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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惊闻秘密惹祸来 南剑终离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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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赵靖远帮李钧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兰院却又来了四个“访客”。这四人功夫使得倒也像个模样了,只是这会整个南剑馆的人都有了警惕,使得来人还没落脚,就被秦石给点了穴位了。
四人生得高矮胖瘦,甚是好认。胖子大喊:“还我姐姐来。”只见瘦子白了胖子一眼,出口把众人吓了一跳,竟似女人:“今日我姐姐来了这里夺宝,至今未回。”高人接口道:“她的左耳朵给你扯了,你不该忘了。”矮子说道:“若是她死了,那也得还尸来。”这四人说话一人一句,接得竟是天衣无缝,让人不禁暗暗称奇。
秦海岳说道:“你姐姐的耳朵是给我扯了的,她已经死了,尸体堆在了外头,你们抬走就是。”哪晓得那四人竟一起喊了出来,声音整齐得很:“谁杀了她,那要拿命来。”秦石听罢,哈哈大笑:“我杀了她,可是就不拿命来,你们预备怎么办?”
四人知道自己是被这人点了的穴位,当下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出口:“那就把那长生不老的宝贝给我们,让我们去救姐夫好了。”秦石一听又是那什么长生不老,声音严厉起来:“要是有那宝贝,还轮得到你们这些蠢角色,快快滚!”说完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茶杯盖跃上了半尺,重重跌回原处,劈啦变成四瓣,声音很是刺耳。
胖子被吓得恸声大哭:“那可怎么办?”瘦子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不准哭,真丢人。”他们说话的次序就像是预先排好一般,高人再次出声:“姐姐是要玉救姐夫,这会姐夫怕也救不活了。”矮子声音没了生气,低低说道:“只要把普兰及杀了,给姐夫出口气也好。”他的话一出口,四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再次齐声对秦石说道:“请高人把普兰及杀了。”
华原此时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还没等众人回神,就一人一剑将这四人穿膛刺透了,那瘦子缓缓转身,口里仍旧喃喃着普兰及的名字。
秦石眼中精光一霍,当下沉声:“师弟这手下得有些快了。唉,罢了罢了,现下可要好好安排了。元申一时不能挪,南剑馆得留个得力的人照顾着。”说完,他对着躺在床上的华缨大声说道:“缨丫头,这尚德走了,你可要不要海岳啊?”华缨坚定地摇了摇头。
华原走到床边坐下,将李钧延拉到身边,对华缨说道:“那这个小子做你夫君可好。”华缨张大了嘴,不知为何爹爹扯上了他,难道两人那番话给爹爹听到了?华缨想起这傻小子赞美自己的那句傻话,脸一下红了。华原见状,大笑:“那就今日把喜事给办了,冲冲这满院子的丧气,麓平去拿两支红烛来。”
麓平对这突来的变故惊得没动,秦石对他去了两声,这才连声走了。余人都给这莫大的变故弄昏了头。怎么华缨一下子就要嫁给这闷头傻脑的小贼子了?秦石自然明白,这是把华缨托付给了李钧延,同时又绑住了李钧延的心,一箭双雕。唉呀,这次师弟下的本钱不小啊。
次日,南剑馆里多了一对新婚的夫妻,虽说华缨仍旧是一副病中面容,可是却也从她脸上那羞赧的神色瞧得出来,她对李钧延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而李钧延对于自己突然拜了神仙为师,现在又娶了神仙师父那美貌的女儿为妻,他心里也是感激和喜悦多于疑惑。虽然那新娘子断了一只胳膊,虽然那新娘子对他凶巴巴的,虽然那新娘子一直傻子傻子地叫他,他心里也还是甜如蜜的。
