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
温和的阳光洒在百里府中，鞭炮声噼里啪啦在府前响了一阵又一阵。
二月初十，今天是沈别的生辰，百里府也赶着在今日开府，两庄喜事放在一起办，府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百里公子，生辰快乐万事顺意啊！”
“百里公子，如今重开百里府，恭喜恭喜啊！”
来人见了沈别纷纷拱手道贺，沈别也一一应承下来。
他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今日重开百里府大门他实实在在也很高兴，连带着这些上门贺喜的同僚他也不讨厌了。
“嫂嫂，生辰快乐啊！”
正高兴着，秦唤州这个嘴欠的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抱着几摞贺礼。
看在这么多贺礼的份上，沈别暂时不和他计较，客气道：“礼到了就好，人还来干什么？”
秦唤州：“？？”
“沈公子！！生辰快乐！！！”苏沐也从他身后钻出来，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百里府贺喜。
他给沈别带了一套精美的衣物，是他亲手做的。
沈别看他比看秦唤州顺眼，夸他今天乖巧要带他进屋子里吃东西。
秦唤州拉过苏沐把人扣在自己身前。
“嫂嫂，苏沐就不劳烦你了，我带他去就行。省的又跟你去学了阴险招数，把我们阿沐都带坏了。”
苏沐轻轻撇眉道：“殿下，沈公子很厉害的，我学的才不是阴险招数……”
秦唤州立马哄道：“我说姓沈的阴险，没有说你，你很厉害啊。”
沈别看他俩就快在自己面前亲上嘴了，白眼一翻让他俩快点滚进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秦唤州胜一轮，牵着苏沐得意洋洋地进去找储征了。
“阿别，今日这么多人？”
沈玄安也到了，见这么多人在这他一脸头疼的表情。
回归玄王的身份后最烦心的就是这种应酬的场面，他们师徒二人都应付不来。
“早说这么多人我就晚上再来。”
沈别：“那不行，就留我在这？我可应付不完这些老头。”
本来不想办席，只想邀请几个亲近的朋友到故居里来聚一聚就完了，但储征说重开府门是大事，都是要这么走流程的。沈别推不过，就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储征来操心。
虽然自己只在今日当个主人家应付一下来宾，但沈别也感到身心俱疲，有沈玄安在就不一样了，师徒两一起心累更有意思些。
昔日同僚对他好像多了几分敬意，因为他现在是百里府的主人，算是一家之主。虽然这一家只有他一个，但凭他背景硬这点别人也得对他敬重几分。
终于熬到送走那些宾客，月下只剩他们几个人。
秦唤州和苏沐整日整日黏在一起，腻腻歪歪看得大家都受不了。
“阿沐，听说太后当时要给你妹妹和唤州赐婚，你在家闹得不吃不喝还要上吊？”
苏沐自从去过沈玄安那仙居之后，有事没事就往他那里跑，楚夫人好像也挺喜欢他的，见他来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来二去就混熟了，现在也能打趣一番。
几个人笑成一片，只有苏沐满脸通红脸埋头在秦唤州肩上不肯抬起来。
这件事也算是在锦都传开了，竟然连沈玄安都知道。
当时太后误以为秦唤州心悦苏家小姐，火急火燎地要给两人指婚。
秦唤州带着苏沐从菱州刚回来就被下了婚旨，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苏沐单方面冷战，说什么都不肯见他。
苏家小妹也是个性子烈的，见自己莫名其妙被指婚给没见过面的宸王当王妃，在家里闹翻天。
兄妹两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以绝食来反抗。最后还是秦唤州去求太后收回了旨意才把苏家兄妹从房间里劝出来。
苏沐当时已经晕在房间里了，几天下来不吃不喝哭哭闹闹的，被秦唤州抱出来时气息都弱了，急得秦唤州把人拐到自己王府上好生养了许久才又恢复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
太后知道了又被气得不轻，储征是断袖已经让她很苦恼了，现在秦唤州也和苏家的公子搅在一起，气得她也闭门不出打算不再管这些儿女情长，好生过自己无忧无虑的太后生活。
“母后看唤州天天往浮岚坊跑还以为对他家姑娘有意思，结果和苏小公子勾搭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别在一旁轻轻笑着，秦唤州立马把矛头又指向他：“嫂嫂，你还笑。我哥除夕夜跟你跑了还是我打的掩护！当时太后发现在寝殿里的是我，差点没抽死我！”
沈别道：“是你哥害你挨打又不是我害的，我怎么不能笑了？”
沈玄安在一旁边拍手叫好，觉得很年轻人待在一起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百里府里哄闹着，他们在这好像可以放下所有身份和责任，无忧无虑地以朋友的身份打闹。
沈玄安总归是年长，活力不能和几个侄儿相比，和他们打趣一番就自己坐到院中去喝茶看星星。
沈别也坐到他旁边来了。
“师父。”
沈玄安给他一杯茶，沈别举了举自己手中握的酒杯，示意自己要喝酒。
