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魇》一九二七

14、复仇又复仇 8

　　“为什么他……那什么家主，不会死啊？”
　　温白林翘起一只腿，道：“之前我以为没击中他，后来我经过老六的口中才知道他不会死。现在，我怀疑他进过游戏。”
　　“这个老四果然是你，”听完故事的常心语道，“你还真是打小就心思深沉。”
　　“是啊，”温白林叹了口气，“心思不深怎么从那里跑出来啊。”
　　“难怪你染发染睫毛呢，合着你一直被追杀啊。”
　　“是啊，老惨了，”温白林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惨，“那么你的故事呢，常同学？”
　　常心语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先坦诚相见了，常心语也想把藏在心底的事搬出来晒晒……月亮。
　　“我啊，说实在的，惨，但没你惨。”
　　常心语的父母，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常心语父亲常哲经济困难时，常心语一直是他的出气筒。
　　后来有了弟弟常铭，常心语被打骂的次数更多了——
　　弟弟哭，是因为她没照顾好，打她；弟弟闹，是因为她没陪他玩，打她；弟弟调皮，是被她带坏了的，打她；弟弟顶嘴，是跟她学的，打她……总之有事就打她，都是因为她。
　　后来，常哲成了暴发户，为了所谓体面买了澜海别墅村的房子，把常心语送到贵族中学，也渐渐减少了对常心语的打骂——死丫头叫得太大声被邻居听到丢脸。
　　但言语攻击倒是不减反增。
　　渐渐的，常心语不可避免的“疯了”。
　　她变得善于伪装且极其偏执，她不再信任任何人。
　　也不再相信世间有任何善意存在。
　　所有人都是卑鄙的、可耻的、肮脏的。
　　一次，她看见弟弟被坏人拐骗，但她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她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目睹整个过程。
　　弟弟常铭从此消失，报警无果，韩湘直接崩溃了。
　　毕竟，从名字也能看出，常铭对韩湘以及常哲的重要性了。
　　韩湘伤心过度大病一场，她即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一口咬定就是常心语搞的鬼。
　　她痛骂常心语：“没心没肺的畜牲，连亲弟弟都害，真是个白眼狼！……”
　　常哲表现得很是“正常”，他既表现出了伤心欲绝，也没有怪罪常心语。
　　只是暗里对她视若空气。
　　不久，韩湘没挺过来，死了。
　　死前还说：“儿啊，妈妈感受到了你的思念，来陪你了。”
　　然而常心语只想冷笑。
　　令人恶心。
　　更为搞笑的是，常哲在韩湘死后第一天就找了小三——也许早就找了只是在那天才被常心语发现。
　　白天哭丧，硬是忍到晚上才发泄□□，还真是辛苦他了。
　　常心语只觉得好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那一整个晚上，常心语都在用手机录着音。
　　“楠楠，那个老巫婆终于死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接你回家了。”
　　“不行……吧，小常……”
　　“什么？哦，没事，常心语算什么？她怎么能和你比呢？”
　　“孩子……资产……”
　　“放心，我不会把资产留给没妈的野孩子的，都是我们爱情结晶的。”
　　“嗯……”
　　“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呢，毕竟，常氏继承人可就在你肚子里呢。”
　　常心语平静地听完他们的对话，平静地制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杀人计划，平静地听着常哲死前卑微的求饶，平静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得知常哲最近要去蒙古那里出差，毫不犹豫地跟着常哲去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多的机会。
　　常哲热爱冒险，人尽皆知，暴发户几乎都有类似的特质。
　　他好不容易去了蒙古，肯定要去那里的无人区玩玩。
　　正事办完的第一天，常哲失踪了，他的团队没有急着找他，以为他是去无人区了，没有信号。
　　但是，一周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他的团队这才感到不对劲，赶忙报了案。
　　这时他们才发现，常心语也失踪了。
　　常心语与常哲一起进入无人区后，一直装的很无邪。
　　直到他们足够深入，到了有狼群出没的地带后，常心语才露出獠牙。
　　在常哲下车洗手时，常心语把车门一锁，转移到驾驶室，按了两声喇叭，直接开走。
　　常哲被她惊到了，连忙跑到车旁。
　　常哲意识到常心语的意图后，哀声祈求着常心语，卑微的像条流浪狗。