华缨成亲之后,秦石和华原就把南剑门给拆散了。李钧延跟着华缨去岳州探亲,秦石听罢居然就要跟着去了,说是一路保护着两人,在场每个人都晓得他心里是念着那君山茶。华原心里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这师兄还要这般耍赖皮。可是他又不能斥责师兄,当下也就随了他,麓平跟着自己留在京城照顾元申。秦纤纤自然是要跟着秦石去,可是秦石不肯,她一气之下居然要赵靖远送她回扬州。
赵靖远可真是吃了哑巴亏,那红玉楼的苏菊的事情还没个准,这一走以后怕是见不着了,不行,他现在就要去把苏菊赎出来。于是两人立马就动了身,倒是最先离了南剑馆。赵靖远出了南剑馆,就带着秦纤纤往红玉楼去了。他怕秦纤纤怕到半死,可没敢告诉她去哪里。
秦纤纤是个大家闺秀,加之秦石的关系,对这风月场所厌恶得厉害,见得赵靖远带着她来了这红玉楼,当下恼得只差没把赵靖远给吃了。这会听得赵靖远要买个妓女回淑悦园子那是怎么也不肯。赵靖远笑了笑,说道:“待你见了她,就不这么想了。”可哪里晓得这女子竟三日前就被一个男子给赎了身。唉,罢了罢了,那淑悦园子里的苏梅也得花上不一般的心思才是。
秦海岳对华缨嫁给李钧延这事满脑想不通,可是见到华缨也没有怨言,他是欢喜居多的。乌梵还在月子里,只是她还活着的事实天下大白之后还不知道又要招惹些什么人来,也是感觉越早离开越好。乌梵特意拜别了那受了伤的元申。元申的心思这南剑馆里的人哪个不明了?乌梵去看他,那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得管用的。元申一脸憨笑,甚是尴尬的模样,两人互相说了些保重的话,就别了。第二日里收拾了东西,夫妇二人带着秦世轩离了京城,直奔了雪峰山。
原先华原是要死守这南剑馆的,可是对这成堆的尸首怎么去掩人耳目很是难为,最后还是听从了秦石的意思,决定一把火烧了它。秦石帮着他在东边城外找了个园子,跟南剑馆自然是不能比,倒也宽敞明亮。等到一切妥当了,秦石才跟着这一对新婚夫妻向岳州去了。路上走得很快,一来,秦石贪念那茗茶,二来那对新人要赶回来过年。
天寒地冻,没有赎到苏菊颇为失落,加之秦纤纤这一路上可没给赵靖远好脸色看,让他更是觉得这次来扬州的路途尤其漫长,陆路走了快一月才到扬州。将近半年没人管的园子倒也没感觉破败,虽说园子里也为过年准备着,只是因为没了主子当家,比起扬州的其它大户,那热闹劲可就差远了。看得如此,让秦纤纤一路的怒气有了个出处,大喊着管家,丫鬟,奴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满了一厅堂。“这要过年了,怎么能这么冷清啊!今天正主可回来了,我们秦家好歹也是个富贵人家,可不能输了气势,今天起,每个人都得给我笑!给我把这园子弄出笑来!”赵靖远站在她身后,觉得这个女人又要开始发疯了,自己现在可要盯紧些了,那捅出的篓子还得他来收拾。
秦海岳带着妻儿一路走得就比赵靖远要幸福得多。游山玩水一般,虽说是一路茫茫,却也别有一番雪中情调。一路走过,两人见着今后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上身,那雪峰山上是个荒凉之地,可是什么都没有的,他秦海岳受得了,乌梵可不见得受得住,秦世轩还是个未出月的孩子,没了这些,日子还真是没法子过了。
雪峰山处于蜀南高寒之地。山北面半腰处突然凹陷出了个盆地,而盆底一口泉水汩汩而出,积成一湖,腾腾冒着热气。周边因为这口热泉的缘故,竟鸟语花香,四季如春,跟这山里其它地方冰天雪地的荒凉景色全然不同,果真是个养生的好地方。乌梵见到这里的情景,立马就钟情了。
秦海岳跟赵靖远以前落脚的小茅屋还在,只是有些破旧了。秦海岳抱着秦世轩,拉着乌梵进了屋,环顾四壁,这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还真不是个女人和孩子能住下的地方。乌梵说道:“你原先补衣衫,现今又要补房子了。”秦海岳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补衣服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神情,笑了:“补衣衫比不上你的手艺,这补房子我还是不夸口的,那是师父和靖远也不如我的。”
