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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加时赛 ...
危险总是伴随着灵感。
看着飘着水光柔韧的花蓇度,Gon想起了Killua爱吃的凉拌海蜇头。
液体丰富的东西往往会因为外界浓度过高而抽搐成一团,就好像加了盐和味精的凉拌海蜇头。
无论空气还是液体,大自然总是忍不住要伸出上帝之手把不平衡的浓度调整顺眼。所以内容充盈的一方就要负责贡献出液体稀释浓度爆表的一方。
Gon询问着看看科学少年能不能试着从他的百宝箱里变出几包盐。
麦吉尔顿翻出2包递给他,上面标着“Sea Salt”,“吃得过咸会提早高血压。”他说。
Gon想他的意思是只有这两包。
“它体内的海水晒成盐一定比你这辈子吃的还多。”Killua指出。“你准备用多少才能赶上它体内的浓度?”
两位猎人正在刨土机似的刨着墙。是的,他们知道这样很蠢,但当你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迫在眉睫的时候往往拖延时间是最好的战略。
这个大家伙体形庞大力量无穷,但是它的弱点也正在于此,一个信息想要又大脑传达给每一个角落的细胞可能要花上一段的时间。
因此,它塞进石头缝里的两个部分之间甚至并没打过招呼,它们纯粹是一起被肉味吸引。
麦吉尔顿翻出一盒带血的生肉,朝着一束百合扔去。血腥永远是制造冲动的催化剂,三个人深吸着气堪堪躲在刚刨出的坑里里看着两束百合打架。
它们互相舔^嗜包裹着对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世界大战也有结束的一天。
他们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着对策。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很重的血腥味,好像有人受了伤。
他们人交换着神色把目光聚集在身后的石壁上。
流血的伤者是石壁。
是的,它们背后的石壁正在流着血,在Killua集结的微弱电光下,红色的液体慢慢的不断渗出,一滴一滴顺着石壁往下淌,带着刺鼻的血腥气。
这让人想起某些恐怖片的情节,比如某杀人狂魔作案后把尸体砌在浴缸底下,然后枉死的尸体会怨气冲天死不瞑目。这时候浴缸会裂开几条缝,血水会慢慢渗出顺着雪白干净的瓷壁嘀嗒嘀嗒,像在哭泣。
现在他们身后的石壁就在淌着血泪,像是背后藏着什么冤情。
不过他们可不认为这个石壁后隔着不见天日的尸体,如果按照这个出血量和速度计算的话除非里面是个万人坑。当然,恐怖情节永远不能问为什么,你只需要感慨于视觉的震惊效果。
血水正在叮叮咚咚的敲着墙壁,像是知道隔壁站着三个目瞪口呆的人,正在善意的和他们打招呼。
涔涔的水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巢涌出。
渐渐的刺鼻的腥味越来越重,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比血腥要浓烈百倍,让人联想到某种化工用液。
据说与地心相通的地带容易淤积从地层深处缓慢地渗透上来二氧化碳,然后溶解于地下水中,形成高浓度碳酸铁溶液。
曾经一个久未动弹的火山湖从湖底喷射出50多米高的血水柱,周边的蛇虫鼠蚁一切生物都在瞬间被烧成了木乃伊。尸体干干瘪瘪,所有水分在顷刻蒸发干净。
而现在,这要命的“血水”也许就在他们身后敲着门。
他们还真是倒霉不断。Killua暗咒,本来对于Gon和自己,他并不太担心。反正即使被百合吞掉也不会马上断气,起码以他们的念能力不会像那只蝙蝠一样被挤成压瘪的鸡蛋。
也许他们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但在那之前,起码他们还有一段时间思考逃生的方法。
需要担心的只有那个阴脸小子。
哦,该死,差点忘了,他也不能死,鬼知道他把解药藏在了哪里。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会被迅速脱成人干,没有人躲得过去。
Killua想,他们刚才在不经意间划破了火山的大动脉,现在那些不知道在地底深处酝酿积累了多少年的热腾腾的血液即将挤爆薄薄的血管壁。然后这场流血事件会在顷刻间让他们变成三具干尸。
“也许我们可以请水母把我们带离这里。”黑发男人提议。
有人比他们更惧怕高浓度的溶液,作为体内水分60%的碳水化合物,他们自认绝对比不过水母水分充足。
只要血水倾泻而出,脱水的百合势必没有心情在进食了。它的花瓣将是他们最好的雨伞,有什么比躲进花苞里更安全的呢?
