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同人】沼底月华》月冗

5、杀机涌现

　　【1】

　　后来的时间里，我似乎一直都处在黑暗中四处游离的状态，偶尔硝子会为我输液，顺便告诉我一些关于高专几人的事情。

　　不论是歌姬跟冥冥学姐也好，还是二年级也好，就连七海和灰原他们两个一年级的后辈，最近的任务也愈发多了起来。

　　一开始五条悟还会来医务室离呆上一会，但随着每次时间的变短，渐渐的，他也不来了。

　　偌大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一个生死未定的人。

　　我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关于高专，关于他们，但我努力了很久，依然无法从这片虚无的黑暗中脱离。

　　为什么……

　　难道是我的潜意识里，在害怕着醒来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吗？

　　我自认为我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后路，但在真的即将面临那一个早已设想好的结局时。

　　我的私心，还是让我怯懦了。

　　【2】

　　身体轻飘飘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慢慢习惯了这片寂静的虚无，甚至于在我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我能在黑暗中轻易的悬浮而躺。

　　我再次重新凝聚自己意识的时候，这次我听到的，是一阵重重的喘息声。

　　像是压抑着极大愤怒，却最终束手无策的悲戚。

　　这个声音，我仔细听着，最终确定了。

　　是七海建人。

　　“吱呀——”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鞋底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啪嗒声，随着医务室门的再次关闭，脚步声又响了几下，然后忽然顿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嗓音冷冷清清，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跟往日温润随和的声音全然不同。

　　是他，夏油杰。

　　“本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二级咒灵讨伐任务……”一阵椅子摔砸在地的哐啷声过后，七海建人低咒着，“可恶！”

　　医务室里静悄悄的，夏油杰并没有再出声。

　　过了很久，等七海建人才勉强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重新开口，“[产土神信仰]，那是个土地神，是一级事件。”

　　“高层那边说是误判。”七海建人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无法掩藏的疲惫，“灰原也是，琉璃学姐也是，这样的误判，还要再出现几次呢……”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黑发少年，他总是那样的积极乐观，对咒术师的未来充满着期待。

　　灰原雄。

　　死了。

　　“……”

　　“现在先休息吧，七海。”夏油杰声色平静，“任务已经由悟接手了。”

　　“干脆都交给他一个人不就好了吗？”

　　七海建人忽然笑了笑，却最终哽咽了声音。

　　最终他只是短暂的停留片刻后起身与夏油杰告别离开。

　　【3】

　　我听见脚步声朝我这边走近，随着布帘的拉开，夏油杰在我身边停下，他低声念着我跟灰原雄的名字。

　　我能听到夏油杰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他微哑的声音，“咒术师就像是一场马拉松比赛，但如果在终点看到的，是同伴们的尸山血海呢……”

　　“要怎么做，才能结束这场噩梦一般的闹剧呢？”

　　“所以，只要把非咒术师全部杀死，就可以了吗……”

　　夏油杰的声音又低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但也就是这一句，却让我的心情澎湃不已。

　　心脏剧烈的鼓动着，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一般。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我忽然下坠，堕进了更深处的黑暗。

　　也不知道下坠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头顶的白炽灯晃的我眼睛生疼，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我艰难的撑坐起来，看见的，却是旁边被盖着白布，早已死去的灰原雄。

　　所以……我是重新回到现实了吗。

　　我的身体要比我的意识反应要快，等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灰原雄的床边，为他拉上白布，遮住了那张已然毫无生气的脸庞。

　　高专……

　　夏油杰……

　　那种之前在夏油杰脸上见到的疲惫感，终究印证了我心中的不好预感吗。

　　已经失去了灰原雄，还要再失去夏油杰吗？

　　我垂落眼眸，想起那总是跟在夏油杰旁边的白发少年。

　　如果再失去夏油杰，他一定会崩溃的吧……

　　毕竟只是相处几天的天内理子，五条悟都因为她的死而自责了很久，何况，是他一直以来最信赖不已的挚友呢……

　　看着白布上面逐渐洇透的暗红血迹，涣散的眸子最终重新聚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我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悠长的走廊里漆黑无比。

　　似乎望不到尽头一般。

　　【4】

　　灰原雄的死让整个高专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色，大家似乎有默契一般不再提起他的名字，就连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七海建人，也选择了缄口不言。

　　气氛压抑的，就像这个闷热的夏天。

　　让人几乎快要窒息。

　　而我的醒来，则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暂缓调剂。

　　当我推开教室大门的时候，夜蛾老师，五条悟，夏油杰都是一脸震惊，转而过后，是眼底的惊喜，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硝子。

