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影恋人》回风糕

1、买梨

　　“哥！”尹婉灵拉着尹薪的衣袖拍个不停，她手指着梨，水灵灵的眼眸转而看向他，“我要吃这个！”最有名气的水果摊上人挤人，尹婉灵和尹薪来得早，两人挤在人群的最前面。
　　“买。”尹薪宠溺地摸摸妹妹的头，在身边人温情的注视下，从皮夹子里取出几张纸钱，爽快地买下了一斤鸭梨。
　　摊主乐呵呵地将装好梨的袋子递给尹薪，老板娘在一边开心地数着钞票。
　　尹薪牵着妹妹的手，从围着果摊的人中走出去。
　　“明天是不是就要去神祠祭祖了？”尹婉灵迈着小步子跟在哥哥后头，撒娇道，“你走好快啊，我跟不上。”
　　街上热闹，人来人往，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尴尬的笑容，一种很难说清楚的反感从尹薪心底升起，他莫名觉得平静不下来。
　　冷风卷起小吃摊子上整齐叠好的牛皮纸包装纸，包装纸随风穿梭在人海中，迎面掠过两人匆匆过街的步伐，失衡地上下翩飞。树叶摇动，包装纸一张接着擦过下一张，簌簌声混在风声里。
　　摊主夫妇二人在尹薪和尹婉灵走后，突然变得很慌张。
　　“喂，我付了钱的，苹果快点啊。”一蓝色上衣男猛拍水果摊的桌子大骂。
　　在客人的催促声中，他们反而停下了手上装苹果的动作。
　　“阿财……这？”女人瞪大了眼睛盯着手里的5元纸币。等到丈夫终于敢低下头去看。
　　她别过脸将钱慢慢翻过来。
　　这图案……
　　摊主惊慌失色，他抢过妻子手里的钱，死死攥在手心里，把蓝衣男的钱递回到他手里。不等他询问，摊主疯狂摆手，急忙开始收拾物品，“不卖了，各位 ，今天不卖了！”
　　周围吵闹声一片。
　　“我们都排了好久的队了。”
　　“就是啊，凭什么说不卖就不卖，孩子还等着吃呢。”
　　蓝衣男更是生气，又一拍桌子，每个字抑扬顿挫，“你，玩，我？”
　　夫妇二人一起整理摊子，把东西胡乱往大袋子里塞，女人极力镇定地向客人们一一道歉。
　　蓝衣男见他们却丝毫没有向他解释的样子在，再一拍桌子，凶神恶煞，“问，你，呢。”
　　“闭嘴！你个隔壁水果摊砸场子的！恶意竞争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
　　周围人兴奋起来，开始四周打听吃瓜，随后纷纷朝蓝衣男表示蔑视，蓝衣男顿时没了气势，他提起音量，却又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就在好多人厌恶的眼神中黯然退了场。
　　这下人群的注意点又从蓝衣男转到了摊主夫妇身上。任由客人们指指点点或是疑惑不解的眼神，夫妇二人飞速地收拾好摊子，他们这回比之前偷偷违规贩卖城管来抓时，还快上了几分。
　　被踩在脚下的树影不再混成一团，渐渐变稀疏——尹薪俯身听见了妹妹的话，他放慢了脚步。
　　“婉灵，神祠你是第一次去，那时候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明白的。”尹婉灵一笑，“风吹大了，我们快回家吧！”
　　尹薪也朝她笑笑。妹妹的笑容，让他舒心很多。
　　两人一起走回家中。尹薪擦了擦手，洗好了梨，切给尹婉灵吃。
　　“对了哥，我晚上要去找朋友玩，吃了饭再回家。”
　　尹薪洗着水果刀，没犹豫，“好，记得早回。”
　　墙上挂着一张他与妹妹站在河边的合影，妹妹穿着衬她气质的灰色毛衣，头发凌乱。客厅里尹婉灵在追最近很火的连续剧，她一边看还一边写着笔记。这个从哥哥身上学来的习惯。她记得他当时说，写下来的东西，记得可以久一点。
　　“婉灵，你来。”
　　尹婉灵停下手里动作，按了暂停键，拖着拖鞋懒洋洋地走过去。
　　尹薪拿出皮夹子，取出五十元钱，昂了昂头，“哥哥的钱不多，晚上你随便花花。”
　　“谢谢哥！”尹婉灵一把抢过哥哥给的零花钱，细心地放在口袋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