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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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笙拿着庄琼樱给的电梯卡潜入进了穆鹤庭的公寓。
入门玄关的那幅画，在他开门的一霎那刺痛了他的眼睛。
卓郁跟穆鹤庭结婚这件事，忽然有了实感。
他不过是个窃贼，偷溜进他们浓情蜜意的爱巢里，不幸窥见了他们新婚恩爱的冰山一角。
嫉恨之情，翻江倒海。
他迅速上楼，找到了主卧，在那张大床上，找到了酣睡正浓的卓郁。
这是一张显而易见的双人床，卓郁身边的位置还残留着穆鹤庭留下的褶皱压痕。
空气中满是卓郁的气息与穆鹤庭残存的男士香水味道，难舍难分地暧昧纠缠。
贺霖笙掩住口鼻悄无声息走到床边，打开床头小灯，看见卓郁的睡衣领口内，也满是吻痕牙印。
那些欢情痕迹犹如一柄匕首，当胸贯穿了贺霖笙的胸膛，他瞬间痛得几乎无法站立难以呼吸，他捂着胸口张着嘴，只出气不进气，差点就要呕出一口血来。
痛极恨极，贺霖笙险些丧失理智，他扑上去，伸手就扼住了熟睡中卓郁的脖子。
有那么几秒钟，贺霖笙想，他干脆掐死卓郁算了。
他不是都已经重生过了吗？他难道不是主角吗？世界不是围绕着他转的吗？
为什么重来一次，卓郁还是先爱上别人了？
难道他就只配捡别人玩剩下的？
卓郁不沦落到残花败柳轮不到他接盘？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贺霖笙越想便越恨，越恨下手越用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碎在卓郁的脸上，沿着脸颊鼻翼滑坠下去，仿佛是卓郁自己的眼泪一样。
而昏睡中的卓郁被他掐得完全喘不过气，脸颊涨红，四肢无意识地踢蹬抓挠起来。
卓郁发出了很痛苦的垂死的哀鸣声，这声音惊得贺霖笙一个激灵，理性瞬间回归，手上不自觉地松了劲。
他在干什么？
他是疯了吗？
贺霖笙含着眼泪低头看着身下的卓郁，空气猛地再次倒灌进卓郁的气管，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连生理性的眼泪都咳出来了，求生的本能盖过了安眠药的效力，卓郁睁眼看见贺霖笙压在自己身上，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松手。
他惊恐万分来不及过多思考便脱口而出：“救……救命……救命啊！……”
“别喊，卓郁，别喊！”贺霖笙慌了，他赶紧去捂卓郁的嘴，卓郁激烈摇头挣扎躲避他的钳制，惊慌失措的贺霖笙急于让他闭嘴，于是他顺手就从床头柜上抄起来个史努比台灯——
砰地一声，贺霖笙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台灯上的一些小零件散落一床，卓郁的额头上多了个血窟窿。
卓郁立时就安静了，也不挣扎了，眼睛往上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贺霖笙手中台灯滑脱，在地板上跌了个粉碎，贺霖笙俯身把卓郁抱起来，用力晃晃他：“卓郁，卓郁！醒醒，醒醒卓郁！”
头部受创与安眠药的药效叠加，卓郁陷入了短暂休克状态。
但贺霖笙并不知道卓郁之前被喂了安眠药，他又慌又怕六神无主，掐人中做心肺复苏都弄不醒卓郁。
哆哆嗦嗦去摸卓郁的鼻息，恍恍惚惚中误以为他断了气。
贺霖笙被吓得当即瘫软在地，立马便掏出手机拨打了120，连哭带嚎地恳求对面救救卓郁。
但当接线员问起伤患的目前状况及具体地址时，贺霖笙却一下子哽住了，他的理性回归，他犹豫了。
假如卓郁被抢救回来，贺霖笙会面临什么呢？
入室杀人未遂。
贺霖笙会去坐牢，而卓郁出院继续跟穆鹤庭恩恩爱爱。
在对面反复询问：“喂，您好先生？请问您在听吗？喂？……”
贺霖笙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卓郁活着，还不如死了。
贺霖笙起身，在穆鹤庭的卧室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只大口径的行李箱。
贺霖笙把卓郁从床上抱起来，手法强硬地塞进了这只行李箱中。
贺霖笙拖着行李箱离开了穆鹤庭的公寓，在小区楼下与卓郁家的阿姨擦肩而过。
他把行李箱塞进了自己汽车的后备箱里，表面镇定实则心惊肉跳地开车上了路。
路口等红灯时，被交警多看一眼都几乎神智崩溃，差点错把油门踩成了刹车。
但没人发现他的后备箱的行李箱里塞了个人。
贺霖笙一路惶惶，中途去买到了铁锹和匕首，回到车上仔细检查过后，一直把车开到了郊外。
麓京郊外，山多林茂，贺霖笙拖着行李箱进了山林，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在林子里找到一块空地。
这是他为卓郁选的容身之处。
贺霖笙把行李箱打开，半死不活的卓郁从里面跌倒出来。
贺霖笙将他的身体在空地上摆放平整，借着日薄西山的余晖，仔细端详着卓郁。
