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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将军,将军夫人,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名下属匆匆来报,“在云翎客栈。”

      南宫泠眸光一闪:“干得不错。”

      “谢将军夸奖,我们已经盯住他们了。不知将军下一步什么打算?”

      “你说呢,阿城?”南宫泠并未回答下属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凤城。
      “我……”凤城的小脸通红,他对上南宫泠柔情似水的眸子,心止不住的砰砰乱跳,“我觉得先盯着他们吧,等到夜里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减少打草惊蛇的可能性,顺便将苑晚姑娘带过来,我们需要她当证人。”

      “听见了吗?将军夫人已经发话了。”南宫泠偏棕色的眸子柔情似水,他勾唇轻笑,那是仅属于凤城的笑容。
      “是,将军,将军夫人。”下属抱拳领命,同时也对南宫泠的笑大为震撼。

      他们不曾见过南宫泠笑,在他们这些下属眼里,南宫泠就是一匹狼,冷血孤傲,从未有过儿女情长。
      但即便如此,南宫泠却是有情有义,待他们这些下属极好。他们这些下属也忠心耿耿的跟着南宫泠,上刀山下火海,不曾有过半分怨言。

      而现在,他竟然在南宫泠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爱意——还是属于一个小少年的。

      “把人带去顺德楼。”南宫泠补充了一句,“巡游船上总归过于引人注目。”
      “是,将军。”下属应答后便悄然离开了巡游船。

      很快,夜幕降临,是夜。

      顺德楼——
      凤城与南宫泠以吃宵夜的理由正大光明地从巡游船去了顺德楼,而自然也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

      包厢内,凤城与南宫泠紧挨着坐在一起,而屏风后面是凤铭和被悄悄接过来的苑晚。

      烛光的照耀下,地板上还躺着几个人——是柳容霜和她的死士们。

      “又见面了,卫夫人。”

      地板上的柳容霜艰难地睁开眼,入耳的声音有些冰冷,她循着声音望去,模模糊糊间只能看得几个人影。她脑中嗡嗡作响,似乎是被打晕还没缓过来,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清醒,定睛再瞧,终是看清了那说话的人儿。

      “你,南宫泠。”柳容霜顿感不妙,她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甚至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卫夫人何必那么紧张?”南宫泠眸光冰冷,“在下不过是想与卫夫人您聊聊天罢了。”
      “你,什么卫夫人,我不认识。”柳容霜装傻充愣,她预感南宫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何必跟我装傻呢?是不喜欢卫夫人这个称呼吗?那换一个怎样?”南宫泠黑发垂落,眼神愈发的犀利,“柳嫡小姐。”
      “欺君之罪的罪名可不小呢。”

      柳容霜不断挣扎,南宫泠冰冷的威胁语气让她一阵阵后怕:欺君之罪吗,他是想要杀了自己吗?可恶啊,为什么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别挣扎了,你中了本王的迷药和绵软散,使不上力气很正常。”凤城在一旁提醒着柳容霜,“你也不必想着逃跑,你的死士中了双倍的迷药和绵软散,昏迷的时间要比你久得久。”

      “你!”柳容霜满脸怨恨,但当她看清楚凤城的脸后又不禁一阵吃惊。
      怎么会是凤小侯爷凤城?他不是一心只想做个逍遥侯吗?

      疑问在柳容霜心中升起。

      但柳容霜似乎忘了,凤城虽不闻国事,一心只想当逍遥小侯爷,但他心怀正义,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柳嫡小姐似乎很意外本王会出现在这?”凤城托腮轻叹,“没什么可意外的,本王向来看不惯耍小手段的人。”
      “加注在旁人身上的痛苦终究是要还的。”

      “哼,是吗?”柳容霜冷哼一声,索性不再装傻充愣,“事已成定局,你们挽回不了什么的。”

