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钻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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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n感觉自己在以重力加速度的100倍坠落，也就是每秒钟加速9.8*100，980m/s。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和火箭一样快，他想。
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吸引着他？等等，为什么麦吉尔顿小子没有事？难道是他们的念能力在作用？而地底有什么强大的场在吸引着他们的念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念的作用将会完全被抵消，就算他结集全部的念作保护落地时也会磕碎成烂鸡蛋，这和普通人在普通重力下的效果是一样的。
那么，如果把所有念力全部散去呢？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他集中精神忽略快要被压迫得跳出来的心脏，让全身尽量放松，把气孔完全张开，使每个细胞聚集的能量散尽，努力让自己轻飘飘的像根羽毛。
模模糊糊间，他竟然感觉到那股巨大的拉力消失了，这一招果然管用！
可是接下来面临的问题是他将无可避免的以血肉之躯和地面直接接触。他调整着身形把头胸腹蜷缩到一起，只要不死，他就还有机会。
下坠的声音逐渐尖锐，这是即将落地的预告，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Gon竟然感到有一股阻力，像是有什么把他轻轻托起来一样，虽然仍然无法停住他的下坠之势，但是速度竟然减缓了不少。一时间他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这不是幻觉。Gon定睛看着周围，他在追赶着一个个小水滴，然后把它们逐一抛在身后。他想，正是这些水滴救了他的性命。
水滴越聚越多，在他的身下竟然形成了厚厚的云层，白茫茫一片，越积越厚，像是连绵不绝的棉花糖，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砸入了棉花糖中，被四面八方的白云水汽包裹住，仿佛跌进软绵绵的充满鸭绒棉絮的弹簧床里，下坠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Gon还来不及享受这奇妙的云中旅程，突然，他感到有什么尖利的利刃状的东西戳到了自己的屁股。他一个激灵翻起身反手捞住利刃。
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几天惊讶的事情太多，也许这又是什么家伙的利爪或尖牙。
这是一件奇怪的利刃，体积庞大，触感冰冷，似乎是金属制的。
他攀在利刃的一角挂住，拨开挡住视线的水汽，然后看到把自己吓破胆的利刃是一个巨大的金属雕刻的火炬。
他伸手继续向下摸去，接着他摸到了握着火炬手柄的一只巨大的手，同样是冷冰冰的。
Gon意识到，也许他是落在了一尊巨大的雕塑上。
雕塑不可能悬浮在半空，那时不是意味着，下面就是地面？
于是他顺着紧握火炬的金属手臂向下滑，然后对上了一张人脸，当然，比一般人大了无数倍，自己的身高大约只有她的鼻子长短。
这应该是一位女神的雕塑，女神双唇紧闭，头戴光芒四射的冠冕。
女神的眼神威严，Gon被她盯得有点冒汗。
于是他默念着冒犯，轻手轻脚的转到女神像的背面，继续手脚并用的向下攀去。
神像有十几层楼那么高，直到他有点气喘，才触到了神像的基座。
基座像是一栋大楼的楼顶，Gon顺着楼顶边缘转到神像的正面。
女神的脚边立着巨大的金属刻字，“The statue of Liberty，New York，1876”
1876？Gon思索着，现在是公元1854年，虽然他的历史学的不够好，但总不会连今昔何年都弄错，这是哪门子的1876？难道是公元前？
正在这时，他头顶上的云层突然传来急速的破空之响，他急忙脚底轻弹，竟然腾起了好几米。虽然散去了全部念力，但是在云层的托浮中，他反而身轻如燕。
Gon飞身过去拦腰抱住了那急速坠落下来的身体。那身体轻飘飘的也好像没有重量，显然，Killua也及时散去了念力。
这是一幅奇异的景象。他抱着Killua稳坐云端，他们身下厚厚的云海层层叠叠，延绵不绝，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像是另一个世界。
怀中的银发少年却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自己，不，是瞪着，不敢丝毫移开目光，像是要在自己脸上烧出个洞。于是他只好乖乖的坐定让他烧。
Killua盯了眼前的人半晌，在放大的脸上仔仔细细扫了三圈。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像是有话急切的想和自己说却又堪堪忍住，一根根钢丝头依旧精神的支楞着，边边角角连道口子都没碰出来。
Killua觉得心里有火在烧，狂喜，愤怒交织席卷着，他分不清。
像是要报复似的，他狠狠地啃上了那傻张的嘴唇，吸食着他的血液，仿佛只有确确实实尝到的腥咸才能确认一切是真的。
毕竟，他们在云端亲吻，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完好无损。这怎么看都像在梦里。那就这样，永远不要醒。
直到两个人再也透不过气，才堪堪分开各自休整匀着气。Killua看着黑发男人的嘴唇，然后抿了抿自己的，这次是真的血肉模糊了。
黑发男人摸着破皮的嘴唇，“Killua真是狠心。”他哀声抱怨。
“你活该。”Killua哑着嗓子恨恨的替捂着嘴的男人抹着血迹，结果被黑发男人趁机捉住了手牢牢握住。
力气很大，他挣脱不开也不舍得挣脱，于是他任由男人握住。
“这次没骗你吧，你看，我们现在都还活着。”男人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说，然后牵着自己站起，“走，带你去看点更惊人的！”他的声音兴奋难耐。
他们在白云中划动四肢，用游水的方式前进。
Killua伸开五指看着水汽在指缝间溜走。