秦海岳将那马车上的东西一一放入了屋,然后出屋上了房顶,他要好好修整一下这房子了。乌梵从来就不知这世上还有这么些累重的活,她全然帮不上忙,只好哄着怀里的秦世轩,跟孩子絮絮叨叨说些话。见着他吃饱喝足安稳睡去,乌梵将他用绸布裹好,放在了那草床上。她屋里看了一圈,动手将那椅子擦拭干净,垫上些干草,又铺上几层厚布,用软绸围着椅子打了个结,随后将秦世轩放入座椅内,突然笑出了声,这可是个摇篮啊!安置好秦世轩,乌梵开始收拾起这破旧的家。
待到秦海岳将屋顶和窗户修整好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进屋一看,甚是惊喜。桌子椅子床铺,他们仅有的家当都全然变了个模样。乌梵正坐在床上给儿子喂奶,秦海岳靠了过去,坐下,发现那床上铺的锦缎竟有四五层之厚,他笑道:“这今后可没衣服穿了。”
乌梵笑道:“我不但缝了被子,还做了个摇篮,你看!”秦海岳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到他们唯一的一张椅子变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篓子,哈哈大笑:“明天就给轩儿做个舒服的小床。你饿了吗?”乌梵拍拍吃饱的儿子,将他又放入了那椅子中,抬头说道:“路上没吃完的干粮还有一些吧,今天可是能对付了。海岳啊,今后怎么办?我可从来都没下过厨房。”
秦海岳从包袱中掏出了几片干馍片,咬了一口,看着她满脸的惭愧之色,安慰她:“不怕,我会。”乌梵听罢,也不奇怪了,靠着他,细细嚼着那干馍片,问道:“我就想知道你还会什么?”秦海岳吃完手中最后一片干粮,拍拍手,亲了乌梵一口:“洗衣做饭,补衣做鞋,栽花种菜,修房子,还有什么?我可想不到了。”乌梵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洗澡啊,一身臭汗。”秦海岳捉住了她的手,笑道:“那好办,门口一个大澡盆呢。”说完,拥着乌梵出了屋子。
乌梵看着秦海岳利索地脱光了衣服,跃进了湖里,羞红了脸。“海岳,有人会看见的。”秦海岳游出老远,伸了个头说道:“这山上还有别人啊?”乌梵听了,扭扭捏捏把外衫除了,穿着贴身的内衣下了水。水刚刚没了她的胸脯,温温润润,让她这一路的疲劳都悄悄散去。乌梵见着秦海岳在那湖心处向自己招手,缓缓走了过去,可是刚走两步,就滑倒了。
那温泉聚成的湖泊虽然不深,但是乌梵这脚下一滑,倒也半天没能出水面,秦海岳笑着走近她,拉了她一把,她这才站了起来。虽说如此,可她还是害怕得紧,居然死死就搂住了秦海岳。这会乌梵周身湿透,衣物寥寥,而秦海岳又给温泉水泡得浑身体温上升,惹得他周身都燥热起来。
他们成亲至今快有一年了,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同房,原因自是很多。而现在这纤纤璧人就这样毫无戒心地站在自个眼前,他有些把持不来。秦海岳反手握住自己背后乌梵的手,轻轻在她耳边吹气:“梵儿,你这么抱着我,我可有些克制不住了……”乌梵何尝不知?她也觉得自己体内有股热流窜上窜下,她把头贴在了秦海岳的胸前,轻嗯了一声便没了言语。秦海岳伸手将她捞出了水面,横抱起,大步向屋内走去。一室春色呢喃。
待到激情过后,秦海岳把玩着乌梵脖子上的那块玉。乌梵自是久久凝望秦海岳的脸,幽幽地说:“我可想生个女儿,好把这半边也给挂了出去。”秦海岳听罢,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细细啃着她的脖子,含混不清的词还是传进了乌梵那慢慢迷糊的脑袋:“那可得加把劲了。”
日子一天天过,乌梵带着秦世轩,跟着秦海岳学着如何栽花种菜,两人写字画画,也并不觉得乏味。秦海岳以前跟着华原呆在南剑馆,帮着师叔治病救人,劫富济贫,也还乐得轻闲。后来华原一心给南剑门扬名,在江湖求个名声,他就甚不适应。江湖中那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日子有什么意思?一生名声要来做什么?秦海岳想起师父以前说自己是个菩萨肠子硬脸孔,细密心思老实人,不能去江湖闯荡,如今这般悠闲日子过下来,真是有些这般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