      “不装了?”南宫泠偏棕色的眸子审视着柳容霜,“三天,还有时间不是吗?”
      “我们,拭目以待。”柳容霜艰难地说完,她愈发感觉无力,已经没有力气再与凤城、南宫泠二人做过多的理论了。

      “有人证,有物证,柳容霜,该死的是你。”苑晚红着眼眶从屏风后冲出,她怒视着躺在地板上无力挣扎的柳容霜,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可他,承认了罪名。”柳容霜冷笑。
      “是你们逼他承认的,是你们贪生怕死,拿我和晓晓作为要挟,都是你们的错。”苑晚紧紧攥住拳头,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该死的本就是你们。”

      “他死,是最好的结果。”柳容霜躺在地板上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胡说,错的明明是你们,凭什么要他死?”
      “苑晚,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没有耍这些手段,按照大亓私藏官银的罪名,卫家满门抄斩,他也是得死的。”柳容霜说起话来十分艰难,但她还是咬紧牙关说完。

      苑晚听罢犹豫了——确实,柳容霜说得对。但现在不一样,她有凤小侯爷和南宫将军的帮助,她的宁郎会没事的。

      “他不会死的,你才是罪有应得的那一个。”苑晚忍住内心的悲痛,但还是流下了眼泪。

      泪水划过脸颊,苑晚不明白柳容霜为何会这么做,为了保全卫家也好,为了保护自己也罢,但选中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陆宁?陆宁对于卫家向来是忠心耿耿,毫无怨言,可到最后替罪的人为什么还是他?

      “不会吗?”柳容霜闭上眼睛,她全身无力得难受,“他死,已是天之注定……”

      就在众人还没有理解柳容霜话中的深层含义时,一名下属慌张地推门而入。
      “将军,不好了,将军。”
      “何事?”南宫泠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眉头也是紧锁开来。
      “回将军,据金陵牢狱来报,陆宁陆公子他……”

      “他怎么了?”苑晚听到陆宁的名字也不再去在意柳容霜,转而将目光对准那名下属。
      “陆公子他,他已经中毒身亡了。”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只有躺在地板上的柳容霜无动于衷,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怎么会?”苑晚满脸的不可置信,一阵阵眩晕感涌上,她内心难受得发狂。

      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苑晚晕倒了,好在凤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南宫泠看向苑晚道。
      凤城见状忙上前查看着:“大概是接受不了陆公子中毒身亡的消息,不过问题不大。铭叔,先带她下去休息。”

      “陆公子的尸体现在在哪?”凤城问道。
      “还在金陵牢狱。”

      凤城听罢望向南宫泠,那眼神仿佛在询问他下一步的打算。

      “中毒?”南宫泠仿佛意识到什么,他一步步靠近柳容霜,眼神冰冷,“是你。”
      凤城的眸光也随之转向柳容霜。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南宫泠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容霜,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是手段高明,竟然还留了一手。

      毒确实是柳容霜下的,在她去金陵牢狱时,她给陆宁的吃食里便下了大量的三月华。

      三月华,一种罕见的毒药,一般三日后毒发。中毒者身亡后面部惨白,身上会有大量白斑。

      而柳容霜这么做为的就是死无对证。
      只要陆宁死了,就没有人能准确地叙说她去过金陵牢狱,其他的,她否认就好了。只要她不承认,谁又能相信那些证据不是伪造的呢?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柳容霜感觉她恢复了些许力气,但还是躺在地板上没有动弹。
      “你表现得太过平静了。”

      柳容霜冷嘲一声:“我说过,这是天之注定。”

      一旁的凤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天之注定吗?可陆宁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凤城想要去趟金陵牢狱。
      他想到了一个人,也可以证明柳容霜去过金陵牢狱。

      “南宫泠,我想去看看陆公子。”凤城上前拽住南宫泠的衣袖,清澈的黑眸不知在谋划什么。
      南宫泠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陪你去。”