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将不可避免的浸泡在它有毒的体^液里。
麦吉尔顿掏出2支针管分发给两位猎人。
“只能保证十秒钟之内保持清醒。十秒之后,各凭天命吧。”
他们必须立刻有所决定,是冒着10秒钟之后有可能变成尸体的危险,还是下1秒立刻烧成干尸。
个大的那头终于把肉块舔走了,粘在一起的百合依依不舍的分开。
趁着意犹未尽张着的大嘴还没合拢,三个人影朝着张着大嘴欢迎的百合冲去,飞身滑进刚才他们还惧怕着的喉咙深处。
那前一刻张着的血盆大口现在也许是他们唯一救命的逃生口。
水声隆隆,石壁耐受不住越来越强的压迫力,终于爆了血管。
“血水”像被高压水枪射出一样喷溅在洞壁上,潮水般奔流而出,迅速的吞没着他们身后的一切。
血光四溅,百合花瓣像被开水烫到,一下软了下去。
血水咆哮着淹没了百合,花瓣亦步亦趋的枯萎着,像被浇熄了生命。可惜三个人没有时间回顾着残忍而变^态的画面,他们火烧屁股的朝着还没被血水浇灌的前方奋力的游着。
大概是疼痛信号终于传达到大脑了,水母开始像被拉抻开100倍的弹簧骤然失去拉力急速收缩着它正在萎靡的身体。
于是在它嘴里逛荡的乘客们像是登上了“百合号”特快,包裹着他们的水床突然像云霄飞车一样平地加速。
不过这个过程可不愉快,浸泡在据说一滴可以杀死一头大象的液体里,他们屏住了呼吸,可是依然感到心脏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窒息和来自心脏的麻痹交替席卷着,再加上平地加速的失重感,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向前游去,只能堪堪抓住水母滑腻腻的皮肤。
每1秒都像1个世纪那么漫长,时间像停顿了,他们的云霄飞车之旅看不到尽头,只能听见在自己耳边放大的怦怦的心跳声,仿佛被铁锤重击,震得他们头痛欲裂喘不过气。
Killua努力在水中睁大眼睛寻找黑发男人的踪迹,可是在失去了光线的隧道里他只看得到漆黑一片。
他想他可能是唯一能保持清醒的。而现在,稍稍的力有不济都会被甩出去,甩进身后奔腾咆哮着的化骨水中。
他摸到了一只手,温暖熟悉,他摸过无数遍,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然后牢牢抓住。
对了,还有那个阴脸小子,他也得活着。他继续寻找,然后揪住了一只骨感的手,冷得像尸体。
水份的快速消失导致他们失去了缓震系统。三个人像脱轨的弹珠一样急速的和石洞四壁碰撞着。
失重感终于消失了,他们被强力弹簧弹射着甩出了海底隧道。
在他们身后,红色的血雾从隧道口喷进了海里烟雾弹般蔓延开来。
这真是个奇异的景象,海底隧道在呕着鲜血。
大约巨型水母终于意识到它吞的不是三只美味的甜品而是蟑螂,死里逃生的少年们混着海水被水母吐了出来甩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渗进骨头缝里的冰冷让Gon迅速清醒过来,看着依然紧紧揪着自己手的银发男孩,他忍不住想欢呼,结果呛了一肚子海水。
这幅逗乐的样子大约取悦了银发男孩,Gon看到他看着自己弯了嘴角咕嘟嘟的吐着一串水泡笑得开心。
是啊,他们应该开心,他们都还活着,能喘气能看着对方笑。
血雾渐渐散开,他们得以看到救星的全貌。
一只透明鲜艳的蓝色降落伞紧紧地扒着岛屿的根部,覆盖包裹着好几百米的面积。岛屿的外壁千疮百孔,无数洞穴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像被机关枪扫射过的蜂窝煤,那大概是熔岩喷发后留下的甬道。而这只庞大的鼻涕虫把自己透明的肢节塞进了马蜂窝的每一个洞掏着食物,像一只巨大的吸盘吸附榨干着岛屿的精华。
现在它正颤抖着一只干瘪萎缩的手臂,几十米长空荡荡的粘膜在海水里飘荡着,像一只透明的飘带。
降落伞的中心有两个洞,像变色龙一样,正在随着透进海水的阳光转变着颜色。他们意识到这或许是这只深海巨怪的眼睛,根据视线判断,它现在正在斜视着聚焦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突然一点寒光滑破水波向正在盯着他们的一只眼睛飞去。Gon和Killua暗叫不好,可是在水下,他们的行动受到了水的阻力限制,迟缓了不少。
