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徐千贺

19、蛊雕-5

　　汪晓京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金惜的那一段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他拿起外套匆匆赶回了东城支队，调出关于金惜的一切信息，屏幕上金惜的信息竟然是死亡消户。金惜是因病从小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因为病情恶化，六年前已经离世，汪晓京看着屏幕上和记忆中重合的照片，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他多年的断案经验告诉他，他见到的金惜不是这个金惜，虽然五官一致，但是他见到的金惜那种冷静凛冽的眼神是这个照片上没有的，照片上的女孩子带着些许病容和腼腆，当然也许是因为拍照和真人的差别，理性和直觉在撕扯着汪晓京，汪晓京决定再去一次金惜住所。汪晓京匆匆离开办公室，台阶上撞上正要进门的江辉，
　　“队长，要出警吗？需要叫上大家吗？”
　　“不用。”
　　“带上我呗！”江辉赶紧把剩下的煎饼果子塞进嘴里，跟着汪队上了车。
　　“谁让你来的？”汪晓京看到坐在副驾驶的江辉呵斥道。
　　“嘿嘿，汪队，我这不是想跟您多见识见识嘛。”
　　作为小实习，但凡有啥案件，江辉都是主动跟着，积极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大部分看法都不对，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的拼劲还是很有当初自己的样子的，汪晓京于是带着江辉小同学一起驱车来到了金惜的家。
　　金惜见到来者是汪晓京，有些诧异，不过瞬间就掩藏好了，把二位让进了屋里，这次没有给倒水，金惜靠着窗台带着森冷的气质一言不发注视着汪晓京和江辉，江辉自觉的坐在了沙发上，环顾四周看装饰，汪晓京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一沓资料，盯着金惜说道：“金惜六年前已经离世，死因是先天心脏病，那么问题来了，你又是谁？”
　　“汪队，世上重名重姓的多了，金惜也不过就是个代号罢了。”
　　“你到底是什么？”汪队问道，江辉疑惑的看向汪队，因为他问的是“到底是什么”而不是“到底是什么人”，江辉又看向金惜，金惜虽然是个小女生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辉就是觉得她的气场十分强大，完全不输从警多年的汪队，在两边的高气压下，江辉被挤压的有些尿急。
　　“那个，我能去趟洗手间吗？”江辉弱弱的问道。
　　金惜斜视了江辉一眼，江辉一溜烟钻进洗手间。
　　汪晓京拿出现场羽毛的照片盯着金惜，金惜一哂：“你们人类真是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金惜伸手撩了撩头发，汪晓京却瞬间掏出枪：“别动，跟我去警局。”
　　“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枪对我有用吧？”金惜说着抬手间，汪晓京的枪就掉落下来，一股吸力把汪晓京拽到了金惜眼前，金惜瘦小的身躯竟然慢慢变高，黑色的头发变成了金色，烈焰般红唇在汪晓京耳边说道：“本来去掉你的记忆就可以不杀你，但是不知道是谁让我的术法失效，要怪就怪那个让术法失效的人吧。”金惜掐着汪晓京的脖子，汪晓京感觉自己的脖颈儿马上就要断了，这时候，一个水光扑面而来，金惜迅速扔掉汪晓京用羽翼挡了下来，汪晓京掉到地上，新鲜的空气再次回到肺里，他粗喘着说不出话来，而自己的衣服也被地上的水浸湿了，哪里来的水，顺着水流来的方向，汪晓京发现江辉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手里还有个皮球上下翻滚，不对，不是皮球，是水球。
　　这是什么情况，江辉？！汪晓京发不出声音，但是惊异的眼神望向江辉。
　　“汪队，日后再跟你解释，我找这只鸟人一年多了。”
　　“原来是你，我说怎么你们一进来就一股子臭鱼烂虾的味道。”
　　“你现在还没康复吧。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鱼脑子就是太小啊，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拿着羽鳞，至于到现在都没恢复吗？”
　　“还装啊？羽鳞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
　　“给你说了，不在我这里，还不信，要不来搜身？”金惜说着魅惑的一笑闪身飞到江辉面前，举手劈下，江辉操控水形成保护盾，双方就这样打了起来，汪晓京震惊的合不拢嘴，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这是怎么回事？江辉……还是那个江辉吗？真正的江辉呢？有真正的江辉吗？
　　轰一声，把汪晓京拉回了现实，窗户和墙壁被炸出了大洞，金惜带着江辉摔出了楼，汪晓京本能的冲过去要拉住江辉，却见到流出楼的水凝结成了冰，江辉站在上面立在空中，与飞在天上的金惜对峙，楼里的警报声响起，但是却没见到任何人恐慌的冲出楼，这时候只见楼下走出一个人，抬着头拿出一张纸叫道：“喂，你们两个，被捕了。”来者正是李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手拿武器瞄准着空中两个妖物，江辉一看这个阵势，看了一眼金惜说道：“大姐，再打下去咱们都要被抓了。”
　　“叫谁大姐呢？”
　　“好好好，小姐姐，咱们能先化干戈为玉帛，同仇敌忾吗？”江辉说道。
　　“哼，暂时和解”
　　“那就，来吧。”江辉说完，他和金惜一起攻向李泌，李泌倒也不避开，周围几个人的武器里打出一个一个禁制，形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金惜和江辉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联手，硬生生将网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时候，一阵异样，让江辉和金惜同时顿了一下，是羽鳞的感应，而在别墅里和胡九灵打口水仗的蛊雕也感应到了，他立刻停下来，正准备飞去，被胡九灵摁下翅膀，扔过来钥匙，说道：“既然在人类社会，就按照人类的方式去”，两个人开着胡九灵的银色大奔冲上了高速。江辉和金惜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是羽鳞，迅速窜了出去，江辉回手又是几个水炸弹抛出炸裂，飞溅的水花冻成尖刀刺向李泌他们，李泌手中结印张开一个盾挡住了攻击，金惜羽翼一扇，一阵狂风，江辉和金惜本着感应的方向逃去，李泌下令追，同时自己亲自把傻眼的汪晓京带到楼下，李泌撤回了结界，周围一切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汪晓京惊讶的看着周围看着李泌，李泌嘿嘿一笑：“这次多谢你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找到这两个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是知道这两个都不是人类。”
　　“那你呢？你是人吗？”汪晓京看着李泌问道
　　“我当然是人啊，只是懂点儿法术而已。”
　　“而已，什么而已，天啊，真的有妖魔鬼怪，我的马克思主义，我的唯物论，天啊！”
　　“其实吧，这并不和马克思主义冲突，毕竟马克思说世界本原是物质，可是他从没有说物质是哪里来的。”李泌认认真真的答疑解惑，这个观点是他发现的，他也一直都在致力于这方面的论证，只是，没人听。
　　“那小毓……”
　　“小毓就是普通人……”李泌还没说完就电话响起来了，李泌接起电话脸色惊变，“我马上来。”李泌说完拉着汪晓京上了车就飞奔向市郊区的豪华别墅，一路李泌一言不发，汪晓京紧张的手心冒汗，终于到了，李泌和汪晓京下了车，汪晓京认出来，这是柯胜蓝的家。但是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