      在南宫泠看来,陆宁已经身亡,去看他并没有多大意义,但他还是打算陪着凤城去往金陵牢狱。
      因为他知道,凤城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凤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在安排好下属看守柳容霜一伙人后,凤城与南宫泠便趁着月色悄悄前往了金陵牢狱。

      次日。
      卫家私藏官银一案因陆宁中毒身亡而再度审案。

      陆宁本就是罪人,按理说死了也不会再审案,但凤城怎么会看着一个蒙冤之人平白无故地中毒身亡。所以他去找了赵睿,请求赵睿重新审案。

      “凤城,你到底在胡闹什么?”听说凤城去找了赵睿请求重新审卫家私藏官银一案后,凤云清立马就坐不住了。
      “我没胡闹。”凤城无奈皱眉,“那个陆宁真的是被冤枉的。”

      “你相信我,爹,我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去证明了。”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引来多少人的仇恨?”凤云清有些急,却又有些担心。
      他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想要凤城成为合格的凤家当家人,心里却还是希望他不要卷入这场利益局的漩涡之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陆宁才是被冤枉的那个,他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凤城说着。
      “私藏官银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就算他是被冤枉的,最终也难逃一死。”凤云清轻叹,“你这么做,牵扯的是众多家族背后的利益。”

      “可世间需要清白。”
      凤城拍拍胸脯:“相信我,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凤小侯爷,圣上有请。”陆泉推门而进。
      “知道了。”凤城应答着。

      随后,他看向了凤云清。

      凤云清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摆摆手示意凤城跟着陆泉前去。

      望着凤城离去的身影,凤云清的眸子愈发深邃——他是不想让凤城掺和进来的,比起让凤城深陷权谋利益的泥潭,凤云清还是更希望凤城能够无忧无虑,不受世事所牵绊。

      可凤城迟早会这样的。

      凤云清想着。

      凤家是四大世家之首,多少人都眼红他们的地位,想取而代之的世家也不在少数。
      作为如今的凤家当家人,凤云清经历了太多权谋斗争。他知道,他护不了凤城一辈子,作为凤家唯一的继承人,凤城终究会走上他的路。
      若是有人可以护着凤城一辈子就好了,让凤城可以免受利益深渊之困,永远做那个世人眼中逍遥自在的凤小侯爷。

      金陵大理寺——

      “圣上,凤小侯爷到了。”
      随着陆泉的通报,凤城一袭白衣倾世应声出现在众人眼前,跟在他身后的是凤铭,铭叔。

      “见过圣上。”
      “不必多礼。”赵睿语气平缓,让人一时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城儿,此案是你请求重新审的,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自然。”凤城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朕信你。”赵睿选择无条件相信凤城,“应你的要求,朕已经将柳风和卫律二人提前带到了。”

      一旁的柳风与卫律听完这话心里也大概有了底——柳风倒是没什么,他虽和卫律同流合污过,但官银一事确实与他无关;倒是卫律,他虽已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凤城还是发现了他眼底的那抹不安。

      凤城将目光转向了两人:“既然柳大人与卫老爷都到了,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私藏官银一事吧。”
      “不久之前,卫家公子卫冉有去了一趟金陵镖局,而本王恰巧碰到他仗势欺人,便出手给了他一点教训,让他欠了本王大把的银两。随后,他为了还钱去了卫家密宅,在你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拿了大量银两还了本王钱。但没成想,他还的钱里藏匿着官银,本王派了人去调查,但却被苏将军抢先一步。你们也知道,本王素来不闻国事,便放弃了,直至陆宁认罪。”

      “凤小侯爷都这般说了,那为何还大动干戈,请求重新审案呢?”卫律瞥了一眼凤城,他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本王请求重新审案自有本王的道理,不如让本王把话说完。”

      凤城表面客套,其实内心早就骂了卫律一万遍蠢驴了:真是蠢到家了,小爷都请求重新审案了,这不就说明上一次的审案结果有误吗。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你都要大难临头了,竟然还跟本小爷叫嚣。

