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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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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冬闲,不然路溪要气上好几天。
常新这段时间夜里都很规矩,只敢抱着别的一点不敢碰。
元宵过后连日的大晴天,院子里屋檐下都湿漉漉的,没地儿下脚。
月底下了一场雨,又冷了。
热的那几天常新穿不住厚衣裳,路溪说也说不听。
这会儿正化冻,太阳再大寒气也重。
果然,浪荡两天常新就开始打喷嚏了,他底子好感了风寒还跟没事人一样,就是体温比平时高一些。
家中常备着药,不用跑到镇上麻烦。
先前不听夫郎的话穿短褐,这会儿生病了就该好好喝药。
家里不是吃不起药的,这碗就是一副药的全部精华,苦倒是不苦,味道怪得很。
路溪看他一脸想吐给塞了颗蜜枣,喝药前就吃了一碗稀粥,这会儿喝了药等饼子烙好也没胃口吃了。
路溪吃自己的没去管他,“以后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常新吸着鼻子,“不敢了。”听那声,委屈死了。
这场雨浇黄了许多树叶,隔天醒来院里落了许多黄的、红的叶子。
常新病着睡了会儿懒觉,路溪拿着竹丫扫将这些叶子扫做一堆,铲到园子里肥地。
园子里只剩一垄葱蒜和几蔸白菜,椋州开春早,得琢磨琢磨种点儿啥菜了。
葱姜蒜,白菜这些顿顿少不了,姜就不种园子里了,种到院子背后靠山石的地方好。
南瓜黄瓜再种几株丝瓜,搭个架子任它们爬。
田里就种玉米、豇豆、花生和高粱。
等赶大集的时候去镇上转转,能不能买着南瓜和丝瓜苗。
其他的去年都留了种,今年自己育就是。
春雨绵绵,前些日子才掉的叶子如今又长出嫩芽来了。
一片新绿看着就喜人,吸的气都带着一股新叶味儿。
常新顶着细雨从田间回来,路溪煮好饭菜,只等他回来。
进门就闻到一股肉香,常新脱下草帽说:“好香,今天光吃肉吗?”
“你昨天不是念吃肉吗?今天给你做上。”
常新幽怨的看着他嘟囔:“我说的是这个吃肉么?”
路溪转过头说:“吃饭。”这话听到了也不想回。
他今年七月才二十一,不是不想吃肉,前天常新进来的时候突然顶着肚子疼,这是从没有过的。
他一时心慌将常新推了出去,之后便不愿再做。
常新知道,这会儿只是嘴上抱怨罢了,毕竟真正的肉吃不上还有别的小零嘴儿。
饭间常新说:“今天把园子收拾出来去镇上看看吧,正好赶上大集,顺道买菜秧。”
眼瞅着要农忙了,看一下图个安心,路溪便同意了。
常新夹了一片裹满辣椒面的肉塞进嘴里,对路溪说:“今晚想吃汤圆。”
“行。”正好还剩点儿糯米粉,搓完也就两碗的量。
汤圆做起来比元宵方便些,不用放簸箕里滚,调好面揪一坨包上馅就行。
三月中,村里开始育稻苗。
常新赶着车路过时还有人问:“赶集去啊?”
今儿要买菜秧,两人要赶早去,应了一声便说:“走了章叔,一会儿该挤不进去了。”
苗章诶了声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上次那事儿后村里人对他们热情了许多,不管是真心地还是表面上,只要搭话常新他们都会回。
天大亮了才到城门口,牵着马进去麻烦,将追风交给城门的看马处,给了五个铜板。
今天背的方背篓,装菜秧方便。
路溪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硬拉着常新去把菜秧买了才去医馆。
老大夫都眼熟他俩了,抬眼看见说了句:“怎的又来了。”说罢让他们找个地方坐。
许多离镇上远的趁着赶大集才来一趟,卖药材的,摸脉的,人多的很,闹哄哄的。
路溪在这儿看惯了,也不想去别家,坐在屏风后的长凳上等。
常新把背篓放在脚边挨着他坐,看出路溪的慌张握紧他的手说:“没事儿,我看你最近气色挺好的。”
路溪听完一点没放心,慌得面色都白了。
等了会儿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进来了,坐在对面让路溪伸手。
问:“什么症状?”
路溪声音有点抖,还是自己讲症状往仔细了说:“就、做那事的时候觉着小腹疼,站久了也有些坠痛。”他一个夫郎说这些实在是臊得慌。
丝帕搭在腕间,沉吟片刻将丝帕拿下来又摸了好一会儿。
常新表情越来越凝重,路溪简直要哭出来,以为自己患了什么重病。
“嗯——”老大夫一手把脉一手捋胡须,闭眼细细感受:“恭喜,常夫郎这是有了身孕。”
他嘴上说着恭喜,面上却不见一分喜色。
“只是身体底子不好,胎象不稳,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胎。”
路溪先是一喜又被后面的话打得头晕眼花,常新搂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问些什么。
谷大夫看他俩年轻,迁来椋州无父无母忍不住多说几句。
“如今月份小得万般仔细,不然可能留不住这孩子。”
路溪听完手下意识盖住小腹,不行!
他急急问:“那、那该咋办?”
谷大夫说:“喝保胎药,平日走动做事都要小心些,不能大悲大喜,吃些温养的食材。”
说完看向常新:“如果这胎没保住,也许亏得比生孩子还多,以后可能也再怀不上。”
“老夫给你们写详细点在纸上,反正你们都识字。”
常新连连点头,无比庆幸自己是识字的,这个消息将两人震傻了,路溪摸着小腹呆愣着没什么反应,常新勉强清醒着听谷大夫说话。
谷大夫祖上都是道士,他学艺不精转来学医,看相是会的。
他看着两人的面相有些惊讶,是多子多福之相啊。
也是奇了,他对着对恩爱夫夫印象很好,说了个解决之法:“你们在屋后种棵龙眼树,床上挂九枚铜钱用红布条穿着,堂屋门上挂面铜镜。这样会稳些。”
夫夫俩无不应好,拿着五副保胎药和谷大夫给的单子出了门。
路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有了呢?之前不是说底子不好难怀上么?
走了几步常新才想起背篓没拿,不放心路溪一个人又带着他回医馆一趟,逮着谷大夫又问了许多。
直把人问得不耐烦了才走。
常新不敢让路溪多走,找了个买吃食的店,买了碗阳春面让他吃着等。
路溪听他安排,面上来了就拿着筷子吃。
常新买完东西回来他都没把这碗面吃完,常新两口就吃了,带着路溪回家。
一路赶车赶得很小心,有个小坑都要避开。
路溪靠着他思绪纷乱。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到床上的,糊里糊涂过了一天。
夜里躺在床上路溪才反应过来,拉着常新说:“咱们有孩子了。”声音小小的,像怕惊扰了腹中的胎儿一般。
常新同样小声:“嗯。”
说完都笑了,路溪嘘了声:“他胆小,我们悄悄地。”
常新点头,额头轻磕在路溪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