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夫人》轻风徐来之

4、别山中岁月，救落水王子

　　回到无忧居，一进门，就看见覃天在练功，对着书上的招式，有模有样，非常认真。小月儿趴在一个小簸箕上，里面有各种颜色大小的珠子，她在编一个最新款式的手链，小姑娘爱美。抬头看见大月儿进门，眼睛好看的弯起来，“姐姐，你回来啦！”

　　每次看到师妹这么纯真美好的笑容，大月儿都感觉心里无比幸福，想着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宠都是不过分的。她和师傅都对这位小师妹，的确也是无条件宠爱，宠的她无法无天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欺负覃天吧？”大月儿故作严肃的说。
　　“当然...没有啦。你看他好好的练功，可乖了。”小月儿笑嘻嘻的说，“我看看你又采了什么好药回来？”

　　“咦，怎么还有几根羽毛啊？”小月儿找到几根孔雀翎羽，惊奇地道。
　　应该是白童子放的吧，看自己喜欢孔雀。

　　“这是孔雀的羽毛，你知道吗，梵云山有个孔雀园，里面非常多的孔雀，真是太漂亮了。”
　　“哇，这梵云山主是皇室吗？还能养孔雀。以前可是古蜀的国鸟，御花园才有。”
　　“不知道什么来头，反正师傅的朋友都是大有来头，下次我们问问师傅？”
　　“嗯嗯。”

　　两人叽叽喳喳的聊天，旁边的覃天停下练功，说，“你们的师傅月无涯，听说年轻时候，是北辰第一才子，后来成了帝师，他那么厉害，他的朋友们自然也都是很厉害的人。” 顿了一顿，“怎么都不带你们去认识的吗？”

　　大小月儿也顿了一顿。的确啊，无论在朝是在野，师傅都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可是师傅隐居的太彻底了，完全屏蔽了自己的朋友圈，那么多耀眼的头衔和光环，师傅从不提起，从不怀念，除了去去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几乎不带自己的徒弟们混圈子。不知何缘故。

　　”师傅从不跟我们说以前的事。“小月儿说，”除了你未来的师傅---枯木大师，和江湖上几位尊长，师傅退隐后，很少有常常交往的朋友。“
　　”师傅可能有自己的原因吧。不过，我们也不图什么，不结交权贵，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大月儿补充道。

　　大月儿用梵云山的神草再给覃天熬了几幅药，覃天基本恢复了精神和力气，且在大小月儿指导下功力大增。除了武功心法，大月儿也每天会安排他读书写字。”大丈夫文治武功要齐平，不能顾此失彼。这些书都要读完。”

　　覃天也听从安排，他是个苦孩子，小爱学习心有大志，覃婆婆对他虽好，但是能教他的有限。他知道大月儿是把他当师弟在教导，心里是感激的。要他学的这些典籍都是前帝师亲选，训练王公贵族的经典学问，自己能有幸读到这些书，又有帝师弟子指导，覃天非常珍惜。而且他发现几日相处下来，这两姐妹不但心地善良，更是各有登天本事，绝对是自己学习的榜样。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他都在读书练功。

　　”姐姐你教他真有耐心。“小月儿说。
　　”他有一颗受教的心。教起来很容易，哪像你，就是不爱读书。“大月儿刮了一下小月儿的小鼻子。”你要是像覃天一样努力，师傅的收藏，早就全读完了。“

　　“读书太累了，我还是喜欢做首饰，做各种好看的小玩意。看，这个送给你！”小月儿拿出刚做好的珍珠手串，帮大月儿带上，还真好看。
　　“谢谢你！”大月儿对她温柔的笑笑。“你做的东西都这么漂亮，真是心灵手巧。”
　　小月儿满意的笑了，弯弯的眼睛，浅浅的梨涡，漂亮的不像话。

　　这样普普通通的日子，平淡而美好，像蓝天飘过白云，碧海泛起浪花，小溪流过卵石，杜鹃鸣啼月夜，阳光安静流淌在山中的岁月，天地的恩赐，那么自然安逸，时光悠然，日月漫长。哪怕过了很久以后，思乡的人每想起这里的一点一滴，都会心里温暖，忽然流泪。

　　师傅还是没有回来。覃天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大月儿决定下山。
　　“武林大会已经开完，师傅还没回来。师妹，覃天，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去聚贤山庄吧。”
　　“从这里去聚贤山庄，要走多久？”覃天问。
　　“陆路的话，跑马大概七天左右，蜀山路险，有的地方只能步行，走不快。我们走水路，顺着岷江而下，三四天可到。”大月儿说。
　　“可是岷江水势汹汹，姐姐你不熟水性，我们还是走陆路吧，不差这几天。”小月儿反对。
　　“不行，这几日我心里越发不安，想快点见到师傅。”大月儿坚持。“你不也想师傅了吗？”