寒光来自麦吉尔顿手里一把捕鲸枪,可以杀死100多吨的大鲸鱼。他们眼看着从枪管飞出的连着电缆的像剔骨刀一样锋利的梭标扎进了水母的一只眼睛。
水母嘶鸣着,尖锐凄厉,像无数铁片划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
黑紫色的脓水喷溅而出,它使劲扭动着身体试图解救自己的眼珠子。它庞大的身躯转动着带动了四周的海水甚至掀起了漩涡。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这种鱼抢是设计用来对付最凶猛的鲸鱼的,一旦刺进目标就会像钩子一样把猎物紧紧勾住死咬不放。
水母吐着水沫,痛苦的翻滚着巨浪扭动身体,把它插在马蜂窝中的手手脚脚抽出来。
透过波动的海水,Gon看到麦吉尔顿少年微微勾着嘴角,他的手正在扭动着鱼枪的通电的按钮。这种捕鲸枪连通着220伏的电压,100安电流。只要几秒钟,就能让猎物毫无痛苦,像坐电椅一样爆毙。
该死,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Gon像剑鱼一样游了过去,他准备夺下他的武器,可是他扑了个空。
麦吉尔顿少年还来不及扣动扳机,水母就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拽着鱼枪的缆线把他一路拖走。
吃痛的水母像一只被点着了尾巴的冲天炮喷着强力水沫在后作用力下喷气式飞机一样左冲右撞,螺旋式的在海水里飞驰滑翔着。
也许在陆地上,猎人们全速奔跑的速度可以赶得上任何车辆,但是在水里,他们就像蜗牛,眼看着水母拖着麦吉尔顿喷射着浪花一路远去。
Gon想,也许在海里,他需要一辆水摩托。
Killua看着黑发少年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这回真正的血液在海水中散开。
海洋有一种嗜血狂魔,就算有一滴血散在海里,它们也会在1000米外闻讯赶来。血对于鲨鱼来说,就好像酒之于人类。一但碰上血,鲨鱼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Killua看着听到召唤迅速包围他们的黑压压的一片黑色鱼雷。该死,他怎么忘了,他身边的这个黑发男人也是个不折不扣地疯子。
它们比正常的鲨鱼个头大得多,身长10米,现在正张着大嘴,里面12颗向里弯着的镰刀似的巨牙正在闪着光。圆溜溜的黑眼睛像两枚扣子镶在鱼雷弹头的两侧。而现在自己和黑发男人正在被几十枚黑扣子目不转睛的扫描着。
Gon也正在用眼睛巡视着鱼群,似乎想选一个个头最大的。他以为这里是马场么,可以供他任意挑选坐骑。
鲨鱼开始对看似可口的晚餐展开了攻击,可是这种硬性的攻击对猎人们的念罩壳子可不起作用。它们好像在嚼着磕不烂的核桃,鲨鱼们不耐的摇晃着大脑袋。
Killua一拳打歪了一个朝自己亮着白牙的脑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身体不是为水下生活设计的,攻击和速度远不如海中杀手有效,很快体力会耗光,他准备揪着黑发男人走为上策。
他回过头,然后愣住。
Gon又不见了,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可恶,该不会不小心游到哪只没有眼力健的蠢货肚子里去了吧,虽然他知道黑发男人不怎么好消化。
他正准本一一敲开鲨鱼脑袋把黑发男人挖出来,一只鲨鱼痛苦的长大了嘴,黑发男人正稳稳当当的站在鱼嘴里朝自己吐着水泡。
只见他像根牙签似的,顶天立地的卡在鲨鱼的巨口中间,让它合不拢嘴。接着他一个翻身凌空落到鲨鱼的头部,夹住它的两腮,干净利落,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无法呼吸的鲨鱼扭动着脑袋试图把头顶上的这只大苍蝇甩下去。