卓郁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裤，躺在落叶和枯枝杂草上面，一动不动地静静闭着双眼，血染红了他半张面孔，就像前世一样，卓郁哪怕死了也很漂亮。
贺霖笙抚摸卓郁的面颊，惊觉他依然有体温。
“卓郁，你还活着吗？”贺霖笙喃喃自语，“卓郁，你应该去死了。”
贺霖笙笑着说：“别怕卓郁，你死了，我马上就来陪你，就像我们上辈子一样。”
上辈子，他就是在卓郁死后，出了车祸才重生的。
贺霖笙心存侥幸，说不定可以如法炮制，再次从头开始。
反正这活过的两辈子他都不喜欢，不如从头开始好了！
贺霖笙握着卓郁的手，祈求他：“再重开一遍，你第一个爱上我好不好？”
卓郁当然不会回应他，贺霖笙擅作主张地跟卓郁许下了这个约定，随后他举起了新买的锋利的匕首。
贺霖笙打算一刀穿透卓郁的咽喉，可临下刀却又不舍了，他盯着卓郁裸露于外的白皙脖颈和玲珑锁骨，忽而动了心念。
至少，应该得到过一次卓郁再去死。
卓郁前世被汪澜那个畜生侵犯留下了阴影，跟贺霖笙恋爱多年，同居了都没睡过哪怕一次。
贺霖笙不甘心，他放下匕首，脱起了卓郁身上的衣服。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将卓郁胸前衣襟撕扯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亟不可待地俯身亲吻，恨不得当场将卓郁剥皮吃肉。
他全情投入，自然没有注意到，身下卓郁的手在地上摸索，摸到被贺霖笙扔到一边的匕首，一把攥住刀柄，用尽全力地从贺霖笙背后捅了进去。
猝然袭来的剧痛，迫使贺霖笙停下动作，五官扭曲地抬头去看卓郁的脸。
卓郁不知何时苏醒了，美丽双瞳中杀意凛然，陡然暴起将贺霖笙掀翻在地，信手抄起地上的铁锹，对着贺霖笙的脑袋就拍了下去：“去死吧！”
贺霖笙买来处理卓郁的凶器，反倒成了卓郁反杀的武器。
身中一刀又被铁锹拍了脑袋的贺霖笙，口鼻流血地朝卓郁求饶起来：“卓郁，别杀我，别杀我……”
卓郁举起铁锹奋力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待到贺霖笙昏死过去后，卓郁拖着铁锹逃离了现场。
其实扔了铁锹跑路会更顺畅，但是卓郁害怕贺霖笙会爬起来追上自己，所以铁锹一刻都不敢松手。
天已经黑下来了，林子里影影绰绰看不清路，头顶上不时还有野鸟在怪叫。
卓郁抱着铁锹，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地乱撞。
他头很痛，很晕，脚步虚浮踉跄。
穿得薄，天气肃杀，风过树梢，吹得他瑟瑟发抖。额头血凉透了，四肢也冻得僵硬麻木，人被强迫性保持清醒。
光着的脚底板，被石砾枯枝硌破划伤，血肉模糊。
卓郁一边走一边不自觉流泪，他从一个噩梦中醒来，马上又掉进了另一个梦魇里。
他越来越看不清路，被前面的树狠狠撞倒了，他感到虚脱无力，挣扎了许久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他倒在树下，紧紧怀抱着铁锹，手指死死抠进泥土中：“穆鹤庭……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都是你害得我！我不会原谅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卓郁这边刚发下了宏愿，另一边远远地就传来了口哨和犬吠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被北风裹挟着，稳稳地送进了卓郁的耳朵里：
“郁哥！卓郁！你在哪？！”
喊得撕心裂肺，穿脏透腑，卓郁拄着铁锹扶着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倏然，手电筒的光直射过来，刺的卓郁瞬间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挡了一下，就听见有人大喊：“找着了！在这！担架，快！”
紧随其后就是穆鹤庭的声音：“郁哥！！！”
卓郁只觉一种寒毛直立触电的麻感，自后背迅速窜遍了全身。
卓郁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求救，而是扔下铁锹转身就跑。
穆鹤庭起先的狂喜，在看清卓郁半张脸都是血的那一秒凝滞，心头蔓生出无尽惊悚，在看到卓郁逃跑的刹那，果断冲上前去追他。
穆鹤庭以为卓郁认错了人，一边追一边喊：“郁哥，是我，别怕，是我啊！”
卓郁尖叫着，在山地林间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地跑向了一个崖坡，脚下踩中了一块松散断落的石块。
卓郁跌了一跤，重心不稳，身体急速沿着陡坡滑坠。
追过来的穆鹤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卓郁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抱住了他，电光石火之间，两个人一齐滚下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