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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污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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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宋姑娘已睡下了”
“无事，别去打扰她”，柳初新停在宋江吟的房门前，里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他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仅仅是离她近一点，都让他无比心安。
这七年来，他经历了许多，举进士，外任地方官，被调回京，与宋丞相一起参与新法，殚精竭虑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这些年始终孤身一人。每每读卷到夜半三更，夜寒深重，看着天上闪烁的群星，偶尔也会觉得孤寂。
现在，她回来了。
他很想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他能猜到是宋丞把她送走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毕竟他们所谋遐远，树敌众多。他都知道，他只是……太想她了。
多年来，他没有她的音信，只能一个人暗种红豆，夜半梦回，多少次梦到在书院时，他躲在书后，偷偷瞧她时的情形，只要记得她，他便还是年少时的模样。
小混蛋，她肯定一早就认出他了，故意逗他玩。不过，想到这几天的事，柳初新突然羞红了脸，心脏怦怦跳，忍不住心潮起伏，她既然知道是我，还……
难道，她也喜欢我？不对，柳初新又蓦然神伤，她会不会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热情开放……
谁能想到朝堂上严肃冷峻的柳参政，会因为心上人的事而胡思乱想，妄自菲薄呢。
……
次日。
言官们在窃窃私语，“你们有没有觉得皇上今天的神色很不对劲？”
“你们听说了么？龚平回来了……”
龙椅上，皇帝脸色十分难看。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柳景临出列，举着朝板，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事起奏”
皇帝看向他。
“儿臣要参柳参政结党营私，勾结朝臣之罪。”
皇上皱眉，“为何如此说？”
“吕侍郎，事到如今，在父皇面前，你还不从实招来？”
一脸惊恐的吕汇遮遮掩掩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惊恐，他声音颤抖，“皇上，臣有罪……”
吕汇自述他遭人威胁，要他污蔑李尚书等人为官不正，不然就让他丢掉乌纱帽，派去外地。
皇上虎目看向柳初新，“柳参政，你有什么要说的？”
柳初新临危不乱，语气笃定道，“臣没有做过之事，无法承认。臣一向行的端立的正。”
皇帝把奏章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初新拾起奏章，一目十行，眼睛一縮，随即跪下，“皇上，这……”
这上面的，是一批大臣联名弹劾他御下不严，包庇下属鱼肉百姓，强行让百姓纳青苗钱，导致百姓为还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有百姓作证。
皇帝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下令在事情定论之前，柳初新不用再上朝，革职查办。
谁都知道，一旦查明事情果真如此，那柳初新的官涯就到头了。
柳初新自那天后，就将自己困在书房中，他将历史上诸变法再次翻看研究，确认自己是否还有不足之处。
当看到奏章上说民不聊生时，比起他可能受到的责难，他第一时间想的是百姓怎么样了。
做官的头一年，他任职江宁。他初到江宁时，并没有带下人仆从，只身一人带着任命的文书前来。事先，他没有声张，只告诉朝廷，他需晚几月上任，在他来之前江宁一切如常即可。
他到了江宁，眼见地方豪强收买地方小官，压榨农民。眼见商奸官横，处处不宁。 官府里，官官勾结，随意指使小民。他不住高门，不住客栈，住在农夫家。随着农夫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烈日中劳作，他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他觉得很有意义。
眼见收成时，地主克扣，辛苦劳作一年的粮食，仅仅只能低价出售，地主又贪婪的加租。他见过江宁州府的奢华，官员一个个肥头大耳，过的有滋有味，缴纳给京城的钱币也多。
只有他，在一片人人称赞的、富足的“江南水乡”，看到了民众的泪水，听到了百姓的抱怨。
他想，是时候了，该他上任了。
他决心改变这一切。他也真的去做了。
官在精不在多，到底为什么为官，很多人搞不清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很多商人不懂。育才是国之大计，州府不明白。
裁剪官员，打击豪强，建立书院，兴修水利，在任知府的几年中，他不曾浪费一时一刻，每时每刻都在想为民谋利。
凡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动了冗官豪强的利，自然受到他们的怨恨。有些人眼见财路被堵，恨不得生吃了他。其中艰辛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也从不后悔。
初来时，他出门不乘马车不骑马，骑一老驴深入田垄间与百姓交谈，后来农民一起送了他一匹半大小牛犊。他调京离开时，小牛犊已成大牛，他将此牛归还百姓，百姓不肯，让他一起带走。
他笑说:“初来无此，吾不可携之归。”他不收礼也不收物，他凭本心。
听说他做京官后，有次皇上游历到江宁，被江宁百姓拦道，求他一人而已。
这些是他入京之前的事了，如若不是那一句“大丈夫修身，治国，平天下”，他就是一辈子待在江宁也情愿。
现在，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知府，而是朝廷上能言一方人事的参知政事，多少人会因为他的想法而改变。
他想起来奏章上写的是沂州民怨载道，左右皇帝一时半会也不会气消，那些人也会阻拦查案进度，他何不自己去看看情况。
沂州离京城不远，他曾去过的。于是，他便打算自己偷偷去往沂州。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