      “陆宁认罪后,有一个人来找了本王,她说你们卫家为活命而逼陆宁替罪,代你们之过。这个人,本王想卫老爷你一定认识。”凤城勾唇冷笑,“进来吧。”

      卫律听罢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城,望着来人,他眸中的惊恐愈发浓郁。

      “贱民苑晚参见圣上。”苑晚满脸憔悴,陆宁的死对她打击之大,让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平身。”
      “谢圣上。”

      苑晚踉跄着起身,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卫律:“卫老爷,您真是好狠的心啊。陆宁满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卫家的事,您为何要将他推入深渊,让他当替罪羊?”
      “你在胡说些什么?”卫律内心慌乱,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圣上,切不可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啊。”

      “一面之词?”凤城嗤笑一声,“你觉得如果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的话,本王会请求重新审案吗?”

      “卫律。”凤城的黑眸愈发得深不可测。
      “曾经自己犯下的罪就应该由自己承担后果,让旁人代之,是最懦弱的选择。”

      “你!”卫律的慌乱再也掩盖不住,“圣上,圣上明察啊。”

      “圣上,若是卫家没有整这些幺蛾子,那按照大亓的律法理应满门抄斩,如此陆宁确实该死。但……”凤城话锋一转,“卫家为了活命而将罪责推卸于一人,此为逃避之过;此外,卫家还犯了欺君之罪。”

      “凤小侯爷,话可不能乱说。”卫律也是急了,随后他望向赵睿,“圣上,此话不能信啊,卫家向来忠心耿耿,怎么会欺君呢?”

      赵睿没有理会卫律,他紧盯凤城,似乎在等着凤城解释。

      “带上来。”
      凤城一声令下,下属很快便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女子。

      “卫律,你口口声声说卫家没有欺君之罪,那她,你可认得?”

      凤城指了指被拖进来的女子——女子一身蓝绿色缎面裙,黑发凌乱,发髻间的几支步摇随着她跪倒在地而摇晃摆动。她无力地跪在地上,淡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柳容霜。

      卫律只是看了一眼便已惊慌失措,而柳风也没好到哪里去。
      卫律是知道实情的,但柳风不知道,他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酷似柳容霜的女子,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圣上,先前卫家说卫夫人跳井身亡,此后更是为之大办丧礼。可卫夫人柳容霜根本就没有死,更没有跳井身亡那一说,全都是他们卫家想活命的把戏罢了。”凤城指向柳容霜,“她便是卫夫人——柳容霜。”

      “凤小侯爷,我们卫家到底怎么招您惹您了?”卫律仇视着凤城,“您何必找一个与容霜酷似的女子来诬陷卫家呢?”
      “圣上,您要为我们卫家做主啊。”
      卫律略有些哭腔地苦苦恳求赵睿,但赵睿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凤城。

      “柳容霜假死逃脱,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凤城不屑地看着卫律,黑眸中尽是些鄙夷,“圣上,柳容霜出逃后,带人掳走了陆宁的夫人苑晚和他们的孩子陆晓晓。她虽借用手段进入了金陵牢狱,但她的罪行同时也被陆宁用计传出。”

      话音刚落,凤铭便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取出被包裹在里面的血书,展现在众人面前。

      “卫夫人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可她错就错在内心仅存的那点善良。陆宁写下血书后,卫夫人并没有起疑心,所以便在送陆宁妻儿回去的路上毫无顾虑地交给了苑晚姑娘。也正是如此,苑晚姑娘才能找上我,与我道破血书其中的玄机。”凤城侃侃而谈,让人很难相信这会是曾经那个贪玩的凤小侯爷。

      赵睿给一旁的陆泉使了个眼色,陆泉即刻会意,立马将血书拿了上来,展示给赵睿看。

      “圣上,这血书本是陆公子写给苑晚姑娘的告别信,但您仔细瞧,血书上的有些字下面印着血点。”

