑下脸,狠狠瞪了几眼小巫,该死的通报乌鸦,“这只死乌鸦又来了,烦求得很。”
      小巫不高兴“哑哑哑”,飞扑下来,猛得朝着鱼归啄了两下,高傲停在屋檐下闭目养神了起来。
      黑羽眼观鼻,双手交握,见怪不怪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反正庄主总得狂躁又阴郁那么几天,习以为常了。
      “冰渣子带了一个姑娘,江湖上传得妖女,倒是很好奇长得模样如何?”
      鱼归愤愤不平有说一句,“不会成了冰渣子的媳妇儿了吧,抢在我之前娶亲,我只承认他除了一张脸有用之外,其余都不如我。”
      黑羽捂脸默默在心中纳罕,老庄主怎么就遗留一个傻子庄主,都快活不下去了,还使劲得比这比那的,瞎起哄什么劲也不懂,武功没有,挣银子银子不行,还傻缺一枚,老是被姑娘骗取银子,嘴上还说是瞧得上他,冰渣子叫,还与人家称兄道弟,那是看得起他。
      半个时辰之后,乘着黑夜马匹哒哒哒如约而来,东溟罗衣拉紧了马背上的缰绳,撩开罩袍露出了一张鱼归至今满口都唾弃的脸蛋儿,酸兮兮吐一句,“餐风露宿也不能削了他的脸,忒脑火。”
      黑羽如实回答,“那是阎狱门门主随了上了一门主,咱老庄主差不不是一点儿,庄主你能成这样儿,没有长歪就不错了,上辈子祖宗保佑您长这样,祖宗积德了,您知足吧,别老是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了。”
      鱼归狠狠敲打他了好几下,“啪啪啪”,干瞪了一眼“你认谁是庄主呀,胳膊外拐了。”
      黑羽也不怕,拍了拍胸脯,“属下说的是实在话,认清现实,才是发挥您最大优势,把她怀里的姑娘夺来,不就证明您的魅力,葵花大娘说了要好好招待阎狱门门主,如果跟着小样儿的庄主,锦绣山庄就喝西北风。”

      两扇紧闭的大门呼呼漏风,门排磕着合不紧,刷满红漆色,斑驳露出底部,一块块欲掉不掉的样儿,破破旧旧,就脸大门铜把手生锈,黑漆漆。
      鱼归铁青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最后化为无声的叹息,抬头凝望天空,锦绣山庄的庄主当得可真失败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锦绣山庄的门口了。
      东溟罗衣朝着鱼归颔首示意一下,翻身利落下马,顺便脱掉了黑袍罩袍,回眸望去还兀自傻呆呆的裴缃湄,她同样也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关键她下不去,长久挺直地僵硬的背部不能移了一点儿,双腿麻了,尴尬。
      “裴姑娘难道要在下抱你下来吗?”
      灯笼晕黄的光躲在他的背后,听得出他又在戏谑她,扭过头不想回答,却又有瞬间的迟疑,豁出去了。
      在一双灰眼眸凝视下的她说不出一句话来,难得露出如此真挚的笑意,她只是有点儿胆怯,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儿,忐忑不安的心,揪紧了神阙背上的绒毛,或许就揪得有些紧了,刺痛了神阙。
      神阙不乐意陌生女子鞍座它背上,前蹄抬高了几分,打了响鸣,吓得裴缃湄跌落了下去,朝着东溟罗衣方向跌落,面对面飞扑去。
      娇俏身躯惊吓,双手牢牢紧紧攀附在他的脖颈上,生怕自己跌落下去,外加双脚如藤缠树般牢牢缠住,半张脸紧贴着东溟罗衣脖颈处,呼出的热意一阵又一阵。

      鱼归精神头一来,就好赌注一把,“哎哎,来打赌五百文,我赌冰渣子不会怜香惜玉疼惜她的主动拥抱,定会摒弃掉,而是会甩开她,怎样?”
      黑羽黑寒着脸,“您说话可是算数,第几回,欠着足足三两银子,每回都赖账。”
      鱼归一脸不耐烦:“去去去,赌不赌。”
      “庄主,十赌九输呀,属下赌阎门主会搂抱姑娘,不会甩下。”
      鱼归兀自翻了个白眼,瞪了黑羽一眼,“哼,白眼狼。”
      黑羽摩擦着双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
      东溟罗衣也被突如其来一招,冲撞来狗皮膏药黏上,后退趋于两步,懵了懵神,青寒着一张脸,被勒住的脖子双手扯不开,越扯越勒紧,皱着青峰眉目沉闷开口,“裴姑娘,舍不得在下,还不放手,下来。”
      裴缃湄小心肝扑通扑通,脸上一阵燥热,柔弱委屈屈,一边揽住不放手怕摔下去,一边伸手指了指告状一般,“东溟大哥,它突然吓着我了.”