　　常心语一笑：“现在还留在这里不是好选择哦。”
　　远处，狼群听到喇叭声，争先恐后奔向常哲。
　　常哲死前怨恨的表情，着实愉悦了常心语。
　　常心语哼着小曲，油门一踩，开着吉普离开了。
　　她的方向感向来好，没有像很多人一样迷失在无人区，而是原路返回了。
　　几天之后，她回到蒙古，刚找到常哲的团队，就被警察传话了。
　　常心语哭得眼泡通红且浮肿，第一句就是：“我没有妈妈，现在，我连爸爸也没有了。”
　　话一出口，几个警察都不好意思问话了。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把我爸爸的尸骨……”
　　眼眶更红了，因为他被吃得尸骨无存。
　　“你们能为我爸爸报仇吗？”女孩可怜兮兮。
　　警察们不忍逼她：“行，你说。”
　　常心语只把最后一段改了，其他照常叙述。
　　她抽噎着说：“那时我们下车洗手，那些狡黠的畜牲却一直躲在我们车的后面，我们一下车，就被扑住了。爸爸为了保全我，用胳膊抵住狼口，我才一上车，爸爸就被拖走了。我想下车救他，但他放狠话不让我下车，又拼死把车门关上。在他的指挥下，我大脑一片空白地一个一个锁上车门，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警察表示理解，一些悲伤至极的记忆会被大脑自动删除，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常心语完全洗清嫌疑，还得到了不少特殊关照。
　　一段时间过后，在常心语设计杀学生之前，她把那段录音放了出去。
　　在常心语雇的水军的帮助之下，很快，已经死亡的常哲被网络鞭尸。
　　性命、名誉双丢。
　　与常哲厮混的女人最终也被扒出，被网暴。
　　据说最后由于不堪压力跳楼自杀了。
　　而常心语则拿到了常哲留下的几亿资产。
　　最后，潇洒退场。
　　温白林一边听着常心语的故事一边在系统商库内买了一个强力手电，带紫外线的那种。
　　随着常心语的叙述，主线任务探索进度在不断上涨，在她讲完的那一刻，定格在了93%。
　　果然，常心语的“密谋”有三个：过去，死前，现在。
　　显然，过去那条刚刚被挖出来了。
　　温白林在脑海中又把几个密谋整理了一下，当然，他选择了让观众听见。
　　但无论怎么回想怎么复述，进度条最高到95%就不再变动了。
　　其实温白林跟常心语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的目的就是撬开常心语的嘴，如果强行逼迫常心语的话，就算撬开了，估计也不会是真话。
　　他先是故意让常心语注意到他的眸子，给她一种同类的感觉；再跟她透些底，给她一种坦诚相见的感觉。
　　逐渐的，常心语的防线会自行瓦解，主动说出自己的故事。
　　而温白林的两个支线甚至是主线任务都需要搞清楚常心语过去的事。
　　温白林抿了抿唇。
　　他天生性情凉薄，时时刻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他最擅长的除了做手术，就是玩弄人心。
　　别人对他推心置腹，他对别人机关算尽。
　　这就是不加伪装的他。
　　「系统提示：主播温白林完成支线任务探索韩湘身世之谜，奖励：50积分。」
　　听到常心语讲完以后，温白林在脑海中关掉面板，不咸不淡道：“你做的很好，如果是我，我不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
　　常心语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接道：“你大概会直接无痕杀了他们三个，然后错过常哲成为暴发户。”
　　“Bingo，”温白林伸了个懒腰，看了看从胡思义手上撸下来的表，“这么快就四点半了。”
　　“今天怎么整？”
　　“先当他一波校长。”
　　早上九点整。
　　温白林站在校阶梯教室的讲台上，面对坐在台下的前校长、老师与学生代表，饱含深情地发言：“我很荣幸当选为第一中学的校长。”
　　不出温白林所料，今天陈娟秀和陈奕洋都没来竞选，他仅仅走个流程，拿到校长工作牌后系统就判定他为校长并且发放积分奖励了。
　　在对着稿子念完一通洗脑废话之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句。
　　“我必将会带领我校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伴随着台下的一片掌声，温白林微笑着走下讲台。
　　尽管这个新校长看着不太靠谱，在室内也要戴着个超大号墨镜，但候选人就来了他一个，不是他也得是他。
　　另一边，奈奈岭操控设备，预计一天左右就能把常铭带到韩湘面前。
　　他们之所以没有动身找人，是因为两人都不方便。
　　韩湘得避免白天出行，奈奈岭为了便于与温白林他们汇合，不宜转换地点。
　　当然，他对韩湘的说辞是：“如果换地方，我起码得再花费两天时间改造设备的系统并与你儿子附近的系统再次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