      赵睿定睛一瞧,确实如凤城所说那般,同时他的眸中也多了些许怒气:“陆泉,念出来。”
      “是。”陆泉连忙寻找印有血点的字,“卫家,让我,替,罪。”

      “卫律,你可听到了?”赵睿眸中的怒火积压,仿佛下一秒便要喷涌而出。
      “圣上,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啊。”卫律已经乱了阵脚,“凤小侯爷您为何要置我们卫家于死地呢?找一个酷似容霜的女子还不够,还要伪造一份血书,装作是陆宁写的。”

      “你们本来就该死!”苑晚双眼猩红,“圣上,贱民对天发誓,此血书就是陆宁所写,上面的话也全都属实,如有半句假话,贱民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卫律狠狠地瞪着苑晚,但他也没什么话能反驳了。

      “铭叔。”凤城轻声唤道。
      凤铭点点头,立刻会意。他悄悄退出大殿,很快便又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清水。

      “既然你不信这是你的夫人,那便滴血认亲吧。”凤城瞥了一眼柳风,“总不能让柳大人白来一趟不是。”

      柳风已经看傻眼了,他现在只祈求不要牵扯到柳家就好。

      “吧嗒”两声,柳风与柳容霜的鲜血滴在了清水里,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血已融合,卫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凤城摆摆手示意凤铭将碗端给赵睿看。

      “圣上,不能信啊圣上。”卫律还想挣扎,“凤小侯爷,凤小侯爷肯定是在水中做了什么手脚,他要置我们卫家于死地啊圣上。”

      “呵。”凤城冷笑出声,“卫律,本王身份地位比你高得多,要是想弄死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动干戈。”

      “你,那你怎么能证明容霜去过金陵牢狱呢?说不准,这全都是你编造的谎言罢了。”卫律给柳容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言语两句。
      但柳容霜仿佛是没瞧见似的,跪着一动不动。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柳容霜根本不屑于挣扎。
      因为她知道凤城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挣扎完全是徒劳。

      “你还真是坚持,都到如此地步了,还在挣扎。”凤城嘲讽着,“进来吧。”

      随着话音消失,一个身穿金陵牢狱守卫服饰的男子从殿外快步走进——是牢狱守卫头领。
      这便是凤城最后的筹码,他去金陵牢狱便是为了将这个头领带来当证人。

      “小的见过圣上,见过凤小侯爷。”
      “你能证明柳容霜去过金陵牢狱吗?”赵睿发问道。
      “小的自然能证明。”牢狱守卫头领话锋一转,“是凌大人带着她进去的。”
      “当时卫夫人带着面纱,打扮成一个小丫鬟的模样跟在凌大人身旁。起初小的并未在意,直到凤小侯爷找到小的,给小的看了卫夫人的画像后,小的才恍然大悟。而且,不仅是小的,牢狱其他守卫也可以证明。”

      “柳容霜乃一介大家闺秀,要想进入守卫森严的金陵牢狱,找到与卫家有关系的凌大人再合适不过了。”凤城冷冷地看着卫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胡扯,都是胡扯。凤小侯爷,我们卫家与凤家素来无仇无怨,您何必要如此针对卫家呢?”卫律眼神愤恨,满是不甘。

      “这世间总该是需要清白的,本王不过是想还陆宁一个清白罢了。”

      “凤小侯爷说得对。世间若是无清白可言,那要律法又有何用?”少年声音低沉,一袭玄衣战世,黑发垂落,金色飞云,“臣南宫泠参见圣上。”
      “起来吧。”
      “谢圣上。”南宫泠看向凤城,偏棕色的眸子柔情似水,掺杂着几分坚定。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来了。