沈玄安今日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徒儿长大了，行事作风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风格。
他问沈别：“今日好像很开心？”
沈别点点头，眼间有些醉意，但还是清醒的。
“师父，你见过我阿爹阿娘吗？”安静许久，沈别突然问他。
沈玄安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了想道：“你爹我见过，你阿娘……我倒没什么印象了。”
“我爹长得帅吗？”
沈玄安笑道：“你自己照照镜子都该知道爹娘长得好看。”
沈别眼睛笑得弯弯的。
“你爹年轻有为，当时在朝中很受人敬仰。”沈玄安道，“他们都说你爹生来就是当律官的料，我觉得你也是。”
沈别听他说那些往事，脑中想象着父亲年轻时的风采。
“他为大祈改了许多律法，造福百姓，百姓也很尊重他。只是后来……世事难料。”
百里修的死是大祈律堂的一大损失，律堂几十年没再出过这样的人才，直到前几年来了个谢祁才稍稍有了起色。
“我可能没有遗传我爹的才华。”沈别说，“我没有他那样优秀，也不想为百姓做什么。”
沈玄安时常后悔把沈别养在玄幽阁长大，也许他这样消极的心态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阿别，你很优秀。你不是没有遗传百里大人的才华，是因为才华没有被开发。”
从小在学堂饱读诗书和从小在刀剑光影下长大是不一样的结果，如果沈别能按正常的人生轨迹长大，也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毕竟他父亲的先例就放在那里，他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
沈玄安也听说他在律堂几个月，从什么都不懂只会闯祸的七品小官一路往上爬，踏踏实实学了不少东西，确实是有天赋的。
“总之，你在律堂好生待着。”沈玄安道，“也许能接你爹的班，别步我的后尘。”
沈玄安摇摇头满脸写着不容易：“无所事事以后老了还有人指着你骂。”
沈别又咯咯笑起来。
他师父潇洒半生，刚回来就不少人背地里对他指手画脚的，只是他权当没听见，照样离宫在仙居里当仙人。
“那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沈别问他，想听沈贵妃的事。
沈玄安闻言眼里好像升起淡淡的雾气，他唔了一声道：“记得，当然记得。”
“母妃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也很善良，她从来不对我发脾气。”
“我刚出生的时候，接生婆一看我一双银瞳就告诉父皇说我不祥，父皇可能也这么觉得，他也不喜欢我，只喜欢皇兄。”
沈别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沈玄安口中的皇兄就是先帝，传言一直有先帝年少就表露出极高的天资，太上皇对自己心性截然相反的两个儿子态度也不一样，没有天资的不需要培养，也不需要太多时间去陪伴，在别人看来就是偏心。
但生在皇城，这样的情况自古有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母妃不嫌弃我，对我很好。我的眼睛其实是遗传她的，她的母国里有很多人都是浅色瞳孔，没人会觉得不祥。”
“可就算她不是浅色瞳孔她也不会嫌弃你啊，你可是她的亲儿子。”
沈玄安点头，脸上是对幼时的向往。
“后来她生病了，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候我也就……十二岁吧，要不是留着她的画像，我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沈别心想他们两之所以能成为师徒，一定有些冥冥之中的缘分在的，比如年幼就失去了最爱的亲人。
沈玄安有些红了眼眶，转过头抹了眼角道：“真是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这样开心的一天别被往事扰了心情，往事如烟，是该放下了。”
沈别没接话，递过一杯酒给他，师徒两月下碰杯互相逗乐。
半夜沈别才摸回房间，头脑晕晕的，看见储征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了。
但一把抱住是他自己的想法，事实是储征看他要倒了连忙接住他。
“爱妃~”沈别在储征怀里喊了一声。
储征闻言嫌弃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皇叔又拉你喝酒？喝这么多。”
“不是，我拉的他，你别怪他！”
“喝点醒酒汤。”
“不要！”
沈别过完年之后看见这种碗装的不明液体就害怕，觉得自己又要被灌药了。
“不是药，喝一点明天才不会头疼，张嘴。”
一勺汤送到嘴边，沈别乖乖“啊——”一声喝下去，喝完就撅着嘴要赏。
“陛下，你亲我一下。”
储征喜欢看沈别撒娇，每次都满足他。
“再喝一口我就亲你。”
“不嘛，你亲了我才喝。”
“云川，你真的醉了？”
“真的呀……”
储征失笑，亲了他一口。
这人果然自己端碗喝完了。
喝完汤沈别埋脸在储征颈窝处，小猫一样蹭着他，片刻后道：“陛下，你嫁到我百里府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