但是显然,黑发男人的马步练得不错。
Killua看着他向自己绅士的伸出了手,似乎要把自己扶上鱼背。他准备拍开这个疯子自己去找一头坐骑。结果被黑发男人一把拎起放在身后,还不知死活的拉起自己的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Killua吹着水泡瞪眼。
像是知道他的抗拒似的,黑发男人回过头来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坐稳了,Killua,我们要出发了。”
Killua听到他说,鬼使神差的,自己没有再挣扎,而是抱紧了前面温暖结实的背。
黑发男人握着身后人的手,用力夹了一下身下的脑袋,喘不过气的鲨鱼像火箭一样朝着海面冲去,速度让海水瀑布般的迎面打来,为了避免被冲下去,鲨鱼骑士们把身体紧紧地贴在鱼脊上,尽量和鲨鱼连成一体。
只见海面上耸起一个10几米高的浪峰,周围掀起汹涌的波涛,鲨鱼像做着高空弹射般在白色的浪花中腾空而起,从浪峰的背后冒出黑色的脑袋。
它几乎用自己的尾巴支撑着身体“站”在海面上,看上去简直像一座黑色巨塔突然从海平面上拔地而起。
鲨鱼骑士Gon吹着口哨稳稳的夹住鱼头身体随之高高的腾在半空,他轻轻地搔着鲨鱼的下巴颏让他的坐骑冷静下来。看着黑发男人眼冒精光,那兴奋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可疑,他敢说这个混蛋一定蓄谋已久,Killua挂在男人的腰上暗想,他以为他在骑马么?
显然,骑鲨鱼远比骑马刺激。
“黑色巨塔”尖啸着头顶两位乘客继续弹射,越过浪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砸出更多的浪花。
紧跟着它的,是更多的“黑色巨塔”,它们像约好了似的一起破海而出掀起一堵10层楼高的浪墙,黑色的身形连成一片,从远处看仿佛一只沉寂在海底多年的魔鬼船突然凭空从海面升起。
鲨鱼们的脊鳍竖在海面上,像一面面黑帆“嗖嗖”的剌破水面疾驰着。如果从高处俯瞰,30多只黑色帆船组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矩阵列着对横扫着海面。
海上升起一轮满月,银色月光下,Gon带领着他鲨鱼舰队趁着夜色扯着黑帆一路乘风破浪,追击着被疯狂水母拖着在海面玩着冲浪的麦吉尔顿少年,伴随着水母痛苦的哀叫声一路划破天际。
Gon解下拴在腰间的串联着他们的高级无线霓虹绳,系出一个绳套。他双腿分用不同的力气夹住鲨鱼头,驱使他向目标靠近。然后把套索在空中轮圆了三圈,套索准确无比的落在水母卷成一团的脑袋顶上。
这一招的准头隔了这么多年他倒是没忘,Killua清楚地记得猎人比试中黑发男人曾经不眠不休练习过一天一夜。
Gon收紧了绳索,大约感觉脖子被卡住了,水母疯狂的左冲右撞挣脱着,却让绳套越索越紧。
大概意识到在海面上占不了什么便宜,深海才是它的世界,水母开始再次下潜。
Gon和Killua感觉正在和一个万吨巨轮进行拔河比赛。他们每个人的臂力都有几十吨,可是他们仍然夹着他们可怜的水上摩托一起被拖进了海中。两位勇敢的骑手只来得及趁着头还没有被水淹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住,鬼知道这次要在海里逗留多久。Killua简直他们像条被抛到海里的可怜金鱼,吐着泡在波涛里浮浮沉沉。
水怪喷射着浓墨,周围的海水被染成了紫黑色,它像中了流弹冒着浓烟失控的飞机以极快的速度往深海中扎去。它百米长的触手被水流冲击着拖在身后,又像是长尾巴的彗星。
急速扑面而来的墨水一样的海水遮住了前方的视线。Gon想起了小时候鲸鱼岛一位老水手的告诫,千万不要小看动物的智慧,当浓墨散去,黑色的礁石在眼前放大时,Gon觉得这句话千真万确。激愤的水母以自己作为轴心,轮圆了勒住它脖子的可恶累赘朝着那坚不可摧的岩石狠狠地摔去。
下一秒两位骑士就要以300迈的速度驾着他们的小快艇在礁石上撞成碎片。也许他们的念罩能够救他们一命,可是这种事,谁知道呢?毕竟不会有人撞着比花岗岩还硬的礁石做实验。
