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三每米立

5、背德之欢

　　和郭太医同去温岭的还有伍太后的哥哥伍延成，也是当朝礼部尚书，如今刚被贬为秘书丞。
　　“殿下，受苦了。”这是伍延成见到章祎时说的第一句话。
　　太医郭霭见章祎面色虚浮，气力不济，看得出他是真的病得不轻，连忙请脉道：“殿下快让老臣把脉吧。怎得拖成了这个样子……”
　　“郭大人说的是，快快给殿下请脉。”伍延成说着往门外张望，清了清嗓子说：“周太妃……可好？”
　　“一切安好，舅舅放心。”章祎年纪虽小，却看得出舅舅对周太妃的心思。他们本是青梅竹马，若非周太妃被先帝选中，或许周娘娘就成为他的舅母了。
　　郭霭在先帝在时就专门为李旻请脉。也因此知道了李氏血脉的密辛。
　　先帝将江山托付李旻，不仅因为他勤王救驾的贤能，还因为先帝章环与李旻有着亲密的关系。在外李旻是大将军，在章环的寝殿中他只是皇帝的男宠。
　　李旻从小便是太子伴读，与章环同吃同睡。初懂人事之时，章环发现了李旻的一个秘密。每个月朔日，李旻虚弱乏力，浑身却暖得像火炉，所以每到那日他都会称病告假。
　　有一日，章环实在担心他，便趁着夜色偷偷跑去见李旻。
　　谁知他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声音沙哑地说：“太子殿下，请止步。”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闻到了你的味道，很香。”
　　好奇心使然，让章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一个人将他抱住抵在门后。
　　“殿下，不让你进，为何不听话？”李旻像是变了一个人。十八岁的他，身材已经魁梧如二十几岁，章环和他比起来倒显得娇弱了。
　　“李……李旻，你怎么了？”章环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那么排斥女人。他的心告诉自己，他喜欢李旻。
　　“是易感期。殿下……你的脸红了。”李旻在他耳边说。
　　他说着想要作罢，缓缓松开了章环。
　　章环看着他扯开的领口，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肌肉，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双手扣在他胸前的肌肤上。接着他大着胆子吻了李旻的唇……
　　“你看着……需要人帮忙。”章环低声说。
　　“你若帮了我，可知道后果？”
　　“我又不是第一次，倒是你，怕吗？”
　　李旻笑了，把他摁在墙上，低头含住章环的唇，吻得他双腿弯了一些，接着又被李旻拦腰抱住把他提了起来。
　　那一夜，他第一次将易感期的欲望在一个男人身上发泄。他发现这样的感觉好极了。
　　章环被他压在穿上，肆意索取着，他只感觉到痛快。他从未想过，做这件事会如此快活。
　　事后，章环窝在李旻怀中，听到李旻醉生梦死地低语着。“殿下，好香……再做一次。”
　　章环正是那时知道了李旻那个叫做易感期的“怪病”。既虚弱，又让人招架不住。
　　章环登基后，便指派了男科圣手郭霭专门调养李旻的身体。并让他私下研究易感期的病因和解决之法。
　　可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样，便是同房。
　　所以禁宫的春鸣宫便成了章环和李旻的风雨禁地。他们在那里度过了最快乐的三年，直至章环与伍胥珩成婚，李旻被封为定远将军，出征西北。
　　郭霭给章祎把脉，察觉到了和李旻如出一辙的脉象。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章祎，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用袖子擦了擦汗，心里安慰自己道，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但无论怎样，他都知道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
　　若是真的，那便是翻云覆雨的灾祸了。
　　当年他就是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先帝抄家灭族，若非伍皇后力保，便也没有他今日了。
　　“郭大人，殿下如何？”伍延成担忧地看着他问。
　　“忧思郁集，悲痛伤神，需要好好将养。我开个方子，只要按时吃，便可痊愈了。”
　　章祎咳了两声，说：“郭大人当年误诊一案，惹怒了先帝。若非母后说情，郭大人一族怕是要遭殃了。”
　　“殿下所言极是。当年是我恃才傲物，不知轻重。多亏了太后和伍大人力保，才有我今日。我们郭氏一族一直是感恩的。”
　　“郭大人言重了。”伍延成道。
　　章祎眼神诚恳，拜道：“烦请郭大人回禀陛下，平章王顽疾难愈，需静息调养。”
　　郭霭和伍延成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伍家被贬，朝中无人，章祎明哲保身也是无奈之举。
　　“老臣明白了。殿下放心。”
　　伍延成唏嘘道：“不能为亲妹讨公道，又不能护殿下周全。如今我又被贬官，家道中落，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与亡父交代。”
　　“舅舅又何苦为回河出头呢？”章祎为舅舅不值。他一个礼部尚书，完全可以对军机要事缄默不言。却冲还在前头为回河和谈作伐。被李旻贬黜也是意料之中的。
　　“昨日急报，回河被灭，英吾可汗和他六个儿子的尸体被三皇子李深挂在城外示众。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此举出师不义，必将为大俞带来灾祸啊。”伍延成痛心疾首地说。
　　“听说回河阿卓公主美若天仙。李旻的儿子曾欲求娶她。难道她也死了？”章祎问。
　　“她失踪了。”伍延成摇了摇头说：“罢了。这不是我担心的事了。我如今只求殿下无恙，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
　　章祎想到那个失踪的异域公主，不免感同身受。他很能体会她的处境，所以便多说了几句。“但愿她也一切安好。他日卷土重来，也能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