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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家破人亡合预言 伊人初明了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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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悦园子一点没变,连那园子的女主人都还是那般美艳动人,连脾气性子都没变半分。她一见到秦海岳就死死按下他的头搂在了怀里,抓住头发一顿乱搓,“儿啊儿啊”地唤个不停。完了还嫌不过瘾,捧住他的脸就啵啵两口。乌梵看着这一连串的变故,掩着嘴没敢说话,直到秦海岳转过头给她看见了脸上一边一个口红印子和那一头烂炮仗似的的头发,这才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秦海岳一脸通红,刚想低下头去,却又舍不得错过她那难得的开心模样,两个人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花园小路上,没动。
秦纤纤一直到乌梵笑出声才把眼睛从秦海岳身上挪到她身上。她看了乌梵一眼,撇了撇嘴:“你媳妇?凑合。你俩给我滚西头住下,知道路吧,我待会给你做点吃的。”秦海岳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称他为“儿”的妇人:“我们吃过了,你晚上再过来。”然后拉着乌梵直奔西头厢房。秦纤纤又撇了撇嘴:“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懊恼地张开手给自己的脸扇风,嘴上还嘟囔着气话,突然觉得亏了,不解气,张开嗓门冲着西厢房大喊:“你就不能忍着点,大白天还要同房?”
秦海岳飞快地走进厢房,关上门,面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鬼一样,可是眼角却又露出笑来。乌梵看着眼前的秦海岳的狼狈模样,全然忘了前几日的阴霾心情,打趣道:“我可第一回见到你这么怕一个女人。”秦海岳皱了皱眉头,笑道:“我还好,靖远才叫怕她那,她下手打人那叫铁蒲扇。”乌梵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赢你们?”秦海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不知道,你要问师父,他们总是关起门来打架的。”
乌梵听着他的话甚是糊涂,没头没尾地提他师父作甚么,过一会才明白过来,“啊”了一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没好意思再搭腔。秦海岳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也有些玩笑过头,也尴尬地没说话。屋里一下子静悄悄的。远远地传来了那大嗓门“大白天还要同房”的话,两人更是倍感尴尬。谁也不好意思打破沉默。
秦海岳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当日自己在滁州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他隐去了他那许多的猜想。乌梵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溢出了眼眶:“乌家绝户了——爹爹真狠心,留我一人在世上受着这许多苦——”
他看着乌梵那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模样,甚是心疼。他觉得自己很是残忍,刚刚她还是一副开心的模样,他就马上将她推进另外一个痛苦的深渊。他恨啊,为什么总是他去当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人,他就不能是那个让她开怀大笑,让她满脸露出幸福神情的人呢?那谁能让她开心幸福呢?这世间的事情怎么如此折磨人呢?
“你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我就在院里,你要有事叫一声就成。”乌梵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你别走,我害怕,我怕我一个想不开就随爹爹去了,你别走——”秦海岳掰开了乌梵的双手,回身搂住她往床边走去,声音竟有些哽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屋里陪你,陪你说话,我不走的。”
乌梵直直地坐在床上,轻轻地泣了好久。路上的几日,她已经想到了结果,夜夜都哭着入睡。这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是震惊大于伤心。她伸手擦净了脸上的泪水,掏出了挂在胸口的白玉:“这白玉是你师父给我的,要我传给肚里的孩儿。不是那什么长生不来的东西。”秦海岳当然知道,他点点头:“从小就见师父挂在胸前,上面是雕的是一条龙,甚是精致。”乌梵脸上露出安慰的神色:“你信我,乌家真的没有那东西。白玉谣言竟毁了我们乌家,难道人死了还能长生不老吗?怎能有人还如此深信?弟弟才十二岁啊!”刚刚平静下来似乎又要哭一场,抽抽噎噎强忍着。秦海岳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给她递去,她摆摆手:“你忘了,我现下不能喝茶水了,我怀了你的孩子。”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极小,而脸已经涨得通红。
秦海岳很是疼惜她,没想到她这么疼惜他们的孩儿,虽说那是意外得来的,他也不得不折服孩子给一个女人带来的巨大力量。这娇娇弱弱的千金小姐能一路折腾到今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功臣啊。秦海岳不禁想起了那夜缠绵,她软软的身子,满身的香味,没了话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给推开了,人没到,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喏,换洗的衣服,现在就去洗个澡,同房完了也该洗洗吧。”秦纤纤跨进门,把衣衫往床上一扔,她没想到乌梵会坐在床沿,乌梵也没料到来人一边说话一边就把衣服朝床上扔过来,迎脸被打了个结结实实。
她“嘤”了一声,秦海岳马上就坐回到她身边,端着她的脸细细地看:“没伤到哪吧?”秦纤纤一把格开了两人,坐在了中间,用手拨弄着乌梵的头发和衣服:“让我看看,伤了我儿媳妇,我还不得给你怨死啊。”乌梵被她的双手胡乱地拨弄着,还真是觉得有些疼痛。
突然秦纤纤抓住她胸前的白玉,厉声道:“你怎么有这玉?你相公是不是海岳啊?”乌梵着实是被她的大嗓门给吓倒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倒是秦海岳司空见惯了一般,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秦纤纤拉扯着那白玉的手:“她当然是我娘子,你怎么连儿媳妇的醋也喝了?这块玉自然是师父送给乌梵的啊。”秦纤纤眼珠转了转,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那是,那糟老头子谁喜欢啊。只是他怎么给你这块玉啊?”
乌梵被眼前这个女人的喜怒变化之迅速给惊呆了,她怕自己稍有差错就又得受吼,连忙说:“他说这是他死去的媳妇的,现在送给我,要我传给我的孩儿。”
这美妇人果然又变脸了:“他怎么能说我死了?是不是找了新的相好的啊?”秦海岳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哪知秦纤纤却理会错了:“没有就好,算他有良心。不过既然承认了我是他媳妇,就是死的也无所谓啦。”她说完后,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的白玉,塞到了乌梵手里:“他送给你了,我这一半也给你吧。”说完眼圈竟然红了。
乌梵摊开手掌,瞄一眼好像是一模一样的一块玉,但是细细一看,手上头这块雕的是一只凤凰,她颈上那只是条龙。乌梵把两块玉一合放在了手上,那龙嘴含着凤头,而龙脊却又窝在凤尾中,竟成了一个圆。秦纤纤自言自语道:“这本是园子里的东西,给他偷了,后来又分了一半给我,唉,他居然不要了,我也不要了,忘了这无情的贼子……”
自己伤感了一番,又瞪着屋内的两人:“厨房热水都凉了,还不给我洗澡去?”然后一手扯着乌梵,一手捞起了床上散落的一堆衣服:“你叫乌梵是吧,现在就去洗澡,我是你婆婆秦纤纤,以后就叫我娘亲,走吧。”秦海岳看着乌梵被吓得一惊一咋,真是有些担心,不过他的“娘亲”一直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