Gon准备松开绳子,可是在离心力的作用下他们依然无法立刻改变运行的航道。
就在他们的快艇快要撞得头骨碎裂的那一秒前,一只黑色的身影扬着小黑帆贴了过来。很快的,又一只贴了过来。
谁说鲨鱼只会相互吞噬自相残杀?鲨鱼也是讲义气的。
它们把身体反转过来首尾相连,让自己的光滑的肚皮紧贴正在往礁石撞去的朋友,形成了一个向上45度的鲨鱼肚皮滑道。骑手们驾着水上摩托冲上白色的肚皮跳板滑行着腾空飞跃,生生改变了航道,在水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身下水摩托的肚皮堪堪和礁石的顶端擦身而过,再差一点它就要被开膛破肚。
好样的,他们的坐骑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中花式,借着冲劲儿,Gon夹着水摩托来了个急转弯,鱼鳍和海水急速摩擦着浪花翻飞,Gon驾驶着鲨鱼号快艇绕着礁石转了三圈,把红色光缆牢牢地卡在礁石上,扯住了疯狂水母。
水母继续和从海底生根的礁石徒劳的拔着河。他们听到一声深沉的哀鸣,像锤着破败的鼓的闷哼,一声接着一声,非常悲哀痛苦的哀鸣。伴随着每一声沉吟,它会猛力向前冲拉扯着绳子企图把礁石连根拔起。然而把它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伤痛已经让它几乎油尽灯枯,这种冲刺一次比一次缓慢,一次比一次短暂。在最后一次挣扎挑战着死亡的猛冲后,用尽了力气的深海怪兽安静了下来,巨型降落伞终于轻飘飘的盖在珊瑚礁上,像在为自己铺上幕布举行一场葬礼。
Gon和Killua游向静悄悄的生物,想看看麦吉尔顿少年是否还活着。看着随着波浪一荡一荡起起伏伏毫无生气的软体动物,Gon想,如果不是他们来到这里,它还可以继续快乐的掏着马蜂窝,就这样一辈子。
他们的同伴没有死,正在安安稳稳的,带着防毒面具似的水下呼吸镜,拿着一只胳膊粗的针筒扎进水母的头皮抽着一管蓝色的液体。
Killua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Gon看着专心致志努力的少年,一切暂时结束了,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突然,那前一刻还毫无生气软绵绵的身躯像魔毯一样反转,拼着最后一口气,试图把两个可恶的蟑螂包裹在里面同归于尽。
Gon抓住麦吉尔顿的肩膀,把少年朝着正朝自己冲来的Killua铅球般的掷去。
银发少年被怪力神隔山打牛的功夫震得一个蹩去,向后滑行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这个要命的白痴!然后丢开阴脸小子看见黑发男人已经被水母紧紧包裹成粽子。
Gon感觉到垂死的海怪伸出无数倒刺,像一个个章鱼触手,利刀一样径直扎进了自己的肌肤。他知道这些触手正在向他注射着一滴可以让大象见阎王的毒液,就是刚才麦吉尔顿正在提取的那种,而且是在自己没有注射什么保证10秒清醒的救命药的情况下。他突然飘荡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几天,他和中毒还真是有缘,说不定,两种毒中和一下他就会奇迹般的没事了。
Killua扑在水母身上试图用手刀割开它的身体,但是就如同他自己说过的那样,所有的攻击都如同打在一片又韧又滑的弹簧床上。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想起不久前和黑发男人的对话,于是他摸索着水母脑袋顶上用来控制全身的中枢神经。
“在两眼中间。”阴脸小子的声音透过水下呼吸镜轻飘飘的传来。
不过Killua已经顾不上置气,他本能的把手摸到水母两个洞中间的位置,希望摸到点特殊的触感。可是没有,那里表皮一如别的地方一样光滑,连一个疙瘩都找不到。
“不是说给你听的,是说给里面的人。”
Gon意识到毒液也许还不是最严重的,现在自己就像被厚厚的毯子掩住了眼耳口鼻,由头、肩膀、胸到腿都被团团裹住,沉重得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渐渐失去力气。