　　三人收拾好行李。覃天回头看着这里的一切，简单雅致的无忧居在阳光下静谧安详，有家的温暖，虽然短暂，确是他人生中最为充实美好的时光。大小月儿大包小包的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小月儿是乐呵呵的，出门对她而言都是旅行，有姐姐在，到哪都一样，好吃好玩，无忧无虑。大月儿也很期待去繁华的地方看看，山里岁月好，久了也无聊。

　　大月儿雇了一个走船的船夫。船夫经验丰富，在蜀山的水道耕耘多年，价格贵了一点，但是绝对值得信任。小船顺流而下，一路颠簸，在急流处船夫谨慎撑杆，在水浅处，三人还得下船跟船夫推一段水路，直到可行船的地方。也会在比较热闹的沿岸稍停，吃点东西补充。一路风景如画，也险象环生，大小月儿也是第一次走水路出远门，覃天更是没出过门，一路走一路感叹，都被这蜀地的美丽风光迷的不知方向。水路行至乐山，沿途路过几尊庄严的大佛像，三人肃然起敬，注视欣赏良久。船夫偶尔会给他们讲讲沿途风景，奇闻逸事，给旅途增添了无数乐趣。

　　在一个旷阔的水域，遇见了另外一所大船。两船一前一后游走在江面。不知为何前面的大船开始剧烈摇晃，似乎有打斗声音，忽然着火了，只见从船仓里跳出两人，向大小月儿的船游过来。

　　小月儿问：“姐姐，前面的船出事了，看，有人游过来。”
　　“赶紧救人。”覃天说着，把一根浆递过去，对游水的人说，“快，这里，这里。”
　　大月儿不说话，盯着那起火的船看着，隐约见有几个黑衣人从船里跳出来游走。

　　覃天和船夫合力拉上来两个湿淋淋的年轻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小兄弟。”其中一人说。“多谢两位姑娘。”
　　“你们的船起火了，船上还有其他人吗？需要去救吗？”覃天天真的问。
　　“不用去了，船上没有人了。”
　　“船是怎么失火的，你们是遭劫匪了吗？”覃天继续追问。
　　“我..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好像是遭劫匪，你们也要小心一些。”

　　“给你们添麻烦了。”其中一人说。
　　“不麻烦的。”覃天礼貌的回答。

　　两人拧干衣服，狼狈的坐在船沿。“少爷，你没事吧？”小飞鹰小声问。
　　“没事没事。别说话。”那人说。
　　“三位是要去哪里啊？”那人扫了三位一眼。
　　“观光旅行，随便看看。”大月儿给覃天一个“别说话”的眼神，抢着说：“听二位口音不是蜀地人吧？”

　　“不是不是，我们是尚都来的游客，来大蜀山游山玩水，不料回程遇到了劫匪，好在没什么损失，万幸万幸。”少爷说的非常圆润，无懈可击。大月儿根本不信。

　　小月儿也看他们可疑，“奇怪，怎么劫匪不抢劫我们？所谓抢劫，无非是劫财劫色，他们是眼瞎，没看见本菇凉和我姐姐的美色吗？”

　　两位湿人仔细大胆的看了看两位自称美女的姑娘，居然是真的啊。“两位姐姐真是太漂亮了，都说蜀山出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路装哑，怕说错话的小飞鹰真诚的道。
　　“嗯嗯，比尚都的胭脂俗粉美多了。”二皇子也很认同。

　　“哼，”小月儿哼了一声，显然不领情。“再说了，蜀山一带没听过有劫匪。你们两到底干嘛的？为什么偏偏打劫你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群亡命之徒罢了。好在我们也就损失了一些银两而已。”为首的少爷男子说。
　　小月儿继续问：“那劫匪哪去了？他们人呢？”
　　“得了钱肯定跑了。姑娘啊，非常感激你们让我们上船，我们刚经历劫难，也有点难受，我们想休息一下可以吗？到了下一个码头，我们就下船，不给你们添麻烦。”二皇子求饶作揖道。

　　小月儿也不好再问什么。五个人就这样尴尬地挤在小船上，互相猜测。只听得船夫划桨的声音。

　　本来游山玩水的心情，被这尴尬的沉默破坏的一点没有了。小月儿有点无聊，唉声叹气的，背过身把脚放进河里，踢着水生气。“他们不是普通的游客。你看吧，不到码头他们肯定会跳船走。”大月儿在小月儿耳边悄悄的说。“别猜了，我们不需要卷入无关的事情，不要问。”小月儿安静下来，跟大家一起等待下一站码头。

　　大月儿说的没错，离码头还有一段路程，二皇子对船夫说：“船家，可否靠边停下，我们想早点下船。”转过身作揖道谢，“今日有劳三位搭救，非常感恩，愿你们玩的开心。如果有幸来尚都游玩，有缘见面的话一定好生招待。各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三位也都礼貌的作揖道别，不问不责，保持年轻人之间基本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