      宽大细长手指掰开她搂紧的双臂,余下一手揽过她的细腰攥紧,待她脚尖悬着地之后,裴缃湄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溢满了疑惑。
      身侧一道冷幽幽生硬,硬生生道出一句,“是该清算清算,找打。”
      甩着手中细细马鞭子,抽打了十下,“拍拍拍”神阙疼的嘶哑咧嘴角,马儿长睫毛之下涌现了泪珠来,委屈巴巴想伸过去挨着头求原谅,裴缃湄听着拍拍拍声响,她都觉得屁股疼,不曾想那人直接松开踏上台阶,她下落缓了缓身形,一人一马对望了眼,大马眼儿瞪小眼,火光四射喷射,各自撇头去,双双都不想不肯服输。
      傲娇的主人,外加一只戏精傲娇的马。
      “哼。”裴缃湄也不甘示弱,要不是它害我这么丢人,被打活该。
      神阙哀鸣嘶吼一声,俺是一只有志气的马儿,自从主人有了妖女之后,不要马儿了。
      裴缃湄得嘞个去得罪了这马儿,甩了甩衣袖,整理一下,正想跟着上去,停在木梁上小巫飞冲着下来呀呀呀呀欢快叫唤,嘲讽舔伤口的马儿。
      被裴缃湄一把扯过乌鸦尾巴,训斥一顿,乌鸦也委屈了。
      东溟罗衣眉头不带着皱一下,毫不留情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
      赌注可想而知结果如何,失败了失去了五百文,黑羽不厚道伸手讨要。
      鱼归火气干瞪着着两眼,随即摆出一口齐齐牙齿的微笑,摆摆手,“来来,累了吧,快点往里头歇着。”
      裴缃湄脸皮够厚,无所畏惧,三两下蹦跶几个台阶上去,却也不敢凑东溟罗衣得太近,怕被削了脑尖,“怎么打扮成和青楼的老鸭般花枝招展的呀,好俗,说话简直一摸一样。”
      裴缃湄狐疑撇了一眼东溟罗衣,意味深长。
      东溟罗衣直接无视了她,冷冰冰又睥睨众生看着鱼归。
      鱼归甩动着半长不短的头发,颇具热情地说招呼裴缃湄,“裴姑娘是吧,离那冰渣子远一步,那人不如我的暖心,暖肺,还有笑容都是暖阳阳,那人没心没肺。”
      裴缃湄不自在“呵呵”笑着,眼角风情万种。
      鱼归心嘭嘭颤动了好几下,似乎这是不是爹娘说得遇见意中人的感觉,咧着嘴角笑容更加地灿烂了起来。
      从鱼归站在台阶之上的角度望去两人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下个马儿就在缠缠绕绕,俗人陷入情情爱爱理应如此,心碎碎,一口银牙咬紧。
      裴缃湄又一次狐疑的看着东溟罗衣,眼神儿更是透露出你和他又一腿儿的意思了。
      鱼归抬头挺胸,扭动腰身,想上前挤开他们俩,非常不爽。
      被黑羽一把拉住,朝鱼归挑了挑那双干毅的眉目,压低声音嘿嘿一笑,“庄主赌运十赌九输,属下察觉阎门主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姑娘挨得这么近,关系不一样。”
      “庄主一不会武功,二不如阎门主长得俊俏,去最多伤了你的心了。”
      黑羽再次被敲一记,下次我再提就是鬼,胍瞪着抠门的庄主。
      东溟罗衣未置否一句话,睥睨凝脂着那傻缺估摸着听到着评价估摸着跳脚了起来,不留一丁点余地,“如今你怎么与神阙一般黑。”
      继而又是补刀一句,“裴姑娘,他就是神医”
      鱼归最恨就是他这种嘲讽又懒洋洋的语气,揍又揍不过,只剩下一个,眼神狠瞪了。
      裴缃湄登登上前几步,上下打量,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几眼,侧身挤眉弄眼,讶异朝着东溟罗衣询问,意思是:他就是疯人狂医仙,瞧见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儿,能医治我吗?