缠绕着他的这些触手仿佛无数条巨蟒要把他绞碎骨头挤成一块肉饼,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越跳越慢。也许再一会儿,它就会停止跳动。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听见两眼中间什么的。他向离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看去,受伤的一只眼睛光华不再,剩下一只黑洞,浓墨顺着黑洞往下淌,也许是它的血。如果水母也能流泪,也许,是它的泪,谁知道呢?
距离眼睛的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凸起,就在两眼之间。
它不想死,但自己同样不想。
他伸嘴过去咬住了那个小小的凸起。
意识逐渐远去,所有的感官都仿佛无限放慢了脚步声,Gon紧咬着凸起数着自己越来越轻的心跳声。
他们两个在赛跑,看谁先触摸到死亡的终点线。不过这次,先到的先输。
蓦的他感到束缚住自己的力量松了。
是他赢了,这次。
黑色的山脊像一只匍匐在海洋中的巨型鲸鱼的背脊,一路爬高的在海面露头。
Killua轻轻环绕在黑发男人双腋下,拖着他一步步踩着山脊露出了水面。
Killua用手刀把深深嵌在肌肤里的触角一个个剜出来,每拔出一个,就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伤口触目惊心。虽然黑发男人受过比这严重百倍的伤,Killua的手仍然有些发抖,自己的心理素质并没有因为累积的经验而好一点,Killua有些悲哀的想。他把自己的衬衫撕成一条一条的,堵住那些流血的伤口。他庆幸自己的手没有抖得太厉害,动作还算干脆利落,不然那会让黑发男人更疼,他知道。
之前他把似乎要走过来帮忙的阴脸小子狠狠地跩在了石头上,然后听见他的额头和岩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离他远点。”自己从松散的海蜇皮中挖出遍体鳞伤的男人的时候几乎不敢伸手去试他的心跳。
整整5分钟,黑发男人是潜水能手,自己很清楚,可是窒息加麻痹,他真的能撑过去吗?
他放在男人的心口摸索着他的心跳,但是来自胸腔的振动让他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放大的心跳声产生的错觉。
直到怀里的脑袋吐出了一串水泡。
Killua笑了,然后傻乎乎的咳了一肚子海水喘不过气,和黑发男人之前一样。
嗯,海水很咸。
现在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黑发男人全身烧得像块烙铁。Killua后悔没多看些医书,他在黑发男人的额头铺了块沾湿的衬衫。
男人的嘴唇干涸的厉害,他在上面沾着水想让它湿润点,然后想起海水比没水更糟糕,于是急忙抹掉。
看着怀里的脑袋张开了眼睛,Killua觉得眼睛有点发酸。
“疼不疼?”他哑着嗓子问。十足的废话,Killua想,如果不疼更糟糕,那是神经麻痹的症兆,可是他忍不住。Killua想起现在自己一定眉头紧锁,这会让情况看起来很严重,于是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眉头舒展了些。
怀里的人表情不太好受,但仍努力缓缓地闭了两下眼睛。
他想那应该是眨眼的意思,这个人。
Killua忍不住笑了笑示意自己没有很担心。
接着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Killua,你带牙膏了么?”他听见黑发男人说。
现在黑发男人再次被裹成了粽子,散发着阵阵清香薄荷的牙膏味。薄荷味的粽子。
“牙膏是水母毒的克星,鲸鱼岛的孩子受了伤大人们都这么做的。Killua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过就差抹牙膏。”黑发男人再次慢动作眨着眼示意自己所说的千真万确。