　　原本懒散叼着的糖棍随着她的呼唤掉落下来，她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笑声过后，是难以自制的哭泣声。

　　我没有阻止，就站在原地任由硝子抱着我。

　　夜蛾老师依旧是一袭黑色制服，黑色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朝着我的方向点了点头。

　　我的余光看见夏油杰，他似乎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白皙的脸颊两边微微凹陷，眼底泛着青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见我看他，他眯起眼睛，遮去了里面的冷漠与疲惫，对我挂起最熟悉的微笑。

　　我也对他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算是回应。

　　还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然而我却垂下了眼睑，直接选择了无视，避开了五条悟关切欣喜的目光。

　　等我再次抬眸时，五条悟早已收回目光，他单手撑着脸，墨镜被他放在桌边一侧。

　　他低头看着手中转动的笔，眉宇间，却带着潜藏的失落。

　　我轻轻的拍抚着硝子的后背，又仿佛拍着，我那颗正在隐隐作痛的心。

　　窗外树叶摇晃，阳光斑斑驳驳的透过窗户照进教室，在桌上与地面投下星星点点的碎影。

　　蝉鸣阵阵，诉说着苦夏的炎热。

　　【5】

　　后来我醒的消息也传进了禅院家的耳朵里，禅院直哉的号码一次次的从手机屏幕上亮起，又一次次的因为我的无视而重新沉寂。

　　后来的任务里，每逢夏油杰有任务，我便主动请缨一起前往，夜蛾老师因为我刚刚伤好不久所以默许了我这一行为。

　　总而言之，就是夏油杰去哪，我就在哪。

　　就连歌姬学姐见到我都会调侃一句，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不过调侃过后，她还是很欣慰的揽住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小声吐槽，“你终于发现五条是个人渣了这是件好事，但是啊，我要提醒你啊小璃，夏油杰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要擦亮双眼以后找个好男人才行……”

　　在一阵长篇大论之下，歌姬学姐终于被硝子以新游戏的名义吸引走了。

　　高专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五条悟。

　　包括夏油杰。

　　所以在村子里从村民手里解救下双胞胎姐妹，将她们两个人暂时在旅馆安置好以后，夏油杰约我来到楼顶。

　　天台上的风猎猎作响，却因为是盛夏的缘故而充满灼热。

　　夏油杰站在最边缘处的围栏旁边，手里捏着一支已经抽了一半的烟。

　　他今天难得的没有扎起头发，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听见我走近的脚步声，又深深吸了一口，最后缓慢的将烟雾呼出。

　　“你来了，琉璃同学。”

　　他笑着，却不达眼底。

　　我点点头，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俯身看着充满霓虹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与人来人往。

　　沉默了很久，是夏油杰率先开的口，“既然都把你叫出来了，那我就只好开门见山了，琉璃同学，为什么最近一直要跟着我呢？”

　　还未等我回答，夏油杰紧接着又笑着补充上一句，“如果你打算用只是顺路或者是因为怕再次受伤这种借口打发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现在的最强，是悟才对。”

　　“夏油杰。”我出声打断他的话，“关于要杀死所有的非咒术师来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你是认真的吗。”

　　“……”愣了片刻后，夏油杰忽然笑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叹息道，“原来那天的话……你都听到了啊。”

　　我没有否认，而是转头看他，“所以我现在来问你，你会给我答案吗？”

　　夏油杰指间的烟即将燃尽，他最后抽了一口扔在地上踩灭了火星，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出口的话语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冷，“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早就屠了好几个村子了，包括今天也是。”

　　“但也唯独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终于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对非咒术师铲除消灭的厌恶，祓除，吸收，咒灵的味道跟那群非咒术师一样的恶心，令我作呕。”夏油杰丝毫不避讳的说着，“虽然不清楚你一直跟着我的用意是什么，但我得先解决掉你才能更好的去放手一搏不是吗？”

　　“所以才会把我约到这里来吗。”余光瞥见曾经被夏油杰吸收的咒灵已经从天台的四面八方攀爬涌现，但我却不动声色。

　　“你很聪明，不过……你不应该跟来的。”

　　夏油杰面上的表情忽然扭曲，原本温和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他操动着咒灵便直直朝我而来。

　　弱小的咒灵们聚成一团，在空气里挣扎交错的缠绕在一起，在空气里奋力的蠕动着身体，大张着的嘴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如同虐杀前唱响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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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弄房子的事情，久违的发一章，文很短，估计再有一两章就可以完结掉了。
大家看文愉快哦～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