      而凤城也彻底放下心来,将场子交给了南宫泠。

      “带上来。”南宫泠话音刚落,便应声被推搡进来一个男子。
      “说吧,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男子是卫冉有,卫律、柳容霜等人看到他皆是一惊,而他听罢有些犹豫,眸光也是躲躲闪闪,但想到南宫泠的话,他最终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我揭发,官银就是我爹他藏的,根本就不管那个管家的事。”

      此语一出,立马引来了卫律的怒视:“卫冉有,老子可是你爹!你就那么想让你爹去死?”
      “我说的是实话。”卫冉有眸光一闪,“是你醉酒后与我说的,你还说那官银是从韩府搜出来的,那么多,你偷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潇白与落尘是在青楼里找到卫冉有的,在找到卫冉有后他们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南宫泠,而南宫泠赶到后便与卫冉有交代了这些,让他给卫律最后一击。起先卫冉有是不想说谎陷害卫律的,直到南宫泠威胁卫冉有,说如果他不这样做,便也难逃一死。南宫泠甚至许诺卫冉有,只要他照着自己说的去做,自己可以保他一命。
      所以为了活命,卫冉有不得不舍弃自己的爹娘而保自己。

      “卫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赵睿大怒,他指了指卫律和柳容霜,发号施令,“来人呐,将他们二人拿下,等候发落。”
      “是。”很快便上前几人,将卫律和柳容霜架起。

      “咳。”
      南宫泠轻咳一声,卫冉有立刻会意。

      “爹娘,你们也别怪我,若是当时苏将军没有跟踪我,更没有打晕我的话,我们卫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什么?”赵睿看向一旁的苏琼霄,官银一案最开始是他挑起的,所以在重新审案之时,赵睿也将他找来了。
      “我,我……”卫冉有似是吓到了。
      “你为什么说苏将军跟踪你,还打晕了你?”赵睿问道。

      “我,其实我当天还完凤小侯爷钱后,原本是想直接回卫府的,谁知半路上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我意识到可能是掉落在了卫家密宅里,所以我便又折返回去,没想到这一回便被苏将军抓了个正着。”卫冉有眼神幽怨,“然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时不分青红皂白便把我送往了金陵牢狱。”
      这倒是实话,但也是南宫泠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让卫冉有说的。

      “圣上,你别听他胡说,臣没有跟踪他,更没有打晕他。”苏琼霄连忙跪了下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卫冉有略有些不服气地看向苏琼霄,“敢做不敢当吗?”

      “圣上……”苏琼霄还想解释,但却被赵睿无情打断。

      “卫家私藏官银,此为罪过之一,假死欺君,此为罪过之二。”赵睿眼神发狠,“卫家,满门抄斩。”

      “表哥。”凤城跪了下来,“卫家罪过之大,确实该死。但私藏官银的是卫律和柳容霜两人,犯有欺君之罪的也是他们二人,其他人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草草结束一生。”
      “城儿虽不懂国家大事,但城儿知道,律法可以为无辜之人打破,无罪之人理应存活于世间。所以,城儿想请表哥赦免卫家那些无罪之人,他们的生命不该戛然而止。”

      “好,说得好。”赵睿笑了,“朕依你。”
      “卫家卫律、柳容霜私藏官银,是为其一;为活命合伙欺骗朕,是为其二,两人罪不可赦。”赵睿说着卫律和柳容霜的罪行,“即日,斩首示众。”

      “是。”

      “另外,陆泉,你回去告知凌其瑞,包庇有罪之人理应受罚,但念在先帝的面子上,这次朕不追究。如有下次,杀。”

      “是,圣上。”听罢赵睿的话,陆泉连忙点点头。

      就这样,卫律和柳容霜被拖去了金陵牢狱,而赵睿也没在看苏琼霄一眼,只是径直去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凤城:“走吧,城儿。”
      凤城顺势起身,他笑着拉过南宫泠,几人便一起回巡游船了。

      赵睿一行人走后,苏琼霄才缓慢起身,他怒视着卫冉有,仿佛要将卫冉有吞噬。最终他甩袖离去,因为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报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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