天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跟着黑发男人一起犯傻,兢兢业业地往每处伤口填着薄荷味的牙膏。
不过,自己犯傻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了。
现在Killua正在掏着一个洞,里面滑溜溜和千手百脚的触觉让他直犯恶心。他记得黑发男人之前曾经指着一个缓慢爬动的分不出首尾的长脚蚯蚓欣喜万分的介绍,“千足虫,知道么Killua,这是人间顶级美味,比龙虾鱼翅还要鲜嫩百倍。”然后被自己一个白眼怏怏的顶了回去。
不过此时在这光秃秃的礁石山上见到这家伙的身影他也着实惊喜了一把。黑发男人现在急需补充高蛋白弥补失去的血液,那会让伤势好得快一些。
他看着去掉两头仍然仅仅扒在自己手指上的家伙,一百只脚正在骚弄着自己的皮肤,让他有一种这玩艺顺着喉咙爬进嗓子的错觉。
Killua闭上眼睛努力想象这是模型,他捻起虫子斑斓的花身子轻轻撸着然后放在火上烤,看着那白花花还在蠕动的软体蹦了出来。
但是当他把“人间美味”抵到了黑发男人嘴边,然后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的一幅呆样,突然觉得撸虫子这件差事也不是那么难顶。
他把烤得焦脆的美味轻轻丢进黑发男人张大着的嘴巴里,然后弯着嘴角看着他大快朵颐。“你的手艺真不错,Killua。”他一脸回味无穷的囫囵吞枣了一只,继续长大了嘴等待下一只,还不忘善意的歪过头询问,“你不尝尝么?独食不太公道。”
Killua一脸嫌恶的替黑发男人抹掉嘴角的油,“谢了,这种美差还是交给你吧!”
“你真慷慨啊,Killua。”黑发男人赞叹。
“千万别客气,谁叫我跟你最熟呢?”
Killua看着吃得正欢的黑发男人不忍打击他,他肚子都快吐空了,他发誓,这辈子都不碰这玩艺一下。不过,暂时,看着瘫在地上的病号,也许,必要的时候,可以破例这么一两次。仅仅是破例,他向自己发誓。
麦吉尔顿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身体不佳的人通常睡眠都不会太深。此刻他正听着海浪拍打礁石一波一波的声音睁着眼睛数着夜空的星星。星空像个巨大的玻璃罩,笼罩着海面,他们像三只被玻璃罩住的小蚂蚁。四面都是海,无边无际,这让星星显得离他特别的近,仿佛伸手拨弄一下就要掉下来。这样想着,他仰面向半空伸出了手感受着海风。
最近他切实入睡的时间越来越短,大脑似乎24小时都在不停转动,这让他有时几乎搞不清现实与梦境。醒着的时候也轻飘飘的像在梦里。
时间快到了呢。他想,他得抓紧。
中间银发少年起来过4次。第一次摸了摸“傻大个”的额头测量体温,第二次给他披上了件衣服,第三次给睡姿不佳的人再次披上,第四次干脆放弃的过去和着衣服抱着他睡。
之前银发少年把自己轮开,头碰在石壁上,留了血,有点疼。
不过看他打理伤患很专业,看来“傻大个”让他有充足实践的机会。伤口感染的人很容易高烧不断,经常有人因此患上顽固性肺结核。
牙膏,嗯,知道的倒是不少。他轻轻收回了摸向背囊的手。
他记得黑发男人遇险时银发少年的表情,他轻轻摸着冰凉的装着清亮蓝色液体的针管想,不是像死了心爱的兔子,不是像得不到心心念念的标本,而是好像被扼住呼吸和心脏。
请大家忽略1个bug,我让时间停顿给他们聊天。。。头
我脑子都快干了才想出这个方法逃生,我也觉得有点牵强,如果以后突发灵感会修改,大家暂且容忍以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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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加时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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