“这里的空气浮力大得多，竟然可以把我们托起。”前面传来Gon愉快的声音，Killua抿紧嘴角当他是空气。
没听见预期的回答黑发男人兴头不减自顾自的继续说，“不过幸好我们及时散去念力，否则再大的浮力也拦不住我们，那时我们就名副其实的要在地下见面了。”
结果回答他的是银发少年的轻哼声。
还没有气消么？Gon在心里揣揣不定。
看着黑发男人探照灯一样试探观察着自己脸色的傻样，Killua暗自吐了口气。
废话，刚才，刚才他是真的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面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蛋！
扑面而来的水汽挡住了视线，让Killua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身影。
于是他急忙用力划了几下，紧紧抓住了黑发男人的手。
十五分钟后，Killua托着腮帮子盯着眼前的刻字思索了半天也是一片茫然。
“自由之像。”他指着刻字说明它的意思，“还是用古伯希语写的。”
“怎么，Killua也不知道么？”黑发男人略略遗憾的吐了口气。“历史上没有类似的记载么？这样一尊巨大的雕塑不应该默默无闻，除非它真的年代久远到记得它的人都死绝了。”
找不到答案，他们暂时放下疑惑，沿着基座大楼向下爬去。
基座的高度就像是栋摩天大楼，高耸深入到云层中，越往下爬，云雾渐渐散去，他们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快点，Killua！快下来看！”Killua听到先跳到地面上的黑发男人对自己不住催促，“这次真的保证你惊奇得直瞪眼。”黑发男人的声音兴奋得甚至有些发抖。
Killua紧跟着跳下，他深知黑发男人有时喜欢把事情夸大。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夸张，自己是真的怔住了。
眼前是一幅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站在他们这个角度，他们头顶是浮动着的白茫茫的云雾，雾霭之上坐落着一座晶光闪闪的耀眼城市，令人眩目，无数座晶莹剔透的高楼、城堡、尖塔折射出夺目的光芒，映得他们张不开眼。
这是一座玻璃之城，不，不对，比玻璃还要光辉灿烂，整座城市仿佛是钻石雕刻成的。
而由于折射角度的关系，当他们身处云海中的时候，这座城市同样也被云层包裹隐匿住，令他们反而看不到。
而现在钻石之城就站在云海的中央，雾霭将它与地面分隔，看上去仿佛悬浮在半空中。它看上去那样的遥不可及，仿佛属于另一个星球，又像是天堂一样的遥远。
他们握紧彼此有些汗湿的手，这是怎样的城市，这钻石之城，它身处几千米深的地底深处，它同时又飘浮在空中。
Killua和Gon甚至忘记了说话，他们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着，向悬浮之城走去。
当他们靠近了几百米，钻石城逐渐放大靠近，他们才看清它其实是坐落在白色的悬崖上，崖壁好像蒙上了一层玻璃状的薄膜，晶莹闪耀着，起初他们以为那不过也是白云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有着悬浮之城的错觉。
脚底的尖刺感把Killua从震惊中唤回，他把绊到他的物件拾起，那是一个坚硬的，剔透的小小海马骨架，每个骨节都雕刻的丝毫无差。小小的头骨上有两个小窟窿，那应该是它承放的眼睛的部位。他细细的抚摸着这小小的雕刻物的质地，好像是钻石制成的。
他递给黑发男人看。
“这边也有。”Gon俯下身也拾起了一个，不过这回是一条小小的钻石鱼骨。它深深地嵌在土壤中，只露出了尾巴和脊梁骨，被黑发男人揪了出来。
Gon和Killua交换了一下神色，他们低下头继续寻找。果然，又找到了第三件，第四件。。。
很快，他们捧着手中承满的小小的钻石骨架。
这里的土壤中竟然布满了无数的海洋生物的骨架雕刻，而且和真的大小一模一样。
“呵呵，雕刻它们的人一定深爱海味，恨不得把它们都啃成骨架。”黑发男人自以为幽默的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谁会无聊到雕刻这么多制作昂贵却没有观赏价值的艺术品呢？而且按照这个密集程度，应该还有更多，地球上的天然钻石矿有没有这么多含量他都要怀疑。
“这显然不是人工的，”Killua指着不远处的一件巨型“雕刻”说。
那是一个大型海洋生物的骨架，看骨头的形状应该是条鲨鱼，它的钻石肋骨正在闪闪发光。问题是，它的骨头中竟然还套着许许多多小“雕刻品”！
十几只残破不全的小型鱼骨在它的骨架中咣当着。
哪位艺术家会变态到把鲨鱼未消化干净的食物也雕进它的胃里呢？
Gon和Killua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他们向悬崖跑去，他们急需证明肯定他们的猜测。但是，第一次，他们无比希望猜错了。
铺着透明晶体膜的悬崖上竟然也嵌着无数的小小珍宝。那是大小不一的贝壳，螃蟹，浅水鱼的钻石骨架。Gon甚至发现了一个汽水瓶的钻石“雕刻”。
“我们要发财了，Killua。这里的一切似乎中了点石成钻术。”黑发男人讪笑着说，他甚至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变成钻石作的。
Killua可没有那样的闲情雅致，他像甩掉蠕虫一样丢开满手的珍宝，然后抓起黑发男人手中的也统统远远丢掉。
这根本不是什么钻石雕刻，它们都曾经是真的，真真正正活着的活物。却不知为什么在一夕间失去了血肉成为了钻石化石。
也许，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悬崖，悬崖中不会嵌着海洋生物。
也许他们站着的地方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却不知为什么也在一夕间蒸发殆尽，甚至很可能就是和这些海洋生物一起。
他们现在正站在曾经的海底，仰望着过去的岸堤，那看起来像悬崖一样高不可及。
而远处那座美丽梦幻的钻石之城是否也经历了同样的命运呢？
是否，它也曾经是活生生的，充满人气的富饶之都呢？
这座名叫New York的城市，这在历史上不存在的，无人知晓的城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钻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