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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饭后,沈攸宜便与沈锦安一同回去了,“象儿,今日庄先生讲的的内容是否要我派人送过来?”沈锦安问道。
      “哥哥,今日内容不多我尚且记得住,回去再想想就行,不用派人来送了,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攸宜摇了摇头,同沈锦安告别后就和三喜回院了。

      “三喜,今天情况如何?可有发生什么突发的情况吗?”
      “除了晚饭时夫人那边派人来请倒是没有别人来过了。”三喜想了想,又确定了一遍,

      “对,没有旁的人了,不过,晚饭时嬷嬷让人送了几张请帖来,说是伯爵府的诗会和游骑将军夫人办的马球赛,说是姑娘大了,该出去走动走动,认认脸了。”

      “晚饭的时候,我已经同娘说了,往后对外就借口我身体不好,要在家中休养,不出门应酬了。”

      “可是姑娘如果不出门应酬往后如何找夫家呀?”三喜面带担忧的瞧了瞧沈攸宜。
      沈攸宜看不清神情,三喜只听见前面传来一声,

      “夫家这么重要吗?更出格的事你小姐我都在做了,还担心这?”

      沈攸宜见三喜圆圆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忧虑,顿了顿,又开玩笑说到,

      “三喜,你说我以后找个赘婿怎么样?”

      三喜一听,葡萄似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但一想到小姐苦读史书,便觉得小姐想做什么应当都是能做到的,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三喜沉思片刻才回答。

      沈攸宜见这丫头似乎当了真,倒也不再吓唬她了

      “若往后有什么变数,你就看着随机应变吧。”沈攸宜想着三喜打小跟自己长大,虽说她有时贪玩了点,但也是个反应快的的,不至于出太大的纰漏。

      主仆二人说着话,走着走着便回了院子。
      沈攸宜回院后,让三喜拿来一碗冷酒,点了灯就开始温书。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沈攸宜一边低声念着,一边回忆着庄学究讲的兵法,心中的懵懂却是越来越少。

      三喜坐在一旁为沈攸宜磨墨,看着自家小姐精致的眉眼,眉眼间的神采因为心中疑雾消散越发明艳,三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沈家金枝玉叶的女儿放着优渥的生活不过是为个什么,小时候学骑马把腿侧都磨破了,如今又穿着学童的粗布衣裳在学堂一坐就是一天,
      三喜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只要小姐开心就好,正想着,三喜起身,弄了弄,让烛火烧的更亮了些。
      这一夜,沈攸宜院子里的灯亮了许久才灭。

      盛夏过后,很快就入了秋,天气一天天凉了起来。沈攸宜早起随沈锦安在练武场射箭,耍刀,让身子早早热乎起来。到了上课时,沈锦安与沈攸宜就假装分道扬镳,实则沈锦安假装磨磨蹭蹭,沈攸宜抓紧时间换好三喜准备好的衣服,就又赶去沈锦安旁边。

      寒风彻骨,沈锦安也是多听少写,但每次二人回去,手都冻得冰凉,惹得沈母心疼之余,心下也多了些疑惑。尤其是沈攸宜来了葵水后,脸色竟看着越发苍白,可怖了。三喜多次劝着沈攸宜带个汤婆子,沈攸宜觉得汤婆子目标太大怕学究起疑,一直推拒。

      第二日起来,三喜终于是忍不住了:
      “小姐,我的小姐,冬天了,咱让哥儿晚上派人把一天的笔记送来,行吗?奴婢去拿也行啊,你身子这么弱,怎么折腾的了。”

      三喜急得没办法。
      沈攸宜摇了摇头,“没关系,天下学子都是如此,到时候贡院里也不是个舒服的地儿,我还是早早适应才好。”

      其实,沈攸宜大可让沈锦安帮她好好记笔记,按照沈锦安疼妹妹的那个劲,也不会不答应,其次凭借沈攸宜的聪颖也影响不了多少,
      但是,沈攸宜害怕,如果仅仅是严寒,自己就打了退堂鼓,那若是到时候爹爹怎么也不答应呢?若是爹爹听到自己的想法,把自己锁起来,不让科考呢?
      沈攸宜越想越担心,索性不再赖床,起身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书房里。
      庄学究已经从兵法讲到了律法,沈锦安也没了初春时的浮躁,面子上看着稳重了些。

      “你今日且来说说对以刑止刑,以杀止杀的看法?”

      沈锦安想了想,“学生以为,以刑止刑,是用过重的刑法来惩治犯人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只可在短期内达到目的,若是想要通过律法达到约束百姓的目的,还是需要以法容情,否则手段过于残暴恐怕会导致百姓暴动。”

      庄学究点了点头,
      “豪门贵族子弟大多居于膏粱锦绣之中,即使有的颇负美名,也很难真正体会到民生不易,沈公子如此,确实少有。”

      “哥哥太过仁厚了,有时以暴制暴速度更快。”
      沈攸宜和沈锦安走在小路上,又提起了上课时的论题。

      “象儿,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

      沈锦安并没有正面回答妹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真正的战争,不是将领的指点江山,封狼居胥,而是成山的尸骨堆砌的胜利。你今后定要走出去,走到田间陇上,走到菜市街坊,坐下来,看看真正的民生。”

      沈攸宜愣在了原地
      “真正的民生?”

      “对,象儿,你知道外头的人同我们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但你却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是吃穿用度?是言行举止?是民生风俗?你若想考中女官造福百姓,那你很该去看一看。”

      “在菜市街头看到的乞讨儿,贵人宴会请来的戏班子,院子里打杂伙计,他们算不算?”

      “算,但又不全算。
      走出去看看,不止是走出沈府,也是走出东京去看看。京城里的乞讨儿若运气好,碰上贵人喜事发赏钱,有时都可以抵得上家里一月的开销,但京城外呢?多的是百姓易子而食”

      沈攸宜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兄长,雪还在飘着,落在他如画的眉目间,显得眼眸更深邃幽长,一瞬间,沈攸宜突然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家族荫蔽,真好,这条路上哥哥一直在做自己的引路人。
      沈攸宜低头笑了笑,朝沈锦安跑去,“哥 哥,我今天好像能吃两碗饭。”
      “就你?”
      兄妹二人嬉笑着,朝着灯火通明处跑去,那里有人温好了饭,笑着迎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  沈锦安的形象其实比较饱满
    作为比妹妹年长六岁的哥哥,他其实看的很远,很深,自小因为父亲的引导,他是个能真正体会民生不易的人,但是又由于年纪确实不大,又习武,所以有时候浮躁些也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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