      鱼归面对质疑声,眼观心不动,不能在美人面前损失了风度,“姑娘,如假包换,江湖人人传颂的疯人狂正是在下。”
      裴缃湄娇媚一笑,学着江湖中人大大方方,“小女子裴缃湄,见过神医。”
      齐头的发根绑于身后,走起路来甩动半分,婴儿肥的脸上笑容裂开到嘴角,“裴姑娘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鱼归朝着东溟罗衣挑了挑眉头,殷勤上前想迎着裴缃湄,她冷不丁来一句,“鱼神医,大门漏风了”
      他笑容满面龟裂中,打哈哈哈,“春天了,被雨淋湿了”
      裴缃湄掩嘴一笑,“小女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能讲。”
      鱼归殷切凝望着她,“裴姑娘直言不讳。”
      裴缃湄捂着小嘴儿,上前了几步,顾着神医的面子,低低道出这一句,“这绛紫色的衣裳真不适合神医你,很像是青楼招揽客人的老鸦子。”
      鱼归扎心吐血,爹娘说了,在心动的姑娘面前,保持嘴角微笑是第一项必要技能,迎接客人。
      裴缃湄点了点头,心想这锦绣山庄真是个穷,却也欢快步伐踏入。
      追随着东溟罗衣清冷孤绝身影已渐行渐远。
      神阙自个踩着台阶,泪眼蒙蒙,哒哒哒慢慢上了石阶上,左侧马腿瘸了一般,不敢踩着,漏风的红漆大门被风儿吹得磕磕作响,受气马儿抬脚进去,一侧鱼归忽然串出吓了马儿一跳,撞在了门槛上上,恰巧挨着马屁抽打区域,屁上火辣辣的疼着。
      神阙裂开马嘴儿呼呼,鱼归啧啧出声,却也不敢伸手摸它,“可怜呀,疼不疼,跟着冰渣子不如跟着本大爷吃香喝辣的。”
      神阙鄙夷马儿眼,抬高后腿狠狠踹上红漆大门,脆弱的门一晃一晃碎裂半截,依然风中凌乱。
      鱼归后怕退了好几步,“得得,马儿也是有志向。”
      叹息一声,大门又要修理修理,银子呀,白花花的溜走了。
      神阙出气龇牙咧嘴,表明马的决心,俺可是始终如一。
      小巫扑哧飞动,“咿咿呀呀呀”,似乎是在嘲笑马儿,想不到神阙也有今日。
      神阙权当做不晓得,自个一瘸一瘸,塔塔塔,去了它待着马棚,睡大觉去。
      鱼归懊恼来了一句,“黑羽,你说是我的错,不该惹了这瘟神,锦绣山庄他是一点不觉得过意不去,跟个大爷一样。”
      抱怨地说:“你看他走在前面,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庄主主放在眼里”
      转而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我的债主,有钱的爹就是不一样儿。”
      黑羽懒得理会他,牵着神阙,一人一马对视一下,直接无视了了过去。
      后厨屋檐上上催烟袅袅升腾,厨内飘香四溢的美食。
      锦绣山庄的管家一人多干,身兼多伙计,伙夫子。
      管家贾甄黑黝黝一双手一边拉抽风箱,热汗直冒,一边布巾擦拭,嘿嘿一笑,“今晚上伙食不错。”
      葵花大娘手上飞快剁剁剁,矫健有力,手中锅铲铿锵有力挥舞着,瞧见了肉腥味儿来,眼角褶皱乐开了花儿,“卤鸭腿,鸡爪,豆腐桂花鱼汤,爆炒肉丁茄子。”
      贾甄咽了咽口水,“闻着香味儿,一月没吃着肉腥了”
      葵花大娘咒骂几声,“庄主,败家儿,整天只顾着养养花花草草,如今锦绣山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葵花大娘叹气,“偶尔想起个曾经的江湖日子,够回味。”
      拉风箱中呼啸呼啸往外儿冒着风气,烧旺火光映照了贾甄红彤彤的半张脸上,“老了,就容易回忆往昔了”
      “烧旺火,马上出锅了”
      “得嘞。”
      委屈屈的小巫去后院厨房查,伸长了小脑袋,悄悄查看,一小块腌制肉扔了过来,“小巫,去通知他们几人开饭了”
      小巫欢天喜地扑着翅膀飞走了。
      “养成了一只人精了。”
      “敢情也好,那人孤寂太久了,添加了点烟火气息了也好。”
      “那什么破门主不值当,什么破武功秘籍,是要绝了阎狱门后继无人。”
      葵花大娘赏给了贾甄一勺子头,不耐烦,“话那么多干嘛?干活干活。”
      “得嘞。”
      锦绣山庄,连绵不绝楼台亭阁,景色秀丽,假山流水,不在话下,除了门槛破败了点,其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裴缃湄一路欣赏,一路叽叽喳喳与东溟罗衣说上几句,也得不到回应,反正已经习以为常了。
      鱼归整理衣装,上下理了理,无所谓像不像老鸦了,重点是要在心仪的姑娘多多露脸了,才有机会。
      寻思一会,瞧着她与江湖中的传闻不一样,如此一来传闻也不能完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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